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雪橇上坐着一个身着血色牧师袍的人, 那样子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它全身上下似被水泡发过后的臃肿, 霉斑点点的皮肤上遍布脓肿,光是用看的就让人感到一阵令人反胃的恶臭,整张脸完全看不出五官, 眼泡子肿得比成年人的拳头还要大。
两条干枯的手臂出奇的长, 与泡胀的身体不成正比,如同交叉行走的两条高跷, 一下下杵在雪地上,推动着雪橇前行。
红色的雪橇载着那怪物高速接近, 给人的视觉带来极大的冲击。
陈溺回过神, 抬起手把几人的脸挨个推回去, 赶忙拉起缰绳, 催促道“快点唱, 所有人都给我唱”
宁游的嗓音颤抖到不成曲调, 哭腔盖过了歌词“叮叮当,叮叮”
楚九的尖叫唱法如同女高音一般“铃儿响叮当”
陈溺的声音还算得上是平稳,他看向黑滋尔,示意他跟着其他人一起唱歌。
黑滋尔半天不作声响, 正当陈溺以为他是无法意会自己的意思时, 却听他开口道“请原谅我无法在你面前唱歌,那会招”
雪橇犬在合唱歌谣的驱逐下,力气越来越大,载着陈溺等人乘坐着的雪橇速度又再次猛地提上去一大截,呼啸的风吞没了黑滋尔余下的话, 陈溺没能听清。
纵然如此,后方的红雪橇仍旧紧随,虽说逼近的速度缓慢了许多,可他们之间的差距仍旧在持续缩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西伯利亚雪橇犬一头撞进了空无一人的集市,雪橇腾空而起,众人视线中的场景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原以为就这么翻车了,失重感过后,他的脸忽然被湿哒哒热乎乎的软物舔舐一下。
陈溺打了个哆嗦睁开眼,正瞧见哈士奇那张傻脸杵在自己眼前。
没等他动手去推开哈士奇的狗头,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
一只好似由白蜡雕琢而成,节骨分明的手从他的耳后伸出,一把握住了哈士奇的长嘴巴,将它支开到一旁。
陈溺倏尔回过头,撞进黑滋尔那双漆黑如夜色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压在对方的身上。
楚九四肢并用地爬起来,用挠了挠自己凌乱的长发,站在原地转了个圈,惊魂未定地环视四周。
他们又回到了来时的十字路口,方才追赶着他们的雪橇已经不见了,同样的,他们乘坐的那只雪橇也凭空消失。
偏偏那只拉雪橇的傻狗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修哉蹲下身逗弄起银灰色的西伯利亚雪橇犬,征求陈溺的意见道“我们要是带个音响,这狗能跑得比程几何还快,领回去养着呗”
晴晴骑在哈士奇身上,眼巴巴地瞅着陈溺,她捞起断得只剩下一小截的缰绳,学着电视里的人骑马的样子抖了两下“皮皮狗,我们走”
宁游腿发软,一时半会还站不起来,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死里逃生了。
陈溺抬手掐住了黑滋尔的脸颊,用力扯了两下“真的是人”
黑滋尔抓住陈溺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请不要这么做,我能感觉到疼痛。”
十字路口正中央停着一辆巴士汽车,看样子是叫他们乘坐那辆车离开。
几人上了巴士,路上无事闲聊。
宁游话里话外流露出想要成为陈溺的固定队友的意思,陈溺并不拒绝有新成员加入,但前提是要在游戏里能发挥用处。
而这一场游戏下来,宁游的表现还远远达不到陈溺对队友要求的最低水平。
没有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遇事时无法沉着冷静的去思考,又极其容易受各种外界因素影响,再者依赖心理太强。
反观黑滋尔,虽然人有些可疑,但如果能纳为己用,无疑是强劲的助力。
楚九说“别的我也就不提了,陈溺,你知道小仙女联盟吗”
陈溺点点头。
早有耳闻,而且在上把游戏里就足以看出,这个女性联盟组织见风使舵的能力很不错,组织里的成员行事不张扬,却很懂得如何躲在幕后引导风向。
楚九道“我是这个联盟里的成员之一,我们是一个自发性团体,只是想争取自己作为一个人应该得到的平等,改变一些人对女性的偏见。”
她停顿半晌,组织好接下来的语言,才又开口说“很多人将我们与路西巴德尔混为一体,早前我也看到了你对路西巴德尔的忠告,我只是想向你澄清一下,我们与那个教团不一样,并非是趁机在乱世搅混水。”
陈溺“你不用向我澄清或者证明什么,你们不会威胁到我,我自然也不会妨碍你们。”
巴士外早就变了一番光景,到达第一站时,楚九下了车。
第二次停靠在路边,宁游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巴士。
车厢里只剩下陈溺、黑滋尔、晴晴与修哉四人。
