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并不算是最致命的黑点, 艺术类的学生里, 性向小众、癖好独特的人总是比其他专业的学生多,事实上整个艺术圈都避免不了这种倾向。
甚至杨远航他们校内一位很有名的教授,就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性向,这个圈子的接受能力远比他以为的强得多,只是他一直被从小的教育洗脑,才会觉得被人发现就活不下去了。
要命的是,杨远航身为gay不仅试图骗婚,还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被人把整件事都完完整整地挂到了校内论坛上。
虽然只是校内论坛,但他所在的这所大学是专业内的top几,出过许多知名的业界大拿,这些人步入工作以后, 也会经常回论坛看看学校有没有天分特别好的苗子之类的,好提前挖掘。
所以这个校级论坛不仅人流量大,还称得上半个专业人员聚集地, 在这里引起关注的消息,很快就会在业界传遍。
这件事被人搬运到微博, 还上了热搜,引起了关于骗婚和同妻的一轮讨论,大火特火了一把。
“9102年了,怎么还有这种人渣?”
“骗婚gay死全家就完事了!”
“性向是天生的, 良心却可以选择。骗婚的同性恋有一个给我死一个!”
“听说还是个艺术生?作品是有灵魂的, 就这种人品, 画的画也能看?”
杨远航拿着摔碎的手机,看着网上数不清的谩骂,忍不住握紧了手机,将原本就显眼的裂痕握得更大。
他胸腔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不就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吗?结婚生子天经地义,找个女人传承香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说到底,他也是被逼的啊,他也没办法,他一个同性恋,整天强打笑脸讨好亲近一个女人,难道心里就很好受吗?
他只是想活得轻松一点儿,为什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过?
杨远航心中充满了不忿,很想出去理论,但骂他的网友数量实在太多,有些人还把的真实信息扒了出来,看得杨远航胆战心惊。
他好几次被那些肆意的辱骂气得眼前发黑,但最终也没那个胆子亲身上阵,只是在心里不停地诅咒着这些网友。
好几天后,他才顶着憔悴不堪的面容出了房间,低声下气地恳求杨母给他买了块儿便宜的数位板和一台二手电脑。他之前的电脑已经被相亲的那个女孩儿带人砸烂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的“名气”算是彻底打出去了。
从此以后,只要是业内稍有些名气的工作室,都不可能再接纳他。
他自己单打独干接散单也是一条出路,但名气打不出去,就基本上接不到什么高价单子,订量也极其有限。
可能饿不死,但也绝对赚不到什么大钱。
但如今已经是唯一的退路了。
他弄了个新的社交账号,准备以后改一改画风,在网上接点儿散活度日。
他专业学的是水彩,但这种绘画方式一旦成图就无法修改,并不是网络插画的主流,他要想赚到钱,就得适应大流,学着别人用数位板绘画。
他以前都是在摸得到的画布上作画,对数位板并不熟悉,必须从头学起。
他状态极差,又被繁重的家务拖累,这一学,又是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然而,当他好不容易熟悉了数位板的使用后,杨远航却惊恐地发现,几个月没有画画,自己竟然什么都画不出来了,磨了几天,出来的作品也充满死气沉沉的味道。
如果说他之前的画还勉强算合的话,他现在画出的东西,让稍微懂一些的专业人士来评判,只会得到一个评价:不堪入目。
他想重新找回状态,但网络上那些指责的话,像一团沉重的阴云,沉沉笼罩在他心头,让他每次抬起笔,都觉得浑身被抽干了力气。
杨母见他花了钱,几个月过去连个屁都没放出来,更是愤怒不已,把杨远航骂的一文不值,骂声传遍了半个村子,杨家再次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家庭战争。
……
国外,某有名的海滩度假胜地。
一把遮阳伞下,傅时钧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把杨远航的近况一板一眼地念给了苏醉。
他神色认真、带着点儿磁性的声音低沉好听,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在念什么价值十几亿的企划案。
苏醉咸鱼躺在椅子上,吸了一口椰汁,懒懒地拿脚跟踹他大腿,毫不客气地吐槽:“傅总,大老板,你的心眼,是不是只有针尖这么小?”
难得的度假时间,谁要听杨远航这种垃圾的领盒饭过程?
前面杨远航离开A市后的经历,系统已经给他介绍过了,至于后面横空出世的论坛和网上舆论的事,应该和他面前这个打翻醋坛子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他就那天在公寓不小心说错了一个名字,后来也解释清楚真的没关系了,傅时钧当时气哼哼地日完他,竟然还能继续记恨几个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能记仇?
此时,苏醉还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他这几年来无声的纵容,才把原来告个白都要犹豫一年多的怂乌龟,养的胆子肥到敢摇着小尾巴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傅时钧被他当面嘲笑也面不改色,握住他踢完就想抽回去的脚,放在自己肚子上。
苏醉身材纤瘦,骨骼也细,脚腕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内外侧的踝骨清瘦的突出着,在掌心里很硌手。
傅时钧忍不住有些愁苦,大概是体质原因,他已经用尽各种方法想把人养胖了,但苏醉长了几斤肉后,就跟定型了一样,再也喂不胖了。他把脚腕握在手里暖热了,才把手侧开一些,用拇指轻轻摩挲脚腕内侧突起的踝骨,一下下地打着圈。
苏醉被摸的痒得要命,眉眼弯起来,身体也反射性地瑟缩着,动着脚趾在他极有弹性的腹肌上踩了两下,声音都发着颤:“你当自己盘、盘核桃呢?快放开我,痒。”
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了,虽然苏醉不介意被别人知道他和傅时钧的关系,但——
路过的傅老戴着个墨镜,幽幽感慨:“啊,世风日下。你说是不是,老秦?”
秦老到是乐呵呵的,满脸和善,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和善:“叫什么老秦呢,要叫亲家叔叔。”
傅老听见辈分的事就心绞痛:“……”
两个老头子挽着手斗着嘴,溜溜达达地从他们身后绕过去了。
苏醉:“……”
傅时钧:“……”
傅总内心很不忿,他和小朋友出来度个假,他爹非要跟着,还拉着苏醉姥爷一起来,美曰其名全家游。他刚表示反对,就见傅老脸色一变,摆着满脸褶子开始卖惨:“我和老秦两个糟老头子都活不长了,就想和你们一块儿旅游一次,留下个纪念……”
留个鬼的纪念。
明明前不久去体检的时候,医生还夸两位老人至少能再健健康康地活十年。
但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他再拒绝就不合适了,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就这一次。”
确认两个老人家走远了之后,苏醉继续踩傅时钧,不得不说傅总肌肉分明的胸腹软硬适中,不仅坐起来舒服,踩起来也很好玩:“行了,真别闹了,影响不好,快放开。”
虽然和傅时钧基本上什么play都试过了,但在长辈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的。
傅时钧幽幽地看他一眼,不仅没放开,还捏着苏醉的脚腕,在他白皙的脚背上亲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啵唧。
苏醉差点被噎到:“……”
行吧,傅总现在真的是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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