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兔’有一头拉的笔直笔直的长发, 身上穿了个暗色的女式夹克,是一副香港片里女警出勤的标准风, 内个骚气的外号是杨月小姐姐第一次进警队时不懂规矩,穿了一身黑色皮衣,头发天生自来卷垂在胸前,耿白手里拷着罪犯, 离得老远叫她:“哎, 那个什么月,月什么,月野兔是吧!来报道啊!”
听见耿白的声音,她愣怔了一下, 随即目光锐利的盯着手里小小的蓝牙耳机,好像看待一个定时炸|弹,她声音压的很低, 利落的扫了霍沛璋一眼, 对身旁男的说,“没事,我刚刚好像听错——”
“月儿啊, 真的是你, 哎,看这里!”
杨月手里的一个手机亮了屏,耿白把霍沛璋之前在电脑上做的Q版的自己当动态壁纸亮了出来。
美少女战士月野兔猝不及防和一个拇指大小、肉嘟嘟的卡通形象对上了眼, Q版耿白曲起两指抵在额角往上一扬, 然后活泼的踮脚转个圈圈, 冲屏幕外面的人笑眯眯的挤眉弄眼。
霍沛璋:“……”
早知道就不要这个表情了,好气。
杨月惊骇的心脏被这个Q版中国队长撞了个天翻地覆海浪翻涌,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手机的动态壁纸,声音也被揉碎了,“……大、大白?”
耿大白不停的在屏幕上转圈圈卖萌,声音从蓝牙耳机里冒出来,“嗯,乖,是我,你身边的是大湖?”
叫大湖的男人应声深深倒抽了一口气,那么大的块头竟然狠狠颤抖了一下,“我……我大湖,你是、是耿队?”
耿白笑了一声,“嗯,诱饵是小五吧,把他叫出来。”
大湖吹了声口哨,黑色连帽衫从僻静的小路斑驳的树影中钻了出来,瘦猴似的蹿到杨月身边,“怎么回事,人不带走?”
杨月抬起手,将耿白对准他,小五看了一眼,皱眉道:“这小人很像大白哥啊。”
耿白笑嘻嘻道:“小五子,不是像,这就是你哥哥。”
小五猛地看向蓝牙耳机,耿白不满的啧一声,“我说你们就不会把蓝牙断开……哦,我自己断。”
说着自力更生把蓝牙关了,他的声音清晰的从手机里传出来,虽然不是熟悉的音色,但那调调里熟稔的随行洒脱,却是任何人都模仿不过来的。
霍沛璋站在一旁,看着三个人围观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的沉下目光,好像别人多看一眼,他的手机就能多掉一块肉似的,很想把耿白抢过来塞进自己兜里,这辈子都不拿出来了。
小五听见耿白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晚风刮过他的后背,他浑身竖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求助般的望向杨月。
杨月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她没‘遗传’月野兔的两条大波浪卷,反而把自己原先有点自来卷的毛拉的跟直尺一样,像是要跟从前告别:“我不知道。”
小五看向大湖,大湖厚实的肩膀抽噎了两下,凄婉的道,“耿队呜呜呜呜呜。”
小五:“……”
小五接过手机,走到一旁,将手机凑到耳边,一机一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耿白不知和他说了什么,小五忽然石破惊天的倒抽一口气,哇的一声咧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杨月站在两个哭哭唧唧的大男人中间,慢慢红了眼睛,一捧眼泪含在眸中,在颤抖的睫毛下悬而未落。
耿白忽然出声道:“等等,我有话要说,先把我给霍总。”
三人悲伤欲绝,手忙脚乱的把手机传到了霍沛璋手里。
霍沛璋举着手机,将屏幕对准悲恸的三人。
初秋的夜晚,星空澄净高远,路旁的灯高高撑在树上,打在地山团团昏黄的阴影,耿白透过屏幕深深望着他们,还没说话,先低声笑了一声,笑意穿过生死悲欢,转眼岁月沧桑,流年黯淡。
他说,“没想到……爸爸我又回来啦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们,爸爸是不会轻易狗蛋的!!!”
月野兔、大湖、小五:“……”
含在眼里的泪化作狗尿,在起伏的抱怨嫌弃声中消散了。
杨月抹掉眼泪,没好气道:“队长连阎王爷都嫌弃你。”
“我不嫌弃。”一直被忽略的嫌疑人安静的等着一旁,找到适当的机会,干脆利落的舔一下狗。
他吸引过来六只眼睛,霍沛璋整了整衣领,左手摩挲着右手的袖口,清了清嗓子,优雅磁性道:“我不嫌弃,我要他。”
耿白便耀武扬威大笑起来,“小月儿,瞧见没,爸爸变成手机了都比你吃香,你现在有没有男人要啊,爸爸死了之后你还去烫了个头。”
杨月:“……”
“谁说你死了?”小五道。
耿白一愣。
马路上不是谈情叙旧的地方,于是四人一机将谈话地点转移到了车上,警方开的面包车外面平淡无奇,里面宽敞充满了高科技。
“小五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耿白迫不及待的问。
小五自知失言,抬眼撩了撩杨月,杨月道:“是的,大白你没死。”
在武装部队中,向脑部射击是清除抵抗的最有效方式,能使人立刻丧失行动能力,但丧失行动能力并非死亡。
医学给出眉心中弹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虽然数据触目惊心,却在医学奇迹上仍旧留有微末的可能性。
耿白沉默下来,坐在一旁的霍沛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如果他没死,如果他没死……
杨月道:“最后见你时,是在北临疗养院,之后,你的身体就被转交军队严控制了。”
霍沛璋皱起眉,耿白声音听不出波澜道:“控制原因是什么?”
杨月说:“高层还在和军方交涉,根据情报,我们推测和那次行动中的那些罪犯有关系。”
耿白想起来前一段时间他们去市府新街时那辆熟悉的车牌号。
杨月环顾着周围的监控器,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有些事……我不便说。”
她没指名道姓,耿白就明白了身旁还有个无辜群众在,而自己也不再是专项行动小组的队员,按照国际刑警规矩,是不能向小组外的任何人透漏自己的任务内容的。
耿白隐隐有些失落,幽幽叹了口气。
杨月卷着头发,一不小心拽掉了一撮,郁闷的抖到了小五身上,把小五吓了一大跳。
小五捏着她的一缕头发,发现竟然是假的,毛骨悚然的又丢到她脑袋上。
杨月将耿白竖起来,说:“队长,和我们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耿白在前后摄像头切换中,简明扼要的说了自己的经历,他们配合多年,相当默契,很多地方一笔带过,他觉得是线索的地方着重提醒,耿白讲述着自己当手机的经历,杨月三人分工合作,记录事件中的问题经纬度。
当耿白讲完后,警车里安静下来,气氛严肃冷峻,除了霍沛璋和耿白外,其余人对着自己的笔记若有所思。
小五先举起手,眨巴着卡姿兰大眼:“可以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吗?”
耿白:“说。”
小五:“两万的手机屏我可以看看吗?”
耿白:“……”
这群不打不成器的孙子!
耿白忽然把焦距对准霍沛璋,嘟嘟囔囔,就是,他那个镶钻的贵妇屏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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