萧遥回到房,径直在梳妆台前坐下,想起曲邵敏与何亦欢说的话——至于那场争执与钱行至,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曲邵敏似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就连迟些腐国人会发现青霉素也知道,更是十分笃定,古先生是个爱家暴的大汉|奸——她也算会观察人了,可是与古先生认识以来,也没看出古先生有家暴倾向,而曲邵敏,应该是第次见古先生,却得出那样的结论。
所以,曲邵敏极有可能来自未来。
何亦欢对曲邵敏丝毫不怀疑,反而态度亲昵,这次甚至为了介绍曲邵敏给钱行至认识亲自前来,所以,何亦欢也极有可能来自未来。
这样的话,青霉素能提前问世,应该就是因为何亦欢或者曲邵敏了。
萧遥认为,青霉素最有可能是何亦欢的手笔。
认真思索过之后,萧遥将得到的消息用暗语写了两份,给山本先生那份写明,西林与发霉之物有关,而且迟些周舫会公开拍卖方子,价高者得,让他们准备好买方子的东西,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因为想要方子的大国很多。
写给西派的,则详细了许多,写明西林须收集大量的青霉用培养液培养,之后还需要提纯。提纯出来之后,还需要做皮试确保人不会过敏才可以注射。
这些是存在她脑海里的简略知识,再详细她便不知了,因此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写出来。
写给山本先生的,由人暗送过去,倒是不担心,可是给西派的,却为难了。
这封信很重要,如果落入别人的手,只怕会惹大祸,还会让她的身份暴露了。
萧遥将信随身带着,次日去赴古先生的约。
古先生宛如陷入热恋的毛头小子,有什么都想跟萧遥分享,即使他理智上觉得不该这样,可是情感太过浓烈了,如同汹涌的波涛,根本不受理智控制,相反,还反过来控制了理智。
当听到萧遥问他与他以前结交的女朋友们还会不会联系时,他仿佛找到了可炫耀的好东西,告诉萧遥他以前的那些女友们很聪明,利用他发表在报刊上的小说或者散跟他传讯。
萧遥虽然知道古先生很能套女子的话,听到这里,还是觉得这比自己想象还美妙,竟得了意外之喜,因此旁敲侧击打听了些信息,就回去琢磨着以这种方法和西派联系了。
她虽然不会写作,但是以她的身份,总能想到办法的,大不了便像以前那样,改两篇旁人的便罢。
过了两天,萧遥觉得如果需要长期用这个法子,改用别人的章不大好,便决定多看书,自己写作发表,到时需要传讯了送出对应的暗号以及规则就是。
想到这里,她埋头忙碌起来。
只是还没开始写,便收到山本先生十分满意的回信,表示她很好,再办成件大事,便可以像珍子那样单独负责任务,直接听命最高长官,而不是受他们管辖了。
萧遥对此充满了期待,因为这样的话,她的权限会大了很多,到时她能做的,就更多了。
收拾好心情,她又低头构思小说。
她以为,自己没写过,只怕会写不好的,不想看了书之后认真构思,竟然思如泉涌,仿佛曾经写过似的,写得十分流畅。
写完篇反映女子处境艰难的现实向小说之后,萧遥检查了几遍,就辗转通过几个联络点化名为“晨星乍现”投稿了,至于联系地址,她没写,虽然写的时候自我感觉不错,但是她并不认为,第篇小说就能发表。
稿子发出去之后,萧遥照常出去约会,或是与钱行至,或是与古先生,有时又是其他家族的年轻代,偶尔也与宋先生见面,忙碌得很。
