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箭化作一道光融入男子的后背后,沈琳迅速的收回弓,转而拿出了枪。
不同人爱一个人的方式是不同的,就像她看过的一本玛丽苏小说中,男主的爱是霸道守护,男配的爱是温柔尊重,反派的爱就是强取豪夺……
她不希望这个男人变成最糟糕的类型,这样的话她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但古龙老爷子曾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是不会太差的。这句话在其他世界不知是否适用,但在他笔下的世界,还是有些道理的。
原本揽在腰间解着腰带的手突然顿住,耳畔粗重的吐息声也蓦地一滞,沈琳心中刚泛起喜意,眼前的男人突然动作惊慌的收回双手,然后仓皇后退了几步。
沈琳在对方后退的瞬间将手/枪收回系统,转而吃力地用手支起身子,神色疑惑道:“你……怎么了?”
一直退到桌子边缘的男人抬手解下面具,他的面容说不上特别英俊,却是线条硬朗,显得十分正派,与他的行事极为不符。此时这张脸显得格外僵硬,那双原本暗含淫光的双眼光芒闪烁,他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床上的沈琳,偶尔闪过狂热,偶尔却又闪过畏惧。
沈琳不太清楚对方这是什么反应,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能把我的穴道解开吗?”
男子在她吐出第一个音节时肉眼可见的浑身一颤,旋即紧攥着手指走上前去,解开了沈琳的穴道。
感受着气力渐渐的回归,沈琳长舒了一口气,她看着一解完穴道就迅速后退回桌边的男子,直接问道:“你很怕我?”
男子沉默着坐到了椅子上,抬手握住一柄剑,他不知道为何,在刚才一瞬间看着这个女人时,心中无法控制的爱与惧的情感汹涌而至,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厌恶这种感觉,反而有些沉醉其中。
他不爱找妓/女,却偏生喜欢亵渎良家女子,一开始时,他刻意仅仅点住她们的哑穴,然后享受对方的反抗,可是大多数女人见反抗无果后便咬舌自尽,他讨厌这种做法,这会让他觉得这些女人都太过懦弱,所有的快感都会随着这种举动而消失殆尽。
他曾经遇见过一个令他痴迷不已的女人,那是一个卖艺的习武女子,她并不算太美,在做到一半时,她甚至冒着经脉逆行的风险强行冲破穴道狠狠地咬下了他肩膀上的一块肉,但他那个时候却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他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手轻抚着女子因强行冲破穴道而七窍流血的面容,他想要救她,但失败了。
自那以后,他便对那女子念念不忘。
可是如今他却遇见了一个让他重燃当时情感的女人,甚至这情感比当初更为汹涌,他想伸手触碰她,却又恐惧她会和那个女人决绝的选择死亡,因此只好煎熬的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他缓缓眨动着眼睫,眸色深沉诡谲:“不……我爱你。”
沈琳抬手搓了搓身上莫名冒起的鸡皮疙瘩,这剧情进展的太莫名其妙,她有些hold不住啊,现在看来,说这男的是采花贼还是个褒义词啊,这分明是个变态啊。
不过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她心怀惧意,但是这不妨碍她实施自己的目的。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似乎是有些讶异她如此心平气和地跳过刚才的事情和他交流,顿了一下,声音难掩激动道:“在下平不闻。不闻世事的不闻。”
咦,完全不像个配角的名字诶。这样有逼格的名字为毛线要给一个采花贼?!
沈琳在心中默默吐槽,接着问道:“你练双剑?”
“没错。”
“剑谱可带在身上?”
平不闻好歹也算在江湖中浪迹多年,虽然一时被心中之情冲昏了头脑,此时遇到这种问题却也陡然清醒了半分,但刚才他接触沈琳时已然察觉她毫无内力,因此即使对方话语目的如此明显,他也只是笑叹道:“若是空有剑法而无内力,也不过是有形无意而已。”
“那你教我内功心法后再教我剑法可好?”倚在床上的少女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这……”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纠结。
*
当梆子声响起时,沈琳正伏在桌上,袖子被大大咧咧的捋到小臂,手里握着自来水笔在一个印着各种挥剑招式的本子的空白角落奋笔疾书。
一旁坐的远远的平不闻道:“沈姑娘,梆子声响,代表着极乐楼即将关闭,一会儿就会有人来送我们走,姑娘可要随我一起走?”
沈琳放下笔,随手一翻,看着每页都密密麻麻的字迹,自我满足感十足,她对平不闻的提议充耳不闻,转而道:“既然你把你的内功心法和剑谱都告诉我了,顺带还附赠了那么多习武心得,我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道义。”
平不闻眉头一皱:“你不随我一起走?”
