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在纲吉提问完这个有关于‘翅膀羽毛’的问题之后, 白兰脸上原本那微笑的表情, 立刻僵硬在了脸上。

    白兰会为了纲吉的问题而感到难得的尴尬，但两人身旁的贝尔，却会为了十年前纲吉说的这句话, 而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嘲笑, “嘻嘻嘻，”贝尔把纲吉从白兰的怀里捞出来, 放到自己身边，心情非常好地拍了拍纲吉的头发, “小小兔子可真有趣。”

    ——贝尔可是早就想看到白兰吃瘪的样子了。更何况沢田纲吉的这一句话, 可是直接打破了刚才白兰那特意造成的暧昧气氛。

    对于这种结果, 贝尔当然会幸灾乐祸。

    “……”其实刚才的那种局面，哪怕白兰没有伸出他的白翼, 把沢田纲吉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纲吉依靠他自己，也依然能够躲过费拉里家族首领的偷袭。

    白兰刚才那么大张旗鼓的高调举动，比起保护来说，更多意义上来说，比较像是……在沢田纲吉面前，故意为之的炫耀。

    ——就好比，动物界中, 雄鸟在求偶的时候, 经常会竖起自己的羽毛, 在伴侣面前跳舞。

    而白兰也会在纲吉面前用出自己最酷炫的招式。

    从本质上来讲, 他的这种行为，大概和雄鸟的舞姿没有多大的区别。

    当然，白兰不可能竖起翅膀跳舞。就算他真跳了……沢田纲吉应该也不会觉得他是在对自己示好求偶，而是会怀疑……白兰是不是疯了。

    “……小小的纲吉君不必担心，”白兰露出一个非常不自然的笑容，“我的翅膀，是死气之炎构成的。”

    “所以……我身上不会发生纲吉君所担忧的困扰。”白兰一边说话，一边抬起手臂，想要将纲吉从贝尔怀中拽回来。但是笑嘻嘻的贝尔却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把他的小小兔子揣在怀里，不肯轻易放手，送给白兰。

    “嘻嘻嘻，”三人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后，贝尔像是要补刀一样得开口，“小小兔子才不是担心你呢。”

    “小小兔子只是觉得你那个四处乱飞的鸡翅膀，惹人讨厌而已——”说到这里，贝尔又低下头，看向纲吉，求证对方的认可，“对吧，小小兔子。王子说的，非常有道理，对吧？”

    “……不，我只是在很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纲吉的视线飘忽，避免和贝尔或者白兰对视，少年小声地说，“因为翅膀掉毛这个问题真的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在沢田纲吉才七八岁的时候，还没有成长为像现在这样成熟稳重的他，就已经想过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大天狗和鸦天狗他们会像鸟类一样梳理自己的羽毛吗？铁鼠的脚下一直踩着的那枚巨大铜钱，真的可以当成货币使用吗？以及等等等等……

    “所以我刚才才会那么问你……”

    纲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兰打断了。“……我……”白兰的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精彩过，他抬头环视了一眼周围，为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可以离开的借口，“……我去小正那边看看。”

    ——溜了溜了。

    白兰外表笑眯眯，内心咬牙切齿地收回自己的白翼。对着沢田纲吉露出了一个近乎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小的纲吉君，我们下次再见。”

    在白兰离开之后，贝尔也松开了他原本搂在纲吉腰间的双臂。“小小兔子，”贝尔的声音里充满着不情愿，“王子还有任务没做完。”

    ——贝尔才懒得去做什么清扫战场的任务。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去认真完成任务的话，等到十年后的小兔子……十年后的首领大人回来之后，弗兰那家伙，一定会趁机在沢田纲吉面前狠狠地告贝尔一状。

    贝尔像是只来回打转的小宠物一样，在纲吉身边蹭来蹭去，“小小兔子，你要乖乖地在这里等王子回来哦，不要乱跑。”