这些人,钱行至对她是利用,古先生也是利用但被催眠了变成真爱,宋先生则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真爱,黏她黏得紧,而其他人家的年轻代,大部分对她也是真心喜爱的。
萧遥觉得,与钱行至、古先生和宋先生几个博弈,各显神通,倒是毫无心理负担,可是与那些真挚地喜欢她的年轻人再纠缠,不免伤害了人,因此有意识地对这些年轻人淡下来。
然而那些年轻人见萧遥冷淡了,便热情许多,不时央了家里姐姐妹妹找着借口来约萧遥见面,等萧遥出去了他们便出现。
对此,萧遥心很是觉得歉疚,也不好与这些年轻人直接说,因此跟他们的姐妹说自己心有所属很对不住她们的兄弟,又说了许多赔罪的话。
这些女子虽然觉得萧遥看不上自己的兄弟不爽,但见她不喜欢便不纠缠,而是与她们说清楚,给足了她们与她们兄弟面子,观感倒还好,回去就劝自己的兄弟死心。
然而没有几个能轻易死心的,即使家里阻止,还是想尽办法偷偷见萧遥面,又写情书。
萧遥起先还因为他们而觉得烦恼,可是很快便没空烦恼这些年轻人真挚又执着的追求了,因为宋先生与钱行至对上了——萧遥与钱行至正在西餐厅吃西餐时,宋先生脸嫉妒地过来,与钱先生起了争执。
在西餐厅这样高档的地方,来往的不是外国人便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华国人,这争执很快就引起了定的热议——钱先生与宋先生两个人都身居高位,堪称年轻才俊,为个美人对上,马上成为金陵城最热门的话题!
这之后,此事愈演愈烈。
今天钱行至来萧家约了萧遥出门,第二天宋先生必定上门来拜访约萧遥——两人几乎是紧挨着打擂台。
如此这般打了几天,萧遥的美名传遍金陵城!
曲邵敏见了,又羡又妒,马上趁此机会散布流言,说萧遥是狐狸精转世,最喜欢勾三搭四,毫无大家小姐风范。
她很清楚,谣言猛于虎,是没有人能扛得住的,尤其是这个时代没有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人。
传的人多了,许多原先对萧遥很有好感的太太们忍不住开始嘀咕:“原先瞧着是个好的,哪里知道也是个不安于室的。”
但是也有着实被萧遥那张脸迷惑的,疑惑道:“可她不过个弱女子,便是要拒绝宋先生与钱先生,宋先生与钱先生也不会听罢。”
太太们正分成两派舆论纷纷时,就得到消息,事件的主角之宋先生那位宋太太来到了金陵城,据说是奔着萧遥来的。
顿时,她们的卦之火马上熊熊燃烧。
曲邵敏对萧遥如今的处境很满意,知道宋太太特地来到金陵城要见萧遥,更是满意。
她甚至可以料想到,宋太太亲自出马,把萧遥这个不要脸的交际花的脸给撕下来嘲讽。
萧遥与宋太太是在个清雅的式包厢见面的,她随便打扮便是国色天香,而宋太太出身名门,则打扮得端庄华贵。
见面,宋太太便开口:“我知道你如今声名狼藉,但是我可以帮你。”
萧遥未见宋太太之前以为宋太太是个弱懦的旧式女子,见面之后看到她刚毅的面容与大气的打扮,便知自己的猜测错误,但是也没想到,宋太太不是普通的大气。
她笑看着宋太太:“宋太太需要我做什么?”
宋太太笑道:“我要宋太太的身份,要让我的孩子顺利继承宋家。”
萧遥笑道:“我从来不打算抢宋太太这个身份,请宋太太知悉。只是,宋家是否能让令郎继承,便不是我能控制的。”
宋太太凝视着萧遥,似乎在评估她是否撒谎了,良久才道:“只要我是宋太太,我孩儿的继承权便不会旁落。所以,你不做宋太太就够了。”
萧遥看着她,有点不解:“我母亲与我说过,世上有种女子,便如宋太太般,那是不输男儿的。既然如此,宋太太为何执着做宋太太?”
