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殷长欢道, “许彦招供了?”
“嘉和托赵家人传了话,父皇让我审问了安王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殷长欢想起她在御书房门外碰见的赵家人。
“她现在说出来想做什么?”殷长欢嗤了一声,讥讽道,“她莫不是以为她现在将事情说出来就能从皇陵里出来。”
殷长欢忽然想道, “你说她之前一直没有说是不是还期待着安王能够逼宫成功,到时候好放她出来?”
若不然, 她当初将安王供出来,皇帝可能还没有那么生气,至少安王也能帮她分担一点。
“应该是的。”
殷长欢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状元之才的太子完全猜不出殷长欢现在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们两个就是爽文话本里面的男女主角,因为我们是主角, 所以那些想要害我们的配角都蠢得很, 不用我们怎么动手, 他们都能自己把自己蠢死。”殷长欢摇了摇头,啧啧道,“敌人太蠢,弄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叶桓:……她是不是忘了她两次差点被嘉和害死的事。
这话不能说,叶桓道, “不,你应该不是话本主角。”
“为什么?”难道是她不够漂亮, 殷长欢用饱含威胁的眼神盯着叶桓, 决定叶桓要是敢说她不漂亮, 今晚就去睡书房。
叶桓低眉浅笑, “你不是话本主角, 你是我生命的主角。”
抿住上翘的嘴角,殷长欢傲娇的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次日,平阳来了东宫,给殷长欢道歉。
她今日去了大理寺,找许彦签和离书,顺便知道了嘉和多次谋害殷长欢的真相。
“你是你,他是他,哪里需要你来给我道歉,安王都没来呢,”说起安王,殷长欢疑惑的问平阳许彦为什么要帮安王。
“就算要站队,安王明显不是一个一个好的选择,其余任何一个人都比安王更有希望,况且他是驸马,用得着参与这些吗?”
有平阳在,许彦只要不参与谋反,加上他本身又是状元,未来定然是一片坦途。殷长欢想不通,许彦是有多蠢才会去选择支持安王。
“和他大表妹有关,”说起许彦和他大表妹的事情,平阳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安王救过他们一家。”
平阳没有细说,但殷长欢已经能猜出个大概。只是有许彦这样的人辅佐,安王居然还能落到现在的下场,这样的人就算真的坐上了皇位也会被人拉下来的吧。真搞不懂安王为什么要去夺位,好好的当个王爷不好吗?
没几天殷长欢出宫去了趟英武侯府,回来时犹豫了下去了大理寺,她想见一见许彦。
不再是驸马,许彦自然不可能有傅怿当初在大理寺牢房里的待遇,住的是普通的牢房,颇为狼狈,但许彦却很淡定,见到她行礼,“见过太子妃。”
衙役送来椅子,殷长欢坐下,“许大人不必多礼。”
她看了眼她的护卫,护卫会意带着衙役离开,只于殷长欢和许彦二人。
许彦主动问,“太子妃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嘉和谋害您一事?”
许彦模样是好的,便是身陷囹圄也有一种淡然优雅的味道,一如往初。
殷长欢摇摇头,“你是安王一脉,这样做无可厚非,我来……”殷长欢轻叹,“是为了平阳。”
“公主?”许彦眸色一深。
殷长欢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她想对许彦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想从许彦嘴里听到什么,她只是想来一趟,看一看许彦。
殷长欢不说话,许彦也不主动问了,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殷长欢忽然之间觉得很没劲。
人的一生哪能不遇上一两个渣男,她遇上了傅怿,平阳遇上了许彦。
遇上渣男不可怕,只要她们自己坚强,一样可以把日子过好。
她起身,“你对不起平阳。”
许彦垂着眼睑,没有否认,“劳烦太子妃多劝劝她。”
“她不需要我劝。”
许彦愣了下道,“也是,她素来是很坚强骄傲的。”
殷长欢深深的看了许彦一眼,转身离开。
许彦对他做的一切供认不讳,所以对他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流放边关。
明显是轻判了,但许彦和平阳终究夫妻一场,若真的将许彦斩首,以后说起来对平阳也不好。
为了这个处罚,皇帝专门来了趟东宫――因为殷长欢月份大,所以皇帝亲自来了东宫。
平阳是她的好姐妹,殷长欢对这个结果自然没有意见。
许彦被流放后,平阳住到了别院去散心,殷长欢原本还有些担心,结果她去了没几天就让人给她送了一车的山货回来。
能有精力找好吃的,看来状态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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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纪莹莹成亲时,嘉和让人传消息给皇帝说想回京看着纪莹莹出嫁被拒后她想传消息就不容易了,这次费了好大的力,又是给好处又是威慑,才终于把事情传到了赵家人那里。
消息传出去后,嘉和就等着京城来人。
她想得很好,她会来皇陵是因为她害了嘉怡以及要害殷长欢,现在她坦白了是安王威胁,她便认为害殷长欢的罪名不应该让她背着,她应该减刑。
