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韩余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美人皮, 寻思着这位穆字辈的姑娘是主家的哪位胡姬是练气十层,单看料理她的手段, 这位应该早已筑基了。

    可看长相,此人却没有一点他们韩家人的影子,韩余紧锁眉心深虑, 很快便想到一个可能, 双目不由得亮了起来,凝视着妇人的背影, 面上有了一丝笑意, 他怎么忘了他们韩家有一位出了名的百变仙子

    筑基威压加注在冷美人几人身上,瞬间让他们僵硬若冰,韩穆薇弯着唇, 微拧着眉头,学着胡姬的腔调娇语道“我不喜欢看你们抖抖霍霍的样子, 好像很怕我一般,”右手朝着离她一丈远的桌面一招,立时桌面上的筷竹筒就到了她手里。

    冷美人几个像看恶鬼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妇人, 想开口求饶, 但舌头连动都不能动,也就是到了这会他们才意识到韩家的不同,可惜觉悟得太晚了。

    韩穆薇催动体内的千面珠,心念一动恢复成了自己本真模样,长及腰臀的卷发搭着漂亮而不失大气的相貌,配着一袭红色广袖仙羽裙, 面上带着笑,但却更显冷艳。

    冷美人原本惊恐的眼神慢慢地侵入了自嘲,见着真仙,她才明白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一直以来她都以仙子自居,可眼前这位兜头一盆冰水,瞬间把她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拉了出来。

    屋里此时静得只剩小儿的喘息声,石家夫妇还未从大妹子杀人的震惊中缓过来,又亲眼见证活人大变样,顿时二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姜阎等人这会都瞪直了眼,眨都不眨一下。在场的除了十一个被蒙住的小儿,也就韩余还算正常,看到那一头卷发,他终是松了一口气。

    纤长白皙的手指从竹筒中挑了一根还算新的筷子,韩穆薇靠近冷美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吗”

    冷美人明白该轮到她了,两个眼珠子对向韩余一群人。韩穆薇稍稍扭头,眼神往后一瞄又回首,轻笑出声“这只是其一,”她用筷子点了点冷美人的额头,面目一冷,“你害了多少人想必,”手一转向下,筷子抵上美人心头,“这里很清楚吧”

    稍一用力,筷子慢慢没入美人心,韩穆薇清亮的眼神盯着女人的脸,嘴角微微上挑,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筷子奔入女人心脉,后分成两支直击神府与丹田,“你造孽之时就该想到会是这般下场。”

    血沿着口鼻奔涌而出,冷美人瞪圆了一双美眸,韩穆薇一收手,她便失了生机瘫倒在地。剩下的几人中已有被吓得失禁尿了裤子,不过即便这样,韩穆薇依旧没有给他们活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都是说说而已,对你们慈悲为怀,我岂不是在造孽”

    解决了那些人之后,不用韩穆薇开口,姜阎就立马带着他的人收拾现场,他可没忘记这还有十一个骨节高的娃娃。韩余走上前去,刚想拱手,就被韩穆薇抬手打住了,“老族长,您叫我小薇儿就行了。”

    按辈分老族长可是与她爹同辈,即便他只有练气九层,她受他的礼也是有些不妥的。

    “真的是你,”这是他们韩家新一代的领军人,韩余见到韩穆薇,就不由得想到她幼时的模样“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有见过小二胖,他跟你长得很像。”刚刚她的一番作为,让他很是欣慰,作为修士最要不得的就是立场不明的心慈手软。

    提到小二胖,韩穆薇倒是想起一件事“您可知他入了哪峰”沐尧这会大概已经闭关了,收徒的事很悬。

    “知道,入了破云峰,”韩余也是上次从主家回来时听说的“拜了破军真君为师,”韩家现在是蒸蒸日上,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这些人也许就能回去了。