他之前的话语说是提议,其实已经是默认了要带沈琳一起走,若是对方答应了还好,不答应的话……虽然他对她十分有好感,甚至愿意为了对方甘愿献出自己的内功心法和剑谱,但若是对方想离开,他免不了要忤逆内心的意愿,强迫于她。
他相信,只要把她一直呆在身边,她迟早有一日会爱上自己。
沈琳自然不知道平不闻内心的想法,但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房间中的气氛一瞬间有些压抑,她看着平不闻面无表情却隐含狂热的面容,实在是料想不到独孤一鹤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合上剑谱,指尖轻抚上页面所写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独孤一鹤是个成功的剑客,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她在看到剑谱名称后,再联想到独孤一鹤本名平独鹤,便已然能推理出大致的情节。
他为了掩饰自己金鹏王朝旧臣的身份,抛妻弃子,更换姓名。然而却难以彻底割舍父子之情,因此平不闻才能机缘巧合之下于一老者手中得到这本剑谱。
但独孤一鹤单给了他高超的剑技,却不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惜啊。
沈琳轻叹道:“我不仅不能和你一起走,我还要将你留在这里。”
又是一声梆子响。
沈琳来到极乐楼大门时,梆子响了第三声,她看见花满楼已然站在了棺材旁边,不由得笑着凑近道:“你在等我?”
孰料花满楼微微侧身,眉头却是一皱:“沈姑娘,你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原本女子身上的味道仅仅是发间的栀子清香,如今在这花香之中,却又掺杂着一种类似烟花爆竹燃烧后的略微刺鼻的味道,还有一股并不重的血腥味。
沈琳收敛了笑意,迈步进入棺材,看着花满楼也皱着眉头迈步进来,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待棺材板被完全封住,一切又隐入黑暗后,她才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杀了人。”
花满楼沉默,他自闻到那股味道时,就隐隐有了这种预感。但他相信沈琳绝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因此静默着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沈琳本来就对花满楼这个角色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信任感,更何况身处黑暗之中,二者之间的氛围又这么静谧,昆仑奴抬着棺材时颇有节奏的轻微摇晃,这一切都让她内心中的倾诉欲不断滋生。
她轻轻翻了一下身,侧身对着一片黑暗,道:“我杀过不少人,这是我第一次先利用对方后再杀,但我心里却没有半分歉疚。”
大抵正常的女性,对于强/奸犯这个群体都是有着生理性的厌恶的,她也不例外。
杀了平不闻,沈琳并不觉得后悔。
“他所犯下的罪孽,十恶不赦。若是放过他,会有更多的女子遭殃,所以即使知道他背景不凡,我仍是杀了他。”
她轻声道:“可在杀他之前,我拿走了他的内功心法和剑谱。因为他使的是双剑,而我恰好有一柄双剑。”
良久,花满楼柔和的声音自耳畔飘来:“什么剑谱?”
沈琳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花满楼居然没有多问自己杀人的事,反而问此细枝末节,可是这个问题她却难以回答。
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这个招式是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的绝学,大多数武林人士都有所耳闻。其实这剑法并不是双剑剑法,但平不闻拿到剑谱之前就已经习练双剑,他不舍得舍弃一只剑,又贪此剑法的威力,便另辟蹊径,双手剑一手使剑招,一手使刀诀,竟将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中的招式改练成双招合一的招式,由此衍生出多种变化,威力却又毫不逊色。
沈琳在听平不闻的讲解时,心里就一直在叹息,独孤一鹤本就是个绝世的剑客,他的儿子也毫无疑问继承了他的武学天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只可惜空有武艺而没有人品……
这种左右各持一招的方式,不正是周伯通在山洞中自悟的‘左右互搏术’嘛!平不闻的武学天赋比之周伯通怕也是不相伯仲!
她在心中又叹了口气,道:“剑谱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知道我惹了一个多大的麻烦。而你又是一个冤大头,烂好人,我不想把我的麻烦,变成你我之间共同的麻烦。”
花满楼苦笑道:“倒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冤大头,烂好人。”
话题就此平缓地揭过,沈琳轻松一笑,翻回身子,改成仰躺的姿势,道:“你在调查假/钞事件?”
“万通钱庄的钱老板不是好人,幕后主使是一个捕快,姓什么我忘了,只记得名字里有个马字……岳青被藏在一所寺庙里……”
假/钞印版在极乐楼。
沈琳默默的把最后一句咽回肚内,然后轻声道:“我所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么些,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若是信我,就向着这个方向去调查吧。”
身侧的人沉默了许久,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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