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聆染睁眼时,自己正枕着连城璧的胳膊。她轻轻的动了一下,连城璧迷糊着又把她搂进怀里哄道:“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聆染坐起来,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说:“城璧,咱们还得去敬茶呢。”
连城璧也坐了起来,揽着她的肩头说:“好!”
两人穿了衣服去前厅,连母瞧见两人满脸笑意。敬了茶,连母取下手腕上的镯子戴在了聆染的手上,把人扶起来,十分感慨的说:“这是当初我和城璧的爹在大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现在它是你的了。”
“谢谢娘!”
“好”,连母点了点头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以后务必要夫妻同心、齐心协力,重振我们无垢山庄的威名!”
“是!”
成婚后,两人每日如胶似漆,十分恩爱。连城璧对聆染越发温柔体贴,聆染作为无垢山庄庄主夫人的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这天聆染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连城璧办完事归来,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用身体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才伸手揭开了覆在她脸上的面巾。
聆染拉住他的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主动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你回来了。”
连城璧之间拂过她的长发问:“怎么不回屋里去睡?”
聆染迷糊的说:“想晒太阳。”
连城璧摸了摸她的头问:“吃饭了吗?”
聆染从他怀里退出来摇了摇头:“等你呢。”
连城璧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走,我们去吃饭。”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月转瞬即逝。
近日,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无数奇珍异宝被盗,每次血案现场都会在或墙壁或人皮上留下血字,并堂而皇之的落下萧十一郎的名字。
聆染觉得很可疑,萧十一郎怎么可能只身在这么短时间内天南海北的犯下这么多案子,连城璧亦觉得十分蹊跷,但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萧十一郎手持割鹿刀,而且使的是天宗的邪功,已经拜了逍遥侯做师父。事情闹得太大,派人去查,一时也没有什么线索。两人想着沈璧君应当知道萧十一郎的下落,便准备去沈家庄问一问。
两人刚走到沈家庄,便看见那些受害的各门派抬着尸体聚到沈家庄,要求交出与萧十一郎关系暧昧的沈璧君出来问话,沈飞云自是不愿答应,争执之间,两人刚想上去解围,沈璧君走了出来,宣称萧十一郎绝不会是凶手。
一武林人物大声指责沈璧君和萧十一郎早有苟且,肯定知道他的下落,沈飞云大怒赏了他一根寻血针,人是散了,只是沈飞云用阴毒邪功对付武林正道,却是失了人心。
无垢山庄,连母趁机拉拢人心,连城璧却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天宗魔教,武林六君子之一的徐青藤说到沈璧君和萧十一郎曾在桃花源同床共枕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沈璧君一定可以找到萧十一郎,从而找到天宗巢穴一举剿灭。
聆染本一直跟在连城璧身边一言不发,眼见这群人还想为难沈璧君,去逼问她萧十一郎的下落,遂开口道:“其实不必这么繁琐,沈盟主爱女心切,未必会让我们见到沈小姐。我们无垢山庄已经查到了天宗就在莫邪山,今日去沈家庄就是找沈盟主说这件事,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好在如今大家都在,正好也可以商量商量剿灭魔教的大计。”
下方群雄纷纷赞叹无垢山庄的高义,但近日来的血案实在让他们人心惶惶,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做这个领头人,要推举连城璧做剿灭魔教的领头人,逍遥侯算是连城璧杀父仇人,况且若是成功,也可以帮助他在武林中树立威望,便答应下来。
众人散去,连母便让连城璧和聆染进了祠堂在祖宗排位前跪了下来,让他们发誓一定要杀了逍遥侯给连父报仇,洗清无垢山庄的当年的耻辱。
聆染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连母,偏执、严厉,想到连城璧这些年来以来都活在连母给他的重振家族声誉的压力里,她就十分心疼。
两人出了门心情均是有些沉重,连城璧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搂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你放心,我没事。这么多年,我习惯了,还好现在有你陪着我。”
聆染坚定的回道:“我还会一直陪着你的!”
连城璧想起刚才的事情,有些疑惑的问:“对了,聆儿,你是如何知道天宗在莫邪山?”
聆染只好说道:“先前听璧君说的,只是具体的路线不清楚,他们也是被逍遥侯掳进去的。”
连城璧这几日都在忙着会见各方势力代表,商量去上莫邪山攻打天宗的事情。
江湖血案越发频繁,大家都说萧十一郎归顺了天宗制造了血案,原本聆染准备偷偷去沈家庄找沈璧君问问详细情况,但得到的只是她已经独自出门去了。
夜里,聆染正坐在桌子边拿着一本书在看,连城璧回了房间已经很晚了,见她还在坐着,走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说:“最近事多,下次你就自己先睡吧,不要等我了。”
聆染靠进他怀里说:“你不在我怎么睡得着。”
连城璧心里又喜又忧的说:“过些日子我就要带人去莫邪山,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夜夜睡不着?”
