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宋景华拉下老脸来去二房找了宋若舒。
看到自己父亲毕恭毕敬的把这位大伯给领进来,宋若舒心头一股无名怒火冒出。
“不知大伯今日找侄女过来是所为何事?”宋若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上带有三分疑惑,直接开门见山道。
“咳,若舒,你手里的玉颜丹成本价需要多少?”到底是自家小辈,宋景华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也不跟宋若舒来机锋那一套。
“大伯,这可是侄女的商业机密,可万万不能奉告。”宋若舒大惊失色道。
见到自己女儿这样,宋景修眉头一皱,站出一步道,“大哥,你不是做生意的你不知道,一般这种生意是万万不能说漏底了。”
谁都知道商人赚钱,但是没人会知道他们可以赚多少。
这边要是给家里人一交底,恐怕谁都能算清楚这里面庞大的利益。
宋景修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大哥。
是他这些年给家里面赚的钱太多了还是大哥的胃口变大了?
如今已经开始打探生意场上的家底了。
“咳,二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大侄女不是要出嫁了么,我想要一些玉颜丹给她带过去压箱底。”宋景华面不改色道,心里十分有自信。
大房的大姑娘嫁的人可是宋家的独一份,就是他的嫡女,若水原先的那门婚事看上去都不一定有若寻的这门婚事好。
要知道,侯爷和王爷,别看一字之差,以后的地位可就是天壤地别的。
听到有关于宋家荣辱的兴衰,宋景修缓和了脸色。
“这事还请大哥去和若舒谈,我就不多打扰了。”身为一个守信的商人,宋景修暂时退避了出去。
“二弟。”宋景华脸色微变,“你可是若舒的父亲,有什么不能留下来的。”
有个和事佬在场,他的把握也能更大一点。
宋景修摇头拒绝,道,“不合适。”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自己大哥想要他在中间说和,只是若舒可是他的骨血。
此刻万万没有偏帮一方的道理,他怕自己大哥到时候更伤心,随即离开。
宋若舒笑了,知道父亲是给这位大伯留面子,要不然父女齐上阵,这位大伯大概会承受不了。
“大伯啊,您也别打听我玉颜丹的价格了。您若是想要玉颜丹,只要您说一句话,资金到位,玉颜丹是绝对不会少您一颗的。”
“若是想要我这个生意人白送这种美容养颜的丹药,说句实话,大姐姐和我的关系还没到这个份上。”
亲朋之间不是不能馈赠,只是那也是要看关系的。
心里的算盘打不响,宋景华眸子一沉,不好再用势压小辈,讪讪道,“那伯父先来五颗玉颜丹。”
一颗玉颜丹是五百两,五颗就是两千五百两,这些钱散出去以后,宋景华心痛的有些呼吸难耐。
要知道这些钱可都是他的私房钱啊,二弟这些年孝敬给他的,他一点点积累出来的。
饶是这样,宋景华也没敢把这五颗玉颜丹走大房的公账。
现在他能为了一个庶女就能买下五颗玉颜丹,待若水出嫁时,自己夫人必定不会小气一点。
狠一点的,来个十颗二十颗。
宋景华的面皮不自觉的狠狠抽了抽。
想到自己未来能省下更多的钱,宋景华摸摸胸口,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痛啊。
……
九月六,宜嫁娶,是钦天鉴给出的一个小日子。
那日,宋若寻一袭粉红,坐上了粉红色的花轿,身后跟着一溜的嫁妆,很是低调的送往了六王爷府,全然没有新妇的热闹。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不是身着大红而是粉红,宋若寻心里也难免有些抑郁。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匣子里面是那个父亲偷偷给她的五颗玉颜丹。
虽然对玉颜丹的药效嗤之以鼻,但是听说了玉颜丹每颗的价格后,宋若寻就沉默的把它给抱在了怀里,登上了花轿。
她的嫁妆置办下来一共才五千两,可是现在她怀里的,就价值她一半的嫁妆。
随意算一下,就知道玉颜丹中蕴含的暴利,饶是宋若寻再不把二房的人放在心里,也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睛。
难怪宋府里,二房的地位不如大房,却是日子过得最滋润的。
“若是没有父亲,二房又能独自支撑多久呢。”察觉到心底居然对宋若舒有些羡慕,宋若寻不禁冷嗤道,言语中抬高了大房的地位。