    直到听到了纲吉的应允和承诺，贝尔才笑嘻嘻地又冲出去执行自己刚刚抛下的任务。

    但沢田纲吉如果真的乖乖听贝尔的话，肯留在原地，那他就不是沢田纲吉了。

    在避开所有人的注意之后，沢田纲吉悄悄地进入了费拉里家族首领的实验室。

    而等到小首领推开那扇门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不是第一个来调查这里的人。

    六道骸早就已经站在实验室里了。

    “……骸？”纲吉踏进一片狼籍的实验室，轻声呼唤着自己同伴的名字。

    听到少年清亮的声音，六道骸抬眼看向对方，对沢田纲吉露出一个弧度非常小的笑容。

    等到走近之后，沢田纲吉才看清楚，在六道骸面前散落的，是无数实验品的记录资料和照片。

    那些冰冷复杂的实验数字，以及狰狞可怕的试验品照片，都反应着……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即便没有这些资料，六道骸也能猜到，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六道骸和柿本千种以及城岛犬他们几个，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些实验。

    因为这些可怕的人体实验，也曾经在他们身上发生过。

    六道骸用三叉戟的末端，敲了敲散落在地板上的资料。金属和地面磕出几声轻响，他转身看向纲吉，“kufufu，我们走吧，小阴阳师。”

    ——那是六道骸的仇恨，六道骸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还好，如今的六道骸……已经拥有了‘现在’和‘未来’。

    而六道骸所希冀的未来——他的小阴阳师大人，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却仍然站在原地，并没有跟着六道骸一起转身离开。

    “……”见沢田纲吉许久都没有反应，六道骸只好重新转过身，看向他的小阴阳师。

    而等到六道骸转身之后，他才发现，沢田纲吉正在非常专注地翻阅那些有关费拉里家族试验品的资料。

    小小的少年甚至弯下腰捡起来一摞原本散落在地面上的照片与数据资料，放在手上翻看着。

    “……你没有必要看这些，沢田纲吉。”六道骸一边说话，一边向纲吉走去，态度强硬地想从纲吉手中将他拿着的资料夺走。

    在看清楚纲吉的动作之后，六道骸就在第一瞬间，意识到对方究竟是想做什么。

    ——旁人会说身为家庭教师和门外顾问的reborn了解沢田纲吉；会说身为岚守与左右手的狱寺隼人了解沢田纲吉。

    但实际上，六道骸对沢田纲吉的了解，绝对不比他们两个人少。

    “不，”沢田纲吉是一个性非常温和的人，但这种性的人，一旦执拗固执起来，任谁也阻拦不住他们，纲吉拽住那摞资料，不肯让六道骸拿走，“我要看。”

    “我可不希望，在我的未来中，发生这种事情。”

    改变未来是一种非常荒谬可笑的想法。

    六道骸理应对沢田纲吉这狂妄幼稚的一句话表示嘲笑。

    可是在他听到纲吉的这句话之后，却突然怔了一会儿，“kufufu……”

    “果然……是你的风。”

    “……那就去做吧，”六道骸松开自己原本握住资料的手，转而抬手拍了拍纲吉额间散乱的头发，“我会在未来等待你的成果。我的——”六道骸的眼神之中，是沢田纲吉看不懂、也不敢看懂的浓烈感情，“小阴阳师大人。”

    简直就像是命运安排的巧合一样，在费拉里家族被成功解决之后，十年火箭炮也在强尼二等研究人员的努力之下，成功修复完毕。

    被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卷进十年后世界的少年沢田纲吉，终于可以如愿回家了。

    在纲吉动身，准备返回自己时空的那一天，纲吉十年后的同伴们，几乎所有人都来与他告别，为他送行。

    就连笹川京子和纲吉十年来的头号女友粉，一直以‘成为纲先生新娘’为众生奋斗目标的三浦春都不例外。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几乎全员到齐的前提之下……白兰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白兰这种奇怪的行为，让沢田纲吉有些不安。但是看着同伴们的笑脸和激动的表情，小首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将自己的不安说出口。