陈溺侧目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很明显对于他来说,黑滋尔的诱惑力大于潜在危机,他的实力高于庄园里的任何一个人。
多一个有实力的同伴,就多一分保障,在游戏里存活下去的几率也就越高。
见他迟迟没有展露出有要长期合作的意思,陈溺索性主动出击,能把人留下来是最好不过。
陈溺思索片刻,先试探询问道“黑滋尔先生还有其他同伴吗”
黑滋尔答“有的。”
有也没关系,签了合同的公司员工尚且能被挖墙脚,陈溺就不信涉及到关乎到性命危机的种种要素比不上薪资待遇。
行驶了一段路程,巴士车靠边停下。
陈溺看向公寓大楼,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离开“不如上去坐一会儿”
黑滋尔“只是坐一会儿吗”对邀请词有些意见,但还是站起了身。
修哉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起黑滋尔,对陈溺的行为感到一丝惊讶。
黑滋尔走在左边,随陈溺一同下车。
街上可以说是空无一人,没有一点儿生气,周遭静到让人心慌。
感觉又回到了游戏开始之前,那时候走到街上,也是这样,看不到人影,所有人都缩在舒适圈里躲着不愿意出门。
陈溺看向街道两边的门面店,有些店里是亮着灯的,却不见有人,想来应该是大部分人还未能活着从圣诞狂欢小镇中离开。
公寓大楼内也是静悄悄的,大楼管理员早在上一场游戏开始前就已经没了下落,很可能是死在了第一场游戏或者刑罚阶段里。
修哉“前几局游戏,黑滋尔是和家人呆在一起的吗”
黑滋尔颔首“可以这么说。”
修哉赶忙追问“那你不着急回去确认一下他们有没有脱离本场游戏”有点儿想让黑滋尔快点离开的意思。
黑滋尔用了简简单单三个字就把修哉余下的问话怼了回去“不着急。”
托拜厄斯与女仆们还站在他们离开时所站的位置,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陈溺他们进门后过了有个几秒钟,管家与女仆们才好像是被上了发条的玩具,重新活了过来。
黑滋尔并未因公寓的内部场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色。
由于一整场游戏下来,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看他现在没有什么反应,倒也觉得是应该的。
不露声色的原因有很多类,就比如说这人可能面瘫。
先前一直保持鞠躬姿势的托拜厄斯挺直腰身,目光在略过黑滋尔时稍作停留,又兜转回陈溺的面容上。
陈溺直接领着黑滋尔走进客厅,脱下了外套随手递给一名女仆,并吩咐道“去准备茶点。”
修哉道“黑滋尔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黑滋尔坐到陈溺身边“游戏里的道具作用无奇不有,是你见识太少。”
确认过眼神,是有不少存货的人。
陈溺说“我就和你挑明说了,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之中,条件随你开,至目前为止,再难找出第二个能高过我们水准”
黑滋尔抬起一只手示意陈溺止声,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其中几个字“条件随我开”
陈溺“只要不超出我们的能力范畴。”
黑滋尔道“哦团队各方面水准和成员实力对我并没有吸引力。”他扭过头,目光沉落在陈溺的脸上,缓声道“我不会提太过无理的要求。”
陈溺“你说。”
没有过多的修辞,黑滋尔直白道“只有一条,不论任何情况下,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擅自离开我半步。”
他补充了几点“我不会限制你的活动自由;同样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妨碍你的任何举动。”
陈溺没什么反应,听完他的话也照样面不改色。
一旁的修哉倒是先绷不住了“这个要求算得上相当无理了。”
黑滋尔“对他人而言可能是,但对你”说话期间,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陈溺“对你来说,我提出的要求并不会令你感到困扰,因为于你而言,没有半点儿损失。”
有点意思,仅凭这段时日的相处,黑滋尔已经对他有了足够的了解。
长这么大以来,约束陈溺的从来都是旧时代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而不是什么羞耻心与道德感。
黑滋尔说的没错,在陈溺看来,这只是一笔零的成本交易。
只要不会妨碍到他,身边跟一只鸟、一条狗还是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没差。
所以无论旁人有任何异样的声音与目光,也同样左右不了陈溺的选择。
他欣然接受黑滋尔提出的这一点要求“成交。”
