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列为XXXXX级极度危险的十大纯种火龙中,只有威尔士绿龙和澳洲蛋白眼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温和。它们除非受到攻击或者被极端饥饿所折磨,否则很少会攻击人类和他们的聚集地。
它们都爱以绵羊或者其他大型哺乳类动物喂食,会比较主动地避开人类。
当然这并不代表它们就是无害的。
……
又是一阵激烈的爆炸声,垮塌的房屋和随处可见的电线断裂限制了电力的供应。黑色的烟灰从空中密密麻麻地倾泻而下,尾巴还带着赤金的火星。它们飘过森林,落满河面,凋谢在人们惊恐的眼神里。长角龙的饲养基地里一片漆黑,各种动物在森林里慌乱尖叫着逃窜。
沉睡受惊的鸟类从它们的巢穴里利箭一样窜进浓烟滚滚的天空试图逃生,很快就被烟雾吞噬得看不见了。
奥罗拉跟在凯特尔身后,回头就能看到远处的树蜂正在喷出金黄的火焰。它的身躯在火光中就像一尊青铜浇铸出来的冷硬雕塑那样,狰狞的面容是地狱的魔鬼。
霍格沃茨不让养龙是正确的,除非你能百分之百地控制住它们,否则这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灾难。
“这里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凯特尔一路都没发现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吉尔伯特·摩根一边摸出钥匙准备打开面前的铁门,一边飞快地回答:“他们去看守长角龙了,如果连它们都跑出来,那就真的完了。”
奥罗拉看到他拿着钥匙的手在颤抖,有清晰可见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钻进衣领里,晕开一团小小的湿痕在他的衬衫领口,嘴唇苍白。
他在犹豫,仿佛开门后迎接的将会是另一重的死亡。
“请开门吧,摩根先生。”凯特尔明白他的顾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纽特那孩子的老师,也是奥罗拉的老师。请你相信我,我们可以阻止那头匈牙利树蜂龙的。你再犹豫下去,只会让这个城镇被破坏得更严重。”
“拜托了,先生。”奥罗拉看着他的眼睛,用尽自己的恳切。
吉尔伯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几绺汗湿的金褐色发丝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他开口说话,声音透着一种极力压制却还是掩饰不住的病态颤抖:“这太疯狂了,我……”说着,他朝蒙着一层灰光的空旷门口望了望:“记得要快,不要被其他人看到了。我已经管不了违不违反规定了,只希望你们真的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它停下来。我刚刚听到吉娜的消息,其他地方的媒体们已经赶过来了,如果再不解决那头龙,我们的世界很快就会曝光了。”
“请开门吧。”凯特尔点点头。
面前的高大森严铁门一扇一扇地打开,形成一条黑色的甬/道,道路尽头有稀薄的冷色微芒,像一捧被磨碎了后洒在那里的月光。
奥罗拉和凯特尔一起走了进去,看到了那头正趴在假山上打盹的庞大美丽生物。
察觉到有生人进来,它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它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莹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奥罗拉很肯定它在盯着在自己看。
凯特尔轻轻地说道,害怕自己的说话声会突然刺激到它:“是头雌火龙,它们的体型要比同类型的雄火龙大得多。”
“嗨,宝贝女孩。”奥罗拉小心翼翼地朝这头完全成年的澳洲蛋白眼龙走进。它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奥罗拉跪下来,用一个很放松的姿态朝它张开怀抱,金发像河流一样笔直静谧地流淌过她的肩膀:“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拜托了,好吗?”
……
它攀爬上一座钟楼,刻满岁月痕迹的古老石块在它的利爪下碎裂崩落成飞灰。钟楼是小镇的制高点,它站在上面,黄金瞳孔里倒映出脚下的一片火海。
整个小镇的人员疏散已经完成,傲罗们从空中到地面,形成一个立体的包围圈将树蜂龙困在以钟楼为中心的球形空间里。它的背上有一些明显的被魔法造成的伤痕,头部和尾端的青铜色尖刺有些断裂开,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傲罗们也一样,几乎一半都负了伤,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巫师和火龙的对峙,从来都是两败俱伤残骸遍地的,自古如此。
树蜂龙的火焰从鼻腔里喷射而出,这也注定了它们几乎没有嗅觉,但是视力却非常敏锐。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傲罗们逐渐缩小包围圈,在发现树蜂即将喷出火焰的时候,他们开始迅速改变自己的位置,围绕着火龙飞快转圈,将它困死在高速飞行下的残影漩涡里。树蜂的敏锐视力让它在这种眩晕环境里无法忍受多久,它很快就被弄得气急败坏头晕目眩。
更多的火焰被毫无方向性地喷出来,训练有素的傲罗躲避这样的草率攻击非常容易,他们还能趁机对火龙皮肤覆盖厚度相对薄弱的地方进行攻击。炽热的火焰横扫而过,火龙发出低沉的痛苦惨叫,又有两名傲罗从天空中坠落下来,被同伴接住。
“他受伤了!”一名女傲罗抱紧刚刚掉下来的同伴,怀里的人被火焰大面积烧伤,边缘已经炭化的衣服和血肉模糊的伤口黏腻在一起。他的血液滚烫,伤口焦黑暗红,皮肤因为过度的高温和脱水而变得猩红脆弱,露出了下层的肌理组织,布满坑洞。
“快来人啊——!他受伤了——!快来人啊——!”
