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4_交流程度
小门派修士很难想象十大彼此之间的功法交流能深到什么程度。除了鬼修这类十大里只有昆仑能教的、根本找不到外部交流对象的少数派外, 其他职业,只要有两个门派具备,便一定会交流。比如钟粟门和昆仑交流儒修——这职业只有他们两家能玩得转。
哎,不对,昆仑的鬼修职业, 好像跟往生门有交流。不过具体我不太清楚, 我对鬼修是真不熟。
十大之中交流最频繁的是剑修。当然是剑修, 每个门派都有, 每个门派数量还很多,交流起来那叫一个场面宏大。儒修、音修等小可怜只能被挤到角落里以免剑修因为地盘不够用打起来伤及无辜。
交流内容不仅仅是孤立的功法, 十大的全套入练气期指导教材是全世界皆知, 而十大的练气筑基包括金丹期教材,则是十大相互之间一清二楚。可以这么说,十大哪家要是教材弄丢了,其他九家能轻松帮他们补齐。
元婴期往上的功法就没有这么透明了,但这种不透明主要不是因为元婴功法高端到让十大吝啬, 而是因为从这个阶段开始,除了昆仑之外, 其他九家修士的道都已经基本定型。换句话说,元婴期开始每一个修士的功法都拥有了显著的个体独创性,不再具备普适的交流价值, 这之后的交流是‘论道’, 而不是教材编写探讨。
论道当然也是十大修士们经常在做的, 但这个就偏向于小圈子的往来, 而且经常会跨职业,主要关注的是交流几方的道是否有相似性或者有可相互学习的地方。
昆仑元婴期在门派中的地位是十大中最特殊的,他家是唯一把元婴期还完全视为小辈的地方。但就算昆仑元婴想作为孩子闹腾,其他九家不奉陪也奉陪不起啊——赤乌宗和往生门也熬不住那么玩——所以,要么昆仑自己闹,要么跟着其他九家的调子。
昆仑元婴期的选择是:想正经交流高层次信息时,就参与其他九家的节目;想耍混时,就还是昆仑小辈。
——什么有利选什么,第一要义是不委屈自己。当然,昆仑实际行事时比较周到,不会给人留下话柄,但内里核心就那么回事了,该懂的、与之有实际接触的人都懂,不懂的人……也没必要懂。
虽然十大每一家都有其他九家的完整基础功法,但小辈们基本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很少有实际看别家功法的机会,尤其不能完整地看,至少要到元婴期之后才能逐渐系统地接触这块。
☆、3165_粗活
原因很简单,比如云霞宗,小辈们都还在学习基础功法的阶段,自己家、最适合云霞宗修炼环境的功法都还没练熟,如果因为好奇而练了其他家的功法,然后再跟云霞宗的功法练混了……
虽然针对这种情况也专门研究了不少纠正方法,但是,能在源头掐断的还是提早掐了吧,事后补救手段能不用尽量不用,少给自己找麻烦。
我是到金丹期之后才稍微多接触了一些别家功法的信息,筑基期时只能看看流通于凡人界的功法满足好奇心。
*
我将这一层的玉简全看了,然后勤勤恳恳地帮剑宗做归类——我在云霞宗藏书阁里都没大范围的干过这事,因为这是件繁琐枯燥劳心且劳力的活,云霞宗藏书阁工作人员们舍不得我这么辛苦,但现在是在剑宗……他们藏书阁到底有没有设置工作人员?
由于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小随暂停了与毛球的斗争,出来和我一起整理。
我对小随说:“虽然我们看不到其他人,但肯定有人或者器物监视着这里的动静。比如顾朽长老,多半便只是身体离开了,神识应该有一部分留在这里守护藏书阁安全。”
小随:“暂时没有不适感,也没有被盯着的感觉。”
我摸摸小随的头:“没有就好。如果过会儿觉得不舒服了便回空间。不用担心我,这事只是耗时,但反正我闲,多花点时间便花吧。”
小随:“要跟剑宗要报酬,高额的。主人在家都没做过这种粗活,剑宗底层的资料哪里值主人这么辛苦?主人不能白被剑宗欺负……咦,好像有被看的感觉了?”
……也许是被索要高额报酬的合理提议惊到了?
毛球尾巴扫小随的脚腕:“被看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小随:“……好像,不害怕?为什么呢?这里明明是陌生的地方。”
我:“想不通就再在这里想一会儿,等不高兴待在这里了或者更高兴回空间了时再回去。”
小随:“是。”然后抓起架子上的玉简往他空间里塞。
……
小随:“塞,塞成功了?”
