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沛璋给的人事档案材料非常详细, 包括员工在校期间各种活动经历、入职材料、体检报告, 劳动合同书等等, 耿白注意到入职材料中有一份性测试,是员工在面试时填的网上测评,然后生出的结果。
他挨个看了性测试,被警方确定自杀的侯海, 属于外向型人, 这类人精神充沛、新鲜、热情、喜欢追赶潮流,在团队中往往承担活跃气氛的角色, 有可能是组织者,联想到他有小三,根据性分析结果,耿白觉得倒是真有可能。
下来是张允,电子员工履历表中有一张他的证件照,耿白瞅见,说,“哎哟,在程序猿中算是长得不错了,眉清目秀。”
霍沛璋下意识瞥了眼电脑屏幕, 看着里面照出英挺的脸庞, 冷冷的想,“我是不算程序猿, 还是不算长得不错了?”
耿白翻开张允的性报告, 对霍沛璋道, “艺术型人,天生浪漫,比较情绪化,生活风独特鲜明。唔,这种性让我想到一个跨国杀人犯,这个人手法残忍,非常有个人的特色,常常把死者摆成音符的形状,他称自己为死亡艺术家。”
霍沛璋道:“抓住了吗?”
耿白在记事本中画了五条平行线,忽然压低声音,悄悄从后台打开音乐,在阴森恐怖的歌声中说,“抓住了,我们在热带森林里抓住他时,他被猴子肢解了,摆在地上,正好是五线谱。”
霍沛璋:“……”
他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我应该配合你尖叫吗?”
耿白:“……”
他想了想,说:“叫吧,我没骗你,是真的,现场很恐怖。”
霍沛璋唇角一抿,下颌有着刀削斧刻的锋利,他启唇,威严的‘啊’了一声,努力配合道,“好可怕。”
耿白没把他吓着,反而让自己笑喷了,手机在手机架上笑的嗡嗡震动,一直往下面滑,霍沛璋把他扶起来放回手机架上,眼底浮出了一些笑意。
耿白笑的打嗝,手机便轻轻的一会儿弹起来一下,霍沛璋怕他把自己笑死机了,于是贴心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耿白:“……”
音量横条自动出现在手机屏幕,从最小加到了最大,耿白哼哼的说:“讨厌,笑一下也不行吗,碍着你家空气了——这个张允从外表和简历上看不出这种性,应该是他感性的那一面没有直观体现出来,他的简历上是未婚,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
霍沛璋道:“没有,警方调查过。”
耿白哦了一声,打开最后一个人的性测试,扫了一眼,说:“挺和谐的。”
“什么意思?”
耿白道:“赵子威是内向型人,他们三个人刚好可以组成一个团队,侯海是领导者,张允是策划者,赵子威是执行者,常见且牢固的小型团队模式。”
霍沛璋问,“你想表达什么?”
耿白在自己主题粉嫩的小本本上画了三个圈,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他们的性和死亡结果不是很符合。”
他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将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变成无数个逻辑圈,不停的套用、假设。
手机自动操作着,霍沛璋伸出手指碰了下机身后背,感觉到一点发烫,怕耿白用脑过度再把自己的处理器烧傻了,就说:“让警察去查吧,我们玩游戏?”
耿白陷入了头脑风暴中,嘘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说道:“乖,安静点,让我想想,等会儿再陪你。”
霍沛璋心想,他就是这么哄女朋友的?他心头一空,想起这件重要的事,他似乎只顾得舔狗,忘记问手机有没有对象了。
耿白对着乱糟糟的记事本看了一会儿,说,“有没有什么图片,视频最好,我想看看他们生活照。”
霍沛璋被刚刚的问题占据了全部心神,他眼里深深的,顾不上回答耿白,握住手机,低声问:“你有——”
“啊!”耿白打断他的话,“公司团建总有录像吧,能不能找出来让我看看?”
霍先生内心有一百万种波澜起伏的情绪等待宣之于口,可最后还是抿紧唇,灰溜溜的去给耿白找视频了。
视频很大,传输进手机不太方便,霍沛璋直接在电脑上播放,让耿白打开播放器,把他搁在显示屏前,像看电视一样,给他放视频。
手机便靠在手机架上,看着大大的屏幕,就差抱一桶爆米花了。
马文青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霍沛璋没让他进来,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缝隙,“什么事?”
马文青道:“供应商来了,张总接待的,现在正在办公室,您要去见见吗?”
霍沛璋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办公桌,“好,我现在过去。”
说着走出来,反手把办公室上了锁。
马文青跟着他去了小会议室,会议开始之前他去端了几杯水送进去,从茶水间路过霍沛璋办公室,马文青脚步顿了顿,将眼睛仔细贴在磨砂玻璃上,他总觉得霍总在屋里藏了什么。
被金屋藏娇的手机舒服的坐在手机架上,将一段大约四十分钟的户外团建活动看完了。
霍沛璋算着时间回来,又给他翻了去年公司的视频。
马文青坐在工位上,托着腮帮子看着霍总来了又走。
身边女同事说,“咦,你这样子看上去好像是暗恋霍总。”
马文青的脸一红,“胡说什么,我们都是男的。”
女同事端着镜子涂口红,看也不看他,“哪又怎么了,有句俗话说得好,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去搞基了,我一直觉得张允和那谁是——”
她忽然脸色难看的闭上了嘴,在桌子下双手合十,害怕的念叨了两句菩萨保佑。
马文青皱眉瞪她一眼,“管好你自己的嘴吧。”
两个小时后,会议才结束,供应商是个戴着小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南方人,不停的称赞霍总年轻有为,霍沛璋应了两句,就没心思搭理他,让经理带人去约饭局了。
他回到办公室,看见手机还乖乖坐在电脑屏幕前看视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手机:“……”
他也跑不走啊。
耿白将记事本打开新的一页,问,“这些视屏提供给警方了吗?”
“没有,他们调走了监控。”
耿白道:“你来看看第一段视频的1分38秒和3分24秒,第二段视频5分17秒和10分09秒。”
霍沛璋依言,拉过进度条,将耿白指定的位置反复看了两遍。
视频的内容很简单,都是团建的一些热门活动,公司每年都会举办,目的是增强团队信任合作的气氛。
耿白特别指出的地方,分别都是有张允出现的镜头。
耿白道:“在他出现的画面里,他的身旁总有这个人。”
霍沛璋应声敲下暂停键,在电脑宽敞的显示器中,面容清秀的张允拿着一瓶饮料,正低头和身边的男子交流。
去年的视频、今年的视频、镜头偶尔扫过的地方,只要有张允,就有那个人。
“这个人是?”
知道他会问什么,霍沛璋已经查完了公司数据库,简洁有力干脆利落道:“蒋汀,综合部员工,两个月前已经离职。”
耿白对他的配合很满意,从手机音响里飞出一个‘啾’,“把他的材料和电话给我。”
霍先生便被突如其来的‘啾’当场砸昏了头。
他站在原地,色令智昏的突然很想烽火戏诸侯。
......
昏君便是这么养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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