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冽的竹香萦绕在元安鼻尖, 似有似无, 在如此惊险的境地下, 元安居然还有心情走神, 余公子身上熏得是什么香?还挺好闻的, 让人嗅到以后就觉得十分心安。
眼睛被遮住了,元安看不见马是怎样发狂的, 也看不见众人惊恐的面庞, 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元安紧紧拽着余浪的衣袖,小声问道:“你能救我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男人的气息喷在自己耳边, 元安有点局促不安。
这一刻,宝珠的惊叫,表哥的怒吼,她通通听不到了, 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的。
“能。”
余浪的声音不大, 但是却十分坚定。
不知为何,元安顿时就不觉得害怕。
元安被遮住眼睛,看不见黑马已经要带着他们冲出马场,冲着马场旁的湖狂奔。
余浪紧紧皱着眉, 他低头看了眼元安身上有些单薄的骑装, 这身骑装是上好的鲛丝制成, 一着水就会紧紧贴在身上。
这里那么多人, 若是元安被带到湖里, 被救上来后只怕春光尽泄,名声也就完了。
就算她是皇帝的外甥女,又深受太后宠爱,可也难以挡住悠悠众口。
余浪一只手揽住元安的腰,另一只手拎着元安的后领,提着一口气,竟然将元安硬生生提了起来。
元安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状况,就被余浪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后领翻转过来。
刚刚元安是背对着余浪,现在变成了面对着余浪。
余浪钳着元安的手腕,把元安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然后又把元安的脑袋摁在胸口。
余浪一只手护着元安的后脑勺,一只手揽住元安的细腰,美人在怀,余浪却没有任何旖旎心思,满心都是要护好怀里的人。
元安还是头一次和外男这般紧紧抱在一起,还没来得害羞,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余浪居然直接抱着元安从马上滚了下来!
黑马发了狂,跑得极快,余浪就这么滚了下来,冲击力可想而知。
余浪后背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然后搂着元安一路滚到湖边,又重重地撞在湖边的柳树上,这才停下,没有带着元安一起滚进湖里。
元安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温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到鼻子里。
血……余公子受伤了?!
元安肠慌腹乱,从跑得这么快的马上摔下来,怎么可能不受伤?
元安在马上生死一瞬时眼泪都没落下来,此时却忍不住嚎啕哭出声。
“余……余公子……”
元安挣扎着从余浪身上滚下来,刚看见余浪滴着血的下巴,就又被余浪遮着了眼睛。
“别看……咳咳!”
余浪虚弱地笑了笑:“别吓着你。”
元安瘫坐在旁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快来人!救人啊!”
太子和奕王带着护卫飞奔过来,一窝蜂把人围了起来。
余浪已经昏了过去,手也落在了地上,元安吓得魂不附体,生怕他就这么咽了气。
“表妹!”
奕王最先冲到元安身边,一眼看到元安脖子处一片血色,顿时慌了手脚,忙蹲下查看元安的情况,见元安脖子上只有血没有伤口,脸上手上连擦伤都没有,又见元安哭得中气十足,这才稍稍放下心。
元安一把拽住奕王的衣服,泪眼滂沱:“二表哥快救他!他要死了!”
奕王伸出手指放在余浪鼻前,还好,还有气息!
太子见元安没有什么事,很快就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你们快把余公子抬到最近的屋子里。”然后指着最近的一个护卫道:“你去太医院把当值的太医都请来。”
那个护卫忙领了命朝太医院飞奔去。
两个护卫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不醒的余浪,朝湖边的屋子走去。
“元安!”曹宝珠连滚带爬地扑到元安身边,拉着元安仔细打量一番。
见元安没有受伤,她一把抱住元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元安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曹宝珠一路跑来,发髻散乱,衣服也皱巴巴的,可见是吓坏了。
元安被曹宝珠紧紧抱住,眼睛却呆呆愣愣地望着被抬走的余浪。
心里一阵阵发紧,他会死吗?
太子妃和沈惠也赶到了,太子妃尚且钗环掉了一地,沈惠一身绸缎却连一道褶皱都没有,可见她走得有多稳。
太子妃见元安无事,重重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也被掐断也不自知。
是她把女眷们带到马场的,若是元安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她首当其冲要受到太后和当今的责难。
沈惠婀娜地走到元安身边,特意把侧脸朝向奕王,微微低着头,满脸担忧地看着元安,一行清泪从柔美的面颊滑落。
“妹妹,还好你没事,吓坏姐姐了!”