    “挺好的,”小二胖有老祖宗在身边,要的也就只是一个名头,韩穆薇见屋里收拾干净了,才伸手将蒙在奶娃娃身上的门帘撤走,看着这群受惊的小鸡崽,她心中微酸,拿出一些没入品的低阶食材“余伯,先给他们整点吃的,吃完了咱们就回京城。”

    韩余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行,我现在便去做,”出门在外,娃娃们的吃食都是他亲自准备,从不假手于他人,低首吩咐孩子们在桌边坐好,“老祖一会便回来。”

    晕了半天的石大娘见老族长拎着食材进了厨房,她也跟着去了,一脚深一脚低的,只觉是在做梦,不过此时她心里倒是踏实了不老少,大妹,不对不对,是韩姑娘,那就是个有通天本事的人。她坚信只要他们家宝丫还活着,就一定能跟她和老头子回去。

    韩穆薇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了一群孩子边上,跟族里的几位长老聊了起来“这么说你们也是近一两年才发现国师府的异端”

    “对,”其中一个叫韩醒的中年大汉叹息道“咱们韩家近千年来从未涉足朝中事,国师府之前又谨小慎微,把宫里的事情堵得死死的,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年才渐渐张狂了起来。”

    “谁能想到会有修士敢跑来世俗祸乱”另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子气恨地轻捶了下桌面“他们就不怕造孽太重,难逃雷罚吗”修士残害凡人很容易沾惹上罪孽,天罚会加注在进阶雷劫中。修仙界有一句俗语雷罚之下,十不存一。

    韩穆薇轻轻摸着手边肉丸子的嫩脸“一身邪气怕什么,自是能逍遥一天赚一天,再说了他们能修到金丹吗”至金丹才会有进阶雷劫,这样一想,那些人是真的不怕罪孽缠身,不过也算是他们倒霉,遇上她,提前结束了他们的逍遥。

    挤挤挨挨,围着一张桌子团团坐的小肉丸子也渐渐缓了过来,一会偷看一眼旁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姐姐,一会又跟小伙伴们拱在一起窃窃私语。韩穆薇听到他们口中的“姐姐”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可不能叫我姐姐。”

    “窝知道,”韩旻嫩生生地窝着小肉嘴说“要要叫姑奶奶。”一双圆溜溜含水的眸子盯着韩穆薇闪动着,他刚都听到了姑奶奶唰唰唰地把大坏人都打不见了,哼,大坏人肯定害怕跑了。

    “对,”不过这群孩子里面应该也有该叫她曾姑祖的吧韩穆薇终于明白自己这份油然而生的慈爱是从哪来的了,她现在也算是个祖宗了。

    很快韩余便带着石大娘将做好的饭食端了出来,一个个小肉丸子就跟小猪猡似的,吃得香极了,大概也是饿很了。吃完饭,不等上马车就有娃娃开始打瞌睡,韩穆薇见状赶紧让韩余他们把孩子都抱上马车,吩咐姜阎“我们也走吧。”

    韩穆薇依旧坐着石家夫妇的驴车,后面跟着四辆双头马车,一行人朝着京城慢慢驶去。天大亮,京城四方的城门早已大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一番盛世太平的景象。

    一辆老旧的驴车领着四辆楠木马车来到了东坞门,守门的侍卫按例拦下驴车,想要检查,不过在看到跟在驴车后的那四辆马车时,瞬间就愣住了,怎么韩家的马车又回来了

    骑着马跟在最后的姜阎,赶紧驱着他的宝骏上前来出示了一块雕龙玉牌,守门的侍卫顿时一惊,跪地请安。

    “放行,”姜阎驱着马护在了驴车边上,进了京城。韩穆薇收功,吩咐姜阎“你回去问问你爹,他意欲何为”昨晚与族中几人叙话后,她就在想姜帝这个人,能把国师府祸乱大幅控制在京城及其周边,也是要有真本事来周旋的,想必那应该不是一个蠢人。

    姜阎闻言面上一凛“是,阎这就回宫,”他虽多年不在京城,但京城里的事他一清二楚,父皇想要铲除国师府那群妖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驴车,“韩仙子,后会有期。”

