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结婚照

    谢燎原在外面冷酷又低调, 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和假笑机器人, 但在他面前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笑起来既帅气又温柔,各种情话张口就来,撩死人不偿命, 还会做很好吃的饭,贤惠得不行,偶尔还装装可怜。

    他委委屈屈问他要名分的模样,简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罗葑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不是说好了暂时不办婚礼吗?”

    “是啊,”谢燎原掀开被子,在他对面躺下来, 平视着他的双眼,“可是我受不了我儿子的爸爸受委屈。”

    罗葑:“……”

    “如果我们结婚了,下次再遇上嚼舌根的,我儿子的爸爸就可以把结婚证甩在他脸上了!”谢燎原有理有据、循循善诱,“再说,我也不想平白无故背骂名啊。我明明是个很专情的人, 才不是花心大萝卜!”

    罗葑:“……”

    他最受不了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故意道:“是是是,你最专情了, 之前喜欢我喜欢得什么似的, 结果没几个月, 就跟我说移情别恋, 喜欢上谢匆匆了!”

    谢燎原:“……”

    “你这么专情, 你和谢匆匆结婚啊!非要拉我办婚礼做什么?”

    谢燎原:“……”

    他总算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谎话说多了,总会被人怼。

    谢燎原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罗葑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泪汪汪地说,“等《三〇二七》上映,票房扑街了,我就把自己赔给你呀。到时候再办婚礼吧。”

    谢燎原:“……”

    他整理了一下逻辑思路,正想继续劝哄,却发现小手窝半张脸埋在小枕头上,睫毛温柔的覆在眼睑上,已经安静地睡熟了。

    安静了没两分钟,就小小声地打起了呼。

    呼噜呼噜,跟小猪似的。

    小手窝肯定是开了半夜的车,太累了。

    谢燎原没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给他掖好被角,然后脚步轻轻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咔哒”一声响,罗葑立马睁开了眼,眼里虽然疲惫,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他咬了咬下唇,办婚礼吗?

    婚礼这种事情,太神圣、太浪漫了,如果他一定要和谢燎原有一场婚礼,那他希望是他已经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爱上谢燎原的时刻,用所有的热情、和全部的爱,对他说——我愿意!

    现在还太早了一点儿吧。

    罗葑郁闷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滚着滚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听见宝宝嫩嫩的小奶音一声一声喊爸爸。

    罗葑“腾”地坐起来,咕涌咕涌下床,顶着一头小翘毛,一溜烟跑下楼:“宝宝、宝宝!”

    费珍早就起了,正坐在沙发上给宝宝勾毛线小鞋子:“别喊了,小谢带宝宝去县里打预防针了。”

    罗葑:“?”

    坏坏在鹦鹉架上得意地扇了扇翅膀:“爸爸,爸……爸爸,我是你爸爸!”

    “扁毛畜生!”罗团结刚从大棚回来,“老子才是他爸爸!”

    坏坏拍了拍翅膀:“我才是你爸……爸!叭叭叭!”

    罗团结:“……”

    于是家里又开始例行的、鸡飞狗跳的人鸟大战。

    罗葑泡了铁皮石斛,给她妈倒了一杯,俩人在旁边淡定看戏。

    没多会儿谢燎原带了宝宝回来,宝宝手里举着一只小风车,看到罗葑,眼泪立马下来了,风车都丢了,伸着两只小胖手:“爸……爸!”

    宝宝最怕打针了。

    以前每次打针宝宝都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惨了,怎么哄都哄不住。

    罗葑心疼得不行,立马把宝宝抱过来,哄啊哄,越哄,宝宝哭得越凶。

    这时候,他只觉得身边飞过一溜小风。

    坏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地上的小风车捡起来啦,用它的大钩嘴衔着风车,在家里飞过来、飞过去,风车呼啦啦转。

    宝宝终于被逗笑了。

    他挥舞着小手臂咿咿呀呀,指着风车喊让爸爸看。

    从那天起,家里两个小可爱都开始叫他爸爸。

    宝宝叫了爸爸就有奶喝。

    坏坏模仿能力超级强,它可能认为“爸爸”等于“给我吃饭”,于是一饿了就追在罗葑屁股后头叫爸爸。

    爸爸爸,叭叭叭!

    还有两只大白鹅啊啊啊,一只小狗崽哼哼唧唧。

    家里每天都热闹得不行!

    谢燎原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就在家里住下来了,每天除了处理下邮件,开远程会议,就是在家带宝宝、做饭做家务,贤惠得不行,像个专职奶爸。

    还禁止罗葑刷碗洗衣碰凉水。

    “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罗葑洗完脸敷面膜,谢燎原在旁边给他做手膜,“以后那些碱性大的洗涤剂,尽量都别碰,要碰也记得戴手套……知道吗?每次洗完手,记得擦护手霜,别老偷懒!”

