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走啦 只唯独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只三言两语, 就云淡风轻地把他的表白打成自作多情。
月色下, 青年即使吃惊,表情也是淡淡的。
脊背单薄,却挺得笔直, 像是颗青翠的小竹子,清清瘦瘦立在那里, 但无论如何也压不折。
杨远航心中猝然一木。
他原本有九成情绪都是装出来的, 但苏醉的话轻飘飘落下后, 立刻有三分成了真正的怒气!
他咬牙看向苏醉:“小醉,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你当初追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在骗我吗?”
多可笑!
当初明明是苏醉不顾一切、那么热烈地先追求的他, 现在居然成了他自作多情?
苏醉究竟什么时候开始, 变得这么两面三刀?!
苏醉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杨先生, 我说过了,有病早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我和你之间有暧昧关系, 但希望你能立刻停止这种污蔑行为,否则我会保留起诉你侵犯我名誉的权利。”
杨远航简直难以置信, 他直勾勾盯着苏醉半晌,声音嘶哑难听:“好啊,现在又不是你求着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会儿了——”
“保安呢?”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他的话。
傅时钧表情冷肃:“上班是来看戏?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在一旁被安静如鸡的保安们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 一蜂窝冲上来, 将杨远航和杨母制服起来。
杨远航还想反抗, 但秦家的保安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见他挣扎,立刻毫不客气地踢在他腿弯,让他被迫跪下。
杨远航一个整天坐在画板前的瘦弱书生怎么能反抗的过?
很快就被拧着胳膊,整个人以一种无比屈辱的姿势被按在地上。
腿筋被狠狠踢到,他疼得两眼发黑,也顾不得继续演戏了,口中不断发出痛呼。
杨母见到儿子被人这么粗鲁地压在地上,立刻尖叫一声:“啊——杀人啦!杀人啦!好好地动手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
她说着冲上去,就想像平时打儿子巴掌一样殴打保安。
但她一个粗野农妇,也就是力气大了些,真打起来,怎么能和专业人士比?
没过多久,也和杨远航一起,被制服在地。
杨母身体素质比杨远航好很多,还有力气哭叫:“你们有钱人仗势欺人,我们母子俩做了什么要遭这么大的罪?老天爷!要是今天远航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也要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她抬头用两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醉:“苏醉,你不是喜欢远航吗,就是这么喜欢的?快让人把我们放开!”
没等苏醉说什么,傅时钧就往前几步,用身体挡住杨母让人不适的目光。
他低声安慰身后的青年:“别管他们。”
苏醉眨眨眼:“……我没在意。”
傅时钧:“嗯。”
刚刚听到苏醉否认和杨远航的关系,他着实松了口气。
他就说——看起来这么精明警惕的小朋友,怎么可能眼瞎看上杨远航这种人?
傅时钧转向秦老:“秦叔,这话本来不该我来说。”
他斜睨一眼狼狈跪在地上的杨远航,说:“上次我送小醉回来,见过这个人。”
秦老有些吃惊:“你见过?”
傅时钧点点头,“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人对小醉有企图,所以私下查了一些他的资料,发现此人人品低劣、撒谎成性。”
他一条条说下去:“这人叫杨远航,不仅高中考试作弊、大学的时候因为剽窃同学的作品吃过处分,毕业之后更是一边骗取小醉的资助,一边靠着这笔钱在花天酒地,经常和不同的男人交往。”
“这些事情,小醉还一件都不知情。我正在考虑该怎么提醒小醉,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找上门来,给小醉泼脏水。”
秦老大惊失色,“你说的是真的?”
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八分。
傅时钧为人稳重可靠,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可信度极高
况且,他一个集团老板,也没理由和杨远航这种小人物过不去。
傅时钧点点头:“您不放心的话,我把资料给您发过去。”
秦老:“不用了,你说的话,叔叔还是信的。”
他看着地上一个呻|吟一个哭喊的母子俩,面色沉下来:“我秦家虽然一贯信奉与人为善,但也不会任由别人碰瓷,保安,立刻把这两个人扔出去。”
“这次不和你们计较,往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就别想再好端端离开!”
秦老虽然年迈,但毕竟是在商界屹立了大半辈子的人物,一旦摆起架子来,透露出的威势,也依旧令人胆寒。
杨远航母子俩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顿时被吓得也不敢再发出声音,像两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
秦老解决完这两人,又扭头冲着苏醉叹气:“昨天还夸你聪明,今天怎么就被人骗的团团转?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得为你收拾烂摊子。”
苏醉无辜眨眼:“我——”
傅时钧立刻接道:“不怪他,他还太小,没什么社会经历,被人蒙骗也很正常。往后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分辨了。”
苏醉:“……”
看着Boss跟护崽子一样护着他,要不是他知道剧情,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Boss的私生子了!
