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人了, 我……”
寒风凛冽,殷长欢看着叶桓的眼睛, 神色逐渐迷离。
她一点一点的靠近叶桓,眼睑一点一点的垂下,双颊飞起诱人的红晕。
看着越来越近的殷长欢, 叶桓喉头微动, 眼神也越来越暗,眼睑也跟着垂下。结果刚一垂下就感觉一阵风,不是自然风而是人的动作带起的风, 他睁眼一眼,果殷长欢绕过了他, 走进了书房,再回头看他, 眼神清明含笑, “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叶桓无奈的抿了下唇,走进书房, “什么事?”
“就是顾源和纪莹莹的亲事,”殷长欢自来熟的找个位置坐下, 忧愁道, “顾源既不能人道,纪莹莹怎么能嫁给他。我都给纪莹莹说了这件事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竟然还同意了这门亲事。”
叶桓头疼, “你把事情和柔乐说了?”
“说了,”殷长欢看叶桓的眼神仿佛在问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这种事当然不能瞒着了。”
叶桓抚额,这真是……
“长欢,这真的是你误会了,顾源没有这个病。”
殷长欢不信,“那你那次是想说什么?”
那次本就是随口之言,哪里有什么想说,叶桓思忖了几息道,正经又严肃的道,“这是他的私事,我不便和你说,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叶桓神色不似作假,殷长欢眨了眨眼,“真不是我想的那样?”
“不是。”
殷长欢瞪他,“那你当初怎么不解释清楚。”
现在怎么办,她都已经把事情和纪莹莹说了,今天还为了这事又跑了一趟,一想到纪莹莹洞房花烛夜会发现顾源没有不能人道,殷长欢就想去撞墙。
“我那时听说我姨母看中了你,想为顾源求娶你,便想给你提个醒,”叶桓缓缓道,“谁知我话还没说出来,你自己就先胡乱猜了一个。我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整好可以让你不答应我姨母的求娶,就没有细说。”
“真的?”殷长欢目光怀疑的瞅着叶桓,“这么说你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叶桓面不改色,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后道,“我只是不想你嫁进顾家后后悔。”
“那你就不怕纪莹莹嫁进顾家也后悔吗?”殷长欢一听更疑惑了。叶桓品性高洁,纪莹莹虽然有点蠢但人还是挺单纯的,叶桓不可能明知纪莹莹嫁进顾家会后悔而什么都不做。
思及此,殷长欢打量了下叶桓,忽然犀利问道,“是不是顾家和顾源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我了,怕我看上顾源故意在我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好误导我?”
叶桓神色一凝,见殷长欢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里坦白从宽了,但叶桓没有,他淡定的嘬了口茶水,别开眼望向外面的小花园,语气平和,“不是的,郡主你想多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殷长欢忍笑忍得辛苦,连郡主都喊出来了,还说她想多了。
手肘放在高几上,殷长欢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朝叶桓伸了过去。
看来面前的白嫩手背,叶桓没有躲,而是抬起了眼睑,平视着殷长欢。
殷长欢和叶桓对视一会儿,见他面色没有一丝变化,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在叶桓挺拔的鼻尖上轻轻一点,“我的太子殿下,你要不要这么的爱面子,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承认一下你很早就喜欢上我不行吗?”
叶桓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两声,答非所问的道,“小雨的事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嗯?”殷长欢坐直身子,“怎么回事?”
