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说来就来，大寒过后的21号育英的学生们终于放了寒假。
“ 宸姐，寒假去哪玩儿？要不我们组团去三亚吧？”朱鹏飞第一个凑了过来，连连问她。
育英中学不实行补课制度，虽然寒假放得晚，但假期也有足足一个月。
“ 三亚多没意思！”录宏达翻了个白眼，“ 我们去霓虹国泡温泉吧！”
“ 还去霓虹国泡温泉？”顾紫阳撇撇嘴，“ 我大华夏招不开你了吗？”
“就是！”黄明理他爸是军人，他太爷爷也是当初跟太’祖打鬼子的。对霓虹国没什么好感。
几个不良少年几句话便闹作一团，小南则是一如既往地高冷，他看向小团体中的两个女生，等待她俩的下文。
“ 宸宸，你怎么想的呢？”小北拽拽白宸的袖子。
“ 嗯？”白宸好像才反应过来，歪头想了想，“ 先开店赚钱。过完年再说吧。”
“……奥。”小北兴致缺缺地放下手。
——是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白宸少女这初中生涯，每逢寒暑假都是要营业赚钱的。
“还有一星期就小年儿了。”白宸盘算着。
逢年过节都要祭祖的，她卖卖冥币。怎么说也能小赚一笔吧？
“啊——”朱鹏飞失望地拉着长音，“ 宸姐你是又不打算跟我们玩儿了啊？”
不怪他这么说，只是白宸没回寒暑假都是沉浸在“赚钱，赚钱，赚钱……”的日子里，根本比死宅还死宅。
“啊！对了！”黄明理一拍脑门儿，想起一件事儿。“宸姐，我二叔前阵子是不是去你铺子买冥币了？”
“嗯？”
“ 听我妈说我二叔还被我太爷爷上身了！还把我三叔好个打，是真的吗？”黄明理一说，众少年顿时都好奇地凑过来了。
“啊。那是你二叔啊？”白宸这才想起腊月初八那天的一家子。
“ 早知道是你亲戚，我就再给抹个零了。”白宸道。
——怎么说也得把后头的一块给抹了。
“不用！宸姐你赚钱养家多不容易啊！”黄明理想也不想就把胳膊肘往外拐，一点儿也不带犹豫的。
“ 我三叔有的是钱！不用看我面子，给他涨涨价儿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道这叔侄俩什么仇什么怨，黄明理直接就把他三叔给卖了。
这话倒是说道白宸心坎儿里了。只是这价格确实不能再涨了。不然别说没人买，物价局也得找她谈话了。
“ 宸姐，你这么厉害。为啥不直接弄个‘五鬼搬运术’啥的。那还用得着这么辛苦？”
录宏达这么一说，白宸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惹来众少年的嘲笑。
“ 宏达你小说看多了吧？”
“ 再说那五鬼搬运术也不是啥好东西。 ”
白宸叹了口气:“ 确实。此法有损阴德。”
而且她也不会啊！更不想去招瘟神。
五鬼搬运术驱使五鬼来运财。简单粗暴地讲，就是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跟窃取无异。
而五鬼搬运术的“五鬼”请得可不是鬼，而是瘟神。分别为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白宸自认自己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不能沦为小偷吧？
“世上玄乎其玄的事情数不胜数。不翼而来的东西，将来有一天也会不翼而飞。你们家境都不差，别存什么侥幸心理。小心哪天着了道儿。”白宸道。
“知道知道。”众少年嘿嘿一笑。
“ 有宸姐在，谁那么不想眼睛敢招惹我们啊。”朱鹏飞勾上顾紫阳的肩膀，一脸地“老子有人罩”的嚣张。并不知道他此时给自己立了个Flag……
众人笑闹着走出校门，上了各家的车。而白宸也走上回家的固定路线。
此时白事铺子。
喵主子白雪正在给刘乐乐上课。
刘乐乐是只鬼，并没有实体。所以白宸忍着肉痛把店里的一个纸人给她用了。还给她烧了几身衣服。只要不沾水碰火，其他便与常人无异。
今天刘乐乐出去买菜，恰逢超市对面的商家开业，正在请道士做法。大师留下的阴影还未消退，刘乐乐心有余悸地往回跑。谁知抄近道路过小巷时，又被里头的小鬼戏弄了一番。惨兮兮地回了白事铺子。
也因为这样，白雪瞪着眼，心觉刘乐乐的觉悟还不够。
它跳上白宸的书桌，猫爪指着作业本上白宸的名字。
“ 知道这两字念什么吗？ ”
“ 知道。”刘乐乐弱弱点头。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字还认识不少的。
“念！”
“白宸……”
“错了！”白雪拍拍作业本，锋利的小爪子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洞洞。给刘乐乐吓得一哆嗦。
“ 这上面两个字念——‘大佬’！”白雪指鹿为马，猫脸上却满是嚣张。
