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44-价值
我:“很多人认为基础剑招无视环境、数万年不变, 但如果仔细研究, 也是变了的。现在的基础剑招比上一个万年的, 明显更简洁,不过要是跟上一个千年比, 好像是看不出不同,能看出的那点不同也更像是个体适应性导致的差异,而不是剑招本身的变化。”
我:“纪掌门的特殊之处只在于,那时他本应该只是被收集数据的对象, 结果, 他站在了分析数据的高度给出了优化方案。”
纪掌门:“我只是碰巧参与了一点改进, 而且我不是主导。那时还不是长老的姜琳长老的贡献远比我大。”
我:“参与了就是厉害。我娘比你参与得更多也是应该的, 毕竟那事她经历得比你更深,她修为也比你更高。我娘从中得到的收获提升了她结婴的概率。可能提升了吧。修为提升的事情比掌门选人飘渺太多, 不好精确计算。”
我:“同门在一起行动时意外都得到了好处,这是好事, 也不需要斤斤计较好处是谁带来的, 有一方是不是占了便宜、另一方是不是因为白送了别人好处而显得像是吃了亏。这回这个人多得了一些好处, 下一回一起行动时还回来就好了。”
我:“在事情发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娘和纪掌门都没有把这事往债务问题上考虑, 而算成了普通的同门合作。对,算是合作,虽然当时纪掌门主要是拖后腿的, 但正因为他的拖后腿, 才让我娘多发现了一些精怪相关的事情, 否则我娘的收获不会有实际的那么多。”
我:“想法发生变化是从纪掌门成为掌门的那一刻起,是纪掌门首先想到的,而想到的原因正是那份经历、那份对精怪的了解,直接促使了纪掌门以压倒性的优势拿到了掌门之位,而且,还触到了长老的领域。”
我:“成为掌门之后,站在合欢宗顶层的高度,纪掌门才意识到那份收获的真正价值,而我娘理解这一点是在她成为长老之后。”
安荫:“精怪的信息,有这么高的价值吗?”
我:“一般来说是没有的,因为精怪的修炼方式跟人类全然不同,而大部分精怪也不像灵兽灵植那般乐意与人类合作,所以我们两种生物的交集比较少,也很少存在修炼上的可相互学习之处。”
☆、04345-灵感
我:“那次是多种因素下形成的特例,这些因素包括:仿绣图为了精怪意识体来向合欢宗求美人图;原本对精怪一无所知的纪掌门在刚刚对精怪有了一点点了解、还没有形成固有印象时便看到了精怪美人图任务,于是将精怪和美人联想到了一起,形成了美人精怪印象;我娘被精怪还有邵忧前辈惹得暴躁,受到纪掌门思维的影响,灵机一动想把惹她的精怪变成美人拿去勾引惹她的邵忧前辈,让精怪和邵前辈同归于尽……”
我:“其实那时我娘对精怪也没有很深的理解。整个合欢宗,包括长老在内,那时对精怪的理解都是泛泛,所以一幅练气级的美人图,而且是没有限定小等级,也就是练气初期级便可以作数的美人图,却被安排成了筑基级的任务,只因为这个任务中涉及到了精怪。”
我:“甚至当时这个任务还不是限定的筑基初期接,而是连筑基巅峰期都可以接。要不是合欢宗金丹期没有强制任务要求,可能金丹期要接也没问题,因为合欢宗对精怪着实没把握。”
我:“合欢宗的修炼体系决定了合欢宗对非人类的关注很少,多数时候连对化出人形的妖修也不怎么搭理,因为合欢宗的修炼材料是人。不是宽泛意义的涵盖了全修士群体的‘人’,而是狭义的人类生物。”
我:“妖修因为有人形,所以给了合欢宗一些修炼灵感,但也就仅限于此,而精怪美人图任务之后,合欢宗在精怪,准确地说是在变成人形的精灵身上也找到了一些灵感。”
我:“纪掌门继位之后,合欢宗关于人形精怪的研究多了不少,‘精灵’一词也逐渐从泛指‘精怪意识体’发展为专指‘人形且美丽最好还与成年人类体型相仿的意识体’。”
安荫:“是专指吗?虽然我听过这种说法,不过好像也不是所有人听到‘精灵’都会那么联想吧?”