她等啊等,没等来减刑的圣旨反而等来了两家邻居――已经被贬为庶人的安王一家与庆王一家。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纪承。
看到纪承,嘉和惊讶又惊喜,以为纪承是来接她出皇陵的。
这是嘉和来皇陵后纪承第一次见到嘉和,之前他也来过皇陵,但是他没有进来。
房间很简陋,没有伺候的下人,纪承坐在看不出原色的椅子上,“莹莹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
嘉和一愣,怔怔道,“这么快。”
她不能传消息出去便也不能收到外面的消息,也很少特意去打听,安王庆王逼宫失败的事是她偶然从皇陵侍卫口中听到的。
纪承点了点头,“母子平安,顾源对她很好。”
嘉和从纪承的语气里察觉出纪承对她的冷淡,曾经那么亲密的母子现在却成了这样,她忽然之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重复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子俩相顾无言,沉默不语。
半晌后纪承起身告辞,“我走了。”
嘉和想问她能不能离开皇陵,但看着额头上已经有浅浅川字印子的纪承,她顿时问不出口了。
她一直没有去想她的行为给她的两个孩子带来了什么,她一直觉得有她母后在,纪承和纪莹莹不会受到牵连,然而看着越加沉稳的纪承,她终于无法欺骗自己。
虽然如此,嘉和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顶多觉得对不起纪承和纪莹莹就是了。
儿子一走,她就去隔壁找安王。
安王安王妃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任由一个废了爵位的老女人在她面前龇牙咧嘴,而且反正都已经被贬为庶人,不再需要装模作样,于是在这皇陵里,三天两头都能听到安王夫妇和嘉和的争吵,后来庆王夫妇也掺合进来。
这些曾经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人上人如今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让人难以置信他们是曾经受到良好教导的人。
由此可见,读书会增加一个人的学识但不一定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性。
有些读书之人的心比目不识丁的人的心还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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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欢的预产期是在九月初十,一进入九月,整个东宫的人都紧张起来,叶桓更是将所有的公务放下了,一心一意的陪着殷长欢。
看着坐在他对面,一口一个黑葡萄的殷长欢,叶桓想,幸好他没有登位,不然哪来时间陪长欢。
和叶桓想法不同,御书房,皇帝看着面前一摞一摞的奏折,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他很不想批奏折。
皇帝道,“不如将这些留着等长欢生产后再处理吧。”
皇帝没有说留着谁处理,但能处理奏折的人除了皇帝就只有叶桓。
高公公忍着笑,他服侍皇帝几十年了,自从太子回宫,又和太子妃成亲,皇帝就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心情也越来越好。
之前皇帝因为因为安王庆王的事心情不好了几天,结果往慈宁宫慈安宫走了几趟就好了。
他笑着提醒皇帝,“太子妃就算生产了也还要坐月子呢。老奴前段时间听太子说,女子坐月子这段时间心情起伏大,太子看重太子妃,怕是多陪太子妃一段时间了。”
皇帝瞅了高公公一眼,高公公赔着笑,又不能怪他。
皇帝无可奈何的拿起了御笔,自己封的太子能怎么办。
九月初九,殷长欢该吃吃,该喝喝,每顿饭后还在叶桓的陪同下去东宫的花园里散步。
九月初十,叶桓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紧张,在喝水的时候竟然拿着空茶杯喝,关键是他自己还没发现,看得殷长欢乐不可支。
“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殷长欢拍拍叶桓的手,“放轻松,你可是太子。”
叶桓咽了咽喉咙,他怎么可能放轻松,他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九月十一,殷长欢的肚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擅长妇科的太医把了脉,一切安好,他笑着说,“也许是小世子不舍得离开太子妃。”
九月十二晚上,叶桓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的对殷长欢的肚子道,“孩子,你再不出来父王就不喜欢你了。”
殷长欢忍俊不禁,“有你这样的吗,她还没出生呢你就威胁她?”
话音刚落,殷长欢笑脸一顿,眉头一皱,过了几息她抬头,对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忘了的叶桓道,“你的威胁好像挺有用的。”
叶桓一愣,在这紧张的时刻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真的是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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