宋太太轻轻地笑道:“你母亲既然能教给你这些话,定然告诉过你,有时候,女子身上亦有女子的责任。我成为宋太太,不仅代表我本人以及我孩儿,也代表我娘家与宋家结盟。”
萧遥见宋太太说话时看着自己,似乎要看穿自己的灵魂,便知自己先前的问话或许叫她起疑了,目光便露出迷茫之色:“我母亲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我不明白。或许,等我结婚后,会渐渐明白。”
宋太太凝视着萧遥,微微笑了笑。
当天下午,宋太太与两个高官太太起喝下午茶,面对旁敲侧击地打探她与萧遥见面的消息,笑着道:
“我见过了,是个好人家的姑娘,举止端庄,虽容色过盛,但娴静雅,有些小女孩儿的好胜心,但并不过分。说来你们不信,见我,她便拉住我的手求我帮她,我已答应她,回头便多劝老宋,让他莫要荒唐,吓着了萧小姐。”
此话传出去,那些正室太太们首先信了,倒不是她们单纯,而是萧遥那张脸,的确不像狐狸精。此外,正妻太太知道正妻太太的心思,连身为当事人的宋太太也对萧遥赞不绝口,可见人家萧遥个小姑娘实在不是真心要抢宋先生的。
这些太太团信了,基调便被奠定了。
曲邵敏得知宋太太不仅没有嘲讽辱骂萧遥,反而为她说话,心十分不解,但想想这时代多了自己与何亦欢,萧遥这个民国期间臭名昭著的交际花也有所改变很正常。
不过她毕竟看多了各种类型的小说,心还是怀疑萧遥的,因此托何亦欢特地打听萧遥的消息。
何亦欢笑道:“我之前发觉她很得那些太太们的喜欢,便仔细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不过或许有什么遗漏也说不定,我再让人去查查罢。”
萧遥在宋先生再次上门时,与他在客厅见面,开口就说:“宋先生,这世上女子本就艰难,你若爱我,便留我条活路好么?”
宋先生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我正是要给你活路,才想娶你,给你个名分。”
萧遥摇头:“宋先生,你身居高位,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你想想,若我与你在起,会被后世如何唾骂?而你自己,怕也要被后世唾骂抛弃发妻。既然我们在起注定要被唾骂,为何不能分开?”
说完见宋先生仍要执迷不悔,便又道:“宋太太是个大气的奇女子,她帮了我,我才不致于被人唾骂,所以,我是不会与你在起的。只是,你若要见我,我们便如朋友般。”
好说歹说,终于让宋先生走了。
萧遥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但没在意,每天该与人约会便与人约会,不然便在家里躲懒。
过几天,萧遥接到古先生的邀请,说是参加个学沙龙。
她只是略犹豫,便决定参加这个学沙龙。
她的名声在钱宋相争时已经达到了巅峰,而她本人的碟报来源在政府内部已经有古先生、宋先生与钱先生三个高层,完全足够了,与古先生参加学沙龙的话,好好运作,名气会更大,并结识更多阶层的人。
来到这个学沙龙上,萧遥才知道,自己那篇小说竟然已经发表了,在结尾处有编辑按语,殷切希望她提供地址或者与出版社联系。
席间有人提起这篇小说,古先生这个行家评价道:“笔还算老练,只是不够华丽,朴实无华,但感情真挚,读来容易引人共鸣。在新出的小说家,晨星乍现这篇算不错了。”
曲邵敏记恨他那天让自己出丑,闻言马上反驳:“古先生味追求华丽,怕不是学的宗旨罢。”
古先生见是她,想起她诋毁自己的女神,当即毫不客气:“样的思想内核,若有华丽的辞藻绝对不是件坏事,只怕有人写不出华丽的辞藻,便到处说自己不爱写。”
说到这里目光还在何亦欢脸上扫过。
沙龙上其他人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连忙从调停,接着干脆将两人分开。
萧遥是外行人,懂得也不多,因此众人聊诗词歌舞以及如今的学主张时,她如同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似的,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打算发表自己的高见。
心里,则暗暗记下众人说的话,并细细琢磨。
既然她已经发表篇小说了,那么证明她在写作上还是有定天分的,以后必能继续写,虽然是为了传讯而写,但若能写好些,还是写好些的好,毕竟写得越好,越不容易被人怀疑她的小说有问题。
至于与这些人打好关系,徐徐图之就是了,闭嘴比大放厥词好很多。
何亦欢与曲邵敏见萧遥什么也不懂,只坐在窗前听着,根本插不上话,心不免多了几分鄙夷。
长得好看又如何,在真正的人心目,也就是个花瓶。
正想着,忽然个不长于言辞的男作家默语忽然盯着萧遥看了看,然后目光大亮,脑袋左侧右侧了阵停下,目光几乎黏在萧遥身上。
坐在他身旁个男作家长空正想与他说话,见他这样子,便凑过去跟着看,这看,目光瞬间迸溅出夺目的光彩,倒抽口气:“如斯美人!”
