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不是温丫头嘛!快过来,来爷爷这儿坐会儿,让爷爷瞧瞧。啧啧,你这丫头怎么又瘦了,脸都尖一圈儿了。”
李大爷很心疼,面露疼爱,直接抓着温暖的手腕,要把她拽进屋。
一看旁边站着两个年轻人,李大爷同样热情的招呼他们:“来来来,都坐会儿,陪我这个臭老头聊会儿天。”
一对上老人就完全没辙的温暖只好哄着他,把一大盆李大爷做的花卷都给吃了,又发誓保证多来几次陪他聊天。
温暖已经完全把一旁的两个人给遗忘了,满脑子都是如何应付李大爷的热情。
等她终于解决完李大爷的热情招待,飞一般的逃出这个屋子之后,她突然发现旁边站着两个人。
温暖:“……”
刘旭&张向:“……”
温暖:我现在杀了这俩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温暖挑完眉,求生欲很强的两位一致闭眼抿嘴摇头,表示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会说。
温暖盯着他们半晌,一直盯到他们睁开眼睛头皮发麻之后,这才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迈去。
逃过一劫的两人立马跟上。
走了半刻,温暖气也消了,毕竟之前总被牛三兄弟惹生气,她已经学会很快就揭过一件事了。
她终于打算开口,和太子刘旭商讨商讨有关于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温暖边走边说:“其实吧,这里的村民大多是从临水县迁来的流民,还有一些是弟兄们的家眷。”
收获到刘旭惊讶的视线后,温暖得意的环胸挑眉:
“所以呢,把你的钱留下大半给他们,反正你也是要交给百姓们的。而且是实打实的交到百姓手上,你心里面也踏实。剩下的钱拿去修大堤,看,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刘旭全然没有想到,传闻中凶名在外的黑云山,竟然安置了近万的难民,每个百姓生活还都算富足。看来他们打劫官车,也是为了百姓。
况且会对老人家千依百顺的,又怎么会是个恶人吗?
想来姑娘跋扈嚣张的性格,便只是她的保护色。温姑娘的本性,倒是格外的善良呢。
如果刘旭了解现代语的话,他就一定知道傲娇这个词是形容什么的。
温暖就是傲娇本人了。
刘旭复杂地看了一眼温暖,内心对自己之前误解她的想法感到羞愧难当。
自己怎么能光凭主观,只听言语,就对一个人妄下定义呢?
不得不说,纯良的太子刘旭真的想多了。
温暖只是想甩锅而已。
你以为管这么多人很容易吗?况且山里的钱财又不是白来的,都是弟兄们打打杀杀拼出来的。
而温暖为了她的复仇计划筹谋多年,也是到了离开黑云山的时候了。可如何安置这些人,却成了温暖的大难题。
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说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来了个爱民如子的太子,正好能接收这些麻烦事儿。
可谓此锅不甩,更待何时?
温暖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全没了,她乐得自在,对刘旭笑着说:
“修大堤不是一时就能修好的,而且临水县常年有决堤的危险,不如把我这黑云山就当做新修的临水县,稍微修整修整,让百姓安居此处,也免得颠沛流离之苦。”
她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着,发丝也随着身体轻晃,显示出主人的愉悦。
刘旭为此更加钦佩温暖了。
整个黑云山,说给百姓就给百姓,这需要多大的魄力啊,换做自己,都不一定有这等觉悟。
温姑娘真是个大善人,我真真是自愧不如啊。
刘旭忙赶上她。
以上皆是刘旭一人美丽的误会。
温暖一个转身,轻拍了拍刘旭的肩膀,颇有教育小辈的慈爱之感:
“黑云山……的百姓们就交给你了,我的那些弟兄们也想安稳下来,重新为民。我保证他们不会再犯事,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对他们有所冷待,得一视同仁。”
刘旭身为太子,善于察言观色,他听出了温暖的弦外之音:“你要离开?”
“是啊,”温暖卸掉身上的责任之后,语气都轻扬了几分,“我又不可能一直当土匪,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完成。”
说到这儿,温暖不由的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透过刘旭望向远方。
不知道我亲爱的乌姨娘,可否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哼,我的手,早就想嗜血了呢。
远在平安县的乌娜打了一个喷嚏,温茗立马心疼:“夫人可是受寒了?我们快进屋歇着。”
乌娜:“夫君~你真好~”
两人你侬我侬。
回到这边。
这般高深莫测的表情出现在温暖身上,倒让刘旭觉得十分好笑。
明明就是个故作成熟的小丫头,行事却这般老成。
不过他不敢笑出声,只好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来抑制住笑声,可是喉间的闷哼声,还是出卖了他。
张向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第一时间就戳了戳自家主人的后背,让他千万憋住笑,然而,已经晚了。
“你笑我?”