他转了转眼珠,打量着傅时钧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有些看不透。
看着那母子两人马上就要被打包扔出去,苏醉忽然开口:“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这位杨先生说。”
原本已经面如死灰的杨远航闻言,眼中又燃起希望,颤声说:“小醉,我……”
苏醉却无情地将他最后一丝希望打破:“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会来我家里闹事,但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对你的资助到此为止,请你三天内从别墅搬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杨远航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自己耳边炸响。
他来之前想过苏醉可能会生气,却没想到苏醉会直接和他分手!
从前他们哪次发生矛盾,不是苏醉小心翼翼地讨好他、求着他不要分手?
杨远航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能从百依百顺,变得绝情成这样?
杨远航终于惧怕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不、小醉,你听我说,我不能没有你……”
他已经过惯了有钱人的日子,见识过上流社会的奢靡繁华。
往后要是没有苏醉的资助,他根本没法想象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
苏醉眸光闪动,似乎真的很惋惜地说:“杨先生,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要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我原本是打算一直资助你的,可惜了……”
——要不是今天。
——要不是他听了那个女人的话。
嗡的一声,杨远航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也在苏醉的刺激下绷断了。
他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直勾勾盯着藏在人群后的苏芷墨,声音嘶哑地喊:“是苏芷墨!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是、是她想弄死你,我是被她骗了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错了……小醉,你不要离开我!”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
所有人看向苏芷墨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秦老和傅时钧,看向苏芷墨的眼神,几乎都淬了冰一样。
见到这种情形,刚刚在餐桌上还对苏芷墨夸赞有加的几个舅舅,纷纷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点儿。
他们不介意在合适的时候和苏芷墨合作挤兑挤兑苏醉。
但现在眼看着苏芷墨就要倒霉了,他们还是不要平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就连一贯宠爱苏芷墨的苏承志,在秦老和傅时钧两个人的压力面前,也实在没胆量为女儿出头,只能暗自提心吊胆。
站在苏芷墨和杨远航之间的那几个人,更是跟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一样,避之不及地往旁边挪开。
这么一来,苏芷墨就被迫和杨远航直接对峙,避也避不开了。
苏芷墨忽然变成事件中心,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杨远航居然敢这时候咬她一口!
现在把她供出来,除了两个人一起倒霉,究竟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比十个敌人杀伤力还大,说的就是杨远航这种没有脑子的猪队友!
她心中恼恨,面上却仍旧没露出丝毫端倪,声音清清冷冷的,抬着下巴说:“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认识你,请你不要为了脱罪,随便拉无辜的人背锅。”
她试图提醒杨远航,但已经失去理智的杨远航完全接收不到她的暗示。
听到她否认,更是怒火攻心:“你这个贱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呸,我告诉你,我倒霉了,你也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苏芷墨一贯受人追捧,在异性面前更是无往不利,什么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得这么难听过?
更难受的是,在场的还没有一个人会帮她出头,她又不能不要形象地骂回去,只能生生受着!
几乎是瞬间,她清冷的脸色就绷不住了。
随即又是一怔,他原来是什么样子来着?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用再给我买这些了吗?我又不是你拿钱包养的那种人!”
苏醉没能思考多久,就听见这么一道带着些恼怒的男声。
他循声看去。
说话的是个高个子的青年,长相英俊,身形颀长,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衣角染着彩色颜料,眉宇间带着一股斯文的书卷气,是很多小女生会心动的那种类型。
只是这人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怒色,好像在强忍什么屈辱一般。
——这谁?
眼前的情况实在突兀又诡异,多说多错,苏断没有接话,只保持着这具身体原本的姿势不动,拿着一个礼盒站在那里。
正困惑的时候,一段剧情忽然凭空出现在他脑海中。
是他现在这个身体的生平。
原身和他一样都叫苏醉,22岁,已经大学毕业一年,谈了一个男朋友,叫杨远航。
原身家境优越,家里有两家公司,母亲的那家市值几百亿,分公司遍布全球,他又是独生子,就等着磨炼出能力后继承两份家业,简直是直接出生在罗马的真实写照。
杨远航则正相反,他是单亲家庭,家境贫寒。
他大学学的是美术,这个专业学起来很烧钱,杨远航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能赚钱,为了供他读完大学已经欠了一屁股债,毕业后很难再帮衬他。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杨远航在绘画上确实小有几分天赋,以后勤勤恳恳地画,就算赚不了大钱,也不至于真吃不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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