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老师满意地看着眼前乖乖站,等着他讲话的小团子们,笑容如冬日的暖阳一样:“因为突发事件耽误了大家的早课真是对不住,现在该是正课时间了吧?走,我们一起回南屋去。”
有人小声地“诶”了起来,嘟囔道:“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松阳摇了摇头:“我对于这个孩子,跟你们一样一无所知。”他有点担忧地朝里屋看了一眼,“这孩子现在还在发着烧,我给他喝了药让他睡下了。要是你想和他交朋友的话,等他醒来之后找他聊天好不好?”
发问的男孩子被松阳老师摸了摸头,高兴地脸都红了,使劲地点了点头。
银时轻哼了一声:“人类的小孩子真是脆弱。”
银时的出身已经不可考,等到大家意识到他的存在的时候,就是被传为食尸鬼的样子了。因为他异于常人的银白色头发,和血红色的眼眸,即使在学堂里,也有人猜测他其实是天人的小孩。他自己也暗自地疑惑着,只有松阳老师会微笑着摸着他的头,向他保证他是百分百地球产。
不过偶尔和同伴们讲起来,银时还是会把自己和“普通的人类小孩”区别开。因为一般的地球小孩,不会有他那样好的体质,做食尸鬼的时候,仅仅穿着一件浴衣,风里来雨里去,连感冒也不会得。
似乎连他自己的身体都知道,那时候的他,是没有资格生病的。
高杉瞟了他一眼,随口怼道:“对啊,只有笨蛋才不会感冒发烧。”
“啊?!高杉混蛋,你是在说我笨蛋吗?你是在说我笨蛋吧!”
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刚要对掐起来,假发在旁边叹了一口气:“唉,不知道那个孩子烧的严不严重,老师的药会不会有效果啊。”
高杉立刻说:“老师难道会不擅长治病吗?肯定没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
松阳换了一条凉毛巾,放到捡回来的棕发小孩的额头上,叹了一口气说。他配的药,就算是就要转肺炎的重度发烧,也该好了,然而这孩子喝下去满满一杯,却好像泥牛入海,毫无起色。
这可真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松阳老师总算也是体会到了一点医者父母心的焦虑,来来回回的给小孩换了好几趟毛巾和凉水。
这时已经是放学时间,学堂里的孩子们要么已经回家,要么就是在剑道场练习。大家都知道松阳老师有事情要忙,很乖巧地不来打扰他,只有银时无所事事,也和他关系最亲近,呆在他身边看他忙来忙去,偶尔给他打打下手。
松阳问:“你不去与晋助和小太郎一起练习吗?”
银时将手上的凉毛巾拧干,递给松阳,说:“高杉今天家里有事,早回去了;小太郎要去祭拜他的奶奶。”
松阳没有继续问下去,银时是天生的剑道天才,道场里稍微够得着他的水平的,只有晋助和小太郎两个人,他们俩不在,银时稍微休息个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和一般的老师不一样,松阳并不会干涉自己的学生太多,多少带了点放养主义的色彩。
两人言语间,被照顾的病人低吟了一声,总算醒了过来。目光转过去,正对上棕发小孩睁开来浅褐色的眼,被高烧的水汽蒸腾出的泪花挂在脸颊边上。
银时乍眼一瞧,先笑出声来:“是兔子吧!”
松阳老师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低笑着说:“不对,是只小狮子。”
是小兔子也好,是小狮子也罢,棕发小孩沉默地坐在用作教室的南屋里,靠南边的拉门已经完全打开,今日依旧是个好天气,金色的阳光密密麻麻地斜射过来,被院子里的樱花树枝打碎,阴影落在小孩的眼皮上,带来一阵微小的清凉。
因为他重病初愈,松阳老师特地把他安排在最南边,可以晒得到阳光的位置。
门外还有雪,他外套着一件白色单衣,衣尾点缀着数点梅花。若不是因为怕着凉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像只熊一样,倒有几分“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的风雅。
他胡乱地想着这些,装作不知道其他孩子投过来偷偷打量的眼神。
这不光是因为他是学堂里新来的,更因为他是十里八乡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突然出现在这乡下,竟然谁也不知道来历。
十岁八岁的男孩子,好奇心旺盛地狗都嫌,对于这样谜题一般的人物,自然是按捺不住各种各样的疑问。
就连坐在最前面,一脸冷气的紫发小酷哥,也在转过头来和后桌讲话的时候,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几秒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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