☆、3166_紧张
裴冰:“这玉简上面的防御……不是隐蔽,是真约等于零啊……”
我仔细感知,还是感知不到这一层中有其他人,等小随又塞了几十个架子的玉简后,还是没人来阻止我们。
要么剑宗脑子有坑,要么我陷入了幻觉,反正不可能双方都正常。
我对小随说:“把玉简全收了。”
小随照做,同时他自己也进了空间——过于异常的状况又让他强烈需求起自己空间的安全感了。
我站在满是空架子的藏书阁最底层中思考一个问题:怎么出去?他大爷的门在哪儿?
不仅现在我没找着出口,在我没收刮玉简的时候,这里也是门窗全无,一条通往外界的缝都没有,玉简中也没有提到出入方法。唯一算是通道的地方是柴琥鸥前辈往上层走的楼梯,但那对我是封锁的。
我联线柴琥鸥前辈。
柴琥鸥:“往上飞就行了。飞我们下落那么长的时间便出去了。”
我:“所以其实剑宗藏书阁根本没有正门的概念吗?”
柴琥鸥:“我不知道。你问问顾长老。”
我:“顾长老离开了。”
柴琥鸥:“哦,没事,下次你碰到他记得问就行。或者你现在试试通讯联系他,联系得上他大概就会给你解答。”
我跟柴琥鸥道谢,然后带着剑宗一整层的玉简往上飞,穿过细碎的空间扭曲,顺利出了藏书阁。我飘在空中低头看了树林一会儿,接着,往剑宗正门飞。
小随紧张。
裴冰也紧张:“剑宗要是攻击,我挡得住吗?”
别琢磨了,肯定挡不住。
裴冰:“那你还继续?”
我就想知道剑宗什么时候给我发警告,或者他们不警告直接打?
小随:“藏书阁里的定位我做好了的,只要一秒钟,所有玉简都能归位,并给架子贴上标签,还有挂上总目录。只要一秒钟。虽然因为藏书阁出入口的空间扭曲,可能传送时会出现一些误差,但至少玉简在这一秒内肯定都能回到藏书阁里。”
裴冰:“挡住一秒钟。”
☆、3167_仪式感
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如果定位已经被发现了,哦,肯定是被发现了,那么剑宗现在的无反应是因为视我的行为为无聊的小孩子玩闹,懒得理?云霞宗都不能让我这么玩。
我要是敢把云霞宗藏书阁某一层的玉简搬空,别说出藏书阁了,当场我就要被抓住,紧接着押送戒律处……不对,我压根儿没有搬空云霞宗藏书阁的机会,重重禁制的玉简根本不可能大量收进小随。
我一边思考一边飞出了剑宗,顺利的、没有任何阻拦的、没有被分毫警告的……
剑宗,你们赢了,这太特么心大了。
我掉头飞回剑宗,同时小随将所有玉简还回去,然后我重入藏书阁,检查归还情况。
小随:“这个定位以我们实际到过的坐标为依托,当折叠空间时,很大限度地绕过了藏书阁外的空间扭曲……但是绕得也太容易了,照理说多少也有些干扰的,居然摆得这么整齐,跟在我的空间里布置好的排列一模一样,半点错位都没有。”
应该是被帮了一把,说明我们的动向确实一直被监视着。由于我们本来就只是试探、并不是真打算偷走玉简,所以监视者便放任了我们、不费事跟我们交流,而如果我们真想卷玉简而逃……
根本逃不了嘛,顶天了剑宗上云霞宗讨债就是了。我带走的那些玉简完全不涉及机密,给小孩子玩一会儿剑宗大概是觉得无所谓。至于藏书阁及藏书阁内玉简的象征意义——比如门派传承、对知识的尊敬等——剑宗向来不管那些虚的:
有搞仪式的时间,架都打完了。
仪式感其实很多时候都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那样一份刻意的郑重,有些东西可能会在时间中渐渐淡化。
比如我上辈子的世界,很多人都说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尤其在大城市中、在上班族中,所谓过年,好像只意味着假期和疲惫的吃饭、给红包、熬夜。专家说为了让年味儿重新浓起来,应该还原传统的很多仪式,从腊月二十三的祭灶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一步步地重现,才能让气氛重攀高峰。
纯属废话。
特么过年一共就七天假这还是扯了两边四个周末进来、调休调得让人不知当天是星期几的结果,然后号召大家花近一个月来认真过年?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行谁来。
没有了步步较真的仪式,很多人会渐渐散漫、觉得事情本身不重要,但是,剑宗不属于这‘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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