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波比

    德拉科教给哈利这个魔法的时候，完全秉承一种尽人事安天命的想法。

    然而第二天，他就知道了自己教的魔法有了大收获——哈利逮到了一个半夜跳出来想要袭击他的家养小精灵，然后召唤了一大群毒蛇把对方咬了个半死。

    “他自称自己叫做多比……对，就是假期里袭击我姨妈的那个，他一出现，我就很害怕，然后就用了德拉科教给我的那个魔法，然后它就开始疯疯癫癫地说话……封闭栅栏的也是它，然后那天操纵扫帚的也是他……它说我会有危险，说有一个什么阴谋……然后他就要离开，我急了，就……”哈利不好意思地跟其他人解释道。

    潘西耸了耸肩：“也就是说，它突然出现，告诉你它谋杀了你无数次是为了从一个阴谋之下拯救你……接着话都没说完就像走，所以你就让蛇咬了它把它留下来了？要我说干得漂亮哈利·波特。”

    其他来探望的人也一起点头表示哈利做得没错。

    “一只家养小精灵？能知道是谁家的吗？”德拉科询问道。

    哈利摇了摇头：“邓布利多校长昨天晚上就到了，他询问过那个家养小精灵了，它什么也不说……反复只是强调我会有危险，阴谋什么的……后来它身上的蛇毒发作了，邓布利多校长就把它给庞弗雷夫人了，现在还在封闭治疗，谁也见不到。”

    “是指密室的事情吗？”苗淼撑着脑袋思索着道。

    叶子仪撇了撇嘴：“我不相信那个人操纵一条至少活了五十年的蛇怪在城堡里乱转是为了去找哈利·波特……那他或者她还不如直接拿把餐刀在走廊角落上埋伏，保证可以在哈利反应过来以前直接捅死他。”

    “……”哈利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但也承认叶子仪说得对，他今年才十二岁，要干掉他根本不需要一只五十年的蛇怪——瘦骨嶙峋的家养小精灵一只就足够了。

    德拉科思索着道：“我觉得那个家养小精灵没说实话……事实上，我的意思是它满嘴都在扯谎。”

    顿了顿，德拉科开口道：“如果它为了你的安全，那么绝不该那么做……我的意思是，封闭栅栏把你关在国王十字车站外面，想一想，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被关在那里了，其他人都走了……那你怎么办？”

    哈利皱着没有想了想，一脸懵地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想过，如果没法赶上霍格沃兹特快自己能怎么办……回到自己姨妈家吗？或者在路上流浪？

    扎比尼想了想说：“我的话，大概会用猫头鹰给学校写信？额……好像没有用，哈利你说过那个家养小精灵拦截过猫头鹰？也就是说信没法送出去？”

    德拉科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哈利摇了摇头，德拉科撇了撇嘴——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到大这类故事他父母可是跟他讲了不少。

    他一字一顿地给哈利解释道：“那意味着，你会在没有成年巫师陪伴和保护的情况下，独自一个人，在麻瓜和巫师都来来往往颇为混乱的十字车站附近晃悠上好一会儿——不管是考虑去向还是等猫头鹰……而这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如果谁在这个期间把你绑走了，奥罗们根本没可能找到你。”

    叶子仪左手握拳在右手上一敲：“我明白了，与其说是阻止哈利波特来霍格沃兹，更像是一起绑架案的前奏——在所有人都必须通过的必经之路上，偶然设置一个障碍，乘其他人都没发现的时候把目标绑走，现场复原，没人会认为目标在这个位置停留过……事后根本无法寻找。”

    “而前面它故意冒充哈利使用魔法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校外施展魔法的小巫师会被开除霍格沃兹然后折断魔杖，也就是说哈利从此就无依无靠了……在所有人都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麻瓜家庭的哈利·波特可能遇到任何事情。”扎比尼也想通了情况。

    苗淼脸都气青了：“至于扫把上那个……那就是直接的谋杀，没什么其他意思，金属球把哈利从高空抽下来，没有意外哈利必死无疑。”

    哈利皱着眉头：“所以说，它根本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是因为我帮助了家养小精灵，更不是为了反抗奴役……”

    “奴役？”德拉科挑起了一边眉毛：“那个小精灵说它被奴役了？”

    哈利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原话开口道：“当时它是这么说的……”

