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种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莹润细化，底色是漂亮的青绿色，夹杂在一片白棉之间，尤其的惹眼。
这一大片绿被白棉包裹住，所以在外表皮不显。
老梁手在毛料上摸了一下，觉得有些可惜，色不错，要是种水再好一点就行了。
不过比赵楠的块料子要好，近乎满绿的镯子，即使有点不足也能在赵楠的料子后面至少加一个零了。
老梁干脆利落的把那块料子切了下来，用手电筒打了一下光，通体无裂。
“林小姐，你是真厉害，这种成色的公斤料子都能让你挑到。”老梁又想起林佳佳那拍西瓜一样的手法，嘴角不禁抽了几下。
“还好，我当时挑石料的时候，就听这个最脆生，果然这毛料和西瓜一样，都是得切皮看瓜瓤。”
林佳佳就把这话当成夸奖了，反正也是凭实力挑的毛料，手法不对怎么了，还不是挑到了好料子，林佳佳走到切开的原石附近。
翡翠没经过打磨抛光，就是一块石头，林佳佳没有老梁和沈珏那么好的眼力，对着一块石头看不出子丑寅卯来。
打量了半天，觉得也没什么稀奇。
抬头对沈珏说：“你说新人一般都有好运气，别人也开出过这样的吗？”
沈珏之前的色筋其实就是随口一提，这石头一开出来还真是被林佳佳的好运气惊到了。
别人也这样，石块上之前的那点绿顶多也就是指甲盖大小，直接开出了一条蟒蛇大小的绿。
有几个人能赌的出来，色筋到底下能沉个大拇指指节大小都是老天爷眷顾了。
沈珏抖了抖嘴角，道：“我不太赌石，但我猜，大概是吧……”
老梁在旁边白眼都要翻过去了，他一天开几十块石头，怎么没见过。
赵楠在旁边紧紧扣着指甲，脸色青白，这石块一出来，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输了。
她此刻心里都翻了天，怎么能这样，好好的稳赢的局怎么就翻了天了，怎么真有人的运气好到这种地步。
把芙蓉种的石片放在一边放好，老梁朝赵楠问道：“赵小姐还开吗？”
“开。”赵楠咬了咬牙，毫不犹豫。
怎么就不能开，就许着老天爷偏爱她？不许她走大运一回了？
赵楠摸了摸项链上的翡翠，想着她也不是没走过运。
老梁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过去开料了。
赵楠是想釜底抽薪绝地一搏，但是老天爷就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开出的石料不是裂多就是里面全是黑藓，五块石料全开完，竟然没有一块是能用的料。
相比较赵楠，林佳佳的料子虽然都不如第一块好，但表现也不错，有一块料子还有一小块种水还不错的紫罗兰，能开个戒指蛋面。
老梁开完赵楠的最后一块料子，想着赵楠这点也算是背了，除了第一块全都是废料。
“这不可能啊，不可能。”赵楠走到石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能一块都开不出来呢？”
赵楠扯着毛料上的一条上，像是扯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再帮我在这里切一刀。”
“赵小姐，你别再难为我了，虽然赌石这行都说都说神仙刀神仙刀，可我也不是神仙啊，不能把一块废料切活了。”
“我不信！”赵楠像是疯了一想，不可能啊，不能一块没出：“咱们再赌，我不信，我不信出不来好货。”
“你这是想毁约？”沈珏神色一厉，直接压住了因为赌石心态崩塌而变疯的赵楠：“还是你觉得在毛料行说出话的，就像放屁一样？一阵风过去就散了？”
翡翠这一行的规矩多，那一条都能弄死赵楠这种。
赵楠抖了抖，不敢再说话，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怕沈珏打他。
其实沈珏才不打她，顶多叫保安，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慌什么。”林佳佳看着赵楠那副样子，觉得蠢哭了，林松是怎么觉得她能对付自己的：“不是还有最后一块料子吗？”
林佳佳指的是她最后选的那一块黄色胶布绑起来的蒙包料。
“事已至此，开不开心有什么意义了吗？”赵楠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再开一百个也没用，“你还是报警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看来是死不悔改了，林佳佳拍了拍那料子，道：“肯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老梁不忍直视，没忍住，意有所指的说道：“林小姐真自信。”
“不是说第一次开石都能开出好东西么，这块料子的我的感觉最好，肯定能开出最好的东西。”
怎么感觉最好？拍一拍石壁看看全没全熟甜没甜？老梁觉得自己内心的小人在疯狂的奔跑。
“开吧，这块料子要是出了好东西，到时候我问什么你就得答什么。”林佳佳摩擦了一下石壁，十分看好这位好兄弟，转头对赵楠说。
赵楠缓缓的摇了摇头，神色晦暗不明，显然是不感同意。
这块石料到手，老梁还真不知道怎么切，强光手电筒照下去，四外圈，只有最角落的一个边缘有些入关，其他的光都像是打在了鹅卵石上。
整块料子外表虽然细腻，但是一点蟒带啊松花啊藓啊的甚至连裂纹都没有，加上这椭圆的外形，老梁完全怀疑这就是一块大型鹅卵石。
但是哪能怎么办，切吧，切吧切吧就当切西瓜了，老梁咬了咬牙，对着稍微有点透光的那地方切下去，想着能切到什么是什么。
连个心思都不用放。
电机一转，马达开始轰鸣，切石台连切了这么多块石料，整个屋子里被电机热气蒸腾的闷热的像个蒸笼。
老梁抹了把额头，看见沈珏的花样都画完了，正就着自己的切石台进行基础的切割呢。
这叫什么事啊，早点完事吧，老梁心不在焉的看着石料切割。
半响以后，老梁却起身关了切石机。
林佳佳有些不明所以，“机器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老梁的声音有些发抖，对着沈珏说：“沈小先生，快，快把我擦石的机器拿过来。”
擦石和切石对应，切是一刀切开，擦石是把石头表面的石皮一点点的擦干净。
不同的石头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但是只有在最好的石料上才能用擦的方法。
“好。”沈珏知道这个道理，把机器递了过去问道：“发现什么了？”
“我不清楚……”老梁摇了摇头，眼神中却闪着炽热和兴奋。
刚才切石掉下来的碎渣，如果他没看错，那这块石头，说不定就是他这辈子开过最好的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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