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掌开始抚向那些较大的玉石。
这次的动静就比较大了。
无数包裹着石子的泥土落下,很快就布满了一地泥石。
不同于刚才,一拨一个准,濯清涟已经把手中这块大原石拨了快一半了,里面仍旧没有露出玉石来。
动静惊动了宋若舒,她睁开眼睛,向濯清涟望过去。
“师傅,这块原石是怎么回事?”
“藏的太深。”濯清涟轻笑道,手中微微用力,一拍,顿时无数碎石从原石身上激荡向四周飞射开来。
以手做刀,濯清涟把这块原石的边边角角给削掉,最后到手的就只有巴掌大小。
宋若舒惊叹,“真是白瞎了它这么大的个头了。”
玉石界,像这么大的原石向来都不为人钟爱。
就比如濯清涟手里的这一块,是从假山大小的一块大原石中采出来的。
放在她手上,把玉石弄出来的速度确实快,可是那些玉石匠们,在不知道玉石具体位置的时候,他们都是靠着自己的经验和功夫慢慢的水磨。
原石越大,费的精力就越多。
更多的时候,收获和付出并不成正比。
手中巴掌大小的原石被濯清涟继续剥开,露出里面玉石特有的华光来。
这块玉石颜色之鲜艳,是宋若舒看到的第一块。
“玉石之王,精华内敛,别看它的个头比有些玉石还要小,可却是一个矿坑里少有的极品了。”濯清涟拿着它轻声道。
她手中的这块,和木木栖息的那块玉石是同一档次的存在。
这块濯清涟伸手一抹,玉石凭空消失,没有把它放进匣子中。
半天的功夫,满院的原石被一扫而空,其中百分之七十的原石依旧还是原样,里面都是没有玉石的。
宋若舒叹气,“果然是质量不好,听说有的矿坑,开采出来的玉石可以达到九成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匣子被装满了有二十个,濯清涟随手就抱了两个匣子搁置在自己手边。
宋若舒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濯清涟已经一手握住一块玉石,开始修炼起来了。
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不能飞升成功,再修炼也达不到仙人的程度,宋若舒对于自己修炼的功法就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把十成十的心思都用到了占卜问卦上面,宋若水也是。
与其奢望遥不可及的未来,还不如紧紧抓住一样在手里。
濯清涟睁开眼睛,眸光潋滟,对宋若舒道,“你父亲已经归来,挑个时间,我带你们一起去寺庙里还愿。”这是当初的老夫人心里定好的。
大儿子她最器重,小儿子她最疼爱,不上不下的二儿子就有些被忽视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亲子,每一次外出,老夫人都会在佛堂祈求他平安回来。
这次宋景修出去,老太太已经定好了,儿孙平安回来,就带着几个孙女去还愿。
“好,我这就去。”
这次宋景修也是要去的,需要护送一家子女眷。
说白了三个儿子中,真正能顶事的就是长子和二子。
说起孝心,宋景修又甩了宋景华一大截。
只是历来孝顺的孩子都不太会被父母疼在心里,因为他们省事不用多操心,因为父母的目光都放在爱哭爱闹的孩子身上。
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这是宋景严前几十年的经验之谈。
现在,老太太心坚如铁,不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察觉到宋景修这个二哥回来以后,老太太对他用的心思比他多,宋景严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他能做一个纨绔子弟的资本是什么?那就是老太太的宠爱。宋景严无比清楚这个事实。
不管是哪个朝代,孝之一字都是其中主流。
只要有老太太一天,他就有好日子过一天。
至于自己母亲去后,日子该怎么过?
宋景严这个从小纨绔到大的人,心里还真想不到这么远,没有那么高的远见。
想到家里以后的纨绔子弟会换成二哥,自己的生活水准大幅度下降,宋景严心里就急得火急火燎的。
“若兰,你在你祖母那里伺候的怎么样了?”