萧遥正听得起劲,忽然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便回神,循着视线看过去,见两个有名气的作家正盯着自己看,目光带着惊艳,心知机会来了,便冲他们嫣然笑。
默语贯板着的俊脸瞬间烧了起来,人却似乎失了魂,盯着萧遥直看:“回眸笑百媚生……”
长空也痴痴地看着萧遥:“对,回眸笑百媚生……”
不少作家见了这情形都十分不解,纷纷上前来追问,得知这个角度看萧遥,宛如画上的绝代佳人,于是纷纷坐过去看。
何亦欢与曲邵敏眼睁睁看着无法融入的萧遥被作家们团团围住,心里很不舒服。
曲邵敏低声跟何亦欢咬耳朵:“也就是个只有张脸的玩物。”
何亦欢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很不舒服。
如果美人美到定境界,又会装个表面功夫,在男人心目,那也是可以当缪斯女神的存在。
就是不知,萧遥能装多久了。
萧遥根本不用装,因为她要写作,有时有人来她家里拜访时,她在认真倾听时,也会问些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的,如此来,她在这些人心目,口碑很不错——虽然不及何亦欢,但也差不远了。
至于萧遥跟狐狸精似的,被宋先生与钱先生抢夺这样的风流韵事,对人们来说,什么都不算,反而能提升萧遥的价值——从古至今,有哪个绝代佳人是不引起众多英雄抢夺的?
在与人们结交期间,萧遥弄了本满是数字的账本给西派,在确定账本到达季先生手上时,她又以句谜语写出“晨光乍现”这个笔名,让西派自行破译。
为了不被东瀛怀疑,萧遥认真考虑过后,又弄了另本满是数字的账本给山本先生,告诉她以后以这个笔名发表的小说给山本传递消息,再也不要传讯。
山本得到消息,当即拍案叫绝,不仅叮嘱萧遥不要让人知道她的笔名,自己也极力帮忙隐瞒,不仅让萧遥这个笔名不被外人知道,便是内部人员也瞒着。
萧遥凭借被宋先生、钱行至和古先生抢夺,又受人追捧,名声大噪,很快与各国些高层也交上了朋友。
在与这些外国权贵交谈时,她以口流利的英语闻名金陵城,并让在魔都、北平等大城市的政要与人们神往不已,均想知道能让两个才俊与种人及国外高层都喜爱追捧的绝代美人到底是何等风采。
泽北、山本与田知道萧遥被两个政府高官抢夺,又被人追捧,更与各国在华的政要关系颇好,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们原以为,让萧遥这个间谍爬到高位,需要好长段时间,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她就混进了国内外的权贵圈子了!
季先生作为个资深的情报员,拿到情报之后马上就想到与密码暗语有关,但是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么。
又过两天,他的人出去买书时收到条谜语,这条谜语的谜底是“晨光乍现”。
可是,“晨光乍现”是什么意思?