沈惠的眼泪扑哧扑哧往下落,她十分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最美最吸引人,也最擅长使用自己的美貌。
可惜这次沈惠却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奕王虽然爱美人,但是表妹刚刚才从生死边缘被拉回来,他尚且心惊胆战,哪有闲工夫去欣赏美人落泪?
反倒是不顾形象嚎啕大哭的曹宝珠让他多看了两眼,虽然曹二姑娘生的憨态可掬了些,但却是个单纯坦率的好姑娘,对元安也是一片赤诚,倒是难得。
“你们还哭什么?还不快扶郡主去内院收拾一下。”,太子妃见小茴和春桃只顾哭泣,眉头一皱,这两个丫头平时还算机灵,怎么这种时候一点事都拿不起?
太子妃早已让人把自己的软轿抬了过来,正在一边候着。
小茴和春桃在一边哭得死去活来,她们被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有缓过气来。
听到太子妃的呵斥,她们勉强定了心神,上前搀扶元安起身。
元安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险些又摔了,这才发觉自己腿还在微微颤抖。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扶着郡主!”
几个宫令忙上前帮着搀扶,包括曹宝珠在内,十多个人簇拥着元安上了软轿。
“表哥……”
元安脑中一片空白,话说一半就卡住了,竟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太子见她惊惶不定,忙安抚道:“一切有表哥在,你且放心,安心等太医过来。”
元安一脸茫然,麻木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太医?”
元安一双明澈剔透的双眼此时却黯淡无光,太子和太子妃面面相觑,莫不是吓得丢了魂?
元安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挣扎着要下轿子,小茴和春桃忙按住她:“您有什么事和我们说,我们去办,您千万别乱动。”
“我……我要去看余公子……”
元安摸了摸自己湿哒哒的脖子,都是余浪吐出来的鲜血。
她吸了吸鼻子,惶恐不安地哭道:“他是不是死了?”
太子妃忙上前,亲自拍着元安的胸口,温柔地劝慰道:“他还活着,莫怕,太医马上就来救他了。”
“表嫂!”,元安突然拉住太子妃的袖子:“我不要太医,你让太医都去救他,全都去!”
“好好好,全都去。”,太子妃忙安抚道:“你且乖乖去内院,等余公子醒了我立马告诉你好不好?”
元安这才松开太子妃的衣袖,一边哭一边乖巧地点点头。
太子妃见元安哭得眼睛鼻子通红,比自己妹妹还小些,却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不由地心生怜爱,叹了口气让人抬着元安去内院。
曹宝珠自然也跟去了内院,沈惠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奕王,想留下又怕人说她不顾念受了惊吓的妹妹,只好不情不愿地也一起去了内院。
等元安的轿子走远了,太子和奕王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变得冰冷犀利。
太子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暴怒:“查!所有接触过这匹马的人都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精明的,已经敏锐地嗅到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即使是迟钝的也后知后觉想起来,原先这匹马可是被太子骑着的,后来才被淮阳郡主讨了去,心里一惊,这是冲着太子来的?!
“诸位今日受惊了。”,太子妃冷着眸子,面无表情地对众贵眷道:“幸好有余公子舍命拦下了疯马,元安郡主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太子妃视线犀利地扫过众人:“今日都是本宫的过失,害得郡主受了如此大的惊吓,还请各位莫要在外多言,就当卖本宫一个面子。”
说着还给众人福了一礼。
众人哪里敢受太子妃的礼,纷纷避之不及。
这些贵眷何其精明,立马就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与其说太子妃是让他们不要在外说自己的过失,不如说太子妃是在保全淮阳郡主的名声。
淮阳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外男抱着从马上滚了下来。虽然是为了救命,不得以而为之,可毕竟还是大大妨碍了名声。
在场的都是人精,既然太子妃说余公子只是拦下了疯马,那就是不想让郡主和外男抱在一起的事被传了出去。
众人忙争先恐后道:“这事怎么能怪太子妃呢?那马突然发了疯,大家谁也想不到。”
还有位夫人十分乖觉地说:“郡主真是有当今的的福泽庇佑,也是余公子忠勇无双,竟然硬生生拉住了疯马,可怜他自己被马踢的吐了血!”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夫人,太子妃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本宫常常听太子说,崔侍郎夙兴夜寐,十分勤恳。如今来看,崔夫人也十分善解人意,我大尧有你们这样的贤伉俪,何愁不兴盛?”