    坐在驴车里的韩穆薇听着“哒哒哒”的声音,倚着车厢摸了摸下巴,传音于韩余“余伯在前面领路,咱们回韩府。”

    “好”

    韩家的马车入京城不到半个时辰,京里该知道的人家就都知道了,纷纷骑马跑来探看,就连宫里的姜帝也得了消息“你说什么,韩家人返回来了”顿时面如死灰,他隐隐猜到齐深在算计什么了,又不死心地问道,“有看到眼生的人吗”

    “回皇上,除了韩家马车,还有一辆驴车”

    不等侍卫把话说完,白发枯瘦的老太监就兴冲冲地快步进入大殿禀报“皇上,太子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十四年了,皇上和太子两父子分离十四年终于要团聚了,老太监按了按眼角,心中是既高兴又担心。

    姜帝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味了好一会才确信他的孩子回来了,眼中晶莹一闪而过,手紧抠着龙案一角,努力扯动着嘴角“传,”一别十四年,双目盯着大殿门口,脑中尽是爱妻哭求的画面,他至今犹记得尚言死前说的话,“皇上,我既生下他,就该给他生的希望,而不是让他苟活于世。”

    姜阎离宫时已记事,步入大殿,抬首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男子,心中钝痛,他父皇将将才年过四十,怎么就有了这般老态“儿臣拜见父皇,儿子不孝。”

    “起来,”姜帝跑上前来,拉起他“快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跟前这个俊秀青年,是他儿子,是他和尚言的孩子。

    姜阎现在虽然很激动,但他还未忘记正事,反握着他父皇的手,不动声色地在其掌心画了几个字。姜帝细细分辨儿子在他手心写的字韩族来人,心中顿起惊骇,难道韩族长去而复返,是因为那里来人了

    还未等他平复心绪,儿子又写了四字师府人灭,姜帝心绪平了,既天不亡他,那剩下的就是看“人为”了“你一路奔波,想来肯定累了,东宫已经收拾过,你先回去休息。”

    “好,”姜阎知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那儿子就先回去休息了,晚间等父皇处理完政事,儿子再来陪您一起用膳。”

    “好,”姜帝送他到大殿门口“回去吧。”

    待太子姜阎一离开,姜帝就立即让人去了丞相府,不是遮遮掩掩,而是大张旗鼓,齐深一向自视甚高,当凡人是猪狗、蝼蚁。太子回来,他迫不及待地派人去丞相府才不会被怀疑,毕竟太子要大婚了。

    韩家听闻族长返回,立时就知出事了。韩柏带着几个男丁持剑骑马相迎,刚出家门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遇见了族长的马车。韩余隔着车窗招呼道“家里有人到,你先回府收拾一番。”

    韩柏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朝着跟在族长车后的那辆驴车拱了拱手,便立刻策马回府。府中韩家人已聚集在了汇思堂,他们都听说了族长返回的事,心中自是着急,尤其是这次有孩子跟着去的几房。

    韩洛扶着她娘,心是七上八下,洪氏双手紧握在一起,祈祷着千万千万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不求儿女富贵,只求他们能平平安安活一生便可。韩柏进府,马鞭都没扔下就吩咐管事赶紧开府门,卸门槛。

    汇思堂里也有人前来禀报,让大夫人洪氏收拾蓬莱阁。韩洛一惊,赶忙多问了一句“劳叔,您说的是蓬莱阁”韩府的蓬莱阁每日都清扫,每年都会修缮,但从无人居住,只因那是为主家准备的。

    “回八姑娘,”劳叔也高兴,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能有幸见到传说中的主家来人“是蓬莱阁,老太爷说了让大夫人亲自带人去收拾。”

    洪氏不愧是出自丞相府,这会已经摆正了心态,面上如往常一般带着温婉的笑“我这就去,有劳您了。”看着劳管事退出了汇思堂,她立马招呼了几个妯娌侄女“既是贵客来了,蓬莱阁还是咱们动手收拾的好。”

