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扶着太皇太后在御花园里赏花, 御花园里的合欢花开得极好, 一篷一篷粉色的合欢花在枝间叶上,曳曳随风而动,朵朵团团如烟霞锦绣一般。
太皇太后心情颇好, 指着合欢林对元安道:“过几日就是五月节, 按照旧例, 五月节当天宫里将设宴,届时大都二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和千金小姐都要出席,这也算上半年一件大事,你刚刚当上皇后,对世家诰命都不熟悉,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认识认识。”太皇太后拍着元安的手道:“这次五月节就由你负责,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接手宫务。”
“祖母, 孙媳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元安犹豫了一下:“祖母信任孙媳才将五月节设宴一事交给孙媳打理,只是孙媳初来乍到,诸事不熟, 只怕办砸了,丢了皇家脸面。”
“祖母相信你。”太皇太后笑道:“你只管放手去做,哀家会让桂嬷嬷在一旁协助你, 她是哀家身边的老人,对这些最为精通。”
元安面露难色,太皇太后见她有些为难, 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哀家说得不妥?”
“没有, 祖母说得很对, ”元安迟疑了下,“只是……”
跟在后面的小茴忍不住了,上前对太皇太后行礼后道:“婢子斗胆有几句话要说,还请太皇太后恕婢子口无遮拦之罪。”
太皇太后让小茴起身,笑道:“你是皇后的贴心人,皇后若有难处正该你开口,你只管说,哀家不怪你。”
“谢太皇太后!”小茴起身后继续道:“不是皇后娘娘不愿领事,实在是皇后娘娘手上没有凤印,行事名不正言不顺,只怕底下人不服,这才为难。”
太皇太后嗔怪地拍了下元安的手:“都这些天了,太后还没把凤印交给你,你是新妇脸皮薄,不敢去要,就该早点来告诉祖母才是。”
元安身为皇后,本该在大婚第二天从太后处接过凤印,以示自己是后宫之主,正式接过宫务,可是姚太后一味装傻充愣,提也不提凤印一事,元安初来乍到,也不好直接上门去要,以免被有心人扣上一个不敬太后的帽子。
元安惭愧地低下头,嗫嚅一句:“许是太后怕孙媳年纪小不经事,不放心孙媳吧。”
“胡闹!”太皇太后十分不满:“谁还是天生就会当皇后的?哀家当年也是慢慢历练过来的,你且回去准备,稍后哀家就让人把凤印给你送去!”
元安喜道:“多谢祖母体恤儿媳!”
元安又陪太皇太后转了几圈,太皇太后便说乏了要回宫,让元安也回含光宫好好研究研究往年五月节的宫宴。
元安把太皇太后送去慈恩宫后才回含光宫。
等元安走后,太皇太后对桂嬷嬷感叹道:“幸好元安是我孙媳妇,这若是孙女,我哪里舍得她嫁出去?”
桂嬷嬷抿着嘴直乐,讨好地对太皇太后道:“您是有福的,得了这么好的孙媳妇,皇后娘娘也是有福的,有您这么好的祖婆婆!您和皇后娘娘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
太皇太后开怀大笑,半晌才停下:“正因为如此,哀家更要护着她,你等会亲自去熙明宫,取了凤印交给皇后,若是姚氏不给,你就和她说,等着哀家亲自去要!”
“是!”
等元安回到含光宫时已经快要午时了,方嬷嬷已经摆好了午膳,就等元安和庄煜回来用膳。
元安刚净完手,庄煜就回来了,他就这元安刚用过的艾草水净了手,搂着元安的肩膀问道:“你今日去陪祖母赏花了?”
元安懒洋洋地靠在庄煜怀里:“我去和祖母告状了!谁让你不给我喝汤,祖母可赏了我两只野鸡崽子,等晚上炖了,你一口都不许喝!”
庄煜失笑,抬着元安的下巴,在元安红润的唇上啄了一口,才笑道:“娘子可不能不讲道理,方嬷嬷特意交代不许你喝,可不是我不给你喝的。”
元安轻轻哼了一声,道理是和外人讲的,自己夫君面前讲什么道理?