这样的评价可谓非常高了,崔夫人喜不自胜,贵眷里太子妃如此夸赞的,她可是头一份。
余下众人纷纷眼热,都长了一张嘴,怎么自己就不知道说呢?
元安浑浑噩噩地被抬去了内院,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余浪抱着她从马上跳下来场景,一会儿是余浪吐了一地鲜血的惨状。
眼泪一串一串的从眼睛里滚了下来,元安十分害怕,余公子会死吗?会因为救她而死吗?
元安脑子里十分混乱,余公子为什么要豁出命去救她?明明他们俩只在栖霞庵见过一面而已。难道就因为她在栖霞庵的举手之劳?
元安心中十分惶恐,欠下这么大的恩情,可怎么还呢?
内院早已备下了沐浴用的热水和香料,元安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小茴和春桃伺候着脱了衣服,入了浴池。
小茴和春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和担忧,郡主劫后余生,莫不是被吓傻了吧。
元安刚换好衣服,太后和皇后就急匆匆赶来了。
“安儿!我的乖乖安儿哟!”
太后脚步非常急,几乎一路踉跄着走进屋子,唬得皇后慌忙搀起太后:“母亲您脚下慢些,小心脚滑!”
在外间等候的曹宝珠和沈惠忙到院子里迎接,太后和皇后从她们面前路过,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急匆匆地朝里屋去了。
曹宝珠还好,等太后和皇后进了里屋,就自己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在外面安静的等着。
沈惠脸上的微笑僵了一瞬,她看着从自己眼前飘过的锦衣绣裙,眼中生出几分艳羡,若是她也有这样一个有权有势还真心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又何须她自己汲汲营营?
元安刚刚把头发拧干,小茴正在给她梳发髻,听见太后的喊声,忙披散着头发起身要出去相迎,还没走到里屋门口,太后和皇后已经进来了,险些撞个正着。
“安儿见过外祖母,见过舅母。”
元安的礼刚行到一半,就被太后一把搂在怀里:“快让外祖母看看,可有伤到?啊?”
太后搂着元安仔细打量,此时的元安已经洗漱干净,只是脸上因为受了惊吓有些苍白。
太后虽然早就听太子妃身边的宫令说元安并无大碍,但是到底没有亲眼看见,只想着从那么高的马上摔了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如今见元安确实无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搂着元安坐到软榻上,像哄幼童一样轻轻拍着元安的后背:“我可怜的安儿,太医怎么说的?开了什么药?”
小茴忙跪下回道:“还请太后娘娘做主!郡主不许太医过来,奴怎么劝都不听。”
元安伏在太后怀里,嗅着太后身上的檀香味,刚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小茴向太后告她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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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瞪了小茴一眼,你可是我的人,怎么还向外祖母告我的状?下次不带你出门了!
“胡闹!”
太后重重地拍了下元安的后背,险些把元安从软榻上拍了下去。
元安有些委屈:“外祖母,我什么事都没有,太医留在我这也没有什么用。”
想到余公子为了救他奋不顾身,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元安的眼睛里又盛满了泪水,哽咽道:“余公子为了救我吐了好多血,还不如让太医去他那,多一位太医就多份力。”
“胡说八道!”
太后狠狠地弹了下元安的额头,见元安眼泪直往下滚,心都疼化了,拿了朱嬷嬷手里的帕子轻轻给元安擦拭泪水:“傻孩子,平时都说你聪明,怎么现在犯了傻?又不是打仗,太医院有二十多位太医,那位公子那里需要这么多人?”
说着吩咐身边的宫令:“快去请徐御医来。”
想了想又道:“算了,那位公子伤重,徐御医就留在他那吧,把林太医请过来。”
宫令忙领命去了。
太后轻轻拍着元安的后背道:“你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你从那么高的马上摔下来,就算没有外伤,也难保没有内伤,这内伤拖久了就容易成为病根儿,你小小年纪若留下个顽疾可怎么好?”
