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2_惊惧
敖诺:“我联系不到我师父了, 怎么办,我还能出去吗?我不可能在这里活到元婴期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炼到元婴期,而且等辟谷丹吃完后,我该去哪里获得食物?这里有能吃的、安全的东西吗?还有水,这里的每一处水源都外凶险,我……对了,可能就是那一次,我掉进了一个水潭中, 可能就是那时候,我染上了异常灵气。我为什么要好奇那个水潭, 如果我没……”
我打断他越来越激动的情绪,说:“你先别慌。没你想的那么惨。第一, 养蛊池内虽然对外联系困难,但并不是完全隔断,你只要持续试着通讯, 就总有连上的时候。第二, 如果你来养蛊池是经过了你师父允许的,那你师父就会算着时间, 当你过时未归, 他自然就会来找你;而如果你是背着你师父偷拿了专用器物来的,等你师父发现你失踪且专用灵气屏蔽器物也失踪, 他同样会查出你的下落, 并找到你。所以你并不会在这里被困太久。比起担心被困来, 你还不如担心被你师父救了后,你会受到什么处罚。”
敖诺:“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怎么会有处罚呢?我平安回归后,我师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舍得处罚我呢?”
……涉入超出自己能力的险地,并必须师父来救才能安全,这不用处罚?我现在还什么意外状况都没出呢,就已经做好受罚的心理准备了,你师父是……哪位前辈,这么爱护弟子啊?
我:“这么说来你不是偷拿,而是得到了你师父的允许才来的?那就……”我顿住,因为他的表情突然警惕起来,警惕的对象是我。
敖诺质问道:“你在推测我的事情?你怎么推测出我是得到了允许而不是偷偷来的?”
……我确实是在推测,但我是怎么推测的不已经说给你听了吗?而且我也没有笃定我的推测结果,我不是用的问句吗?
敖诺猛地扭头看向养蛊池中心方向,然后惊惧地看向我,也不知道是发现了或者想到了什么,他开始往后退,接着仿佛我是食人花一般,他吓得连滚带爬地全速跑走。
——养蛊池内灵气环境太乱,包括剑在内的飞行器物都容易受到干扰,不太能飞得起来,而即使勉强能飞,那控制不佳的状态也都建议低空飞行,而不要飞得太高,以免遭遇突发状况时应对不及。
☆、1673_攻击
裴冰:“也许是幻觉、幻听。”
嗯,养蛊池内的异常灵气确实是有这类效果。可惜了,本来我还想试试看能不能说动敖诺给我当试验品,让我给他拔除他体内的异常灵气。不过想来,即使能说动他,成功率也不高,因为我们同是筑基期,我要在他身上动手太需要他的配合,而很显然,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不可能信任我到那种程度。
敖诺离开后,我继续顺着检测困锁法阵走。其实贴近法阵的这一圈不怎么太平,有一些想出去的修士会徘徊在这里,像敖诺做的那样不断地去冲撞法阵,意图冲出去,但是,以他们低于元婴期的修为,无论他们如何攻击,法阵都不会损伤分毫,不会给他们打开出去的道路。
他们中的一些会持续攻击法阵,做着无用功直到死亡;有的则会返回养蛊池深处,去拼杀、去提升,将自己的怒火和悔恨发泄在其他东西身上,对自己能升入元婴期抱着渺茫的希望。这些是还保有了一部分理智,可以思考出去、愤怒、悔恨、希望的人,而更多的人……
在异常灵气的侵蚀下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些人对边界的法阵毫无兴趣,他们被异常灵气的源头、异常灵脉所吸引,他们聚集在那里,相互之间攻击、厮杀,任何一个比自己更靠近灵脉的生物都是自己要铲除的敌人。不断战斗,不断夺取其他生物的性命,直到自己也被其他生物夺去性命——这就是‘养蛊池’俗称的由来。
独自行动后,我加快了前行的速度,以贴地的高度御剑飞行。很快,遇到了一个在攻击检测困锁法阵的金丹期。他全身鲜血淋漓,却神情麻木,一次次对法阵发起攻击,而法阵就将他的攻击反弹给了他——别指望修真界有任何东西会乖乖挨打,挨了打的肯定都会报复回去。
那金丹期越是攻击法阵,他自己身上的伤就越重,我停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您不想活了吗?”
