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楚白,”殷长欢也不知道楚白是什么人, 想着他卖字画便道, “可能是一个书生。”
叶桓眼眸微眯, 嘴角若有似无的弯了弯。
“见过太子殿下。”楚白对叶桓作揖行礼,“在下楚白, 是蜀地的一名举人。之前在街头发高热晕了过去, 幸得郡主好心, 派人将在下送去了医馆,还留了五十两银钱。”
他看向殷长欢,“多谢郡主。”
“小事情, ”殷长欢摆摆手,余光瞥见叶桓不太明朗的的脸色,心头暗暗叫苦,叶桓为了她都能顺水推舟让她以为顾源不举,这么喜欢她的叶桓见了一个容貌皎好的楚白不吃醋才怪呢,忙描补道,“任何一个人晕倒在路边我都会这么做的。”
叶桓瞥殷长欢一眼, 眸底深处闪过一抹笑, 转头看楚白时神情又冷淡下来,“你知道我是太子?”
“太子与郡主是未婚夫妻, ”楚白垂眸,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能替郡主整理步摇之人除了太子再无旁人。”
“你倒是聪明, ”意味不明的夸了一句, 叶桓对殷长欢温声道,“我们进去吧。”
殷长欢点头,看向楚白正要说话楚白道,“楚白告辞,提前恭祝郡主与太子殿下鸾凤和鸣,白头到老。”
“多谢。”叶桓露出了见到楚白后的第一抹笑容。
楚白再做一揖,目送殷长欢和叶桓进郡主府后才转身离开,回到他租住的民家宅院。
“你刚才是不是不开心了?”殷长欢摇了揺叶桓的手,“我只是见他可怜而已。”
叶桓面无表情的看殷长欢,“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这个……”殷长欢扯出一个干笑,“当然也是有这个原因在,但是桓桓你放心,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你是最好看的一个。”
叶桓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那我要谢谢你?”
殷长欢嘿嘿一笑,贫嘴道,“不用不用,我们什么样的关系,说谢谢就显得生分了。”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这个楚白,”殷长欢把她第一次遇见楚白的情形讲给叶桓听,末了感慨道,“红颜祸水,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人。”
叶桓道,“我看之所以会闹到那般地步是他不会处事。”
“这话怎么说?”
叶桓语气平静,“那位郭小姐既能做出轻生的事,可想而知楚白不可能对郭小姐倾慕他的事一无所知,但他却没有跟郭小姐说清楚,让郭小姐对他抱有希望,最后才造成了你看到的那个局面。”
“这……”殷长欢觉得这其中有点不对,“可是他是男子,在郭小姐没有说明的情况下他也不好跟郭小姐说吧。”
最重要的事这种事情一旦弄错了,该有多丢脸啊,殷长欢对此深有体会。
叶桓蹙眉,“你是在帮楚白说话吗?”
“没有,”直觉告诉殷长欢现在不能替楚白说话,她挤出一个无比诚恳的表情,“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都是楚白的错。”
叶桓捏了捏殷长欢的手,非常公正的说,“也不都是他的错,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说得对。”殷长欢已经肯定叶桓是在吃醋了,自己的男人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哄着。
叶桓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突然想吃辣的菜,一会儿让厨房做一份麻辣鲜虾吧。”
为了让殷长欢当一个最漂亮的新娘,进去五月张嬷嬷等人便不再允许殷长欢吃辛辣的食物,在马车上时殷长欢才同叶桓抱怨过,说她非常想吃麻辣鲜虾。可当时叶桓并没有说他也要吃,而是劝殷长欢忍耐几日。
所以这算是奖励吗,殷长欢砸吧了下嘴,毕竟太子想吃,张嬷嬷总不能拦着吧。
晚膳,殷长欢如愿的吃到了麻辣鲜虾,又麻又辣又香,好好吃哦。
好不容易吃一次麻辣鲜虾,殷长欢一吃就吃多了,撑得睡不着,想东想西的想到了一件事。
她名下的钱财多得数不清,但她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与其留着占用库房,不如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想了半晚上,第二天,殷长欢叫来丁进,说了她的想法――她想开一家书院,让那些交不起学费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上学,不仅限于男孩儿,还有女孩儿。
谁规定当官只能男人当,只要通过科举,女子一样能当官。
丁进都听懵了,开书院?他没有听错吧。
“郡主,你没有和在下说笑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笑,”殷长欢正色道,“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这件事,并且准备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丁进苦了脸,“郡主,你让我打打杀杀调查事情没问题,可是开书院,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丁进最多只能买个宅院当做书院,然而开书院不只是有宅院就行,还需要夫子和学生。而且殷长欢开这个书院是为了贫苦大众,到时候怎么筛选学生也是一件大工程。
