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一会让核对宫宴礼乐单, 这边还没看完那边又送来了御膳单子, 刚看完御膳单太皇太后又唤她去,说要和她细细分说各位诰命夫人。
元安头一回主事, 一丝儿不敢松懈, 直忙得团团转,晚上沐浴都闭着眼让庄煜抱着来回的, 沾上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可怜庄煜心心念念的夫妻之事提都不敢提, 一提元安就可怜巴巴地哭诉,口口声声说玉郎哥哥不疼她,庄煜一听这话心都软成一汪春水, 忙搂着元安百般安慰,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乱来。
元安窝在庄煜怀里笑得十分得意,方嬷嬷说得果然没错, 男人也和小姑娘一样, 得哄!
庄煜夜夜抱着娇妻却不能下口,而且元安睡觉还不老实, 时不时扭一下身子, 在庄煜怀里动呀动的, 把庄煜折磨出一身火气, 憋到五月节早上, 庄煜眼都快饿绿了。
庄煜搂着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睁不开的元安, 薄薄的寝衣歪歪斜斜挂在肩上, 露出一大片白皙暖热的雪肤, 庄煜喉咙动了动,忍痛将元安的衣领拉好,起身暴躁呵道:“人呢?!还不快伺候皇后起身!”
小茴端着热水一直候在殿外,突然听到庄煜一声怒呵,吓得她手一抖,险些摔了盆。
小茴噤若寒蝉,带人进殿,本以为会见到庄煜怒气冲冲的面孔,没想到进去后险些伤了眼。
小茴看见自家主子缩在陛下怀里,一脸委屈,陛下呢,虽然脸色不好看,动作却十分轻柔,搂着自家主子轻抚着胸口,口里不住地道歉。
小茴端着热水目不斜视,耳朵却竖了起来,自家主子口里嘟嘟囔囔,声音像是灌了蜜一样,正在小声抱怨陛下吓着她了,陛下黑着脸像是哄娃娃一样轻声哄着自家主子。
“陛下,娘娘。”小茴捧着牙擦和牙粉,请庄煜和元安洗漱。
庄煜的举动又让小茴手抖了一下,他直接拿了牙擦,亲自帮元安净口,元安扭来扭去十分不给面子,最后庄煜重重捏了下元安的娇臀,元安嘤咛一声,不情不愿地张口。然后小茴就看到大舜的国主十分有耐心地伺候元安净口,又亲自在元安脸上抹了净面的香胰子,最后自己就着元安用过的剩水洗漱。
小茴回身去拿衣服时没忍住打了个嗝,她皱了皱眉头,自己还没吃早膳啊,怎么觉得肚子撑得慌?
今日五月节宫宴,元安和庄煜早早就去慈恩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一见到元安眼里就好像看不见庄煜一样,从庄煜手里抢过元安的手,握着元安的手神神秘秘道:“祖母给你留了好东西,快来看看!”
庄煜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还留着元安体温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太皇太后这是有了孙媳就不要孙子了。
太皇太后拉着元安挨着自己坐下,然后一招手,桂嬷嬷忙捧着一个紫檀木盒上前。
太皇太后从木盒里拿出点缀着珊瑚翡翠宝石的大凤簪,笑呵呵地取下元安发髻上的牡丹金钗,簪上大凤簪,上身微微后仰,满意地点点头,拍着元安的手笑道:“也就你配得上这支凤钗了。”
元安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凤钗:“这么好的发钗正该祖母戴才是,怎么又给孙媳了?”
太皇太后闻言不高兴道:“我一个老婆子带这么花俏的发钗岂不是让人笑话?你年轻貌美,正合适!”
元安搂着太皇太后的胳膊撒娇道:“那孙媳可不客气了~”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乖乖孙媳,和祖母可不许客气哟!”