他又攻击了两次后,停手,看向我。我抬手,手穿过法阵——顺便又扔了一颗监视器出去。
我携带的东西都沾染了我的灵力,理论上说,如果我被异常灵气侵蚀,那么我拥有的、等级不高于我的物品,就也会被侵蚀了我的异常灵气所污染,然后出不去这检测困锁法阵。而且即使不考虑持有者的间接沾染效果,物品只要暴露在养蛊池的异常灵气环境中,就会沾上异常灵气,成为检测困锁法阵的封锁对象。
☆、1674_确认身份
金丹期开口,声音干涩:“你在炫耀?”
有理智,可交流。我因运气好没碰到全疯狂者而心情也大好:“我也许能清除您体内的异常灵气,让您出去,但我需要您的高度配合,几乎是您把命交给我的那种配合程度。您看到了,我只是筑基期,如果您不敞开的话,我即使借助器物也不可能彻底清洗您。”
金丹期:“也许能?”
我:“理论上可行,但我今天才刚进入这里,还没有实际试过。”
金丹期:“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我:“云霞宗。”
金丹期:“身份令牌。”
……嗯?这跟确认我的身份……好吧,也算有关。
我拿出我的身份令牌给他看,正面、反面都给他看,但都是以我拿着的方式,他只能看而已。光看,除非伪令牌做工太差,否则其实很难分辨令牌的真伪。实际上,以这金丹期现在的灵力混乱程度,即使我把身份令牌放到他手上,他也未必能进行探查工作。攻击还可以乱,但探查一定是个精细活。
他看着看着面部扭曲了起来,灵力更加混乱。
“躲……”他咬着牙挤出一个字,然后猛烈攻击法阵,法阵反弹的攻击全数落在了他的身上,声势浩大,余波都让我不得不躲闪——但在躲闪之时,我依然可以保持着与这金丹的近距离。
许久之后,这金丹的攻击动作缓了下来,而他的伤势……我估计,他撑不住下一次这么高强度的攻击了。
金丹喘着粗气地看着我,表情依然扭曲着,眼中带着竭力压制的疯狂。
“我清醒不了多久。”他说,“我清醒时可以全力配合你,但我失去理智时就什么也保证不了了。你的躲闪能力看着还行,你自己小心吧。我的命反正也所剩无几,送给你做试验。”
我:“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前辈:“少废话。跟你说了我清醒不了多久,你还想浪费时间再寒暄几句?”
呃,我就是想知道个名字,记随笔方便一些,不然老是‘金丹’‘前辈’‘他’地称呼,容易混……当然,这个现在确实不是重点。
☆、1675_三二一零
“抱歉。”我说,然后在这位前辈又要为无意义的道歉而发火的时候,切入正题,“我从三倒数到零,说零的时候我就对您进行异常灵力清除,请做好准备。”
金丹前辈喘了两口,说:“来。”
“三,”
我看到他解除了防御,周围的异常灵气更加凶猛地侵入他的身体,与他的灵力混在一起,斑驳后的灵力越发不受他的控制,反而在试图控制他。
“二,”
他与他那些已经失控的灵力争斗,但争的不是控制权,而是竭力护住自己最后的意识,让全身继续保持防御全无的状态,并将失控灵力中的防御部分粗暴剥去,不顾这种剥离加重了自己的伤势,只保证不管可控的还是不可控的防御,统统都没有。
不用等到下一次对检测困锁法阵发动攻击了,他这状态,只要得不到及时治疗,数秒之后就必死无疑。他真的是把命交给了我做试验。哪怕只是把可能持续一天的命缩短为了数秒,我也负担了他这一天的性命,我就应该对此做出回报。
“一,”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灵力的控制,全身内外的异常灵气浓度几无差别,但他的双眼看着我,疯狂却消退了,神情是理智的,甚至是平静的。而既然修为低了他一个大等级的我能够清晰判断出他体内的灵气情况,就说明,他现在对我真的毫无防御,我可以不遭遇任何抵抗地对他做任何事情。
环境中的灵气被称为‘气’,修士体内的灵力被称为‘力’。灵气与灵力本质上其实是一回事,灵力比灵气多的只是条理性、可控性,是能精准使用以达成目标的力量,而不再是散乱无序的存在。现在,这位金丹前辈体内的灵力却完全散了,散成了灵气,与环境中的无异。
“零。”
我的灵力和神识一起裹住这位金丹前辈体内的所有灵气,由此炼制出的冰莲花通明果在小随中暴雨似的落下。通明果冰质的表皮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还挺好听的,外观更是比那混合着各种杂物的异常灵气的粘滞感美丽许多。
炼制的意义,一部分就在于让不顺心的都变得顺心起来;以及,为了达到顺心的目的,充分利用可用的任何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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