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溺是相信她一回去就睡着了。
邢文插话“那小孩呢”
程几何“自己回去了。”
陈溺“没问他跑哪儿去了”
程几何道“我问了, 他说他在树屋玩, 可别是被鬼迷住了。”
盘子里的食物快吃完了,陈溺转头扫过四周。
收回视线, 他低下头,用叉子卷着盘子里的面条“少了两个人。”
程几何道“真的诶,连餐具都少了两套。”
邢文“会不会是走了那些个鸟东西不是说了吗,赎完罪就能离开。”
走了陈溺不信。
很显然程几何也不相信“大家都是因为越界被抓来的,凭什么先放他们走”
也有可能是在睡懒觉,一日三餐也不是强制所有人都必须来吃。等到中午的时候再看看, 到时候人数又和昨天一样了也说不定。
从餐厅离开, 陈溺又去了厨房,食物最好不要带回房间,这里就成了陈溺定点给鸡崽喂食的地方。
邢文“你还真是悠闲, 现在还有闲工夫养鸟。”
陈溺道“你不闲,你跟着我转悠什么”
被他拿话一噎,邢文顿时脸黑“谁跟着你转悠了我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昨天就已经来看过了,厨房里异常干净, 给人的感觉就像没有被使用过。
邢文大概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呆在陈溺附近, 在厨房里转悠了两圈后就走了。
鸡崽吃饱了,开始在灶台上来回走动。
陈溺伸手到它面前,它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蹦上去,而是拍拍翅膀忽然朝水缸里飞去。
见它一头扎进去,却没听到水花声,陈溺走到水缸边朝里一瞧, 缸底有一只十分晃眼的红舞鞋。
鸡崽像是把那双鞋当成了什么玩具,把头探了进去。
陈溺伸手去捞,将鹦鹉连带那只鞋子一起从水缸里拿了出来。
这双舞鞋新崭崭的,没有被人穿过的样子,质地非常柔软,样式也足够精致,只是对于寻常人而言,尺码过于的小了。
本该是成双的鞋子,另一只却下落不明。
鸡崽把头从鞋子里缩了回来,喙里夹着一片纸条,昂起头十分惬意的看着陈溺,钩子一样的嘴还一耸一送的。
陈溺连忙用手指夹着纸条从它嘴里抽了出来,鸡崽是碎纸机,撕纸是它热衷的娱乐方式之一。
被尖锐的鸟喙扎出了几个洞的纸条上,写着一句简短的话。
从那扇门里可以出去,做着美梦的人曾经进入过其中。
盯着这行字沉思时,倏然有两道阴冷的目光黏在自己背后。
他立即转身朝厨房外看去,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团裙摆贴着墙边一闪而过。
等陈溺追出去后,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回到房间,邢文又躺在床上吃东西,程几何也在屋子里,坐在他的床上,似乎有什么事要找他。
见陈溺进屋,她立马站了起来“我问了所有人,每个房间也都敲门确认过了,有个屋里没人了,我开门进去看了。”
离开洋馆的可能性不大,要么是还活在洋馆里的某一处,要么就是人死了尸体也被藏到哪里了。
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陈溺拿出了那只红舞鞋与纸条“我也有发现,我们当中可能有人掌握如何出去的线索。”
陈溺也不能确定这只鞋子的主人在不在和他一起来的这群人当中,但很显然,留下纸条的人是知道什么的,那就有必要找一找。
程几何拿过纸条,一边看一边念,因为想不明白,反反复复念了很多次。
邢文眼馋的看着那只精美的小鞋子“你在哪儿捡的是不是道具”
陈溺“是不是道具不重要,留下这张纸条的人才是关键,最好能够找出来。”
他拉开书桌抽屉,拿出里面的日记本,直接摊开翻到中间,撕下了一张纸。
程几何凑过来“哎,你看这个纸条的纸,好像和这个日记本的内页是一样的。”
她还特地把纸条展平,放到日记本上做对比。
的确是一样的,但经陈溺检查,除了他刚刚撕掉的那一页外,没有缺页。
程几何问道“你在写失物招领”
陈溺点了下头“嗯,虽然几率不大,但能找到的话最好不过。”
邢文“万一真有人来领呢不是白白丢了个道具再说你怎么知道来认领的就一定是原物主”
程几何道“鞋子都是成双成对的,要求鞋子的主人带着另一只来领。”
这也是个办法,但不排除原本就只有一只鞋的可能。
陈溺“可以问一下知不知道鞋子里有什么。”
程几何不知道日记和半个脑袋的人,闲着无聊把日记本翻了一遍,看到前几页的内容后吓得一个哆嗦。
邢文又在她旁边把自己看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程几何顿时就把日记本给扔进了抽屉,狠狠推了进去。
她蹭到陈溺旁边,幽怨的瞅着他道“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万一那日记和午夜凶铃一样,看过的人都得死可怎么办啊”
陈溺颇为悠闲地说“你不是有本事吗只要你跑的够快,死神就追不上你。”
对于当初程几何追着他的跑车喊出的话,到现在陈溺也还记忆犹新。
