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沛璋第一次发现耿白敏感, 是他把手机的灵敏度调高了,随便点点戳戳就痒的嗷嗷叫, 后来霍先生受不鸟他的‘娇喘’——当然不是嫌弃,而是由于某些羞于启齿的原因, 便将手机灵敏度调到了最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此机痒不痒跟灵敏度一毛关系都没有。
霍沛璋握着手机, 努力让自己避开触碰屏幕, 问:“刚开始的时候怎么没叫?”
他先前不是还用过几天。
耿白懒洋洋道:“我是警察, 我们受过专业训练, 一般是不会笑的, 我能憋住。”
霍沛璋好奇道:“现在憋不住了?”
“现在不想憋了,哎,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笑笑也不行?”
霍沛璋悠闲的背靠着阳台,意味深长的抿了一口咖啡,单手拿着手机, 说道:“可以,但你的笑声对我而言不是笑声。”
“那是什么?”耿白不知羞耻的想, 爱的天籁吗,哈哈哈哈。
霍沛璋似笑非笑, 他将手机靠近耳朵, 像是接听电话一样, 低声说了两个字。
正陷入纯情童话故事的小公举耿大白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大声说:“胡说八道!”
霍沛璋早有预料,说完那句话后就将手机远离了耳朵,等耿白吼完,他微笑着,风度翩翩,一脸的正人君子,轻喟道“大白,我是男人。”
耿白黑着脸,那就能对手机耍流氓了吗!
还没吃完早饭,陈局的视频邀请就发了过来,耿白戳了接通键,手机屏幕里刚好照进霍沛璋的脸,陈局对他点了下头,说:“大白,这个人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查到东西了?”
陈局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人。”
耿白看着视屏一方的霍先生,犹犹豫豫,霍沛璋放下刀叉,“是我告诉他的。”
陈局掺杂了几根白毛的眉毛一挑,额头叠起几道皱纹,“霍先生是怎么认识他的?还知道其他的情况吗?”
霍沛璋用餐桌上的湿巾擦拭着手,淡淡道:“陈局长,杨小姐去哪里了?”
陈局往上挑的几道皱纹立刻耸了下来,嘴唇往下一撇,严厉的瞪着霍沛璋。
耿白没听明白他是怎么生气的,但见他横眉冷对霍总,就不大舒服起来,好歹也是他的机主,凶他做甚么……
局长办公室,视频之外的地方,杨月无声的冲上司比划,没得到回应,七手八脚的翻出几张纸,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上几个字,陈局没搭理她,隔着小小的电子屏幕与霍沛璋对峙。
霍沛璋看着他,不躲不闪,“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启动,时间不多了。”
耿白:“什么时间?”
陈局目光微微一松,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说:“大白。”
耿白应了一声。
陈局道:“是这样,我向总局汇报了你的情况,局里考虑了几个方面,现在让我问问你,不说案情,你是怎么想的?”
耿白没明白他的意思,陈局道:“关于你的将来,总不可能一直待在手机里面吧。”
将来会怎么想呢,没出事前,闲下来的时候耿白也会想想未来的小日子,可出事之后,他就没有将来了,不过既然他都身体还存在,那他的‘将来’也没什么可说的,重新恢复过去的日子,就是他最好的将来。
陈局道:“如果你的身体……算了,我就想问你,你想见见你自己吗?”
耿白大喜,“可以?不是被军方带走了,搞什么研究去了吗?”