    “大嫂伯娘说的对。”

    国师府仙居阁,齐深盘腿坐在榻上,神色略有不好。堂下一男一女,男俊女俏此时均是垂首静立,不敢有丝毫逾距。

    在知道韩家人返回时,齐深便明白胡姬等人是回不来了,又得知太子已安然回宫,眼皮不由得一跳“这么说娇颜、娇语也没了。”谁有这个本事还用想吗那里果然来人了,就不知是什么修为

    “师父,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身着粉色抹胸烟纱裙的女子稍稍抬首,一双泪目瞧着很是楚楚可怜,音胜黄鹂,“也不知是谁,胡姬、清妹那样的娇人儿都下得去手,真真是心狠手辣”

    齐深思虑了好一会,眯起一双三白眼,冷笑低语道“既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不要怪深某辣手,”抬眼看向堂下冷面男子,“司棠,你去准备血池,”希望那位会喜欢他的这份回礼。

    “是,”冷面男子司棠想到那个巨大的浴池被红艳香甜的鲜血填满,就不自禁地用舌舔了舔有些泛干的唇“师父要不要再让皇帝送一批凡人过来”

    韩家自居名门正宗,不知当他们家的修士手里沾上凡人的命,身上粘着凡人的血,他们还能不能再摆出那般高姿态一想到韩家人跌落尘埃,他就不禁热血沸腾。

    “这事我会让文旺跟姜帝说的,”齐深摆手让司棠退下,后看向楚瑶“过来,”他心里有一团火难灭,“伺候为师。”

    楚瑶福了一个宫礼,便凝眉低首,纤长的五指拂过垂在胸前的青丝,来到腰间,轻轻地拉开腰封的丝扣,开始脱身上的烟纱裙,雾上泪目显朦胧,更娇楚“师父,您要好好疼阿瑶”

    日当正午,仙居阁中传娇吟,美人婉转承喜,欲遮还迎,只可怜郎心似铁,意在欢愉不进心。

    韩余带着韩穆薇到了韩府,并未下车,而是让车直接驶进府中。车一入府,韩府的府门就立马关上了。进了内院,韩穆薇才下了驴车,韩余让洪氏安排石家夫妇先去休息,自己则请韩穆薇进入汇思堂。

    见着这阵仗,韩穆薇真觉得有点兴师动众了,不过既已现身,那就当一回珍稀动物供世俗族人看几眼吧。坐到汇思堂的主位上,她接受了小辈们的跪拜“都起来吧,”后袖子一挥,整个榻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这些一会你们拿去分了。”

    韩余想要阻拦“这”

    韩穆薇抬手“除了药材,就是一些俗物,我也用不着,留着也没用,给他们正好。”这些东西都是她入世俗以来收集的,“里面有几株上了千年的人参、灵芝可以拿到医馆去。”

    “好,”韩余让人将那些盒子拿了下去,又吩咐家中小辈们和女眷都退下,才言归正传“不知这次你是特地来大姜朝,还只是入世俗历练”原本此次去主家,他也是要将姜朝之事上禀的,只是想到昨夜的险境,不禁苦笑。

    韩穆薇自认这其中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我也没想到这次的世俗历练还会有这么一出”不过既然让她碰上了,那就意味着这事就该是她出手解决,“你们跟我说说国师府的情况吧。”

    看来真的是天要收国师府,韩余轻叹道“关于国师府的事情,我也是这次回族里才注意到。前两日洪丞相过府来找过我,传达了姜帝的密旨。”

    那份密旨很长,里面几乎记载了有关国师齐深的所有事迹,包括他指名要洛姐儿嫁入东宫,“据姜帝猜测齐深应该是受了伤,不过这一点他并不敢确定。”

