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8-按性分
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塞进去了, 哪会被钱吓退呢?而不公平的待遇……说不定他们都没意识到。”
周青伟:“是啊, 眼睛里只有主子了。就像姜未校的饲养者吕林凌。亏得吕林凌得到了一个主子, 否则真不好说那位少爷能做出什么来,他爸要是能稳妥防住他, 也不至于让吕林凌混进饲养者候选人名单里。”
我:“熊孩子的杀伤力真是可怕。”
周青伟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我:“有话直说行吗?”
周青伟:“靛毅出生后,我爸太忙,我妈性子温和, 心思又主要放在我爸身上, 所以靛毅犯熊的时候一般都是我在处理。爸妈去世后, 靛毅成长了很多, 但本性没有被完全磨灭,有时候还是会熊一把, 只是熊得不像小时候那么明目张胆,而更多了一些分寸、层次和扩展效应, 不过我依然每次都能抓住他。”
我:“所以?”
周青伟:“我对熊孩子很适应, 对披着乖孩子皮的熊孩子也很适应。”
我:“这是警告我不要带坏周晴幸的意思?”
周青伟:“带坏一些, 可能并不糟。”
我:“但是你们说过希望周晴幸维持静态的活动方式。”
周青伟:“犯熊一定要动态吗?”
我:“当然可以别人动态、主谋者静态,但这很需要智商, 我可能难以胜任教导工作。”
周青伟:“你家大师兄似乎很擅长这个?”
我:“那是相当的擅长,但你们准备用什么付他教导费?这可是专家指导,价码很高的。你们能给的也许不少, 但我们能带回主世界的太少, 便相当于你们给不起我们工钱了。”
周青伟:“真是个问题。”
我:“你慢慢想, 我先跟周晴幸玩着。”
周青伟:“晴幸说要带你去学校?”
我:“嗯,如果你们以及学校方面都同意的话。主要是学校那边,怕引起骚动。”
周青伟:“假如你能保证控制你的行动范围,问题不大。因为晴幸身体的缘故,我们专门给她挑选了风温和内敛的学校及班级,所以,如果你一直跟晴幸和她的同班同学在一起,就不会有太大的骚动。”
我:“分班按性?”
周青伟:“有些学校会这样。有些人适合与性不同的人合作,而有些人在同类中更能发挥自己。虽然说小孩子往往还不定性,需要多接触各类事物,试出他们的上限与下限,但这种‘试’最好是自愿的,而不是‘为你好’的强迫。”
周青伟:“总有些人觉得孩子活泼些、大胆些更好,于是将那些内向型、害羞型的孩子放入活泼大胆的孩子堆里,希望前者能被同化。其实这种希望本身意味着否定,否定了一部分性,把某一部分性视作了负面、不好。”
☆、04069-只要不是一定错
周青伟:“但这么认为的大人们没有想过,孩子成为这样在大人们眼中需要改正的性,一部分是孩子们身边的大人自己养出来的,另一部分则是天生。无论哪种,其实都代表了这些性适合这个孩子,是他们天然的长处,也是他们后天对周围环境的适应方式。”
周青伟:“内敛与外放,两种性本没有优劣之分,适合哪种就该在哪条路上走下去。发挥自己的天性,而不是扭曲自己的天性,将自己折损后与另一种天性的人从头比起。为什么要砍断自己的双腿接对假的去跟人比高呢?”
周青伟:“明明不适合,却只因为大人们觉得‘那样更好’而改变,可大人们恐怕没有想过,现在的好,当孩子们长大后、当几百年后,也许会成为不合时宜、会变成不好。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便不该用臆测的未来去折断现在。”
周青伟:“不做一定错的事情,剩下的那些模糊定义的事情便随缘做吧,也许数十数百年后,形式反转,曾经的不好又变为了好呢?”
我:“怎么定义‘一定错’?”
周青伟:“简单地说,就是犯法的事情。”
我:“如果不到犯法的程度,但在道德上会被围攻呢?例如,见死不救。”
周青伟:“这是一个选择题,看你是愿意承受被围攻的风险去袖手旁观,还是为了安抚舆论而伸出援手。不过如果是基于这种考量,好像不管选哪个都与道德关系不大,而只是应对舆论的方法之一。当舆论手持道德攻击他人时,道德是不是还算道德,有时候就模糊了。即使某人本来真做了不道德的事情,但当舆论逼他致死时,舆论又还算是与道德站在同一边吗?”
