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此人,在人生的前十几年,大概仅限于他出生地的周邻亲友所知,若是没有后面的变故,估计和大部分的日本上班族一样,寻一个普普通通的当地工作,结婚生子,渡过平凡的一生。
当年任是谁看到这个腼腆微笑的少年,都不会想到这个人再过不到十年,就会变成叱咤暗世界的第一把手。
要说这是沢田纲吉本身的意愿,倒也不是,这个人从根本上来说,很像一片浮萍,非常地随遇而安。身后没有什么人推动的话,自己并不会刻意地去争取什么东西,虽然因为本分的善良在日本这种法制国家内不至于跌落到底层,但也决计只能混口饭吃。
不过要说他对于现状——自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而手下又是忠心耿耿的能人干将,甚至连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分忧——这种局面很满意,却说不上。
这人生性带点软弱,总是下不去手去做一个老大该干的事情。视人命如数字或是草芥,光明正大地干些违法的买卖,是与他先头十几年所受的教育相悖的。他的老师也知道这点,当年训练他的时候,也仅是拿着伙伴做胡萝卜,才能推动他这头犟驴。
“十代目,是有点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似乎是他沉思的时间太过漫长了些,看着一直停留在文件的第一页,久久没有翻动的首领,彭格列的左右手终于忍不住出声。
“啊,隼人,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首领下意识地微笑,用手轻轻点着厚重的书桌,发出略微撩拨人心弦的轻响,“最近这几天时不时会想起以前在日本的那段日子,人家说上了年纪容易爱回忆,果真如此。”
银色半长发扎成一个小尾巴揪,对比西方人的年纪看起来尤为年轻的左右手瞬间皱起了眉头:“十代目,您才三十泰半,跟上了年纪完全不沾边,怎么会这样想?”他凑过来看了看引起首领深思的那份文件,“啊,又是这帮元老,平时倒是不出力,这种事儿就积极得很!”
隼人一向是10分的行动力,说着就拿起那份文件:“我要跟reborn先生商量一下这事儿。”曾经焦躁的少年经过时光的淬洗,现在已经是沉稳余裕,边走边说:“我的那部分文件已经看完了,十代目您看没问题的话签个章,我下午过来取。”
明明看着挺生气,出门的时候却轻轻地阖上门,就算是一点噪音的烦恼也不想为十代目带去。
沢田纲吉看着二十年如一日,似乎眼里只有自己的左右手离开,笑着摇了摇头。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会把这种信任当成负担,但长长久久伴随的专一,却让当年兔子般怯弱的纲吉,也有了释放自己情绪的勇气。
窗外的春风吹了进来,暖絮地抚在人脸上。纲吉略微伸了伸懒腰,感受这春日阳光的温柔……
春日阳光……
春日……
等下,刚刚那份文件自己根本没有注意看,现在想来,好像是元老会给自己安排的春日舞会的邀请?
说是春日舞会,但其实都知道,是变相的相亲会罢了。
算起来,也是纲吉自己的问题。
当年的九代目,好歹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私生子。而纲吉所率领的十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单身男团了。
虽然说一个个看着都养眼地要命,但年纪可是实打实地都是适婚阶段,甚至可以说有点大龄。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啊啊,不对,首领不急长老急,看着十代众人一副不把终身大事放在心上的悠哉模样,长老们可是急煞了老心肝。
他们可不想又要等到现在的首领年纪大了,再匆匆忙忙地去外面培养一个小首领,天知道当年十代目上位的时候,他们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对方接受这个暗黑集团。
下个小首领会不会像十世这样争气,也是一个未知数。
还不如从小开始培养起小十代们,既方便又安心。想到和俊美的十代众人缩小版一样的可爱小团子,对着自己喊长老爷爷,心都要化了有没有?
因此,催婚这件事,便成了长老们议题中的重中之重。
然而,他们是万万不敢直面十代军团,提出这种要求的——那样太光棍了。先不说恶煞之名在外的瓦利亚,reborn先生和守护者中的云雀恭弥、六道骸,就算是平时最为温和可亲的山本武,面对他们这种提议,也滑溜得像条鱼一样捉不住。更别说本来就是石头脑袋,固执己见的笹川了平和狱寺隼人了。
人家说意大利男人最为柔情,然而就算他们最后的希望,意大利出身的风雅男士——蓝波,竟然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罗密欧的风流性格完全相反,到现在仍然像个二十多岁的宝宝一般,和情/事完全绝缘。
唉,真是教人操碎心的一帮人。
因此,暗搓搓的长老们,就搞了个所谓的春日舞会,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年了,然而其他的彭格列成员们倒是因此结成了不少良缘,关键的那些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何止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五届的舞会啊!唯有第一次懵懂的蓝波被拉来作了个数,剩余人,一次,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真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长老不可忍!
因此,就出现了今早放在首领桌上的文件。
其真意赤诚,滴滴血泪,凡人目之所及,皆不可不为之撼动。
然而亲爱的首领,只看到了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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