    罗葑:“……”

    谢燎原果然还是看上了他的手吧。

    “哎,老谢!”罗葑眼珠一转,拿脚尖踢了踢他的脚尖,“要是当初我手像现在这样,你还会看上我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谢燎原表面不露声色,内心警铃大作,他脑筋飞快转动,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的手现在也很漂亮啊!”

    他笑微微看了罗葑一眼:“手只是吸引我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你的灵魂很有趣。”

    “哦?有趣?”

    “当时你带了一份白菜排骨汤,我问你是从哪里买的,你说是你自己种的。我当时懵了,顺口问怎么种的,你说就挖个坑,埋……”

    “别说了!”罗葑现在想起来,还囧得不行,他一把将谢燎原推倒在沙发上,骑在他身上,捂了他一嘴精华液。

    谢燎原:“……”

    问:有一个武术高手老婆是什么体验?

    答:谢邀!他随时随地都能把你推倒,骑在你身上,而且无法反抗!

    评:哇哦,超带感!

    罗葑下意识地将谢燎原推倒之后,才感觉到这个姿势很不对!

    他面红耳赤,一头砸在谢燎原怀里,感受着身子底下某个部位的硬度,羞涩又蠢蠢欲动地伸手镍他鼙鼓:“他们都不在,来吗?”

    “哇哦!”坏坏还以为罗葑和谢燎原在干架,非常兴奋地飞过来观战,“叭叭叭,爸爸不要怂!Come on!Fighting!欧耶!”

    罗葑、谢燎原:“…………”

    他们不约而同地笑场了。

    谢燎原第N次后悔他送了小手窝这个死魔鬼鸟!

    “太烦了,”罗葑笑得面膜都裂了,翻了个身,侧躺在谢燎原身侧,“什么时候给坏坏也找个媳妇儿……它是公的吗?等他生一窝小坏坏,就顾不上烦我们了!”

    “……一只都够烦了,你还想要一窝?”

    “唔,也对,”罗葑看着坏坏,坏笑道,“那就让它做个老处男好了!”

    坏坏对它的终身幸福被断送一无所知,还在兴奋地扇着翅膀:“爸爸,干啊!不要怂!就是干!干叭!”

    谢燎原:“……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谢匆匆粉丝后援会,”罗葑也笑得不行,“上回给谢匆匆艹数据,我也用小号偷偷参加了,票数差一点儿被楼下反超,大家都顾不上打字,发的语音。被坏东西听到了吧。”

    “……”

    谢燎原从未给谢匆匆艹过数据,做过应援,心虚得不敢说话。

    他光速转移话题:“火火,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罗葑也想转移话题,一双乌黝黝的桃花眼滴溜溜乱转。

    谢燎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看,我们明明领证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你不想痛痛快快镍我的鼙鼓吗?那我们就办婚礼啊,到时候我有空,我就回农场,你有时间,你也可以去我那里,白天跟我一起去上班,我办公室里有个小休息室,隔音特别好……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白日宣吟。”

    罗葑:“……”

    “等农场走上正轨,不需要天天操心看着了,你就复出吧,宝宝可以让咱们的爸妈轮流照顾,我也可以带宝宝上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知道不止种田是你的梦想,跳舞也是吧?我看过你的演唱会,你跳舞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会发光,”谢燎原低声道,“特别性感!想太阳。”

    罗葑:“…………”

    他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办婚礼的。

    但挨不住谢燎原天天说、花样说,说得他也都忍不住有点儿心动了。

    他也想光明正大和谢燎原白日宣银。

    罗葑小小地叹了口气:“我考虑一下吧。”

    之前他不在意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等真正留意上了,才发现,农场……农场好像真的不很需要他了。

    饭店也不很需要他了。

    所有的地方都不很需要他了。

    大棚那边有沙雕小弟们看着,种菜、收菜、打包、寄出,熟练得不要不要的,根本不用他操心!

    网店有朱红看着,罗团结最近也学会了打字和上网,虽然打起字来磕磕绊绊一指禅,但生意不忙的时候也能帮忙看着点儿……也根本不用他操心!

    L市的装修有铁继宗盯着,他之前就盯过一次装修,对各种材料相当精通,眼光比他还毒。别提有多靠谱了!根本不用他操心!

    至于两家饭店,送菜有张大壮,后厨有翟廿叁,前厅有李芸青,棘手的事儿有王大强处理,经纪人比他雷厉风行、精明强干多了!根本不用他操心!