这个世界,只要手中有权,钱财自然会汇聚过来。
反倒是手里有钱,背后若是没有靠山,就如六岁小儿怀抱金砖过市,惹人觊觎。
如此一想,她嫁入的是六王爷府,荣华富贵比之宋府档次更高,宋若舒一个商女有什么值得她好羡慕的。
妹妹出嫁,一直在外游学的长房嫡子宋正荣携妻归来。
紧赶慢赶,临送了宋若寻最后一程。
“祖母请勿怪罪,这次孙儿是事出有因。”宋正荣有些严肃古板的脸上难得的泛上了笑容。
濯清涟微微一笑,了然道,“可是我又添晚辈了。”
宋正荣十分惊讶,“祖母是如何知道的?正荣妻的确是有了身孕。”这个消息也是他刚知道不久。
妻子有孕自然不能再舟车劳顿,宋正荣性子再古板,也知道以妻子身子为重,既定的行程这才慢了下来。
宋正荣是小辈中唯一娶妻的男丁,他的孩子若是出生,濯清涟就是四代同堂了。
“家中先人托梦于我,说是喜事到。”濯清涟看着宋正荣的面相道。
“这是喜事。”宋正荣笑道。
宋若寻嫁人是别人家的喜事,他有子嗣自然是他宋家的喜事。
拜见完长辈,宋正荣去找了宋若水。
自从七岁搬到前院住以后,宋正荣就鲜少和自己妹妹交流了,不过一母同胞,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大妹嫁人,二妹却被青梅竹马的夫家退了婚事,他生怕自己妹妹会郁结于心。
“本来这事该是你嫂子来的,只是她现在有了身子,不宜操劳。”这还是成年以后第一次和自己妹妹谈心,宋正荣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身心都有些不大自在。
“大哥不必拘谨。”见到自己兄长,宋若水抿唇一笑,发自内心的感到了开心。
和钻营官场的父亲不同,她大哥一心研究学问,醉心于学术,两辈子算来,兄妹两人已经有十数年没见了。
“我在家里面可能待不了多长时间,就想趁着这段时间多来看看你。”宋正荣道,同样眼带笑意。
“来之前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可算是放下心来了。”也对,毕竟是他最优秀的妹妹,没道理为了一个男人而想不开。
“大嫂有了身孕,恐怕大哥这段日子应该会待在家里了。”
宋若水的话让宋正荣眸子一暗,“嗯,你嫂子有了身孕,这段日子我们会在家里,等待着你的侄儿出生。”
“大哥稍等,妹妹这里有些保胎丸,养身用的,你拿回去给嫂子用吧。”
“嗯,那就多谢妹妹了。”自己妹妹,宋正荣也不见外,直接收下了。
看出来自己妹妹心里的确是一点阴影都没有,宋正荣打从心里松了一口气,离开后,至一处没人处,他虚虚的在头上抹了一把汗,这种事以后还是请夫人出马吧。
去拜见自己母亲,宋正荣沉声问道,“二妹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来的时间短,只知道北定侯府和他家退了婚,却不知道其中具体事由。
说到这里,纪敏心中就大恨,咬牙切齿道,“还不是你大妹那个不知廉耻的货,她居然和北定侯府私下里有来往。”
“这事若不是她事后败露出来,你娘我还被他们给蒙在骨子里呢。”
“北定侯府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北定侯继夫人吹了枕边风,北定侯看不上咱们的家世,给北定侯世子另聘贵女了。”
“聘的就是北定侯继夫人的娘家侄女,日子已经定下,来年就完婚。”
向来温和的宋正荣眸子一厉,“大妹名声有暇,父亲怎能把她送入六王爷府中?”
“你还不了解你父亲那个人。”纪敏有心无力的对自己儿子道。
“府中知道你大妹事的人都已经被他给处理了。”官场的老油子,才不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呢。
宋正荣从心底深深一叹,“妹妹就是太过纯良,才会被那些豺狼虎豹算计。”
“这事错在北定侯府,他们家的名声自然好不了。”宋正荣沉声道,语气严厉。
纪敏心中一喜,她深恨北定侯继夫人家摘了自家的桃子,只可惜手段只限于后宅,只能和后宅妇人们交锋,真正不信不义的北定侯父子她根本就动不了。
现在有了儿子这句话,北定侯的名声必会一落千丈。
文人手笔,千夫所指。
宋正荣二十载的学问可不是白做的。
兄长归来,自然要为自己妹妹讨回公道。
“我这里有许多文采斐然的朋友,未婚的不在少数,妹妹可以相看一二。”
这天,宋正荣拿来了许多才子集,同自己母亲同一阵线,开始了对宋若水的催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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