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瑟坊中,韩斐自在极了,简直如鱼得水。这里美人如云,不仅香气扑鼻,还十分养眼,随意看过去都是美人精致妩媚的脸庞,确实担得起“美人窝”这个美称。
“汝瑟坊分为七楼,一楼到三楼多是美艳女子,美色便是她们最大的依仗。四到六楼是清馆,清馆只有区区几十人,她们的住所也比楼下的女人宽敞奢华…”韩斐这样说着,已经带着周锦言走到了二楼。
一路上无数美人或是娇羞或是欢喜笑着,都亲昵熟稔地上前与韩斐招呼,韩斐也不拒绝,左边抛一个媚眼,右边勾一勾小手,简直不要太快活。
明觉跟在后面简直是浑身不自在,见公子面色平静,总算心安些,随后暗暗啐了韩斐一口,“骚货。”
越往里面走美人儿越多,不少女子对浪荡的韩斐没什么兴趣,韩斐总是情意款款,可多情便是无情,哪比得上貌美如仙却又禁欲自律的周公子,俊美的简直像是天上的仙人。若是能和他一夜春宵,看到他意乱情迷,玉白的脸上露出醉人红晕,不知有多动人~
美人们虽是和韩斐说这话,眼睛却瞄到了周锦言身上,眼波流转,满是情意,暗暗无声勾引着。
周锦言只当是礼貌微笑,也轻轻笑了笑。惹得一群美人颊上绯红,反而有些羞赧起来。
“再往上便是四楼了。”韩斐总算从女人堆里走了出来,细细理了理衣襟,“往上便是清馆的住处。”
周锦言仔细端详,这一楼到三楼的卧房满是女子闺房的情趣,可楼下吵闹,并不是特别好的环境。再往上的四楼则不一样了,连楼梯都铺上了厚实花样繁杂的毯子,踏上去很是舒服。
越是往上越安静,偶尔听得到几声琴音,走廊一些丫鬟匆匆来过。周锦言回过头又看了眼三楼,却看到一男子醉醺醺的被拦在三楼的楼梯。
“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被放上来的。”韩斐轻声道,“清馆依仗的是自身才情,多是京中贵公子的红颜知己。她们多卖艺,接不接客都随心意,无人勉强。若论抓住男人的心,她们最为擅长~”
周锦言点了点头。
“这次带你拜访我的友人云兮,她最擅长舞。”韩斐微微笑,“说起来之前她也提到过你,这次见到你,一定会很欢喜。”
到了六楼,有奴仆亲自引到一间卧房外,上书卷云二字,周锦言细细看了两眼,随着韩斐进了房间。
韩斐和周锦言刚进汝瑟坊就有奴仆告知云兮,云兮还在想能不能见上一面。没想到两人竟然特意进了自己的房。
云兮一喜,等卧房的门打开,正对上那位如珠似玉的贵公子,往日总是偷偷开了窗子看他,看他骑着枣红马飞驰而过,看他带着奴仆招摇过市,看他在蹴鞠场上神采飞扬…可他从没有看过自己。
许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云兮心中总是记挂着。今日竟然真的相见了。过后那些姐妹定是要焦急问出她和周公子聊了什么。
“这位便是云兮姑娘。”韩斐介绍道,“汝瑟坊最善舞的美人儿,琴艺也是一绝。”
周锦言面上薄红,有些不好意思,“云兮姑娘,初次相见也没有带礼物,身上仅有一宝玉,便送给姑娘吧。”
云兮心中在尖叫,天啊,竟然还有男人会脸红!
抖着手收下了美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周公子客气了~请入座。”
“前些日子周公子去了锦绣画舫,向我夸赞画舫上美人如云,舞技出色。我当时便想到了你。”韩斐笑得像只狐狸,眉眼弯弯,“若是看了你的舞,岂不是惊为天人~”
云兮早就听说了坊中有女子被请去锦绣画舫献舞,回来个个像是丢了魂儿一般,一问起来便是娇羞不已,羞羞答答的说遇见了周公子。
原来是这样?不仅遇见了,还被夸赞了舞技?
云兮有些妒意,那些算什么,比起自己差了远了,竟然也值得被公子夸赞,若是看了自己的舞…
“所以这次带他来见见云兮,不知有没有荣幸可以观赏一番?”韩斐委婉道。
云兮心动不已,“当然~为两位公子献舞,是云兮的福分。”
周锦言此时也有些期待了,这云兮的舞技到底有多美?
另一边沈琢骑着马迅速地赶到汝瑟坊,满身煞气,情绪显然处于一点就炸的极点,汝瑟坊的奴才瑟瑟发抖地将他拦在门外,恭敬道,“公子啊,可是有什么要事?看您好像很是不悦?”
沈琢死死握拳,指头扣着手心,半晌将心头的焦灼压了下去,淡淡笑道,“是有些急事,心中焦急,并无不悦。”
“这样啊…”奴才见他忽然换了一副神色,有些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请问公子是何急事?”若是来闹场的直接轰走。
“兄长周锦言周公子在坊中吧?”沈琢道,“是府上老爷要寻他,要我带他回去。老爷最厌恶烟花之地…”
“那沈公子快快带周公子回去吧!”奴才担心不已,若是周老爷带了人来闹可不好。
沈琢进了汝瑟坊,只觉得其中乌烟瘴气,不堪入眼。心中更是万分焦急,丝毫不理睬美人搭讪,直直往楼上走去。
到了三楼,正看到明觉苦着脸站在楼梯口,快步上前,“明觉!哥哥呢?”