    他只需要操心种什么东西、开什么店的事。

    现在该种的都种下了,开店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宝宝又有费珍和谢燎原帮忙照顾。

    连鹅们都顾不上搭理他了。

    一对儿专心照顾小狗崽。

    另外三对也都相继抱窝、孵出了十几只毛茸茸的小鹅崽,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可爱到爆炸!大鹅们忙着护崽崽,别说摊开肚皮让他撸了,他离小鹅崽近一点儿,大鹅们都要龇牙。

    一群白眼鹅!

    罗葑发现,几乎是突然之间,他就从一个啥事儿都要亲力亲为的大忙人,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搁哪儿哪儿都碍事儿的闲人。

    他闲到种了一露台的多肉。

    闲到……开始用息壤瞎几把乱种了。

    起初,他种了一根鹦鹉毛,第二天,长出了五根毛。

    五根又五根,不久后攒出了一个劣质鸟毛掸子,扫哪儿把毛掉哪儿,还把坏坏本鸟吓得啊啊尖叫!

    费珍简直恨不得把亲鹅子赶出门去!

    后来,他种了一根棒棒糖,第二天,长出了五根棒棒糖,每根都软绵绵,疏松多孔,跟棉花糖似的。

    他和宝宝都很爱吃!

    费珍怒吼:“他还小,别给他吃糖!”

    最后,罗葑种了一块冻肉。

    拿包装袋封了,种进高浓度的息壤里,第二天早晨,长出了五块带塑封的小冻肉,每块都跟冻豆腐似的,上面全是小窟窿眼子!

    罗葑怀着献身美食事业的大无畏精神,当天中午就把冻肉和白菜、菌菇一起煮了一锅杂菌汤。

    没想到种过的肉变得疏松多孔,口感松软,里面吸饱了蔬菜和菌菇的汤汁,反倒更好吃了!

    罗葑宛如发现了新大陆。

    他开始在后院花坛小批量种肉了!

    闪电闻到肉香,倒腾着小短腿,急得哼哼唧唧、呜哇呜哇叫个不停。

    超级想吃肉!

    罗葑从树上摘了两块,用白水煮了,之后剁成肉糜,和狗牛奶混合在一起,偷偷喂给闪电吃。

    结果闪电才舔了一口,就被鹅妈妈冷酷无情地叼走了。

    小短腿在空中乱蹬,圆溜溜的小眼睛泪汪汪。

    超可怜!

    罗葑也很可怜。

    因为自从发现他偷偷喂鹅子“毒品”之后,两只大鹅都对他非常警惕,每当他接近闪电,它们就会拿凶巴巴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他!

    坏坏更贱,每天不是趾高气扬地对他说:“我是你爸爸!”就是深情款款地对他说:“火火,我是谢燎原,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罗葑委屈地抱紧了宝宝。

    宝宝:“爸、爸,芬、拟,叭叭!”

    他现在还不会说整句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也不知道谢燎原教了多久。

    宝宝还不到一周岁,就满口婚礼婚礼,谢燎原这不是教坏儿童吗?

    罗葑叹了口气。

    罗葑妥协了。

    算了,办礼就办礼吧,早点儿公开,等宝宝上幼儿园了、上学了,也能少受点儿闲言碎语。

    听到他答应,谢燎原瞬间喜笑颜开,将他的小手窝抱起来转了两圈,拿着手机开始挨个儿通知:“我妈昨天还问呢。”

    罗葑:“……”他还有“但是”没说呢。

    叮咚!

    姜洋:火火,你想在什么地方办婚礼?西双版纳?巴厘岛?维也纳?或者你喜欢什么地方,挑一个呀。

    罗烽火:妈,不要铺张了吧。就随便找个小酒店开个席,请亲朋好友一起热闹热闹算了。

    姜洋:那怎么行!

    姜洋:火火,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如果婚礼不大办,又得有人说闲话,咱们要办就办得漂漂亮亮,堵死他们的嘴!

    姜洋行动力非常强,第二天就发来她整理的各个婚礼举办地点的资料和照片。

    还给了他一千万。

    不止姜洋。

    谢英豪又给了他一千万,谢国运给了他两千万,谢燎原把罗葑还他的一千万违约金的卡拿了出来,又往里打了一千万。

    一共六千万。

    压得小财迷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

    罗葑后悔了。

    他有息壤这个金手指,还有当红流量这个营销buff,忙忙碌碌一年多,都没赚够这个数。

    一场婚礼六千万,这也太奢侈了吧。

    罗葑……罗葑向来敢做敢当,但这次他却只想做个小蜗牛,缩进自己的壳子里。

    他开始消极怠工。

    谢燎原拿着姜洋发来的资料打印出来的册子,摊在小羊绒地毯上让他挑选婚礼地点。

    罗葑盘腿坐着,把头埋在膝盖上,把自己活生生窝成了一只缩头乌龟:“在家吧。”

    “……还有蜜月旅行的地方,你想去哪儿度蜜月?”