    但今天在场的人们，全都与沢田纲吉关系非常亲密，也对沢田纲吉非常了解。他们当然能够从纲吉的语气和表情之中，察觉到小首领现在的紧张心情。

    一如十年前那样，所有人之中，最有资向沢田纲吉发出疑问的，还是他的老师reborn。

    ——当然，这种‘资’，除了身份原因，大概还有武力值原因……要是蓝波敢开口抢了reborn想说的话，可能reborn会立刻再扔一打彭列家族族内历史，逼着蓝波再抄八百遍了。

    “你在想什么，蠢纲？”

    “……”听到reborn的询问，纲吉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对方。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黑西装男人，完全不像纲吉印象之中的reborn。

    但是无论外表如何变化，他们师徒之间特有的那种默契，却改变不了。

    “我只是在想，等我回去之后，要做些什么而已……”在reborn的注视之下，纲吉低声回答着。

    “我觉得我应该要做很多事情……”

    纲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reborn打断了。

    “你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而紧张不安，”里世界第一杀手嗤笑一声，“你想做的事情，总是会成功的。”

    “毕竟……”说到这里，reborn突然向前一步，拉近了他和纲吉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可是我的蠢学生。”

    reborn的声线本就偏低沉，而他这句话之中的最后几个字，更是轻到模糊。

    这一半是因为reborn故意压低声音想要造成暧昧的气氛；另一半是因为……

    reborn在说到‘我的蠢学生’的时候，弯下腰在纲吉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若羽毛的亲吻。

    reborn的动作毫无预兆，就连有超直感傍身的沢田纲吉，都没能提前反应过来，躲过这个亲吻。

    纲吉怔怔地感受着这个一触即分的额间吻。也许是因为小首领太过紧张了，所以纲吉甚至能够感觉到reborn呼吸时温热的鼻息，以及他唇上的纹路。

    “……reborn，你……”

    在纲吉想要追问reborn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来自时空的推拉感却已经包裹住了他。

    在被修复好的时间仪器带离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沢田纲吉只来得及看到自家老师嘴角那毫不掩饰的张狂笑意。

    ——其中带着些微妙的满足，甚至还有纲吉现在尚且不能看懂的……势在必得。

    “结果到了最后，我也只来得及见小彭列最后一面。”斯帕纳一边推开研究室的大门，一边咬着嘴巴里的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

    ——作为高层干部，以及入江正一和沢田纲吉两人共同的好友，斯帕纳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密鲁菲奥雷家族和彭列家族所商定的计划。

    与入江正一不同，斯帕纳并不擅长这种有关谋划和进攻的事情。

    所以在首领会议开始的当天——也就是两大家族原定计划开始的那一天，斯帕纳就开始了闭关，醉心于自己的研究之中。

    而等到斯帕纳离开自己的研究室的时候……就已经是沢田纲吉要离开这个时空的当天了。

    跟在斯帕纳身后进入研究室的入江正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轻声安慰着自己的好友：“但是刚才斯帕纳你和纲吉君两个人相处的也不错啊。”

    “而且你还送了一大把棒棒糖给纲吉君，纲吉君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斯帕纳将口中形状特殊的扳手棒棒糖咬出清脆的响声，“我觉得小彭列等到回到他的时空之后，一定会把那些糖果都分给他的雷守……”

    斯帕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自动停了下来。

    因为他和入江正一同时发现，实验室中竟然还有别人。

    实验室研究室对于密鲁菲奥雷家族来说，是非常核心的地方。能进入到这一区域的人员，一定都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高级干部。

    而此时……坐在研究室的人，正是家族的首领白兰。

    “白兰大人？”入江正一有些惊讶地开口，“您……”入江正一一边小心地提问，一边抬头仔细研究着白兰的动作，“您来研究室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白兰坐在屏幕前的办公椅上，腿撑在地上，随意地转动着办公椅的轮子，有些幼稚地滑来滑去。