周青伟:“道德与法律不一样,道德没有太明确的分界线,于是每个人都可能有一套自己的标尺。这本来没什么,个人的想法而已,但有些人,会用本该个人的标尺去衡量、评判、要求他人。最糟心的是,同一个人的标尺还会浮动,且浮动得相当剧烈。”
周青伟:“明明道德优先约束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人,却总有那么些人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04070-利益至上
周青伟:“我听以前养主世界人类的人说,你们没有太强的道德观?”
我:“说得很客气,直白地说应该是,修士没道德,连法律都没有。很多修士都不在乎杀人放火,在乎的那些中又有很多不是因为道德而只是碍于利益。杀了一个人可能引来那人亲友的报复、可能引发自身的心魔劫,不值得,还不如抢光他的利益大。”
我:“不过如果以后有凡人来你们这,你们就会发现,主世界人类里还是有正常人的,遵纪守法、能说通道理的正常人。”
周青伟:“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没有不对,我就是说修士不正常的意思。修士大多都太个人主义了,不会拿自己的道德观约束别人,副作用是,也不约束自己,因为基本就算是没有道德观,只要利益。很纯粹的利益至上思路。”
我:“这种思路之所以没有把修真界搞得乌烟瘴气只是因为修为越高,与世界的联系就越多,‘利益’的范畴便会越宽广。既然要追求长远的利益,那当然不能竭泽而渔。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被严厉批评,但我支持的理论是,‘道德’本身就是一种利益。”
我:“伤害、欺压、毁灭……这些不可避免地会存在,但是太多的人抗拒,以抨击它们‘不道德’的方式来阻碍它们发展,那么为了顺利地发展,自然就得‘道德’。与大多数人对着干总是会比较艰难。广泛的道德是使世界获利,最终的落脚点依然是利益。”
我:“总有些人觉得‘利益’说起来铜臭、难听、耻于说,可是,追求利益有什么不对呢?关键是,为什么要把‘利益’局限为‘金钱’?情感、名声、荣誉、自由……明明所有让人获得满足感的东西都可称为利益,某些人却只认为它代表了钱?是不是因为这么想的那些人,他们就只看得见钱?”
我:“高尚的人必须大公无私?为什么要把公与私对立起来?明明是两个可以也应该共存的东西。”
就像云霞宗的看重门派利益,从来不是以伤害个人利益为代价,哪怕在不得已中暂时地伤,之后也必然会有更多的补偿。只靠着牺牲个人而维持的集体,可存在一时,但绝不可能延续万年。能看到未来的希望才会愿意牺牲现在,已看到过去证明牺牲会得到高额回报,才会有下一次的牺牲。
比起‘我经验丰富,我感觉这么做更好,所以你应该这么做’的‘好意’来,‘这么做能获利,不信我给你把算法列一遍,你自己也算算’的‘建议’明显有说服力很多。
我要利益、要实际,要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得到的好,而不是‘大家说好’。‘大家’跟我没关系,与我直接相关的只有我自己,在我让自己满意之后,我才有闲暇去照顾他人的想法,从亲近的人开始照顾起。至于关系远的那些,照顾不过去了,让他们自我照顾吧,别凑过来插队。
周青伟:“你是坚定地这么认为,还是只在说服自己坚定?”
我:“不确定。我觉得是前者,但当我一次次思考这类问题、一次次梳理自己的思路,我想这样的反复强调行为便暗示着我是有犹疑的,否则,我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想这些。有确定答案的东西,不需要长篇大论地论证。”
周青伟:“你觉得你能成功说服自己吗?”
我:“我想我能。因为我的想法与让我觉得舒服的生活方式是统一的,它让我犹疑之处只在于它与常规框架不太一样。我要确保我的想法在脱离常规的同时不会被常规所伤害。有些事情虽然不是错误,但太多的无端指责也会让当事人活得不痛快,我不想将我的生命浪费在可以避免的指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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