“ 你被白宸盖了章，就是她罩着的鬼。生是她的鬼，死是她的死鬼！身为大佬的鬼，你胆子怎么能这么小？”
“怎么说也是个厉鬼，居然还被小鬼戏弄了？丢不丢脸？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爷还怎么在冥……呸鬼圈儿里头混？”
“好好地认识这两个字，尤其是后头的这个字！你脑袋上顶着的‘宸’字不是摆着给人看的。”
“跟着我念——大佬！”
“白……大，佬。”
“大佬！”
“大佬……”
刘乐乐双眼一闭，抛弃了节操。喵主子说啥就是啥。
十数遍的洗脑后，白宸也到了家。
刘乐乐听着开门的动静一回头儿，开口就是——“大佬。”
白宸:“……”
——发生了什么？【黑人问号脸】
号脸】
“ 你回来啦！”也不知道白雪是怎么凭着小小的猫身挤开刘乐乐的。它上前一跃，白宸伸手把猫接住。这样的动作仿佛已经做了无数遍，十分熟练。
“ 做饭去！”白雪朝刘乐乐呲呲牙，后者连忙跑去了厨房。
一少女一猫一鬼的饭桌是什么样的？
emmm……白事铺子里的画面与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只是吃饭的方式特殊了些。
红烧排骨、醋熘白菜、还有一盆西红柿鸡蛋汤。很普遍的家常菜，味道也很普通。但白宸少女不挑，能吃就行。
喵主子白雪是不屑于这些“凡人食物”的。它有小鱼干就够了。顶多再配一碗大米饭。
而刘乐乐虽然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毕竟是鬼，顶着一层纸也不能如常人一般进食。所以，她吃饭的方式就有些浪费了。
捧着一碗大米饭，小心翼翼地夹块排骨，吸一口气。再夹片白菜，再吸一口。
看得喵主子一脸诡异，调过身子用屁’股对着她。
白宸少女倒是唯一一个像人的了，不过她饭量大。除去一鬼一猫分了两碗米饭，电饭锅其余的都进了她的肚子。
十五分钟后，两菜一汤加上一电饭锅都十分干净。白宸少女拍了拍肚子，和白雪一样眯着一双眼睛，半躺在床上。
——还是在家好啊！吃得饱。
神仙了一会儿，白宸少女起身撸撸袖子。“我去刷碗，乐乐你把剩饭处理一下。”
刚才锅碗瓢盆被白宸吃地只剩了点儿菜汤，哪里还有什么剩饭呢？
“ 嗯。我知道了。”刘乐乐点点头，把刚才自己“吃”过的饭菜倒在马桶里，用水冲干净。
鬼“吃”过的饭菜上面留有鬼气，不仅毫无味道了不说，吃了还会生病。虽然京城没有乞丐，但离古玩街不远的居民楼有不少的流浪狗。时不时地会过来觅食。所以，这饭菜还是倒进马桶里比较好。
刷过碗后，白宸坐在柜台旁拢拢这半年账。因为生意有数，所以她很快就结束了。再进卧室，喵主子已经给她暖好了床。而刘乐乐已经不在铺子里。鬼魂不用睡觉，黑夜才是他们的时间。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一人一猫躺在床上。而白雪就好似那魅惑君王的妖妃，给白宸大佬吹耳边风。
“今天刘乐乐买菜撞见个道士，吓得屁滚尿流地回来了。中间还被小鬼欺负一顿。”
“ 明明自己是个厉鬼，却连小鬼都能捉弄她。胆子太小了。除了会做饭一点儿用都没有！”
白雪说了一大堆，而白宸只是应了一声儿。
“嗯。知道了。”
她雪白如玉的手掌顺顺白雪背后光滑水亮的皮毛。
“睡吧。”
隔天早上。吃完早饭后，白宸把刘乐乐叫出来。
她在吧台上取出一张A4纸，夹在手指中的圆珠笔转了转。
“ 你生辰八字多少？”
“ 啊？”刘乐乐愣了一下，而后说出自己的出生日期。
“ 2000年6月14。”
“ 阴历？”
“ 嗯。”刘乐乐点头。
白宸少女挑眉，换了手机上刚打开的万年历。又问:“ 几点出生的知道吗？”
“听家里大人说是晚上12点半。”
“ 嗯。”白宸在纸上写下刘乐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后，取下脖子上的吊坠。漆黑如墨的吊坠在她手机化为印章大小，不用去沾印泥，只是在上面轻轻一盖，黑色的篆体“宸”字便清晰地印在上面。
白宸把这张盖了戳的A4纸扬了扬，示意刘乐乐接过。
刘乐乐不明所以，疑惑地拿着手里的纸听白宸交代她道:“ 拿着这张纸去趟城隍庙，那里有我熟人。从城隍那里领了‘暂住证’你就不算孤魂野鬼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会玄术的人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 对了。如果你被城隍叫去，甭管他说什么，你只管告诉他——‘没钱，自己都快饿死了’。就说我说的。”
“……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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