    韩府与国师府虽同居京城,但两府一东一西,这么多年下来交集几乎全无,不提韩余,就是韩府上下也未必有人见过齐深,只是他怎么知道洛姐儿的

    “齐深是四十年前入的姜朝,”如果他真的是受伤,选在姜朝疗伤,那修为应该不低,韩穆薇预估了下至少是筑基期,更甚者还有可能已入金丹“要韩洛进宫,这么说来他的伤应该还没痊愈。”

    韩洛虽没有灵根,但体质偏阴,元阴于修士也是大补,更何况她体内滋生的阴气。韩穆薇垂目细想,看来她要去一趟国师府才行“先带我下去休息一会,晚膳不用等我,你们自便就可。”

    “好,”韩余亲自领着韩穆薇去了蓬莱阁,看着这处三层小楼,他打趣道“自蓬莱阁建好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入住,”看向身边的卷发女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下去了。”

    “好,”韩穆薇目送着韩余离开,才走进小楼。这栋三层小楼是用蒲草和松木构建的,既不华丽,也不精致,但瞧着却别有一番宁人韵味。一楼是厅堂,竹制茶几、桌椅凳子、麻草蒲团等等,无一不透着平凡,但又处处彰显着简单与清幽。

    上了二楼,修炼室中挂着的那幅白虎图,韩穆薇很喜欢。猛虎立山头,山下皆尔尔,王者霸气,显露无遗。长吁一口气,韩穆薇取出储物戒中的蒲团,盘腿坐在白虎图下“菩菩,你说那个齐深会不会是从云边那过来的”

    “不会是云边白骨,”这一点小天菩很肯定,若是云边白骨,他就不会这般藏头缩尾了“虽然那个齐深也食血肉,但他比云边白骨可弱多了。”

    韩穆薇挠了挠头“现在说这些也都是凭空猜测,今晚咱们去探探国师府,”瞧瞧那里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好,”去了国师府,它就能大致摸清楚齐深的底了“稍晚点,咱们再去。”想破脑袋,齐深应该都料不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找上门。

    “不过在去之前,我先用法阵把韩府圈起来,”到时要是真打起来,她也不至于瞻前顾后“我先翻翻老头给我的那些法阵,要是有多的,我准备破费一次,把国师府也圈起来,”这样一个也别想逃。

    西霞院中,韩旻正手舞足蹈地跟他娘亲和八姐比划着,小肉嘴说个不停“就啪啪两下,大大坏蛋就就跑了,然后又嘭嘭几下,女大大大坏蛋也跑了”

    洪氏母女除了听明白昨晚他们差点被人掳劫之外,是什么也没弄懂。不过韩洛可不认为那位会放走国师府的人,至于弟弟说的不见了,应该就是没了吧

    实在听不太明白,洪氏便拉着女儿开始翻看族长让人送来的东西。她随手挑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咝,”双目不由得大睁,话音之中带着明显的惊喜“艳阳草,洛姐儿,这是艳阳草吗”

    根绿叶红似火,身长四寸叶五片,韩洛确定道“对,是艳阳草,”她天生体质偏阴,但却无灵根,食不得灵药,只能服用艳阳草调和体内源源不断的阴气,可艳阳草并不比一般灵草好得,“姑祖她记得我,”虽然族长没明说,但她知道有着一头卷发的是穆薇姑祖。

    原还在自行比划的韩旻耳朵可尖了,一听他姐姐提到姑祖,就奔了过来,仰着脑袋,双眼冒星星“旻哥以后也会像姑祖那那那么厉害。”

    韩洛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好,姐姐等着。”

    夜近三更,韩穆薇飘出了蓬莱阁,拿着三个六品防御阵将整个韩府围了起来,布好法阵之后,她在阵盘上装上中品灵石,立时间法阵灵光一闪,阵法已成。拍了拍手,用神识将韩府里里外外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她才背着手踏出韩府,一路向西飞掠。

    到了国师府,韩穆薇惊讶了“这还有法阵呢”磨搓了一下左手小指上隐形的指环,小九儿就出现在了她的肩头,“咱们进去遛达一圈就出来。”