“那我找谁?”她手底下能做事的也就只有丁进等人。
“找太子,”丁进立刻道,“太子身边能人异士那么多,开个书院一定没问题。”
“不行,”殷长欢摇头,“他已经这么忙了我不能给他添麻烦,再说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我才不要找他。”
丁进思索一会儿再次给出建议,“要不郡主你也像太子王爷大臣一样养几个幕僚。”
“去哪找?”以为捡白菜呢,随随便便都能找到。
丁进怎么知道,“这个可遇不可求。”
殷长欢白丁进一眼,说了等于没说,要你有何用。
丁进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意见,殷长欢只能自己想着,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了。
醒来后她叹气想算了,慢慢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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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的前三日,东宫送来了聘礼,数目之多,远远超过上一个月才成亲的端王爷。
“聘礼都这么多,那嫁妆该有多少啊!”看热闹的人感慨道。
“反正很多就是了,德阳郡主可是嫁进皇家当太子妃,这嫁妆能少了?”
殷白雪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入端王府。
刚才端王府的人来传话,让她下午就进端王府。
看着她面前的几个箱笼,想到今日德阳郡主府的热闹场面,殷白雪闭眼,嘴唇咬出了血。
那明明该是她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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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添妆的正日子,德阳郡主府一大早便开了大门。
纪莹莹来得最早,见到放了好几个院子的聘礼和嫁妆,纪莹莹对殷长欢啧啧道,“我仿佛在你身上看到了万丈金光,闪瞎我的眼。”
殷长欢:“……万丈金光那是佛祖,我可没这个本事。”
“我看你本事大得很,”纪莹莹从身后丫鬟的手里拿过两个木匣子放到桌子上,放在桌子上,“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我哥的。打开猜一下,哪个是我送的,哪个是我哥送的。”
盒子是金丝楠木,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必定不简单。两个盒子重在一起,殷长欢打开上面一个,是一只山参,郡主府里也有几只山参,然而没有哪一支能有这支好。
“这个太贵重了!”这样的山参是保命良药。
纪莹莹道,“还有你觉得贵重的东西?赶紧看看另外一个盒子。”
殷长欢打开另外一个盒子,是一整套金镶白玉的首饰,很精美。
殷长欢不觉得纪承会送她首饰,很自信的道,“山参是纪承表哥送的,首饰是你送的。”
“哈哈,这次你可猜错了,”纪莹莹兴奋的拍掌,得意洋洋,“首饰是我哥送的,山参才是我送的。我就知道你会猜错。”
殷长欢诧异,“你哪来这个山参的?”
这样的好东西一般都是长辈保管着的。
“从我娘的私库里拿的,”纪莹莹大口喝茶,最近越来越热了,等她成亲的时候简直就是受罪,“反正是我娘对不起你,把她收藏的好东西给你也好。”
殷长欢有点无言以对,心说幸好纪莹莹的娘在皇陵里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应该会气得吐血吧。
热闹了一天,殷长欢以为她会很快就睡着,然而事实上是她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精神得不得了。
她没有害怕明天的婚礼但就是睡不着。
殷长欢翻身起来站到了窗边,月光很亮,她听见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凉风微微吹拂,殷长欢深吸一口气,转身套上外裳,取下软剑去了花园里练剑。
若云收到消息出来便看见月光下殷长欢剑术凌厉,身上水红色的外裳在空中飘起美丽的弧度。
若云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殷长欢停下来她才拿着浸湿的帕子上前,“郡主可是睡不着?”
殷长欢擦了擦汗,“我可能是太兴奋,现在应该能睡着了。”
沐浴更衣,殷长欢重新躺在床上,这次她很快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来天光大亮。
穿着崭新衣裳的若云带着一串同样衣着喜庆的丫鬟鱼贯而入,齐声贺道,“郡主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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