聆染手指划着他衣服上的纹路说:“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啊!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连城璧心知劝不了她,无奈的扶了扶她的长发。
“对了”,聆染从她怀里抬起头,“我最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聆染奇怪地说:“你也知道娘一向不掩饰自己对沈盟主的厌恶,她还跟我说过,她们早已经约好老死不相往来,可前几日,我看见她和清静师太去了沈家庄?而且去了好几次?”
连城璧蹙起眉头,显然也很是想不通:“和清静师太一起去?”
聆染点了点头说:“清静师太和娘是同门,但她们为什么要一起去沈家庄呢?”
连城璧沉思片刻,抚了抚她的长发说:“想不通就算了,回头我们去问问吧。”
聆染嗯了一声:“对了,明天是中秋节了,早点忙完,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好,我们早点安置吧。”
第二天,聆染亲自下厨做月饼,大约是有了女主人操持,整个无垢山庄充满了过节的氛围。傍晚,连城璧还在忙,聆染端了几个月饼准备去给连母尝一尝。
但她到了连母门外,丫鬟却告诉她,连母方才和清静师太一起出了门。聆染连忙叫人牵来一匹马一路策马到了沈家庄,沈家庄大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兵器碰撞、争执、呼救的声音。
进了沈家庄,到处是黑衣人在杀人,聆染一路往沈飞云的住处奔去,就看见连母被萧十一郎打伤在地,沈飞云和清静师太在她身边。
“娘——”
聆染上前给连母把了脉,好在只是昏迷,连忙掏出药丸给她服下稳定伤势。清静师太扶住连母问:“聆儿,你娘怎么样?对了,你怎么来了?”
“师太放心,只是昏迷。我担心我娘,这才跟着你们来的。”
对面的萧十一郎笑道:“好啊,又来了一个自投罗网的。”
聆染质问道:“你不是萧十一郎,你是谁?”
那人阴阳怪气的说:“连夫人不简单啊,看一眼就知道了。”
聆染冷笑一声:“怪你易容太差了。”
对面的人扯下脸上的易容,看上去是一个长的十分清秀的女孩子,但脸上嗜血的笑容看了让人无端心惊。
“小公子?”
“哎呦,连夫人这样的大美人居然认得我!我还真是荣幸呢!”
沈飞云哼了一声,上前和她斗了起来。周围的黑衣人也攻了上来,沈飞云像是遭了暗算,练功出了岔子,状况有些不对。
“师太,劳烦你看着我娘。”
聆染捡起边上的剑加入战局,谁知刚和小公子过了两招,她便突然觉得腹痛,露出了破绽,被小公子绕到身后一个手刀打晕了。
聆染依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座有着亭台轩榭丝竹宴舞的庄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连母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聆染正想坐起来,就被连母阻拦着躺了回去:“聆儿,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感觉挺好的”,聆染看着四周装饰的有些豪华但陌生的房间十分疑惑:“娘,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连母叹了口气说:“逍遥侯的玩偶山庄。”
“玩偶山庄?”
“对,现在我们都被逍遥侯囚禁在这里出不去。”
聆染看见连母憔悴的神色,关切的说:“娘,你放心,城璧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连母握着她的手说:“你现在有了身孕,我哪有心情歇,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咱们一定能出去。”
聆染有些惊讶:“我怀孕了?”
连母点了点头说:“一个多月了,你和城璧也真是的,都这么久了一点也没发现,好在老天保佑!”
聆染惭愧的说:“最近有些忙,是我疏忽了。”
连母拍了拍她的手说:“好了好了,我去给你端碗粥来,你好好休息。”
聆染下了床走出去一看,发现外面的情景跟自己梦境一模一样,只是梦里的都是玩偶,现在看到的却是活生生的人,这山庄里还有十几年前就失踪的江湖人物,他们还跟聆染说到了此处就是别人的玩偶了。
连母和沈母到了这里也是天天吵架,时常针锋相对,清静师太在一边劝架。聆染从他们有时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她们和逍遥侯之间的恩怨。
当年沈飞云三人和一名叫李小婉的女侠都是太虚派的同门师姐妹,清静师太知道了自己的小师妹和魔教逍遥侯相爱的事情,找了两位师妹去劝她,想抓她回去认错,但她不知道逍遥侯之前和沈飞云相爱然后抛弃了沈飞云,也不知道连母的丈夫因为和逍遥侯比武输了之后下跪求饶,受不了流言蜚语已经自尽了。
两位师妹知道了小师妹的情人是逍遥侯后,很是生气和小师妹打了起来,而李小婉那时候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沈飞云和连母失了理智,失手之下杀了自己的师妹,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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