“她是你捡回郡主府的,说是南方逃难的。我让人打听了,从南方逃难来的的确是有一个叫小雨的小女孩,是个孤儿,却早在进京前就丢了性命,”叶桓停了下,“还是被人吃掉的。”
殷长欢心头一凛,她虽然不记得当年的事了,但当年大旱是百年难遇,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发放下去的镇灾粮被贪官污吏给贪了,百姓尸横遍野,纷纷逃难来北方。因为这件事,她皇舅舅震怒,处置了好大批的官员,也肃清了朝廷风气,这在史书上都有详细的记载。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一同逃难的人都以为她是走丟了,所以你派人去查探的时候才没有发现异样。”
“审问殷博文的旧部发现他那年曾派人去南方,具体去做什么不知道,但那人回来的时间和小雨这批逃难的人到达京城的时间差不多。只是可惜,那个人几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殷长欢抿着唇角,若有所思,所以殷博文的下属知道了真正的那个小雨被人吃掉了,或许是闲谈时殷博文知道了这件事,便安排了假的小雨装成真正的小雨被她捡回郡主府。
反正是个孤儿,又是逃难而来,自然不可能有多么干净,要认面貌也就不那么容易了,顶替起来很简单。
叶桓才当上太子几天,但皇帝看重他,真心的在培养他,虽不过几日但已经比当永王的时候忙碌太多。
殷长欢才待一会儿就有许多人来求见他,她便不多留准备回慈宁宫。
叶桓亲自将她送至东宫门口,在门口远远看见有几位身着朝服的官员朝东宫走来,叶大老爷也在其中。
殷长欢等叶大老爷过来,与之打过招呼后才离开。她不知道在她离开过后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官员出言赞道,“都说德阳郡主如何目中无人,可我见她眼神清正,落落大方,不愧是太后娘娘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人。”
郑太后在闺中之时便是誉满京城的才女,入宫便是皇后,虽没生下皇子但深得先皇看重,又亲手把当今圣上抚养长大,且还不插手朝政,郑家也规矩,没有仗着郑太后的地位胡作非为,所以在朝中大臣心中,郑太后有着举足轻的地位。
叶大老爷闻言呵呵大笑,“太后娘娘亲手抚养长大的,自然是极好的。”
能让太后亲手抚养长大的总共三人,除去嘉怡长公主,便只有殷长欢与皇帝。说殷长欢不好,那且不是有说皇帝不好的嫌疑。
其他几位朝臣连连附和,夸赞殷长欢,还有一位朝臣说殷长欢运气好,嘉和三番两次的谋害她也没伤害到她分毫。
众人听着点头表示赞同,皇陵下毒就不用说了,他们虽不知具体情形但传出来的消息是那碗下了毒的粥已经端到德阳郡主面前,这都能不被毒,还不是运气好吗。落水就更神奇了,不会凫水却能生还,还有陈家小姐相助。
“依我看还不只如此,德阳郡主不仅运气好命也好,”叶大老爷看向叶桓,“不然太子岂能在短短时间内走到现在这一步。”
有人笑问,“叶阁老的意思是郡主旺夫?”
其他人一听,一想,觉得甚是有理。端王傅怿是德阳郡主未婚夫的时候多威风啊,朝中多少人都以为他最有可能是新帝,结果呢,这才多长时间,就有种泯然于众王爷皇子的感觉,反观叶桓,从一个大理寺少卿两跃成为太子,虽有他是皇子之因,但也着实太快太快了。
这都不叫旺夫那什么才叫旺夫。
叶大老爷含笑点头,“正是――太子啊,你可要好好对德阳郡主,你要是欺负她,不要说皇上太后,我都是不会答应的。”
虽说太子不等于皇帝,行百里者半九十,但要从一个王爷走到太子这一步却是难上加难,要不然也不会有叶桓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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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他们能想到,其余人也能想到这一点,慢慢的,京城里流传起殷长欢很旺夫的传言,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殷长欢的耳朵里。
殷长欢对陈子倩叹道,“幸好我已经定亲了,要不然这来求亲的人还不得排到京城外面去啊。”
冬日里落水,殷长欢有功夫底子都受了寒,陈子倩也是病了一场,郑太后派了太医过来,还赏了许多名贵药材。
宫里的事情一了,殷长欢就来陈家拜访,一是为了感谢陈子倩的救命之恩,二也是为了探望陈子倩。
陈家是真正的书香世家,待殷长欢十分客气有礼,却又不会显得殷勤,有宾至如归之感。见过陈家人,殷长欢就来了陈子倩的院子。
陈子倩是才女却性爽朗,听见这话不仅没觉得殷长欢脸皮厚,还道,“说得也是,人都是趋利的,我才不过救你一次,这几日媒人什么的来了不知多少。”
“媒人?”殷长欢好奇的盯着陈子倩。
在永王府宴会上见过陈子倩后,殷长欢听说了她的事。陈子倩以前定过亲,那男子生急病去世了,陈子倩主动替这名男子守了三年,因此已经十八了也没有成亲。
“这次我托你的祸得福了,”说起自己的亲事陈子倩很坦然,“我回京后来给我说亲的不是纨绔之辈就是死了原配夫人的鳏夫,我救你过后却是来了几家不错的人家。”
“那陈姐姐可有看上的?”
“哪有这么简单,”陈子倩淡然道,“先慢慢看着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着急。”
“对,这种事千万不要着急,”殷长欢道,“陈姐姐这般好,值得嫁给更好的男子。”
陈子倩奇怪的看着殷长欢,“怎么不是最好的男子?”
一般人说这句话都会说最好的男子吧。
殷长欢弯眉一笑,十分理所当然,“因为在我心中,太子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子,而他,已经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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