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嗯”完之后,还真的是打算让景钰睡地上,他从柜子里拿出竹席放在地上,然后将景钰今天睡的那个被子铺了上去,又放个干净被子在上面。
跟变戏法似。
景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一贫如洗,被子倒挺多呢!
祁野弄好后,看着景钰,示意他可以下来了,景钰磨蹭着,不情不愿极了,“我都洗干净啦,那上面有汗味。”
其实还有个原因,景钰可不敢说出来,他琢磨着,这屋子可别有老鼠啊,万一夜里爬他身上去了,想到这,景钰打了个激灵,看着祁野。
祁野听他这样说,在被子上铺了个床单,“干净的,被子也是。”
景钰:“………”
祁野又找出个枕头放被单上,“也是干净的。”
“……我,我能不能不要打地铺啊。”景钰缩在被子里,委屈的看着祁野。
打地铺明明是他提出的。
祁野立在床旁看他,不做声。
景钰不死心,软软甜甜的喊了声:“野哥哥。”
叠词这玩意称呼,本来就过于亲昵了,再加上他声线特别柔软,这一声更是像裹了蜜糖一样,婉转甜/腻在夜里透着无比的暧/昧。
景钰丝毫不觉得,他在家撒娇的时候,就是这般喊他的大哥二哥,带单字加哥哥叠词,一开口,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哥哥也会想办法让他满意。
何况只是区区的不想睡地铺!
然而祁野不是他的大哥二哥,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在听到他这一声,皱起眉。
景钰眨眨眼,不死心,再接再厉。
“地上凉,打地铺会感冒的,我昨夜刚淋了雨,要是在生病了,就没法照顾你了呢。”景钰睁着他那比宝石还夺目的眼睛,“野哥哥,可不可以不让我打地铺啊?我很瘦的,一点都不占地的。”
野哥哥倒是已经喊的很顺口了。
祁野:“………”
“哎呀,头有些晕。”景钰装模做样抬手搭在了额头上,软乎乎的说道,“可能是刚刚洗澡吹了风,头疼……可不能受凉了。”
说话间,景钰暗戳戳的钻进了被子里,平躺下,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包严实了,露出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故技重施。
祁野看着他这个动作,揉了揉突突乱跳的额角。
被子是晒过的,上面还有淡淡的皂角味道。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祁野有动静,景钰摸不清他怎么想的,心里有些打鼓,他想着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死乞白赖住进了祁野家,吃人家的饭,住人家的屋,此刻竟然还想霸占人家的床。
这样一想,景钰顿时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好坏啊。
于是他掀开了被子。
景钰:“???”
祁野与他同时动作的,只是祁野掀开的是地铺上的被子。
景钰膝盖拱起,手还捏在被角上,抬眼撞进了那双冷淡深眸里,他呐呐:“我,我睡地铺吧。”
祁野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一声不用了。
看起来好像没生气,表情很平静。
景钰见祁野已经坐在了地铺上,他只好又钻回了被窝里。
祁野抬手胡乱的擦了擦头发,景钰侧躺着身子,偷偷瞧他。
凌厉英挺的五官,凶悍挺拔的身材,烛火摇曳里,帅气逼人。
祁野感受到景钰的视线,瞥了他一眼,景钰被抓包,丝毫不觉得害羞,咧嘴露出小酒窝,“野哥哥,你长的可真帅。”
“………”祁野手停顿了一下,
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烛火被祁野给灭了,窗外的夜空,也已经无星无月,夜色同样的漆黑一片。
外面有虫鸣伴着蛙叫,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景钰头一次睡在这么陌生的地方,很不适应,他小声的唤着祁野的名字,没得到回应。
他翻了个身子,还是觉得有些不适,下午睡了一下午,此时根本睡不着。
“野哥哥,我们来说说话吧。”景钰在黑暗里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视线落在地上祁野躺着的那个位置,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本以为又是得不到回应。
祁野开口了,“说什么?”
“啊?”冷不丁听到祁野的声音,黑暗里低沉又动听,景钰愣了一下。
祁野也没闭眼,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里古井无波,一丝困意都没有。
长期独居,根本适应不了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还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娇气包?
这边景钰想了想,起了个话头,“野哥哥,我还没给你说我的名字呢,我叫景钰,风景的景,宝石的钰,我家人他们都叫我小钰,朋友们叫我小景。”
他停顿了一下,等着祁野开口。
景钰,祁野闭上了眼睛,黑暗里,他的听力格外灵敏,他能听到景钰的呼吸声。
“嗯。”祁野算是回应他。
景钰得到回应,黑暗里眼睛缀着流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他问:“那野哥哥,你,叫我什么呀?”
会不会和我叫一样,野哥哥,钰弟弟?景钰想像了一下,祁野面目表情的叫他钰弟弟。
……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祁野:“景钰。”
“啊?”景钰回过神,“哦……”
他就知道。
“野哥哥,你的野是哪个野呀?”景钰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田野的野。
“朝野。”
景钰眨眨眼,脑袋里过了一下朝野的野是哪个字。
这不还是田野的野嘛。
景钰又想起了今天村口那些闲言碎语,以及祁野与祁隆之间的诡异气氛,他小心的开口,“野哥哥,我可不可以问问关于你的事情呀?”
“嗯。”
“你和那个祁隆是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
“哦……”景钰平躺了回去,然后他又侧过身,“我觉得那个祁隆,不是好人。”
祁野睁开了眼,“是吗?”
“是的呀,我就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感觉可准了。”景钰在黑暗里,还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自己这话。
祁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良久没开口。
景钰又趁机马屁精了一下,“不过野哥哥是好人,属于那种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那个什么玩意祁隆,一看就是个虚伪之人,他想起白日里村民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些人话语里好似对祁野透着很深的敌意。
祁野明明那么好。
他声音软乎乎的,夸起人来格外甜,祁野偏过头,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景钰又乱七八糟的说了一会儿,撑不住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半夜的时候,景钰睁开眼,床铺是麻布的,他又光着,那一身的细皮嫩肉躺在上面,实在磨得慌,黑暗里,他翻了个身。
祁野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不像是被惊醒的,倒像是一直未睡。
外面正噼里啪啦的下着大雨。
景钰小心的动着,怕惊扰祁野休息,他最是不喜下雨天,尤其是这种雨夜,好在没有打雷闪电。
次日。
景钰睡醒的时候,祁野已经收拾了地上的床铺,屋里没他人了。
昨夜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睡得很是不踏实,他此时有些不想动,缩在被子里,屋子里很亮堂,下了一夜的雨,今日是个艳阳天。
景钰磨蹭了好一会儿,肚子又饿,这才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
这没表,他都不知道什么时间。
拿起祁野昨晚给的麻布衣穿上,脚昨夜洗澡的时候就给布条给拆了,那草药实在是厉害,敷了那么会儿,小伤痕都已经结痂了,虽然看着还是可怖,但已经不疼了。
灵草妙药啊。
没了布条,鞋子穿着就大一圈,景钰只好拿麻绳在脚腕处多缠了几圈,他脚腕纤细,那绳子缠了三圈还有空余。
草鞋就是拿麻绳编缠的,鞋底的绳子很粗还糙,很不舒服。
祁野进来的时候,见景钰正坐在床上,弯腰看着脚,看不清表情。
不用看,都能想象出景钰那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了。
景钰听到动静抬头,瞬间眼睛弯弯,“野哥哥,早啊。”
“晌午了。”
言下之意,不早了。
景钰装听不懂。
祁野也不在意,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
看清楚是什么后,景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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