    “在家订书吧。”

    谢燎原:“……”

    “要不我们只发个微博好了!”罗葑腾地直起身来,“发结婚证!这样大家都知道我们结婚了,你也就有名分了!”

    谢燎原:“…………”

    “或者,再加个结婚照?”罗葑眨眨眼睛,“时令河边的山桃花开了,特别好看,要不我们去那儿拍?草也青了,葡萄树也发芽了,风景可美了!要不我们就在大棚外头摆两桌酒席,然后再去B市摆两桌酒席,然后我们就去多肉小别墅订书……好不好?”

    当然不行!

    谢燎原最后只答应在时令河边拍结婚照。

    婚礼一定要办,地点他可以慢慢选,不着急。

    于是,两人穿上姜洋新做的情侣款西装,去时令河边野桃林拍照。

    风景真的很好。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灿烂明媚,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被阳光映得金灿灿,远处的山坡、近处的河岸,全都蒙上了一层绒绒的绿意,山桃花开得正灿烂,远远看过去,宛如淡粉色的烟霞。

    谢燎原请了寰宇娱乐合作过的知名摄影师,景美,人又帅,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不用修,光看预览就超级美!

    罗葑兴致勃勃拉着谢燎原,抱着宝宝各种拍拍拍,还拍了不少全家福!费珍、罗团结、姜洋都在,其中几张还给谢英豪和谢国运预留了位置。

    到时候PS上去哈哈哈!

    他们拍了野桃林、拍了开满蒲公英的草地、拍了雪山,最后要拍时令河的时候,才发现河水低到拍不到了。

    河面还没有去年三分之一宽,只有河底浅浅一汪水,在山峦草坡之间蜿蜒曲折,淙淙流淌而来。

    八只大白鹅全都在岸边,啊啊啊地赶着小鹅仔们学凫水。

    所有小鹅仔看到水都两眼发光,扑通扑通跳下河。

    只有闪电死活不下去。

    鹅妈妈急坏了,叼起闪电后脖子上的毛,就要往河里扔。

    “……!!!”

    罗葑吓坏了,赶紧把闪电从它嘴里夺回来了。

    狗虽然会游泳,但至少也要等五个月以后呀,这么点儿的小狗崽子,连路都走不稳呢,能刨得动吗?

    种族不同怎么当鹅子?

    他不敢把闪电再交给这对不靠谱的爹妈带了,但只要他抱着闪电,不管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两只快一人高的大鹅,焦急地啊啊大叫,正常照片都没法儿拍了!

    不过也拍得差不多,罗葑索性招呼摄影师收工,然后抱着鹅崽子,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歇脚。

    “今年河里的水怎么这么少?”

    “开春就没下过雨,旱得呗,”费珍说,“咱们这儿靠着河,还算好的,西南边的村儿旱得更厉害,我听他们说,有的机井都抽不出水了,地都浇不了,种的高粱、春小麦和棉花,全都旱死了!”

    “这么严重?”

    “是啊,得有两三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吧。”

    罗葑本来就不是庄稼人,种田全靠息壤,再加上他们这儿紧临水源,取水方便,根本就没关注过天气的事儿,但现在想想,好像确实……开春一场雨都没下过。

    时令河不依赖下雨,全是雪山冰川融水,但一路蜿蜒而来,大太阳烤着,蒸发量大,又没有雨水补给,到底还是不比往年水量充沛了。

    “咱们这儿雨本来就少,应该过一阵子就好了吧。”费珍说。

    “应该吧。”罗葑点点头。

    但是没有。

    到四月下旬,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过一滴降水。

    不止庄稼,连人喝的水都快没有了。

    国家和省里紧急拨付款项,用于抗旱救灾。旱情最严重的地区,已经开始修建抗旱应急水源工程,优先解决灾区饮水困难的问题,他们这附近十几个村儿饮水还不是问题,暂时顾及不到。

    但地里的禾苗还是一批批枯死了。

    时令河的水越来越浅,河底稍浅的地方渐渐裸露出河底的淤泥。

    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了,家里有壮劳力的,生计还不成问题,但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纯靠天吃饭的老人们,都开始着急了。

    村里一对老年丧子的老夫妻,天天在村口大槐树底下,看着地里的禾苗哭。

    这一批秧苗眼见是不成了。

    如果还不下雨,就算补种也来不及了!

    十里八乡一片愁云惨雾,就只有罗葑的小农场还欣欣向荣。

    但就算息壤能聚水,如果时令河枯了,外头种的果树也大多都得枯死。

    罗葑愁坏了!

    “老谢,”罗葑愁得睡不着觉,主动钻进谢燎原怀里,“老谢,你睡了吗?”

    “没。”小手窝小半夜跟烙饼似的不停翻身,他能睡得着吗?

    “老谢,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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