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越越往深处走, 林子里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偶尔还能看到几具奇怪的尸体。他的心弦一下就绷起来了,照这个情形来看,卫却灾如今处境必然十分不妙。
司越匆匆检查了下地上的尸体, 发现这些人像是早就死亡, 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溃烂, 血液也呈现黑色,但剑伤却还是新的。
“奇怪,这怎么跟父皇从前跟我提过的魔尸如此相似,可月魔不是已经伏诛了吗?”妖族太子不明所以,先暂时把疑问按下, “不过看这剑痕,确实是却灾所用的元氏功法, 看来他真的就在前面。”
于是他再不耽搁,马上追着血迹往前赶。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前面有动静, 似乎是兵器交戈的声音。
司越立刻将自己的佩剑拔-出,往前一冲,果然看见了被一群人围攻在中间的卫却灾。
“却仔, 让我来帮你!”司越立刻扑上去,一剑扫开四五名犹如傀儡一般的魔尸,然后迅速钻入战圈之内, 与卫却灾背靠背, 共同抗敌。
卫却灾在看见他闯入时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却一语不发,配合司越的动作将这些魔尸全部收拾完毕。两人剑锋横扫,招式连横,气劲浩瀚,收拾这些并不灵活、全靠人数的傀儡是外的轻松。
“爽快!”司越眼里亮晶晶的,笑着回过头,“跟却灾合招的时候总让我有一种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感觉了。”
“等你打败了司先生再说吧。”卫却灾态度略有些冷淡,他甚至没有多看司越一眼,选择先去处理从尸体上飞出来的那些蛊虫,用剑气将所有的虫子都一斩为二,以免它们再去找其他的人附身。
“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吧?”司越也不介意对方这副冰冷的态度,凑过来道,“不是说魔神已经被消灭了吗,当年诛魔大战后,父皇前往各地的封印检查,也确定没有残留一丝魔气,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些人面蛊?”
“未必是同一只魔。”卫却灾言简意赅,非常的惜字如金。
司越问他:“那你是如何被这些蛊虫盯上的?还有,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随行的人吗?”
卫却灾:“你不也没带?”
“我是离家出走,来找你玩的,当然能不带就不带啊。有这些人在,我去哪里都不得自由,一举一动都会汇报给父皇和父亲,简直和在宫里没什么区别嘛!”司越又问,“你就不一样了,卫家对你就是放养,你要什么他们都能对你予取予求,不过问你的任何事情,这多带上两个人也不会给你拖后腿,有人伺候还不好吗?”
“说半天,你只是想让我的下人去伺候你吧?”卫却灾面无表情道。
“唉……你也知道我出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司越委屈地看向他,还眨了眨眼。
“你的阵盘。”卫却灾指了指司越的腰间,提醒司越,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聚星盘的属性是吃货,而且胃口大得很,相当的财迷。
司越脸色僵硬了一分,然后打哈哈过去:“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你一个人在此,是为了修炼吗?”
“不,我是为了追查一样东西的下落。”卫却灾道,“是当年你父皇送给卫家庄的大妖灵目。”
那颗灵目可解百毒,治百病。唐宁当初将灵目送给了外公卫庄主,希望能让他延年益寿。卫家庄的人对灵目也是珍而重之,还专门为它建造了一座供奉宝物的楼阁。
然而这重重机关把手的楼阁却在不久前被人闯入,等卫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想阻挡对方也来不及了,还造成了不少伤亡。
卫却灾主动担下了追回灵目的责任,率领族内弟子前去追捕贼人,却不料他们半途遇到一群魔尸围攻,有不少人中了蛊毒,还有的人受了伤,无法参与追捕。
后来他们更是中了对方的陷阱,那一战打得异常艰难,到最后能够行动自如的就只剩下卫却灾一个人,他依旧没有放弃追查,追到这片树林后,就面对仿如人海战术般的阻拦。
当然,以卫却灾不太爱说话的脾性,以上这些都是司越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追,还是先回去搬救兵?”司越问。
“继续追。”卫却灾道。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司越,“我去即可,你留下。”
“凭什么我留下,你去追啊?”司越瞪大眼睛,“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而且你看,以你现在的状况,想要对付这些傀儡魔尸都有点困难,你要是没有我在身边,保管走不了多远就要被被人打趴下。”
卫却灾转过身:“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哎,你去哪里啊,等等我!”眼见卫却灾越走越快,从林中一间破屋前解下拴马的绳子,骑上马就要撇下他继续走,司越纵身一跃,险而又险地跳上了已经奔跑出去的马背上。
“你!”卫却灾正在驭马,林中地势复杂,不宜马上停下,他只能回过头,语气显得有些生气,“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我就不。”司越双手抱住他的腰,还将自己的手扣得紧紧的,脑袋贴上他的后背,“好不容易出一趟家门,你以为我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回去的吗?况且你要去哪里找灵目,有我的阵盘在,你不是更方便吗?”
卫却灾沉默片刻,道:“那把你的阵盘借给我。”
“哇,却仔你也太过分了吧!”司越扳着他的肩膀,脚踩马背,从后向前弯腰倒着看向卫却灾,“要抢我的法宝,还要赶我走。你欺负我,我回去要向太外公告状!”
“你……你先坐好,你挡到我的视线了。”卫却灾推开司越的脑袋,额上不禁渗出一些冷汗,就连胯-下的枣色马也似乎被司越这高难度的动作给吓到,跑起来都有些颠簸。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天涯海角,我都要缠着你。”司越语气带了点小得意地说。
卫却灾沉沉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跟着可以,但你要少说两句话。”卫却灾道,“你太吵了。”
“骗人,你明明就喜欢听我叽叽喳喳,你这个闷葫芦。”司越又在他腰上搂紧一分,“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涉险,但你也要明白,放你一个人去冒险我会更加担心。”
卫却灾没有说话。
司越又嘟囔了两句,便暗中用妖法拟出一只小鸟来,将卫家这边遇到的事简要告知,随后放了出去。
“此事必是针对卫家或妖族而来,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想借助灵目做成什么事,或者是以此为诱饵,想让我父皇和父亲出手。那些魔尸就是最好的证据,此事不单纯,我们能对付的就对付,不能应付的千万不要勉强,尤其是你,闷葫芦,你可千万不要像上次在千尺碑前那么逞强了。”司越道。
卫却灾如今年不及弱冠,就已经练成了完整的元氏功法,除了跟他的天资有关以外,也跟司无岫提前带他去千尺碑领悟有关。
司无岫本打算是故意为难他,却没想到卫却灾在地缝之中挣扎了两个多月,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参悟,最终终于在千尺碑上感悟出了自己的剑招。
但因为两个多月没怎么好好休息,卫却灾的身体又只是凡人之躯,差一点就一觉不醒了,最后还是靠唐宁的秘法将他叫醒的。
那次的事情吓坏了不少人,司越明显就是其中一个。他知道这人有多爱逞强,而且还有点自以为是,自说自话,自作主张……
“知道了,你很啰嗦。”卫却灾见司越如此担心自己,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的软化。
司越在他背后偷偷一笑,其实这人是外冷内热,还是很可爱的嘛。
虽然这人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丢下自己,但梦醒之后,如今他虽然还是态度不那么友善,却不会再丢下自己了。
而自己,也不会丢下他。
谁让他生来就被这个人吃定了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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