    “如果他知道他对我们这些低等的，被奴役的魔法界的废物意味着什么！多比记得当‘那个人’在权力顶峰时……我们这些小精灵被看作讨人厌的害虫，先生。当然多比现在还是被这样看待，先生……但很大程度的，自从你战胜了‘那个人’后，我的生活有了提高，哈利存在，而黑巫师的力量被推翻了。这是一个新的黎明，先生，对我们这些以为黑暗不会有尽头的可怜虫来说，哈利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我们，让一切充满了希望。先生，现在，在霍格瓦茨，可怕的事将要发生或已经发生了。”哈利模仿着多比神经质的语气道。

    所有人都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措辞很奇怪……不像是……嗯……一般家养小精灵的措辞。”扎比尼想了想，斟酌着道。

    哈利歪头：“什么意思？”他对于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真的不熟悉，事实上多比是他见到的第一只家养小精灵。

    “首先，没有人会把小精灵看做‘讨人厌的害虫’……事实上，家养小精灵如今的数量少得可怜，任何人……任何家庭都会希望自己的家里有家养小精灵，因为它们是真正的擅长干活的顶级家务能手，一只家养小精灵能解决一大堆麻烦。”扎比尼认真道。

    也许巫师们并不把家养小精灵当成什么高等生物，甚至巫师们不会去在意家养小精灵的喜怒哀乐，更不要说体会他们的感受……但说实话，任何人都不会把一台能做饭洗衣服扫地整理收拾院子全都能做的妥妥当当的万能家务机器人当成“讨人厌的害虫”……这根本不符合常识。

    德拉科冷哼一声接话道：“其次，没有那个家养小精灵会称呼自己的主人为‘黑巫师’……这已经不是说坏话的问题了，哈利你已经知道了，那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利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跟没有哪个保姆在介绍自己工作的主人家会说那是“一屋子罪犯”……除非是保姆本人和雇主有生死矛盾。

    叶子仪想了想也加入了谈话：“而且它的形容本身也很矛盾——看起来它非常崇拜你，而崇拜你的原因是你‘拯救’了它……但按照它本人的说法，它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没有被拯救……那么它的这种崇拜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哈利苦了脸，说实话，他本来还是对指挥毒蛇咬伤多比非常愧疚的，毕竟按照多比的说法，它是一个纯粹的自己的脑残粉……但是听朋友们的分析，这个脑残粉大概率是装出来的……至少不那么真实。

    “那么，它为什么要那么做？”哈利再次把问题拉了回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表示想不出来。

    苗淼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两种可能……要么，它是受了自己主人的指使，过来装傻充愣蒙蔽你，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叶子仪立刻理解了苗淼的意思，其他几个外国人则还在懵逼。

    苗淼认真开口：“我的意思是，那个家养小精灵很可能憎恨它的主人……它用这种隐蔽的方式在背叛和诬蔑它的主人，想让其他人去干掉它的主人，从而帮助它获得自由……不，不只是获得自由那么简单，也许它本身就能从不同的结果里面获益……我的意思是，很可能它认为不管是哈利·波特被它杀掉，又或者是哈利·波特干掉它的主人，对它来说都有好处……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说明它为什么一方面想要杀掉哈利，同时又主动现身来讨好哈利。”

    苗淼这么说着，想到的却是沙菲克家族里面那些跑掉了不知凡几的家养小精灵，他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家养小精灵如果一心想要获得自由，是一定有办法的……我自己家的家养小精灵告诉我，在沙菲克家没有主人的这几年，想要离开的家养小精灵通过交叉藏东西的方法，很多都获得了自由自行离开了……”

    家养小精灵想要获得自由，只需要从主人那里得到一件衣服就可以了……而“从主人那里得到”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

    夹在书里面的袜子，放在衣架上的罩衫……家养小精灵如果愿意，通过搜索的方法很多家养小精灵就能获得自由，至不济还能通过一个家养小精灵把东西放在夹层里，另一个家养小精灵去收拾，然后自欺欺人“这是主人给我的。”然后……它就自由了。

    苗淼：“我自己家里的家养小精灵告诉我，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松散的魔法契约……家养小精灵在家的时候，主人需要负担家养小精灵的生存，提供食物和魔法——这也是为什么一旦房子里没有了巫师，家养小精灵很快就会离开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家养小精灵一般都会出现在强大的巫师或者是古老的巫师家族家里的原因。”

    “据我所知，霍格沃兹就有上百个家养小精灵……他们都工作得乐此不疲，你如果要给他们衣服，它们恐怕会和你拼命。”扎比尼笑得桃花眼泛滥。

    哈利觉得自己的性命宛若风中残烛一般：“为什么这么多人……不，现在还包括家养小精灵都想要干掉我！”

    德拉科坏笑着耸肩：“谁让你是救世主哈利·波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