“祖母对孙媳最好了~”元安从小茴手里接过团扇,捧着团扇眼巴巴献宝:“祖母,这柄团扇是孙媳亲手制的,扇柄是尧国特产的白玉所制,触手生凉,你握着,不管多热都不会出汗打滑。”
太皇太后一脸惊喜地结果团扇,冲桂嬷嬷显摆道:“你也瞧瞧,瞧瞧我孙媳给我做的团扇,哎呦!着上头的福寿葫芦可真好看!”
桂嬷嬷凑上来笑道:“老奴想起来了,昨个老奴去给皇后娘娘回话,瞧见娘娘一边听小茴念单子一边绣这把团扇,老奴当时还只当皇后娘娘聪明,能一心两用,原来是急着送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闻言心里喜滋滋,面上却一拉脸,不满道:“你这孩子,这两日本就因为宫宴忙得团团转,扇子晚一两日也无妨,这么赶做什么?熬坏了身子可怎么着?”
元安忙道:“孙媳是听祖母上回说自己没有孙女,每每看到其他夫人有女儿孙女亲手做的扇子帕子什么都羡慕不已,如今您有孙媳了,可不能让您光羡慕别人,孙媳虽然绣工粗陋,但也是一片心意,保证不要祖母再苦哈哈看着别家老太太的扇子羡慕!”
太皇太后哈哈大笑,搂着元安对桂嬷嬷欢喜道:“哀家没白疼这个孙媳吧,事事都替哀家想着,今儿也轮到哀家炫耀喽!”
庄煜也上前凑趣,替自己抱屈:“祖母,元安为了您的扇子,连孙儿的腰带裂了都不肯缝补,只说自己没空,可怜孙儿只好让福旺那个笨东西缝,那丑的!”庄煜说着十分嫌弃地摇摇头。
福旺站在一旁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娘娘没空缝,那不小茴和丝竹吗?再不然还有织造局的绣娘,陛下被娘娘拒了后,非不用娘娘的人,非要他来缝,他粗手粗脚的,连线都穿不过去,还得小茴帮忙,这不是难为他吗?
太后没好气白了庄煜一眼:“哀家的孙媳就是给你缝缝补补的吗?宫里没有绣娘吗?你要是累着哀家的宝贝孙媳,哀家饶不了你!”
元安十分配合地冲庄煜做了个鬼脸,庄煜哑然,半晌后一脸委屈,眼中的笑意险些溢了出来。
庄煜和元安一直陪着太皇太后,午膳也在慈恩宫用的。
申时整,王喜来回,说百官和命妇都已经到了,特来请太皇太后、陛下和皇后。
元安和庄煜一左一右扶着太皇太后下了轿辇,众人忙跪拜。
庄煜和元安扶着太皇太后在高台上首坐下,庄煜回身对众人道:“平身吧。”
众人这才起身,众人在内监的引领下入座,百官在左,命妇贵女在右。
元安和庄煜也落座,高台上只有太皇太后、太后、庄煜和元安才有资坐,而且高台上的的器具都是纯金,高台下的器具都是纯银,以示尊卑有别。
太皇太后左右看看,不满道:“太后还没有来吗?”
太皇太后话音刚落,就听见又内监高声道:“太后娘娘驾到!”
一连喊了九遍。
太皇太后更加不虞,舜国以数九为尊,只有庄煜出场时有资通报就是九遍,就连她这个太皇太后都没有资。
太后此举过于张狂了。
元安和庄煜不动声色起身迎接太后。
太后从轿辇上下来,携着一个十分貌美的少女款款走来。
她不疾不徐给太皇太后行礼,不等太皇太后喊她就自己起身,然后对庄煜和元安点点头,坐到离太皇太后最近的地方,笑盈盈对下面行礼的百官和命妇点点头,十分和煦道:“诸位请起。”
众人纷纷谢恩,又重新坐会位子上。
太后一来,太皇太后便觉得十分扫兴,话也不欲说了,倒是太后一直召命妇上前,大把大把金银首饰流水一样赏赐出去,俨然是宴会主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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