    “瞄,”小九儿舔了舔爪子,就跳下了韩穆薇的肩头,带着她朝着国师府走去。

    韩穆薇走了几步,又拿出了小天菩的绿草帽给自己戴上,不知道国师府有没有什么好物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一人一猫就进了国师府的后花园。即便是黑夜,韩穆薇依然能看清花园里那些长势极好艳红如血的花,腻人的花香中夹杂着浓浓的腐臭味“菩菩,你指路,我动手。”

    “好,”这话正中下怀,小天菩将神魂之力全部散了出去“齐深先不管,咱们先把他的手脚都给剁了,向东直走,越墙过去,那个院子里一个都不用留。”

    韩穆薇脚跟一转,抬腿跨步,转眼间就到了小天菩说的那个院子“芭蕉苑,”神识一扫,“这里应该叫芭蕉洞,”说完又立马否认,“不对不对,叫盘丝洞更合适,”脚尖一点,人就进了院子。

    看着院中的几株红花,韩穆薇也不嫌脏,连枝带叶掐了一朵,来到门边,手指轻轻一推,门开了。

    楚瑶今日与齐深共度了一下午,人疲惫得很,晚上就没再打坐,直接躺下睡了。这会睡得正香,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发梦,梦见自己红花开满身,可她明明非花枝。

    韩穆薇站在床边,看着手中的红花,这是她特地挑的,院中开得最大,颜色最正的就是这朵。

    躺在床上的美人儿估计是恶事做多了致噩梦缠身,睡得很不安宁,挣扎了许久,终于挣脱了梦境,圆睁着一双泪目,双手紧捂着心口,心跳强而有力,大喘着粗气“呼”

    “你醒了”戴着草帽的韩穆薇低垂着首,依旧在看手中的红花,小九儿端坐在她的肩头,粉嫩的舌头舔着嘴巴。床上的女子闻声,慢慢转过头,眼睛看向床边的人,惊恐问道“你是谁”

    韩穆薇轻笑“这话最近很多人问我,”垂下手,回视女子,幽幽说道“前面问过我这话的人已经都死了,”脸上扬起了笑,“你也快了,毕竟你跟他们都是老相识。”

    楚瑶知道她是谁了“你你是韩家人”她想要取剑可已经晚了,一支红花插在了她的丹田,“原来梦都是真的。”梦中她最后也喂了红花,幼时她的院中是没有红花的,后来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韩穆薇的手拂过红花,几乎是灵力输出的瞬间,原本开得正艳的红花立时就凋谢了,床上的楚瑶也是神魂俱灭、身死道消。拿出一个空置的储物袋,将尸身收了进去,她可不会给那个齐深留口粮。

    不出两盏茶的工夫,芭蕉苑里的红花就都被韩穆薇掐尽了。两个时辰后,她刚从一处院子里出来,就闻到了一股让人泛呕的血腥味,转身向后,看向背对着她的人,“你不是齐深”

    司棠没想到竟会有人闯入国师府杀人“阁下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要是猜得没错,这位应该就是那个地方来的人,“你是韩家人”

    “筑基前期,”按理说他不应该发现她的,韩穆薇唤出龙战戟“既然知道我是打哪来,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而来”话音一落,她持戟飞掠攻了上去,司棠虽是筑基前期,但他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修士打斗。

    将将五招,韩穆薇就一戟戳破了司棠的丹田“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杀了不少人吧”抽回了龙战戟,“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很有成就感吗”

    “那个地方美吗”司棠已经习惯了杀人,其实他知道他是师父养的一副肉身,迟早都会死,不是死在别人手里就是被他师父吞噬。每日活得战战兢兢,长此以往,他就爱上了杀人,因为那样可以证明他还活着,更嫉妒韩家人,只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

    韩穆薇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捏碎了他的天灵盖,撕碎了他的神魂“人生在世,时有苦痛,但苦痛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解决了司棠,韩穆薇就出了国师府,只是走了几步,就顿住了,转身回头,只见一三白眼中年男子正站在国师府门前目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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