我:“因为大部分人对精怪整体就没什么理解,所以他们听到后不是不往那方向想,而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如果任意拉住一个人,不给前置条件,就问他‘精怪’和‘精灵’哪一个更可爱,即使他根本不知道精灵其实算在精怪的范畴内,他也很可能会说精灵更可爱。”
我:“合欢宗偏好研究的精灵其实是一个很小的范围,人形的精怪意识体少,与人类等体型的意识体更少,总数比单一种族的妖修数量可能多不了几个,所以有时候合欢宗也会研究人形但迷你的精怪意识体,比如瓶姑娘那样的,因为这样的小精灵在并不苛刻的条件下便可以体型膨胀到人类大小,就像瓶姑娘第一次见到林殊营前辈时那般。”
☆、04346-涉及生死
安荫:“你还真清楚。”
我:“我本来就比你更熟读合欢宗藏书阁。”
安荫:“不见得吧?金丹期以后的资料你看得不全。”
冯泫珀长老:“姜琳留给裴林的玉简中应该有很多关于精怪的内容,有一些在合欢宗属于长老才能看的级别,姜琳应该没有给她私藏的这类玉简设置太多禁制,所以,裴林大概已经提前看了。”
对,我娘在资料的事情上就是这么大而化之,她能把这类资料设置到金丹中期以后才准看已经算是体现了她的谨慎。
我:“其实我不是很明白,精怪的资料权限为什么定这么高?鬼修资料被抬高权限是因为鬼修涉及生死,精怪又是因为什么?”
纪掌门:“精怪也涉及生死。鬼修的生死是从生到死,精怪的生死是从死到生。活人死后才会成为鬼,无生命的器物成为精怪便转为了生。”
我:“但器物类精怪只是精怪的一部分。”
纪掌门:“可动植物类的精怪真的应该归入精怪的定义之中吗?”
我:“有意识体的那一类与灵植灵兽还是有区别的。”
纪掌门:“但一般只有植物才可能诞生意识体,那些口吐人言的动物,明明是灵兽,偏又有人叫它们某某精。更有甚者,把灵植灵兽全叫为了‘精’,根本不管驭兽师和种植师的反对。”
我:“没有修为却能违反生理结构说人话的动物,还是可以叫精的。这类精当有了修为后,延续对其之前的叫法,继续称精,也问题不大。”
冯泫珀长老:“云霞宗式的称呼随意。”
我:“意思到位就好,反正这种称呼也就人类修士争论个不停,连已经很融入人类生活的妖修都懒得理我们。不信找个低修为的妖,比如仓鼠妖,叫他一声仓鼠精,他会应的,可能还会应得挺开心。”
安荫:“你说苏缘?他是在给人当宠物时习惯了。很多凡人分不清妖、灵兽和精怪,又顾忌灵兽是修士所有物、妖修就是修士,于是喜欢将凡人养的、凡人觉得特别聪明的宠物叫某某精,或者夸它们成精了。”
☆、04347-给一个机会
我:“精怪这个概念真是既高深又亲民。哎,纪掌门,前因后果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进入正题:你准备怎么还债?”
纪掌门:“一般讨债处讨债,应该是你们出示债务清单,详细列出我所欠的金额——最好换算成灵石——所以,清单呢?没有清单而只模糊地说一些事件,连讨债方都说不清欠债者欠了多少,欠债者又该如何还债呢?指望欠债者自觉?如果自觉,就用不上讨债处了。”
纪掌门:“‘一定程度改变了合欢宗的修炼体系’这个事,说大也大,卖身一辈子可能都还不清,但问题是,姜琳长老作为合欢宗的长老,她本就有责任优化合欢宗的修炼体系,同时她也有责任辅助我这个掌门给合欢宗的修炼体系添入新活力。”
纪掌门:“这其中的问题只在于,在姜长老成为长老、在我成为掌门之前,我们就那么做到过,在非必须做的时候做到过。可合欢宗弟子做了有益于合欢宗的事情,合欢宗的后辈受恩于合欢宗的前辈,有不妥吗?”
纪掌门:“我承认,姜长老有恩于我,但同时,我也必须说,当我有了能力后、当姜长老需要帮助时,我已经尽我所能地回报了她。不,不应该叫回报,而是,同门之间理所当然的互助。同门之间的施恩与报恩,很多时候计算不清,因为大家的行动、收益已经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我:“对,所以,我娘没有向你要债,我继承了我娘的遗产后,云霞宗也没有帮我向你要债。即使我们都知道,你记着这份情。同门之间是不需要也很难分得太清,但那并不是全然不记恩、不思报的理由。不必计较是因为时刻在互助,而不是自我中心地只接受他人的恩惠。”
纪掌门:“因此?”
我:“没什么,我就是挂一个讨债处的任务来玩。顺便,给纪掌门你一个减轻遗憾的机会。你认为直至我娘去世之时你还没有还清我娘对你的帮助,而你又不太想将这报恩用在我爹或者我身上,因为即使是道侣、即使是母子,也是不同的人,可以基于移情作用而照拂,但要说还债……却差了点意思。”
我:“于是让我们把微妙的心理活动转成刻板的公务,按讨债处的规矩来,还完了,你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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