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被赶鸭子上架,完全不容她拒绝。
“既是比赛,怎能没有彩头!”说话的是高府的庶女高晓月,她一向是庶女圈的活跃者。原先原主还在时,对她的态度一向淡淡,可不就不知不觉地得罪了心高气傲的高大小姐了吗?
只见她此时从头上取出一支白玉步摇充当彩头。
“高姑娘说得对,我也来!”说话的人是嫡女这一圈的,“我这条是香织云的手帕,价值不比那支步摇低,且当作彩头,陪你们玩这一回。”
她此举似乎也表明了嫡女们立场,如此一来,大家都兴奋了。
“我也来......”
“我也来......”
叮叮铛铛,没一会,林蔚然面前就堆积了一小堆的首饰帕子之类的,都是女子所用之物,用她原来世界的话说就是轻奢品,价值不算太低。
看着这一堆,林蔚然眨了眨眼,这些人真是热闹不嫌事大啊,都等着她出一回丑么?
而她们对面的日心亭的公子们对于月心亭明显的热闹很是好奇,抓耳挠腮的。
“她们围作一圈想做什么?”
明耳力好的回道,“刚才好像听说有鱼从湖里跳了出来了,一群贵女们围观呢。现在远远听到几句,好像是要比赛投壶。”
“都有谁参赛啊?全部都比吗?”
“不是,我听到是杨大小姐和林四姑娘比,其余人都凑热闹给了彩头。”
“她们不会是仗势为难林四吧?刚刚林四就站在那处喂鱼的,是她们一波两波人接连围了上去,后面才发生了比试投壶的事——”
“应该是了,谁不知道林四不擅长马术投壶之类的!”
林溯月在旁边听着,脸色又冷了两分。
“这一局杨大小姐必胜无疑了。”
所有男子皆不语,算是默认了他这一结论。
“林四少,这吊桥啥时候才给我们放下来啊?!”
“就是啊。”
一群公子过不去,挠心挠肺的,抓着林溯月一个劲追问。
侯府的吊桥至今没放下来,没办法,男女有别,长辈们都没出现,侯府的人不敢将他们混作一堆,怕出事。
“且稍安勿躁,刚才我大哥派人来说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来到。”林溯月上前安抚了几句。
月心亭这边
都这时候了,林蔚然也就不说什么拒绝的话来了,比就比呗,再说,临阵脱逃不是她林蔚然的作风!
况且这些财物,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她就笑纳了!林蔚然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花一闪而逝。
“林四小姐,如何?”杨钥带着熊熊战焰逼问她。
“杨大小姐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林蔚然应下得爽快。
这真是出人意料!
嫡庶双方的领头的几位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既然她都答应下来了,她们自然不会再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敢请孟少夫为司射!”有人提议。
林蕴然笑笑拒绝了,“我就算了,这毕竟是小姑娘的游戏,而我已嫁为人妇,再者,为了避嫌,我也不好当这个司射啊。”后面这句是玩笑的口吻说的,期间她还瞧了林蔚然一眼,暗示意味十足。
“不过我这里倒有个好人选推荐,咱们静仪就不错,定能当好这个司射的。”林蕴然说的正是她家的小姑子——孟静仪。
她的提议得到一致认同,“静仪姐可以的!”
孟静仪无奈一笑,站出来说道,“承蒙大家不嫌弃,那小女就勉力一试吧。”
“某不才,可为汝二人奏一曲鹿鸣。”与孟静仪的谦虚不同,邬秀娇亦上前一步,积极争取。
对于此二女自告奋勇地自荐,众人还是很看好的,孟静仪在嫡女圈中风评颇好,她为司射自然无人反对。而邬秀娇的琴艺向来不错,奏一曲鹿鸣亦不在话下。
“林四,你以为如何?”杨钥问她。
林蔚然耸耸肩,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谁来做司射奏乐,于她而言都没多大区别。
“那就开始吧?!”
两人各自站稳,下人在她们距离前方两矢半之处各放一尊壶,然后再奉上八只矢。
“汝二人可准备好了?”孟静仪问。
林蔚然杨钥对视一眼,点头。
随着琴曲《鹿鸣》一响,两人便开始按规则,有节奏地开始投壶。
杨钥一扬手,箭往她前面的壶飞去,入壶!
她一箭射完,孟静仪报结果,“有初!杨大小姐中了第一箭!”
杨钥冲她得意一笑。
林蔚然笑笑,手一扬,似乎没用什么技巧,箭飞向离她二矢半远的壶。
“林四小姐第一箭中!”
其结果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孟静仪是最先看到结果的人,报完之后她不由得扫了林蔚然一眼。
杨钥回过头,噘着嘴射出第二箭。
“杨大小姐贯耳!”
林蔚然继续漫不经心地扔出第二箭。
“林四小姐连中!”
第三支......
.......
第七支......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两只壶没有一支是空投的,她们看向林蔚然的目光都是满含复杂之色。
杨钥投壶厉害,她们知道,可林蔚然,以前可是一局进不了三支箭的。但现在,她和杨钥比,竟然毫不逊色,甚至还隐约胜一筹。要知道,她们面前的壶是带两耳的,中间的口子可比两耳小,难度更高一些。杨钥的七支箭都投进去了,但有一支是投进了两旁的耳朵里了。而林蔚然呢,则是七支都投进了中间的壶口里。
每一支箭矢,她都仿佛没什么技巧地随手一扔,但箭矢就这么轻飘飘地进壶了!
最后一矢了,结果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可所有人都在隐隐地期待着什么。
在众男心急如焚的等待中,林溯风终于姗姗来迟。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一见到他,好几位公子涌上前来,“不晚不晚,哎呀,林世子,先别说这些客气话,赶紧让人将吊桥放下呀!”
“怎么了?”对于他们的急切,林溯风很是不解。
“哥,你赶紧下令吧,一会你就知道了。”林溯月也催促他。
“那行吧,来人,放吊桥!”
吊桥一下,好些公子们迅速地踏了上去,朝月心亭姑娘们的聚集处疾步而去。
与之不同的,有几位华服玉冠的小公子闲适地站在一旁。
“沈公子,你从京城来,想必这投壶的技艺不弱吧?”沈朗身边的伙伴恭维他。
沈朗往月心亭那热闹处瞧了一眼,在太原府已经呆了几日,正无聊呢,他姑姑来赴南阳侯府的赏花宴,他也就跟着一道来了。旁边跟着他的都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
“我投壶技巧还行,走,去看看太原府这些闺阁小姐们的投壶水平。”
随着吊桥的放下,林蔚然与杨钥最后一支箭扔了出去。
第八支箭,两人都没有悬念地投进去了。
杨钥不甘地看向她,好个扮猪吃老虎的骗子,以前说不会投壶,都是装的!
这结果,算谁胜?面对这样的结果,一众贵女疑惑了。
“没有输赢吧?”有人迟疑地说道。
众贵女面对这结果,你一言我一语,乱糟糟的一片。
“都别乱猜了,听听静仪姐这个司射怎么判吧。”
孟静仪看着这两壶射满箭矢的箭壶,觉得棘手,不好下定论。
此时林昭然也走了过来,同样看到了那两壶射满箭矢的箭壶,一捏拳头,指甲狠狠地刮向掌心,好个林蔚然,坏她大事!
林蔚然没有在意她们的为难,反正结果就摆在那,再怎么样她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判杨钥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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