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咱们的东西怎么办?总得有一人顾着吧?”辰阳话音刚落,突然脚下传来隐隐的振动,规模很大,振动也越发……
在大自然存在的危险中,一切都变得非常渺小,渺小的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辰阳和小松对视一眼,默契的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和严肃,他们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道,“雪崩!”
第一时间的反应自然是跑,前面有一座小桥,载重力应该不足以支撑住泰山压顶,那么,必须在它追上来之前,到达桥的另一头才能确保安全,最怕的是跑到一半桥毁人亡,辰阳的大脑习惯性的进行着精密的计算。
他一把拉住小松就要往对面冲,可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家伙竟然在背背包,拿睡袋,“小松,这些不要了,它们会拖慢我们的速度的。”
“不行,我马上就好,”这里晚上的风实在太大了,路也看不清。如果他们不带上吃的和保暖的东西,是没办法在这种环境中坚持到明天天亮的,小松快速背上背包,随手拿上的那个睡袋被辰阳接过,两人手拉着手,冲向不远处的悬空桥面。
这时候,他们身后积的很高的雪山瞬间分崩离析,带着坠落的强力气流和浓郁的弗如沙成宝一般浑浊的‘粉屑’。
‘轰隆~’的几声巨型,犹如晴天霹雳,飞速的将之前的那群旅人跑得慢的一部分无情淹没,大口吞咽下他们的惨叫和呼救。
“啊~”眼看就快到桥面了,就差那么七八米,小松脚下打滑,加诸几个追上来的男游客仓惶逃命的碰撞,前一秒还好好的,眨眼之间整个身子就朝右面的小滑坡掉下去。
好在辰阳反应迅速,见小松情况不对,立马伸手去抓,极好的眼力和身手,不负所望的拖慢了身体已经掉到下面的小松的落势。
惯性带来的重力,班小松把辰阳拖到滑坡边沿,说时迟那时快,辰阳单脚勾住坡外沿盘根错节的粗藤条。
小松从晕眩中适应过来,手上的拉扯让他感到很疼很疼,顺着自己的手往上望去,他看到辰阳的那双手颜色红的仿佛积了血,手背破皮的地方隐隐有暗红溢出,它正顺着对方紧抓着自己的苍白的手慢慢滑下。
“辰阳,放手,”这一刻,小松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紧紧的攥住,疼的厉害,他大喊着,催促着,却不敢挣扎,怕辰阳伤口会疼,也怕一不小心辰阳被自己连累掉下去。
“混蛋,抓紧点,不要松开!”辰阳全身有种被拉扯的疼,却依旧两手抓紧小松。
他好怕,真的好怕小松就这么没了。
“辰阳,你乖,放手吧!再这样我们会一起掉下去的,”小松那双星星眼中满含无奈和温柔,他对上辰阳已然红了的眼眶,痴了,唇角溢出春风般的微笑,突如其来的喜悦充斥着他每一个细胞。
人生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因为对上那双担忧和害怕至极的双眼,小松还看到了他期许了很久却没得到的东西,那是过去辰阳看尹柯的时候,才会溢出的动人色彩。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那双漂亮的眸中会绽放出同样甚至更加美好的色彩,仅为他一人。
原本以为,他还得耐心的等上一段时日,不曾想,在这关键的时刻,它来的猝不及防?
只可惜,终究太迟。
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能不能幸运的活下来,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
“你别说话了,用力抓住我,”辰阳看到班小松轻言放弃,指尖都忍不住颤抖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终于正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感情,他好怕对方松手,好怕未来有一个叫班小松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可及处。
“不要这样,我心疼,”小松专注而深情的看着辰阳,他想伸手去擦辰阳的眼泪,摸摸对方的脸以示安慰,却发现现在的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临别赠言一般,脸上带着既满足又无可奈何的苦笑,“辰阳,虽然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但却是我这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求你别再说了,等我们上去,有的是时间给你慢慢说,”辰阳吃力的抓着小松的手,这时候,血水早已经渗入他们双手交握的缝隙,一点点润滑着,他不敢有任何分心。
分心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你的眼睛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这一次,班小松破天荒的没有听从辰阳的话,他深深的看着辰阳,仿佛要把对方记在脑子里,把这一刻对方的模样永远的印在脑海中,“我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的眼睛终于只装着我一个了。”
“……”辰阳听到最后一句,心头大震,一股猛然间窜上来的酸涩,加剧了眼眶中晶莹的积累,一下子爆发出来。
泪水滴落在小松的脸上,留下一道轨迹。
“别哭,坚强点,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份,好好的活下去。对不起~”班小松颤抖的掰开辰阳紧抓不放的手,不去听对方撕心裂肺的哭喊,也不去看对方此刻的表情,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舍不得,让辰阳再遭罪。
如果没有他的拖累,想必以辰阳的身手和头脑,此时已经安全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段。
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带着温柔,也带着强硬的拒绝,在完全分离的那一刻,班小松露出解脱的笑容的那一刻,辰阳脚下一松,自主放弃了唯一上去的救命稻草——那用脚板勾住的树藤。
“你……”小松讶异后,释然一笑,在空中拥住辰阳,“你真傻”。
“你才傻~”辰阳红着眼眶,略带哽咽道,下一秒,唇上一热,他慢慢闭上眼,默认了这个吻背后的含义。
可惜,终究太迟。
最后,辰阳看到的是那人满足的笑容和扑天落下的雪沙。
说来也幸运,滑坡的坡度虽抖,但胜在离下一个滑坡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以至于他们万幸的捡回了一条命。
厚厚的积雪中,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逐渐往外艰难的翻着雪,直到露出一个脑袋、肩膀、上半身……
辰阳的情况不大乐观,失血且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身体发冷,小松找到一个有点儿像没开发过的天然山洞,小松抱着他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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