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上次遇见的公园附近,辰阳挥挥手,“尹柯,我先走了”。
突然想到尹柯值日时的速度,他好像急着赶回家,而小松那会儿还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尹柯点点头,“那你小心,记得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溜达太久”。
叮嘱完辰阳,转身走到街头的拐角处,直到他看不到辰阳,辰阳也望不到他的时候,看看手表的时间,抓紧时间,加快了步伐,甚至跑了起来。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身上已是薄汗淋漓,想到晚上还要面对各种科目的习题,眼神微微一暗,还不待他上楼,妈妈就从楼上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站住,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母亲,想到了刚才学校的小松和邬童,很是疲累,家里学校的都让他透不过气来。
倔强的一言不发,默默站在原地,不去解释什么。
在她妈妈眼中,尹柯一直是个乖孩子,什么都不说,一定在心虚,学习退步那么多,还想着打棒球,不知进取。
而如今这幅不知错的态度,更让她心里大为窝火,向前走了几步到尹柯面前,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回答我的话,你哑了?我问你上哪去了?”
尹柯爸爸在一旁干站着的,见老婆嗓门越发的大声,心知不妙,装傻着上前打起圆场,“儿子回来了,快,洗手吃饭,爸爸今天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炒鸡蛋”。
话没说完就被他老婆打断,“你别打岔,我问他话呢。”她对着尹柯爸爸说话的时候也不自禁的带着怒气。
此时,在心里埋怨着,慈父多败儿,如今尹柯这孩子不听话,都是他爸给他惯出来的毛病,今天,她就要好好教育教育,给尹柯长长记性,省得老是忤逆她。
“回答我,今天到底上哪去了”,心里计划着先让尹柯承认错误,承诺不再打棒球,其实她心里觉得他儿子又去打棒球了,之前出国没成,就是棒球惹得,以至于她对棒球带着深深的偏见。
现在成绩还下降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尹柯再去接触棒球。
尹柯被她妈妈越发强硬的态度,逼起了内心压抑已久的不满,“我哪儿也没去”,终于是奋起了反击,自己难道是学习机器吗?凭什么不能有喜欢的爱好,自己的想法。
话语上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地方,但这在他母亲的眼里,一向乖巧的孩子因为棒球而变得叛逆了,会朝她大声嚷嚷了,心里生出了一丝难过,却远远比不上汹涌而起的怒火。
最终,她单方面的大吵,甚至动起手来,尹柯潜藏深处的负面情绪,也瞬间不可控制的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已经答应你们放弃棒球了,你们还要我怎样啊?”喊完背着书包,转身就跑出了家门,没有理会身后父亲的叫唤。
跑了很远,难过之余,摆脱了令他喘不过气的作业,摆脱了母亲制定严格的日常作息计划,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的快乐,敛下眉,落寞的走到学校。
黑夜中,形单影只,想着现在也无处可去,不自觉的走到了最近已经很久没去棒球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辽阔空荡,棒球也许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时候,才能轻轻寥慰自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挂了多少通家里打来的电话,抿抿嘴,望着球场发呆,发着几年前自己曾经发过的呆。
一个棒球被人抛了过来,尹柯反射性的接住,随即,苦笑起来,‘果然身体才最诚实的,就算压抑,不去触碰,身体却不会将它忘记’,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渗透,润物无声,抽之不离。
“你果然在这里”,邬童的声音传来,尹柯没有表情,心里却微微惊讶,为什么邬童知道他在这里,早已不是可以随便聊天的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来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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