元安如今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当着方嬷嬷和一众宫女的面就和庄煜若无其人地调情,对此庄煜表示十分满意。
庄煜这几日似乎十分繁忙,匆匆吃了午膳,也不歇息,又回了紫宸宫。
元安心疼他中午来回奔波,提议让人给他送饭,不必非要回含光宫,这样他午膳后也能歇息片刻。
庄煜却不肯,他觉得含光宫是他和元安的小家,他在批折子再累,只要想到中午回去有元安再等着他,他便不觉累。
元安午睡醒后,便想给太皇太后绣一柄团扇,如今天也热了,正好能用上。
元安和小茴讨论是绣福寿葫芦花样好还是卍字真言好,最后还是元安拍板决定绣个葫芦花样,看着也喜庆些。
小茴取了描样,一边看着元安描花样一边道:“娘娘果然最讨老人家喜欢,在临城时太后娘娘最疼娘娘,如今到了大都,太皇太后也十分疼爱您。”
元安抿嘴微笑:“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好好孝顺太皇太后。”
元安描着花样感叹道:“太皇太后也不容易,玉郎哥哥这些年多亏有她庇佑,不然别说登上皇位,命都未必能保住。”元安叹了口气:“我既然嫁给了玉郎哥哥,太皇太后便也是我的祖母,如今玉郎哥哥虽然是皇帝,但是外有姚相把持朝政,内有太后掣肘内宫,我身为他的妻子,大舜的皇后,就该替他看顾好后宫,照顾好祖母,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正说着,方嬷嬷端了一盅汤羹进来,对元安道:“娘娘且歇会,把汤喝了。”
元安放下笔看向方嬷嬷手里的汤,好奇问道:“这是昨日给玉郎哥哥喝的那个汤吗?”
方嬷嬷面皮一紧,轻声咳嗽一声,面不改色道:“那汤是给男子补身的,不适宜女子食用。”说着将揭开汤盅的盖子,将汤匙递给元安道:“这道山药枸杞莲子汤最滋阴补气,娘娘喝这个就好。”
元安舀了一勺汤羹,入口清甜,十分爽口,想到昨日庄煜喝汤时脸色十分不好,便好奇问方嬷嬷:“嬷嬷昨日给玉郎哥哥的究竟是什么汤?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金钱肉?”
方嬷嬷尴尬地握拳挡在嘴边,咳嗽一声假装没听见,可是抵不住元安连声追问,她只好凑到元安耳边嘀咕了一句。
元安霎时面皮通红:“嬷嬷……”元安捂着脸十分不好意思:“玉郎哥哥才多大,哪里要吃这种东西?”
方嬷嬷忙正色反驳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厉害,嬷嬷可是看多了,现在不保养,等年纪大了再保养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元安红着脸默默喝汤,心有余悸,幸好昨日没有喝到那东西……
元安喝完汤继续描花样,等描完花样时只觉得脖子都酸了,她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突然脸色一变。
玉郎哥哥怎么知道金钱肉是什么东西?他之前就用过?
元安心里顿时像灌了一壶陈醋一样,酸涩不已,她想起前晚庄煜动作娴熟,如狼似虎,绝不是新手该有的样子!
庄煜下午在紫宸宫和户部尚书舌战一个半时辰,终于说服了户部拿军饷供给北伐大军,兴高采烈地回到含光宫,却发现元安闭眼躺在床上,任他怎么喊都不理他。
庄煜不明所以,还以为元安身体不适,忙脱了鞋上床将元安搂在怀里:“是不是今日太累了?有没有请御医?”
元安挣开庄煜的胳膊,撑起上身,气鼓鼓地瞪着他。
庄煜这才确定元安是生他的气了,可是他还是不明白,这中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元安?”庄煜试探性地去握元安的手:“怎么了?是谁让你不高兴了?”
元安手一躲,控诉地瞪着庄煜,你还明知故问?
庄煜更是摸不着头脑,正要追问,突然被扑到在床上。
元安坐在庄煜硬邦邦的腹上,恨恨地趴在庄煜身上,伸嘴咬住庄煜的肩膀。
元安咬得不痛不痒,虽然不疼,但是也让庄煜知道了她心里的愤怒,庄煜越发茫然,究竟怎么了?
半晌后,元安咬得牙酸了,才松开口,她拉开庄煜的衣襟,看着他肩上小小的牙印,觉得不解气,有用手指狠狠戳了下,质问道:“说!你怎么知道金钱肉是什么?还有前晚你怎么那么熟练?你之前是不是碰过别人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