季先生认真思考,这四个字的美好寓意他是知道的,可是与他手上那份账单有何关系?
他想了两天,直到听到有个叫“晨光乍现”的作家在报纸上发表了篇小说,这才如梦初醒,马上将小说找过来,并根据小说上提示的账单找到对应的日期,然后破解密码。
当所有的内容被破解出来之后,季先生十分震惊。
青霉素的存在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没少打听,由于有间谍在东派那里,所以得到的消息不少,可是青霉素的药方和主要成分,却直不得而知。
几个间谍传回来的消息都表示,东派的高层知道有“西林”这种神药,可也不知道主要配方。
而现在,这个神秘侠居然再次走在东派面前,把主要成分以及如何提取都告诉他了,还有那个皮试。
这个神秘侠,到底是什么人呢?
季先生对神秘侠充满了好奇心与探究欲,不过他还是决定不要去追查打扰他。
他收回思绪,将破译出来的内容另外用笔写了份,马上发往西派内部成立的小型研究所。
研究所的人此时研究的是磺胺类药物,青霉素也有人研究,但是直没什么进展,毕竟听名字,只知道是青色的霉,其余概不知,他们需要点点地试验。
得了季先生拿过来的资料,正在研究的实验人员顿时大喜,马上拆卸与改造实验器材,认真研究起来。
季先生自这天起,开始了单独订购报纸的习惯,当然,他订的不止份报纸,而是好几份,其就包括“晨光乍现”发表小说那份。
除了接收消息,季先生也在考虑,要不要想办法与这位晨光联系。
只是这个念头才起来,他便否决了。
不管什么时候,传递情报,都是单线传比较安全。
神秘侠能得到那样珍贵的资料,显然是个处于高层的顶级情报员,万万不能因为他的好奇心而被人察觉。
又过了小半个月,萧遥跟钱行至见面时,脸兴奋与跃跃欲试地提出:“我听说好多人要参加个什么药方拍卖会,你带我去好么?”
钱行至点都不想带萧遥前去,因为他受够了他的蠢劲儿,当下道:“那是种罕见的药的配方,能参与拍卖的人很少,怕是不方便待人去。”
萧遥马上沉下俏脸:“我从乔治先生那里知道之后,是特意打听过才对你开口的,你这样,分明就是骗我。难不成,你想带曲邵敏去,所以才这样骗我?”
钱行至听着萧遥骄纵的话,眸闪过抹不耐烦与阴鸷,但面上还是挤出笑容:“哪里的事。只是我昨晚知道,是不能带人去的。要不这样,我回头再看看,如果能带人,我便带你去。”
萧遥这才罢休,不再追究。
次日,她便收到钱行至正式的邀约,说是可以带她去出席拍卖会。
到了拍卖会那天,萧遥打扮得容光焕发上了钱行至的车,见钱行至有点惊讶地看向自己,便炫耀似的撩了撩裙摆:“好看罢?我可是拿出真功夫了。便是你那位心尖子何亦欢与新欢曲邵敏,见了我也得甘拜下风!”
钱行至点头:“你的确比她们好看。”可惜灵魂污浊不堪。
萧遥看得出钱行至的不耐烦,不过她不在意,路上经过些店时,还频频要求停车买东西,当然,她是不下车的,指使钱行至下车给她买东西。
到达拍卖会现场,钱行至手上已经提了五份小吃。
见了何亦欢与曲邵敏两个,萧遥马上露出炫耀的笑容,对两人道:“行至这人十分体贴,路上给我买了不少东西,我看了下,我自己胃口小,定是吃不下的,不如你们拿些去吃?”