回过神来的温暖,不由得恼羞成怒,直接抽出软鞭,看似很用力,但其实力道如同挠痒痒一般的打了他的肩膀,脸怒得通红:
“笑什么?不许笑!”
说完气呼呼的跑走了。
仍站在原地的刘旭终于放声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
等他笑够了,这才悠哉悠哉的向前走去,欣赏起沿途的美景。
可惜脑海里全是刚才跑走的小丫头,一想到这,刘旭又笑了。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她的神情姿态,倒与邦外进贡的波斯猫一模一样。
一样不屑的眼神,一样高傲的姿态,一样……招人喜欢。
走至黄昏,温暖早就消气了,她稍微放慢了脚步,让刘旭二人跟上。
就在要出村庄前的大树旁,一道人影从树的背后闪了出来——
是一位银丝满头,还蓄着长胡须的爷爷。
他一身粗布麻衣,背挺得直直的,双手背到身后,面色严肃,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温暖。那一股凌厉的气势震得温暖倏的停住了脚步。
“咳咳。”
程爷爷面色不善,眉头紧皱。他走了过来,到温暖面前站定,又咳了两声,温暖傻愣在原地的身体,随着咳嗽声也哆嗦了两下。
“程……程爷爷~”温暖堆笑。
“知道错在哪了吗?”程爷爷开始算账。
“爷爷,我这不是过来看您来了嘛~”
“你这是来看我?我看你是想逃走吧!这都到村门口了,你上哪儿来看我?我家可在村那头哪……”
程爷爷眯眼,两撇胡子抖了一抖。
“不来看我也就算了。可你居然跑去了李老头的家里,还吃了一盆的花卷!这我就不能忍了!怎么,陪我下棋,比李老头硬塞你吃东西还可怕啊?啊?”
“我错了爷爷!”温暖赶紧用手捂住耳朵,防止被揪。
向来嚣张跋扈的野猫,到了他面前,便收起了所有的利爪,这人是谁?
走在远处的刘旭看不真切,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瞧个清楚。
可当他看清楚那人面貌的时候,他立马僵住了,嘴巴嗫嚅着,连句话也说不清楚。
等张向匆匆赶上太子后,他扶腰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就看见太子一副魂不守舍,生无可恋,灵魂出窍,呆站着的样子。
“太子,你怎么了?”张向很奇怪,就顺着太子的视线望去,看到树底下搭着一个简单的桌椅,而温暖正战战兢兢的和一位老大爷下棋。
“嗒嗒嗒嗒……噗通。”
张向快步跑了过去,一把跪下。
“老将将将将……将军?!”
张向满含热泪,充满了对偶像的崇拜。
“将军?”
温暖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拿着蒲扇,穿着破麻衣,下棋总是悔棋,还硬拉着自己下不让走,一走就要用武力碾压自己的糟老头子……是将军?!
怎么可能!
程勇早就看见这两人,又都是旧识,他一声轻咳,就吓得二人开始抖了起来。
“怕什么?过来!”
程勇浑厚的声音随着内力一出,便直接传到了百米外的刘旭耳中,震得嗡嗡作响。
张向对程勇是又敬又怕,老将军一声令下,岂敢不从?
他原本就跪在地上,所以直接一路跪爬,用膝盖向前挪到了程勇的脚边,乖巧低头。
程勇哼了一声,扫向了还僵在原地的刘旭。虽然只是轻巧的一瞥,可在刘旭看来,那分明是雷鸣前的闪电哪!
老将军余威不减当年,这简简单单一眼,就让刘旭想到了幼时在将军身旁习武的日子……那叫一个难忘……
将军:“扎马步!扎稳了!我可不管你是谁,到我手底下,都一样给我操练!张向不许帮他,不然连你也罚!”
将军:“男孩子就该学会挨打!这样才会筋骨结实!什么?你要告诉父王?我告诉你,没用!谁来都没用!”
将军:“不想练?可以,那就陪我下棋!什么,你还是继续练习?谁允许你练的!给我过来!我偏要让你陪我下棋!快!”
将军:“好孩子,过来,陪我下棋!啧,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再喝三大缸!好好好,不下棋,那就陪我练练身手!诶,我就打了一拳,你怎么就趴下了?你也醉了吗?哈哈哈!”
将军:“张向,你家太子呢?是不是偷懒!!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张向:“将军,太子昨天被你打断了根肋骨,现在在修养呢。”
将军:“……啊哈哈,这孩子,让他平时不多锻炼锻炼。你看,这身子骨也太脆弱了些,都不禁打。以后到了战场,敌人可不会因为他是太子,就相让几分。我有事在身,先走了啊。对了,别跟皇上讲,不然皇上又以为,刘旭他自己怕苦,仗着自己是皇帝唯一的子嗣,故意弄出这些幺蛾子来,知道吗?”
张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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