托拜厄斯呈上了茶水与点心,还有一名女仆跟在他的身后,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放下了东西后,他并没有退开,而是直起身看向陈溺,问道“程小姐没有和您一起吗”
陈溺“嗯,听谷阿羽说她出了一点儿意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又向黑滋尔问道“你知道从那些赌鬼身上掉落的纸牌吗”
黑滋尔“你想要”
陈溺轻微摇晃了一下头“之前我的同伴收集了那些鬼牌,经过一轮游戏后,其中几张鬼牌收录了在那场游戏里出现过的一些鬼怪的道具与nc。”
黑滋尔了然“你们不知道纸牌的用法”
陈溺点头承认,看黑滋尔的反应,他应该是知道的。
黑滋尔说“纸牌相当于是一次性限时道具,只要撕毁纸牌,就能召唤出一次被收录入内的道具或者鬼怪,但最多只能存在九十分钟。”
他记得程几何身上有一张小鬼牌,杨贤身上有两张,当时从庄园里出来后,他们身上的小鬼牌里出现了托拜厄斯的人物画像,也提示过他们奢靡领主托拜厄斯被复制入携带卡片中。
事不宜迟,陈溺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谷阿羽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没有接听,要么就是已经出事了,要么就是正在经历什么,顾不上接电话。
他只好打开编辑短信页面,把黑滋尔刚刚作出的说明输入进文字栏,复制多条发送给杨贤他们。
修哉收敛最后一丝笑意,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谷阿羽与杨贤还是靠得住的,安善美她也有保护好自己的意识与能力,程几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用了应该二字。
陈溺他们现在能做的事就只有等。
到了晚上,虽然给黑滋尔分配了房间,但他还是跟着陈溺回到卧室,用实际行动贯彻执行了自己提出的要求,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许陈溺离开半步,包括出入浴室。
新闻联播就本区域的报道还在进行,毕竟还有大多数的人没有结束游戏环节。
“至目前为止,已有五千五百二十九个家庭告别了圣诞气氛,一个家庭度过了完美的圣诞节,余下一万四千零百三十二个家庭仍在圣诞狂欢当中。”
之前看的时候,似乎没有提到过有家庭度过圣诞节,果然告别圣诞气氛指的是全员淘汰。
黑滋尔挪开手里的毛巾,用手试了试陈溺的头发湿度“你很执着要活下去,可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与否。”
陈溺不言语,不想死不等于一定要养生,那么多人想减肥,不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活着的时候怎么舒服怎么来,身体养得再好,也躲不过意外突临,死神挥出去的镰刀可不会见好就收。
在陈溺准备躺下之际,房门被敲响。
托拜厄斯推开门,立在门外道“请允许我与女仆暂时离开。”
陈溺“嗯。”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
得到应允,托拜厄斯不做片刻停留,房门落上,他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陈溺往下滑了滑“擦完了就过去。”之前是坐在黑滋尔两条腿之间,靠在他身前的。
用完就扔,完美诠释什么叫没有良心。
第二日一早,陈溺打着哈欠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楼,他的目标地点是餐厅,在路过客厅时,扫见谷阿羽等人,脚步一顿,改变了方向。
四个人都回来了,但只有杨贤与程几何处于清醒状态。
程几何也不能算是完全清醒,她看起来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于这么一个地方。
杨贤身上也有不少被冻伤的痕迹,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程几何管不住自己的贱手,挠着耳朵上的冻伤,没抓两下,手就被杨贤给拍了下去。
杨贤看向帮忙换药的女仆“诶,你们倒是管管她啊,刚上的药就被抓掉了,这和没擦药有什么两样。”
陈溺走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了陈溺,杨贤跳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给了陈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短暂的拥抱结束,杨贤拍着陈溺的后肩,眼眶红了一圈“谢了。”他挤了一下眼睛,把眼泪给憋了回去,转而问道“修哉和小晴研没啥事吧”
陈溺“还在楼上睡觉呢。”