    在听到入江正一的这个问题之后，白兰轻笑一声，“我么？”

    男人笑眯眯地咬着他指尖的棉花糖，“我在准备一份礼物。”

    虽然入江正一不像纲吉那样，拥有堪称外挂的超直感，但是他在听到白兰这种说话语气的时候，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

    “礼物……是给十年前的纲吉君的吗？”入江正一非常谨慎地开口问着，“可是十年前的纲吉君已经回到他自己的时空中了。白兰大人的礼物，应该没办法顺利送到他手中了。”

    “错了哦。”白兰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向外走去，“不是给小纲吉君的。而是送给……十年前的我自己的礼物。”

    白兰扔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就推开研究室的大门离开了。

    而被他扔下的两个属下，却陷入了一阵不安的沉默之中。

    “什么意思……？”斯帕纳将光秃秃的糖果纸棒从嘴巴里拿出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看向入江正一。

    而入江正一，已经在万分紧张地调阅查看白兰刚才在研究室的行为记录了。

    “白兰大人他……”入江正一的声音都在发抖，他飞快地敲打着面前的键盘，胃部再一次地抽痛着，“好像把这十年的记忆……都送给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还真是了不起的礼物呢。”斯帕纳拿糖果的动作也忍不住猛地一顿。

    “怎么办……”入江正一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十年前的世界……一定会发生大麻烦的。”

    因为白兰的这一举动，十年前的世界中还不知道会再发生怎样的事情……

    而无论会发生什么，小首领现在都无从得知。

    他现在甚至都没有时间和心力来想起白兰……

    强尼二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被修复完成的十年火箭炮，功能和运行速度一定都会非常完美。

    但是等到纲吉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少年眼中的，却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十年前的场景。

    而是……一片黑暗。

    “……是十年火箭炮又出问题了吗？”纲吉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

    少年在一片黑暗之中站起身，借助自己刚刚点燃的死气之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本来还在介怀刚才reborn落在自己额间的那个亲吻。

    可是到了现在，纲吉也只好先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场景之中了。

    而就在这时，像是为了回答他刚才那句自言自语一样，在他身后，有人开口说：“大概是吧。”

    听到有人说话，纲吉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对方，而长发男人也笑着回以视线，“不过你也可以将这当作是，时间送给我们的礼物。”

    “你是……”

    对于向来成熟稳重的纲吉来说，他此时脸上的愣神与惊讶，真是难得一见。

    “你是……十年后的我？”

    少年纲吉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除了因为纲吉自己很熟悉自己的脸这个原因之外；这段时间，他停留在十年后的世界之中，也经常在彭列本部，见到这个男人的画像和照片。

    纲吉下意识地走到男人面前，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空之内，可以停留下两个共同的灵魂吗？

    听到纲吉这么说，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会说，这是时间送给我们的礼物。”

    十年后的首领大人似乎对这种意外，接受能力良好；可十年前的小少年……却还是由于巨大的惊讶，而有些神情恍惚。

    在两人并肩坐下之后，十年前的纲吉怔了很久，才开口说：“我……我以为你在见到我之后，会非常紧张地问我，有关十年后的消息。”

    听到年少时的自己这么说，首领大人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我相信他们，也相信你。”

    “你们一定会做得很好，所以我无需担心。”

    有很多人对沢田纲吉说过‘信任’这种字眼，但是这句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会有些不同。

    在片刻的恍惚和惊讶之后，十年前的纲吉才轻咳一声，说：“一切都很好，大家也都很平安。”同伴们的安全问题，永远都是纲吉最在意的，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想起来对十年后的自己说，“你们的计划也非常成功。”

    “费拉里家族的首领也已经被抓住了。”

    这些都是首领大人计划中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在听到少年这么说之后，他便轻轻点了点头，依然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面前小小的自己。