皇后也十分关切元安,一脸担忧道:“安儿听话,还是让太医来看看,让我们也放心。”
元安只好点点头,微微皱着眉,心里十分忧心余公子的伤势,她死死揪着衣角,心里不住祈求,一定要保佑余浪平平安安,不然她一辈子都心里难安。
“母亲,让安儿去梳洗下吧,待会太医来了总不好让安儿披头散发见人。”
太后点点头,放开元安,慈祥地道:“简单梳下就好,别瞎折腾耗费了心神。”
小茴忙扶着元安坐到镜台前,拿起梳子给元安绕了个燕尾髻,又在燕尾旁缀了两朵珠花。
小茴梳头的手艺堪称一绝,不过一刻钟,就已经梳好了。
太后和皇后已经去了外间,等元安梳好头去外间时,太医已经在候着了,太子和太子妃,以及奕王都已经到了。
元安忙给三人福礼,却被太后拦住了,太后一脸不虞:“还行劳什子礼?赶紧坐下让林太医看看!”
太子妃伸出一半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林太医不愧是世代在太医院供职,被太后、皇后、太子、太子妃、奕王五双眼睛盯着都面不改色,望闻问切一个没少,足足用了一炷香时间才诊好脉。
“郡主怎么样?可有伤到?”,林太医刚收回手,太后就迫不及待问道。
林太医恭敬地回道:“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气息有些紊乱,微臣开三副定神药,郡主一天一副,喝上三天就差不多好了。”
太后这才彻底放下心里,双手合十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太医正要去一旁开药方,元安忙叫住林太医:“请问林太医,余公子伤势如何?”
林太医垂着眼眸回道:“余公子被马踢得不轻,又撞在树上,不过好在湖边土壤湿润,缓合了冲势,虽然仍旧有些伤了内腑,但不算太严重,休养一两个月就可好了。”
他当然知道那位余公子不是被马踢伤的,但是太子妃说他是,不是也是了。
元安长长地舒了口气,鼻子有些酸涩,忙侧过身子擦了眼角的泪水,口里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太医开了药方后就回太医院配药,太医前脚刚走,当今就急匆匆赶到了。
“元安怎么样了?”
当今一挥手,免了众人的礼,开口第一句就是询问元安的情况。
皇后忙回道:“元安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好好休养几天就好,太医说了,不会耽搁元安的及笄礼。”
当今点点头,在太后的下首坐下了。
太后叹了口气:“皇后和孩子们也都坐下了吧。”
众人忙道了谢,各自按次坐下,唯有元安坐在太后旁边的绣墩上,紧紧依偎着太后。
“太子你说,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朕正在和韩相商议今年科考的事,听到元安出事就赶过来了。”,当今来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问太子。
太子忙将事情经过和当今说了一遍。
当今一直紧紧皱着眉头,越听越愤怒,最后狠狠地一拍案几:“御马苑都是一群废物吗?!皇后赐筵,皇宫御园,朕亲封的郡主在朕眼皮底下险些出了事!”
皇后脸色大变,当今话里是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太子妃也慌了神,皇后有意历练她,才将探春宴交到她手里,可元安却在她接管筵席时出了事,若要追究,她首当其冲!
太子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都是臣妾的疏忽!”
太子妃哽咽了一声:“母后把探春宴交给臣妾打理,是臣妾的疏忽,险些让郡主受伤。”
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笃,见发妻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心痛不已,忙跪下道:“外院一应事宜都是儿臣打理,发疯的马也是儿臣给表妹的,实与太子妃无关!”
太子和太子妃都跪下了,余下的人谁敢不不跪?
奕王和元安都跪倒在地,沈惠和曹宝珠也远远跪在廊下,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皇后见儿子媳妇都跪了,眼中含泪,一咬牙正要跪下,却听见元安说道:“舅舅心疼安儿,安儿都知道,但是这事实在怪不到表哥,更怪不到表嫂!”
当今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点头:“那你说说,这是谁的错?”
元安跪在地上认真道:“自然是那做坏事的歹人的错!舅舅您想,这马原不该安儿骑,是安儿淘气,硬向大表哥讨来的,如果马是被人动了手脚,只怕也是冲……冲……”
元安犹豫了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当今神色缓和了些:“你只管继续说。”
“是。”
元安彻底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把事情经过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立马就明白过来,她继续道:“只怕歹人是冲着大表哥来的!”
元安心知,现在在场的人都想到这一层,只是谋害储君非同小可,若是追查到底,必定要大动干戈,不知有多少人会被牵连,说不好要动摇国本。
若只是谋害郡主,罪名就小多了,牵扯的范围也小得多,端看当今想不想深究。
而当今一来,二话不说先大发雷霆,话里甚至连皇后责怪上了,只怕临城要有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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