曲邵敏当即黑了脸,很想上前打爆萧遥的狗头,可是想法才起,就见萧遥身后出现她的号忠犬打手古先生,只得忍了。
何亦欢也觉得非常不愉快,看了钱行至眼,对萧遥笑笑:“不用了。”
萧遥马上道:“真不用么?”说着瞥了眼何亦欢与曲邵敏的腰,笑着说道,“看你们的腰,平时应该不节食呀,不像我这般,为了小蛮腰直饿着——”
周舫再也听不下去如此肤浅的炫耀了,对何亦欢道:“快开始了,我们走。”说完看都没看萧遥眼,搂着何亦欢的腰便走。
曲邵敏看到周舫如此不给萧遥面子,顿时开心得合不拢嘴,冲萧遥露出个嘲讽的眼神,也跟着走了。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古先生不屑的嗤笑声响起:“哈哈哈,果然是泥腿子出身,连礼貌是什么也不懂!”
曲邵敏顿时气得脚下个踉跄,就要回头与古先生说道说道。
萧遥抿嘴笑:“古先生,你说得太直接了,这会让周太太和曲小姐没面子的!”
曲邵敏再也忍不住了:“什么泥腿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没听过么?”
古先生点头:“我自然听过。不过曲小姐与我说这个,难不成想造反?不对,曲小姐破落户出身,便是想造反也没机会,想来是周先生的想法了。我说呢,为何周先生直不大愿意响应北伐军。”
曲邵敏气得吐血:“你胡说!”
即使她没有什么政治敏感度,也知道不能让古先生把帽子扣在周舫身上的。
何亦欢也忍不住了,隐晦地看了钱行至眼。
钱行至已经发现,对付萧遥只能采用不听不看不管,所以是刻意关闭无感避免被萧遥气到的,此时接收到何亦欢的眼神,不得不恢复五感,对萧遥道:“我们进去罢,在走廊聊起来,实在太失风度了。”
萧遥这才点点头,又给了何亦欢和曲邵敏个挑衅与志得意满的眼神才离开。
进入小拍卖会现场,萧遥找到位置坐下,先是四周走了趟与认识的人打招呼——因为所有人她都认识,所以她与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才重新坐回去,观察四周。
钱行至稍坐会儿,便起身去找周舫,见萧遥追问,那些不耐烦就压抑不住了,似笑非笑:“我怎么感觉,萧小姐似乎要把我拴紧似的?”
萧遥脸委屈:“我只是担心你。”成功把钱行至恶心走。
看着人走后,萧遥将目光看向左上角。
那里有个位置,如果坐在那里,能看到所有人的嘴型。她得想个办法,坐到那里去才行。
正想着,身边忽然坐了个人,接着顾北希熟悉的声音响起:“萧遥,你爱上钱先生了么?”
萧遥侧头看向顾北希:“怎么这样问?”
顾北希凝视着她的脸蛋:“你在他跟前脾气格外大些,患得患失。”
萧遥似笑非笑:“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我对你也从来不客气,你怎么不猜测,我爱上你了?”
顾北希成功被这话堵住了,只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萧遥继续观察四周,没有理会顾北希。
顾北希又坐了阵子,说道:“萧遥,我上次的提议,直有效。”说完不等萧遥回答,便起身离开。
萧遥想了好会儿才想起,顾北希说过愿意与她结婚,还愿意给她些古董字画,不由得怔了怔。
不过她也只是怔愣阵子便没空想找个了,很快找好借口,找到主办小型拍卖会的人表示自己想坐角落那个位置。
她相信,周舫与何亦欢都不想她闹事,定会满足她的要求的。
果然,先前那人很快回来,领她坐到她想要的位置上。
钱行至想是烦极了她,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回来之后用视线假装找圈,就安然坐在位置上,等待拍卖会开始,半个字不提找萧遥,行动就更没有了。
拍卖会对萧遥来说,是没多大价值的,远不及她从众人的唇语读到的内容多。
拍卖会结束,萧遥委屈着张脸,言不发地与古先生率先离开,再钱行至追上来时,目光泛红,带着片真心被辜负的深情与委屈:
“钱先生心有所属我知道,钱先生心无我我亦很清楚,可是厌恶得连我去了哪儿都懒得过问,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从今天起,钱先生不要再来找我罢。”
说完不等钱行至再说个字,便上了古先生的车离开。
之后几天,钱行至多次约她出来,她每次都不肯出来相见。
又过了几天,成功以并不大的代价拍到张方子的山本先生给萧遥来了封信,说由于她提前弄到了拍卖的消息,让东瀛这方提前做了准备,成功买下药方,付出也不大,所以上面很高兴,愿意让她北上,与珍子般负责与满|清的遗老接触。
萧遥收到这个消息心十分高兴,只是有点不解,为何要与那些遗老接触。
不过她明白,旦她动身北上,她将很快知道原因的,因此积极为北上坐准备。
当然,在离开之前,她得让钱行至好好记住她才行。
又过了两天,万事俱备,萧遥终于答应钱行至出去吃饭了。
在吃饭时,钱行至很是说了些甜言蜜语。
萧遥听便知,这定是提前背下来的,却也没在意,她要的是态度,至于是否真心完全不强求,毕竟她自己就没有半点真心。
钱行至说完甜言蜜语,见萧遥满脸喜意,心知把人哄回来了,便和她聊天,并打听她从各国那里得到的消息——不得不说,萧遥长了张美丽的脸,在这方面很有用处。
萧遥挑着无关紧要或者要传给东派的事说了,又幽怨得道:“你说,这世上男子那么多,我为何见你……”她掩住了嘴,似乎不好意思说如此露骨的话,但是过了会儿,她又幽幽地说道,
“我原想着,你心有所属,我半点不在乎,我只想找个出身好的男子嫁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对任何男子都可以如此,唯独对你不可以……你相信么,即使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钱行至听得脸感动,嘴上说道:“我如何舍得你为我而死?你这样美,就该被保护着,身上不能有半点伤,便是指甲盖受损了,也破坏了你这身的美感,也能叫我夜不能寐。”
萧遥有些恶心地感慨,在这方面,钱行至果然也是个高手!
两人顿互诉衷情,彼此都很满意自己的反应,但都觉得对方太肉麻了。
从饭店离开,萧遥接受钱行至表达歉意的方法——与他起去逛街。
刚走出不多远,惊变突生。
迎面走来的人,忽然拔出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钱行至就是枪,子弹擦着钱行至的身体打偏了。
然而萧遥还来不及庆幸,便见又枪打过来。
她下子扑了过去,挡在了钱行至跟前,感受到背部痛,身体马上震,然后软倒在钱行至怀。
打了萧遥的人见钱行至的保镖追上来了,连忙快速退去。
钱行至抱着萧遥,不住地摇晃,声音里首次带上了焦急:“萧遥,你没事罢?”
萧遥满脸痛楚地看向他,眼泪从美丽澄澈的眼睛不断地滑落,她被泪水洗过的眸子里有庆幸,有难过,有悲凉,她轻轻地开口:“我说过,我愿意为你而死……我说过的。所以,你知道的,是不是?所以你伸出手,不是为了拉我过去给你挡枪的,是不是?”
钱行至看着萧遥美丽眸子里复杂的感情,感受着手上温热的血液,忘了说话。
萧遥得不到他的回答,闭上眼睛低声叫道:“我冷,我好冷,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么?”
在她的再三坚持下,钱行至将她送回了萧家。
医生被请来,萧大嫂留下来给医生打下手。
萧遥躺在床上,换了身干净衣服,懒洋洋地靠在床上,边吃着新鲜的樱桃边让萧大嫂把血袋处理干净,吩咐道:“这几天你辛苦点,务必管好里里外外,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萧大嫂恭敬地点头,想了想又问,“你这样,能凑效么?”
萧遥笑了笑:“还是有效果的。”
钱行至听了她的问话之后,目光露出震动与愧疚之色,还有别的她看不清,因为他飞快地垂下眼睑遮住了。
般而言,能让钱行至掩饰的情绪,就是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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