    十年前的纲吉在这种注视之下，再一次开口，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虽然少年纲吉也不知道对方应该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在正常逻辑之下，人们在遇到年轻的自己的时候，不是都应该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全部都告诉对方，好让对方提前做好准备吗？

    听到对方这么问，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抬手拍了拍少年纲吉的头发，“其实我刚才也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但是似乎……没什么必要。”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在一开始，也想告诉少年纲吉很多事情。有关彭列家族、有关奈奈妈妈的病情、有关白兰的能力、有关reborn的诅咒。

    但是在看到十年前自己的那双眼睛之后，首领大人便就释然了。

    就像里世界中的那句传言一样：‘彭列十世的眼中，永远燃烧着不灭的希望。’

    “我所经历过的、你将要经历的，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都是你成长的一部分。”

    ‘听未来的自己讲话，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十年前的纲吉一边这么想，一边认真地听对方继续说。

    “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十年后的世界，以及十年后的大家？”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眼神温和的看着小小的自己。

    “嗯。”纲吉点点头。

    “我对我现在的人生非常满意，”沢田纲吉其实一直都是一个非常谦虚的人，但是在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并不会因为谦虚而贬低自己的人生，“虽然我也曾经经历过……困难或是痛苦。”

    说到这里的时候，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难免想到了一些并不怎么愉悦的经历，他的声音低落了片刻之后，很快脸上又一次重新带上了笑容，“但是我并不害怕这些。”

    “成长是必须的。”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伸出手，抚摸着小纲吉的脸，“为了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们，我们必须成长。”

    虽然周围都是黑暗，但是十年前和十年后纲吉燃气的死气之炎，却足以照亮一切。

    而透过这两团温暖的火焰，十年前的少年纲吉可以清楚地看清未来自己的表情。

    在十年后的时空之中，少年纲吉曾经无数次地看到过未来自己的画像。

    但只有真正地看到对方之后，纲吉才能够真切地感知和理解，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我曾经经历过这些成长，你也会经历。”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为年少时候的自己整理了一下他那微微又些凌乱的衣服，“我们都能挺过去的。”

    “为了我们所珍惜的，永远不要放弃。”

    在十年后的纲吉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两人就同时感受到了来自时空的拉扯感。

    “好。”在十年前的纲吉郑重地说出这个承诺之后，他眼前的黑暗就消失了。

    撞入纲吉眼中的，是他非常熟悉的、自己的房间。

    纲吉眨了眨眼睛之后，才适应了自己面前的一切。

    在他身边坐着他所熟悉的、婴儿体型的reborn——而不是那个十年后会莫名其妙亲他一下还不说原因的男人——，对面则是他的好友山本武和狱寺隼人。

    坐在稍远处的姑获鸟和犬神都非常担忧且专注地注视着他们的小阴阳师大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纲吉突然笑了起来。

    “我回来了。”

    沢田纲吉本以为在他回到自己的时空之后，会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的生活。

    毕竟在经历过十年后的那些‘大场面’之后，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内心已经得到了非常好的磨练。

    但实际上……

    “纲～吉～君～”接收了十年后白兰的‘礼物’之后，白兰再一次出现在了纲吉的神社中，并且还大有继续住下去的架势。

    “叨扰了，纲吉君。”入江正一有些紧张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接过姑获鸟递来的茶水。——是的，在白兰将记忆送给十年前的自己之后，入江正一为了避免十年前的时空之中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惨剧……

    他只好将一部分比较重要的记忆，也打包送给了十年前的自己。

    而在他们两人之外……

    “喂！”狱寺隼人气势汹汹地拍开白兰搭在纲吉肩上的手，“你这个男人！不要对十代目动手动脚！”

    “吵死了，垃圾！”被安置在神社里，还没离开日本的xanxus不满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看向沢田纲吉。

    ……然而……

    沢田纲吉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一只小兔子……呸，一个无辜者而已。

    艰难躲开狱寺隼人和白兰两个人冲突的纲吉，强颜欢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reborn，“为什么我感觉，十年前的世界和十年后的……一样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