他见程几何实在是怕的不行,话锋一转道“放心吧,我怀疑那个鬼就只有邢文一个人能看到。”
程几何抬手想要摸摸陈溺肩膀上的鹦鹉,指尖还没碰到呢,鸡崽就作势要去叨她。
她瘪着嘴收回手“物似主人型啊。”
莫名消失的那两个人是真的没了下落,早餐时没有出席餐厅,房间里没有人,午饭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程几何上午逮着每个人问了一边,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觉。
坐在斜对角的一个女人道“昨晚我们是最后进屋的,那个时候看每个屋里都有灯光啊。”
“他们是走了吧”
“不好说,凶多吉少。”
陈溺留意到,杨贤有几次朝他看过来,神色犹豫。
明显有话要想和他说,但又对自己要说的内容少了点儿自信。
这时候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都弥足珍贵,但了错误的信息,说不定会引人走向绝路。
有人走到陈溺身后“你是住在第一间屋子的人”
他回过头,见后面站了个男人“是啊。”
那个男人道“我看到你门上贴的那张纸了,你能把纸条上的内容和我们说一说吗”
陈溺“可以啊,但是为什么要和你说”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看向坐在斜对面的杨贤,道“如果你能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们可以交换。”
陈溺是真心想知道杨贤犹犹豫豫的到底想告诉他什么,可杨贤不仅没有动作,脸色还因为他的这句话变得难看了起来。
那男人又往前走了一步“有发现了我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陈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都在洋馆里呆了一天了,连一条可以告诉他线索也没有,要么就是这人没用到了极点,要么就是藏着掖着呢。
不管是前后哪一种,都没有与其交流的必要。
陈溺的话惹怒了对方,他咒骂一句,甩手走了。
程几何“我看他们很防着你啊。”
陈溺漫不经心地说“防就防吧,我也没指望有人能帮我。”
他想了想,还是把在厨房里的经过和程几何详细说了一遍。
结尾时补充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那时在厨房外的人,应该就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
程几何道“听你这么说好吓人啊,鞋子会不会就是女主人的管家不是说她丢了东西吗”
陈溺“那她不应该急着走掉才对,除非是不想拿回去。”
再说说那张纸条,难不成也是女主人塞进去的
餐厅里的人陆续离开,陈溺找到了红鞋子与纸条这件事或多或少激励了一部分人,在洋馆里到处游逛的人比先前多了不少。
程几何跟在陈溺屁股后面回了房间,本来他们还打算在确认一下另一只鞋在不在其他人手中。
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鸡崽把另一只鞋也给拖回来了。
邢文很是复杂的看着蹲在鞋窟窿里的鹦鹉“你这鸟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程几何把鞋子摆好放在床底“现在怎么办把认领要求改成光着脚来”
看她的表情,提这个建议是认真的。
陈溺道“没有那个必要,鞋子的主人应该不在和我们一起来到这个洋馆的人之中。”
邢文“没人认领你就留着呗,别白捡个便宜还卖乖。”
程几何道“嘁,就算这鞋子真的是个宝贝,死人拿着也没用。”
言外之意,没法从庄园里逃出去,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有理有据的推测,二楼的房间一共就七间,到现在一天过去,一间房的人下落不明。
就算他们能撑过七天,七天之后还有个女主人见面会。
说是舞会,谁知道是个怎么舞法,让人拿命舞都是极有可能的。
洋馆后的大山即使在白天看,也是黑森森的,那片山林的每一棵树皆如同被刷上了一层沥青。
山的上方乌云密布的天,遮得严严实,一丝儿的阳光也被漏下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洋馆外没有看到一只乌鸦,昨天那声鸦鸣分明是从馆内传来的。
今天他是去找过的,结果一根鸟毛都没瞧见。
程几何询问过陈溺昨晚的事,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不应当呀,有人在走廊里走动的声音你都听不清,真的有乌鸦,不是得拿着喇叭贴着房门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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