杨贤又看向黑滋尔,咧开笑道“是你和陈溺说了扑克牌的用法真的,太谢谢了。”
找不到该用什么语言来很好的表达他的感激,他们因此逃过了一死,说什么都觉得不足够。
托拜厄斯带来了厚厚一摞干净的毛巾,地板上还放着一盆被染红的水,安善美与谷阿羽身上都缠满了绷带,通过这些足以看出他们昨天的情况有多危机。
杨贤问道“你们昨天回来的”
陈溺点着头说“嗯,也算是千钧一发,差点儿翻车。”
杨贤摆着手,哑着嗓子道“别提了,晚上的时候,街上的雪直接把我们给埋了,没过头顶,只要下了雪橇,那就是两眼摸瞎。”
好说歹说,人是回来了。
陈溺看向程几何“她是一个人也不认了”
杨贤“认啊,怎么不认,管人家nc叫爹妈叫的那叫一个亲,搞得我跟强抢民女一样。”他有些在意跟着陈溺一起回来的那条哈士奇“这怎么还把狗给带回来了我们那一条,把我们拉到路口以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陈溺掀开谷阿羽身上的绷带看了一眼,只见下面一片血淋淋的惨状。
杨贤摇着头叹了口气“昨天看到你的短信的时候,感觉跟接到远程传输过来的外挂一样,快给我乐疯了,要不,他们两个算是救不回来了。”
程几何扭头看了一圈,感慨道“到处是又美又令人发情的小哥哥和小姐姐,我能一口气亲死好几个。”自己叫什么都忘了,骚话还一套套的。
过了有个三四天,谷阿羽与安善美苏醒,几个人身上的伤也好得大差不差了。
只不过程几何的脑子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还是不认得他们,杨贤几人愁得头都快秃了,更多的是自责,不应该因为程几何的能力,就放她一个人行动。
修哉“要不领她去外面走走”
杨贤说“没有用,你就是给她父母揪过来,她都不认。”
陈溺想了想,走到程几何面前蹲下“美人鱼”
程几何的眼神陡然一亮“你也见过美人鱼啊哎其他人都不信我的话,我小的时候亲眼见到过的,就为了证明我没有撒谎,我才考考什么来着”又卡壳了。
陈溺回想一番当初在庄园里的那一番自我介绍,接道“齐北海洋大学,海洋生物系。”
程几何“”
陈溺起身把托拜厄斯招来“带她去阁楼转转。”
黑滋尔说“你认为这样做能让她想起来什么”
陈溺“不是为了让她想起来什么,是为了让她把重心放在这里,别老吵着要回法国。”
谷阿羽抱着笔记本走过来道“上头颁布了新的劳动法。”
杨贤“啥玩意”
谷阿羽简略概括了一下“设定了工薪层薪资水平待遇的最低标准,还多了几条针对公司用人压榨员工的刑罚制度。”
陈溺从谷阿羽手里接过笔记本,坐到沙发上,把笔记本放到了腿上。
他粗略的扫了一眼,新颁发的制度是给公司增加了几条硬性条件。
无论是什么性质的公司企业,用人必须遵守以下几点。
公司规定的每天工作时长不得超过七个小时,周六周末必须给员工休息日,一周工作时长超过35个小时皆属于加班范畴。
最低薪资待遇调整为四千,包括工厂用人在内。
以年底奖金等理由为借口招人的行为将被归属于诈骗刑事案件。
以实习期压榨剥削他人劳动,并在实习期即将结束时无补偿开除员工等行为也会被归入诈骗刑事案件。
法定节假日要求员工加班必须支付给员工三倍薪资;不得以任何名义强制占用员工工作时间段外的私人时间;不得以任何理由恶意拖欠、克扣员工薪酬。
否则将受到刑事处罚,按情节轻重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没收当事人名下资产用于补偿遣散员工。
杨贤看了一会儿,挠着头道“我看见这消息挺开心的,就陈溺你家”
陈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面无改色地说“我家森宇一直按照规定用人,该放的假放,该给的加班费就给,这些是在警告那些不守规矩的用人单位,和我们家无关。”
谷阿羽又看到了什么好消息,眼前一亮“看房价走势除了一线城市以外,大部分地区的房价都在滑铁卢。”
杨贤凑过去“给我看看卧槽。”他指着某一条道“五千一套,这哪儿啊”
陈溺瞄了一眼“边境地区。”不过也没差,现在各区域人口数量因为游戏难度的关系基本持平,有人的地方就能发展,边不边境已经没所谓了。
杨贤“那你看,连中原的都六万一套了,跌得太厉害了吧,白菜价啊这是,比墓地还便宜。”
谷阿羽说“你是看习惯了国内的房价,像妹国、樱花岛等国家,除了繁华城市外的地区,基本上全是这样。”
陈溺摘下眼镜“以后还会更低,我们的人口遭到游戏大幅度消减,已开发的楼盘比活人数量要多,各地都快成鬼城了。”
搞不好还真的有人会闲着无聊买房子放骨灰盒。
杨贤有点儿被刺激到,跃跃欲试道“那不是工作一段时间就可以全款买房了,忽然心动。”
陈溺“就看本轮游戏时间截止后,上头还会有什么动作。”
已经对工薪层放出了诱饵,刺激他们回到工作岗位上,下一步应该是要想办法诱导学生回到校园。
并且在重建秩序,让社会重新运作起来的同时,还要契合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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