陈局深深瞥了他一眼,“总有办法见的。”
有了陈局的保证,耿白激动了一天,不停的在霍沛璋耳边嘀嘀咕咕唧唧歪歪,吵的霍沛璋无心工作,一人一机对着傻笑,直到夜里十点,陈局再次发来消息,耿白狂跳了一天的神经才终于尘埃落定。
陈局道:“地址我发你短信了,有劳霍先生将大白寄过来,顺风吧,可以到付。”
霍沛璋淡淡道:“到付就不必了。”
陈局和蔼的笑:“包邮最好了,顺风到付还挺贵的。”
霍沛璋看也不看他,说:“今晚我和大白坐飞机过去。”
两个小时后,耿白出现在了一架飞机的头等舱里。
“江沪川满88才包邮,他竟然一分钱都不想掏。”耿白靠在一个座位上,镜头照着机舱玻璃外的夜空,继续吐槽道:“陈局是真的抠,你是真的壕,没见过给手机买机票的。”
霍沛璋道:“你不是手机。”
“嗯?”
“你是我的机。”
耿白:“……”
土味情话太可怕了。
霍沛璋看见不远处空姐推着餐车走了过来,便问道:“你猜我想喝什么?”
耿白:“咖啡?”
霍沛璋露出一丝狡黠,正要说话,就听见耿白意味深长的说道:“喝咖啡是不可能的,你是想呵护我。”
霍沛璋:“……”
耿白贱兮兮的瞅他一眼,土味情话,谁不会啊。
早上七点,飞机在京城落地,现代化设计感强烈的机场映入一人一机眼帘,这里的深秋刮着京城特有的干冷,落叶还未落满地,就被辛勤的清洁工装进了清扫车里。
一辆黑车等在门口,霍沛璋按照陈局的要求上了车,私家车驶出三分钟之后,一辆suv将他们接了过来。
霍沛璋辗转上了第二辆车,副驾驶的位置,一个人转过了头,正是陈局。
陈局道:“还要霍先生亲自送来,真是麻烦了。”
霍沛璋将耿白塞进口袋,捂住收音孔,说:“杨警官已经转告您了吧。”
陈局道:“协助警方查案,是每个市民应尽的职责。”
霍沛璋微笑,放开手指,“能协助警方破案,是我身为市民应尽的职责。”
听见这一句的耿白叹气道:“头,看看霍总的觉悟,现在像这种有社会道德的商人可是不多了。”
陈局没有胡子,下巴抖了一抖,最后对着自己精英优秀睿智精明的刑警队长狠狠剜了个白眼,这孙子换了个身体,脑袋浑成了浆糊,被卖了还给人倒数钱。
车子经过热闹繁华的城市,一路从环线内开到了环线外,最后停车的时候,窗外的风景竟变成了一片黄茫茫的草原,四周只有一处低矮的建筑群,看着像是个军事基地。
车子在门岗前停下,耿白从镜头里看了一眼,看见门岗的哨兵抱枪走了过来。
查过他们身份,基地藏绿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车子被扣在了外面,陈局将司机留在车上,仅带着霍沛璋走进了基地里面。
基地里透漏着肃杀森严,陈局整了整自己领口,将肩背挺的笔直,跟着两位士兵走到了部队的会客室里。
他们在会客室中等了片刻,一个人迎面走了进来。
那人的身材不高,浑身却透漏着苍劲和威严,军装上的军衔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按照等级来说,会见此人,应该由ICPO总局局长来才合适。
见到他,陈局一改之前的怠慢,立刻热络的迎上前,“蔡首长,还麻烦你亲自来接见我们。”
耿白感慨,他的狗腿真得陈局一脉相传。
蔡冰与他握了手,“这次军警合作,大家都是战友,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霍沛璋站在陈局的身后,没说话,只有在对方看过来时,才表示礼貌的微微颔首。
蔡冰道:“你们跟我来。”
他们跟了上去,陈局和蔡冰边走边低声交谈,耿白躺在霍沛璋的裤兜里,专心致志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了不知多久,一直和陈局交谈的蔡冰忽然转过头,深深看了看霍沛璋,不太确定的问道,“霍先生,不知您是否认识霍苍云先生?”
霍沛璋注意到他从看见自己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往他身上瞄,没料到远在京城某处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里还能遇见熟人,他依旧保持着后生该有的礼貌谦和,说道,“他是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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