明觉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瞬间忘了往日对沈琢的厌恶,“哎呀沈公子!你可算来了。我们公子跟着韩小侯爷走了,说是去了六楼云兮姑娘的住处,公子可怎么办啊,若是被女子缠上,岂不是进了虎狼之窝啊!都怪我!都怪我没能守住公子,我对不起夫人呜呜呜……”说完呜呜又哭起来。
明觉身份低贱,没能跟上去,还没一转眼公子就被韩小侯爷拐走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干瞪眼。三楼有几个壮汉巡视,明觉也不敢自己偷偷上去。
当年夫人去世前拉着自己的手要自己照顾好公子,自己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就没注意把公子丢了呢!明觉心中恨自己大意了,急得团团转。
等反应过来,面前的沈公子又没了…
卷云阁
面前的美人身姿婀娜,体态轻盈,与这柔美的舞相得益彰,舞曲动人心扉,缠绵悱恻,传神的很。周锦言目不转睛,满眼欣赏。
一舞终了,周锦言欣赏地拍了拍手,“果然是好舞,我也没想到,小侯爷竟然也是一手好琴艺。”
韩斐从琴前站起身,颇为满意,“我与云兮最为契合,她的舞,我的曲,最是相配~”见周锦言赞叹,韩斐又道,“现在你可明白,为何有人愿意为美人一掷千金。”
“因为值得。”周锦言道。“无价胜有价。”
韩斐轻笑,“不错,心中的期待随着楼层越来越高,当现实满足了自己的期待,这种享受是会让人失去神智的~”
话音刚落,门被敲了几声,“哥……”
周锦言:????
周锦言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天晚上敲得幻听了,怎么听到沈琢在这里喊哥哥?
“哥!你在里面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沈琢忍不住又敲了敲。
又来??周锦言挑眉。
云兮有些不解,款款上前去开了门,刚开了门只觉得一道风从身边刮了过去。
“哥……”沈琢跪坐在周锦言身边席上,见他衣冠整齐,头发都没有乱,心瞬间定了下来。眼底的暗色渐渐消失,身上即将迸裂的寒意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面上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嘴角上翘,很是听话一般,“哥~不是说出门都带我的嘛?这次怎么自己出来了?”
“你找我就这件事?”周锦言有些不悦,“我与韩小公爷、云兮姑娘相谈甚欢,你来做什么?”
沈琢的手搭在周锦言的袖子上,语气又柔和了些,“哥~若是有什么事,青韵也可以帮上忙的。”
“不必了,非要跟过来的话,你就去门外守着,别让人打扰我和韩小侯爷。”周锦言拒绝。
沈琢目光幽幽盯了一眼韩小侯爷,目光如寒冽的碎冰,看的韩斐有些冷意,立即道,“周公子,该看的都看完了,今日也有些晚了,不如改日再见吧~”
周锦言看了眼天色,确实有些晚了,“既然如此,改日再见吧。”
出了门,沈琢寸步不离地跟在周锦言身边,目光简直舍不得离开周锦言的身子。周锦言一直在想事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明觉看了看周锦言,又看了看沈琢,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要浮出水面,又一直默默潜在水里,想要看清又像是被蒙了层纱一般琢磨不透。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沈公子貌似也没那么坏,到底是把公子给带出来了。
走了一路回了府,周锦言也想的差不多了,眼底多了些雀跃。发现沈琢还跟在身边,微微笑道,“青韵刚好在这儿,就伺候我沐浴吧?从汝瑟坊出来,沾了些浓烈的香味。”
“沐……沐浴?”只听到这两个字就让沈琢忍不住口干舌燥,“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周锦言一想到那些读者的咒骂,羞辱沈琢的念头越发坚定起来。这沈琢和沈绾绾一丘之貉,都是些会演戏的白莲花,偏偏那些人看不透。看到沈琢被羞辱的面容失色的模样,总是觉得爽快。
“还是说,有什么难处?”周锦言嘴角上翘,心中得意。
“没、没问题…”沈琢艰难应道。
进了卧房,下人抬好了水放在屏风后。周锦言确实有些迫切想要洗澡,虽然回来的路上已经吹散了一些香味,还总还觉得有些奇怪的香味附在他的身上。
沈琢帮他把玉冠取了下来,玉冠刚取下来,长发如瀑,一直垂至腰际,漂亮的脸瞬间柔和了许多,即使傲慢骄纵也让人想要宠爱。
站在他面前,沈琢抖着手解开他的腰带,慢慢将外袍褪了下去。这种感觉实在是微妙,总让人想入非非,沈琢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变得猛浪。
见沈琢手都气的发抖,周锦言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男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叫他伺候就得来伺候?他们夸耀不已的男主此时就像个奴仆一样服侍自己。
“脱鞋子。”周锦言浑身上下只穿着亵衣,冲他懒洋洋地抬起一只脚。
沈琢将他脚上的鎏金纹长靴褪了下来,将他的脚握在手心,又将袜子脱掉,手心直接与赤足相贴,温热的感觉让沈琢有些燥热。
也走了些路,可周锦言的脚依旧是干净清爽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总是干干净净的模样。拇指有些暧昧的滑过脚背,有些痒。赤足微微蜷曲,随即又放松地踩在他的手上。
“磨蹭什么?不情愿?”周锦言冷哼,一只脚踩了踩他的手又沿上踩了踩他的肩。
沈琢浑身有些热意,指尖微微颤着捉住他作乱的脚,声音低哑,“没有,没有不情愿。我这一辈子,都是甘愿的。”
脱去鞋子,周锦言也没了耐心,直直走到屏风后面去,脱了身上的亵衣进了浴桶中。沈琢只看得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背影,听得耳边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耳垂忽而便红了。
“还不过来?”周锦言懒散道。
一步一步走到屏风后,等看清面前的风景,沈琢脑中一片空白,鼻子也热烘烘地像是流了什么出来。
“青韵…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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