“女儿在祖母那里长了很多的见识。”宋若兰道,脸上恬静淡笑。
虽然玉颜丹里,她的股份不是很多,但是长时间和那么多钱打招呼,宋若兰的性子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目前她赚的那些钱足够自己和自己母亲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宋若兰心里也有了不一样的底气。
最直观的就是,宋景严印象中一向怯懦的这个女儿居然敢抬头看着他说话了,这让他心里一阵恍然。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三房的所有人都被母亲给影响了。
卧病在床的他,变得年轻多了几分活力的妻子,还有胆子大了许多的女儿。
好像除了他,别人的变化都是好的。
宋景严愤愤捶床。
“父亲,你若是没什么事了,那女儿就先告辞了。”宋若兰轻声道,而后不等宋景严回答,就径直离去,和刚过来的母亲擦肩而过。
“去你祖母那啊。”夏秀芹关心女儿道。
“是啊,娘,我先过去了。”
“嗯,快去吧。”夏秀芹脸上笑茵如花道。
这段日子婆婆不需要她亲身伺候,她也能腾出时间多照顾照顾自己的夫君了。
作为一个后宅妇人,现在她有了年轻貌美的资本,她准备趁着这段时间把丈夫的心给拉回来。
男人的话语权在后宅还是很重的。
别看宋景严在外面混不出来名堂,可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看得他宠爱的那两个庶女就可窥一斑。
不需要再用自己父亲的钱,宋若兰走出家门以后,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以往她总是低调示人,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大房的地盘,他们三房得依靠二房供养。
无一技之长,为宋家没一点贡献的就是他们三房了。
自己父亲的厚脸皮,身为女儿家的宋若兰是做不出来的,她心有羞愧,以往遇见了两房的人,也是躲避为主。
现在心里有了底气,宋若兰不再像以往避讳居多。
迎面遇上了宋若寻,宋若兰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四妹妹。”宋若寻看到宋若兰这么有精神,不由得心有疑惑。
“还未恭喜大姐姐的喜日定下呢。”
王爷府已经来人,定好了把宋若寻抬进府里的日子。
原本为宋若寻准备的正妻之礼自然是不需要了,大红花轿变成了淡粉色,手里的嫁妆也被大夫人按照礼数给扣下了。
饶是如此,宋若寻脸上依旧阳光灿烂,欣喜的喜露于色。
多年谋划,现在的结果比当年想象的还要好。
宋若寻心里很满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六王爷年纪太大了,不像北定侯世子那样年轻。
六王爷现在的年龄足以做宋若寻的父亲了。
这点不足在六王爷手握滔天权势的光环下变成了魅力的象征。
别看宋景华是二品大员,说出去很高,但放在京城这个权贵集中地,他只处于第二阶梯,平时六王爷见了他的面,给六王爷行礼,都是被无视的那种。
就是书中男主,北定侯世子未来的成就,顶多也就是一方侯爷,和现在的六王爷地位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成熟过头怎么了,就是有魅力。
再说了,她嫁过去之后,未必不能依靠着手里的知识,让六王爷更近一步。
如此一来,宋府的格局对她来说就小了。
就是现在和她年岁差不多的姐妹们,以后打交道的也不会多了。
以往算计宋若水,倒是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了。
自觉身份不同于以往,宋若寻矜持的冲着宋若兰点点头,而后不再和宋若兰多说。
看着宋若寻的背影,宋若兰觉得,家里变得不一样的人何止她一个。
和宋若舒聊起这件事,想到还躺在床上,郁结于心的宋若水,宋若舒这个知情人为自己二姐那个怄气。
你个大傻子还在和自己过不去呢,仇人已经在你眼前飞上枝头了,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宋若水还真咽得下。
她这人清醒,清醒的知道上一辈子,宋若水和北定侯世子只是起因,是她看的太明白,不想多做努力,放任自己的生命如同那风中烛火,风大一点,就熄灭了。
若不然,凭借着她和北定侯世子青梅竹马的情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心底最深处的伤,是那夜夜独守空房,夜夜凄凉,对婚姻无比失望,无望之下产生的绝望。
一想到自己再过那样的日子,宋若水心口就冷的像是结冰一般。
纪敏心疼死了,却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病是在哪里。
“若水,是不是宋若寻,若是她,那母亲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纪敏咬牙切齿,恨声道。
家里面,除了宋若寻,宋若水还真没跟人过不去过。
纪敏锁定了让自己女儿生了心病的目标。
宋若水心口一暖,却又凉的发疼,她强打起精神,面色苍白的笑道,“母亲,不是宋若寻。”
“祖母不是说了要去上香还愿么,也算上我一份,我也要去上香。”
然后,彻底了断这段前尘往事。
窗外,微风卷起飞花,拂过宋若水轻薄的刘海,面容苍白,宋若水的眼睛却亮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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