她几乎是在哭喊,凄厉喑哑的声音在周围愈演愈烈的爆炸声里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漆黑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火龙咆哮声,一头体型比树蜂龙大得多的澳洲蛋白眼火龙从云端冲了下来。它全身呈现光滑无瑕的银白色,翅展宽阔修长。有许多彩虹一样的光泽闪烁在鳞片上,看起来就像一团投影了斑斓虹光的云朵似的闪闪发亮,美丽到极致。
它张嘴朝面前的树蜂吐出鲜红色的火焰,逼迫着受了伤的树蜂不得不一直后退到城镇边缘的梭伦河边,沿途的金色火焰都被它用身体扑灭。那样的高温却一点都没有伤害到它银白瑰丽的鳞片,它守在已经奄奄一息破败不堪的城镇面前,像座白色的城堡,牢不可破。
“巫师的世界不能曝光,拜托了,请一定要把它引到黑海上去。”出发前,奥罗拉紧紧抱住白色火龙的头,对它说,“你会赢的,你一定会。”
树蜂从河水里破水而出,凶狠地朝面前的白龙嘶叫长啸。这是一场属于火龙之间的争斗。
罗马尼亚的魔法部部长看着两头火龙一前一后朝黑海的方向飞去,总算松了口气。受伤严重的傲罗被送去了魔法治疗医院,其他的则留下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修复整座城镇。
斯内普和凯特尔则负责帮忙将小镇内外都布满乌云,等着蓝莓酱钻进云层后便开始驱使乌云降下铺天盖地的暴雨——混合了蜷翼魔毒液的暴雨,足以让所有麻瓜都忘记自己看到的东西。
没有火龙,没有飞在天上的人,没有魔法。两个小时以后,他们就会回到修复如初的家里,端上新鲜出炉的烙饼和咖啡,坐在沙发上看内容普通寻常的晚报和电视节目。孩子们永远在打闹,大人们则在忙着准备明天上班要的衣服和午餐要用的食材。
夜深了。晚安晚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依旧如常。魔法和巫师的秘密,会被完整地埋葬在大雨以及烟雾里。这个世界的秩序本就应该这样。
磅礴的雨水将这座逐渐重新恢复和充满活力的城镇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时光从魔杖尖开始倒流,盘旋在大雨中。被火焰焚毁的一切都重新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从雨水里,从正在愈合伤口的大地上,从重新枝繁叶茂的绿色森林里回来,回到原本的地方。
迷蒙的雨雾扩散出去很远,潮湿的道路上看不出一丝曾经被摧毁过的样子。大雨把斯内普的全身都淋得透湿,雨水从他的衣服上滴落,带着一种不明显的灰色。他的视线在阴沉晦暗的雨夜里扫过,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埃德里安娜·泰勒。
她独身一人。斯内普皱起了眉头。
凯特尔很快和魔法部部长告了别:“我和西弗勒斯得去黑海边上,奥罗拉还在那里,那两头龙也在那里。”
“等一下。”部长说完,转头对傲罗司长说道,“你带几个人先过去,把周围提前布控好。”
“是。”
……
黑色的天空压迫在头顶,大雨冰凉迅急地垮下来,把原本就因为黑夜而能见度极差的海面抹得更加模糊。奥罗拉站在黑海的浅海区里,被温凉的海水淹没过腰部。海浪冲撞得她有些摇晃,卷起来的泡沫被拍碎在身后的沙滩上,苍白如枯槁的尸骨。
她努力睁大眼睛去试图看清雨幕遮掩下的局势,却只能勉强看清白色火龙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树蜂在哪儿,除了时不时会出现的金色火焰在提醒她以外。
金红两色的火焰在漆黑海面的漆黑上空交织厮杀,奥罗拉抿了抿嘴唇,溢了满口的腥咸味。她还记得普利茅斯的海水味道,比这里要浓厚一些。
头顶的雨丝密集而纤细,奥罗拉觉得它们快要织成一张网,把自己的呼吸都扼杀在里面。
黑色翻滚在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扭曲成漩涡,随时准备爬出吃人的鬼怪。
一阵剧烈的碰撞声从云层传来,紧接着是一串垂直下落的金色火星。奥罗拉听到有重物落海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高兴白色火龙取得了胜利,却看见因为树蜂落海而砸起来的泛着诡艳青绿色的滔天巨浪,已经呼啸着冲了过来,将她卷进无光的海水里。
奥罗拉拼命挣扎上浮,刚从海面冒出头就又被退潮的海水重新压回去。
魔杖脱手后被冲上沙滩,斯内普捡了起来,看到还海面沉浮的少女。
有一星明亮的荧光从斯内普的魔杖尖窜出去钻进海里,璀璨如坠海星辰。奥罗拉感觉到有什么强大的外力将所有的海水都在往后推,远离她。她的脚底够到了算不上多坚实的沙地,整个人从水膜里掉出来,猛烈地咳嗽。
“奥罗拉!”凯特尔跑过来扶起奥罗拉往沙滩上走,让她坐在一块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岩石上。斯内普缓缓收回魔咒,海水重新覆盖过来,追逐着他们的脚后跟。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说着,凯特尔转头朝斯内普说,“西弗勒斯,你来看一下她。”
“我没事。”奥罗拉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就是感觉自己的听觉还没缓过来,好像因为刚刚耳朵进水的关系还有些听不清。斯内普替她看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大碍。
白色的胜利者将奄奄一息的树蜂从海里拖拽上来,丢弃在沙滩上,低下头去蹭了蹭奥罗拉的脸。奥罗拉抱紧它,伸手轻轻摸着它的布满美丽鳞片的下颌:“我就知道你会成功的。谢谢你,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见树蜂已经被拖上岸没有了行动力,傲罗们立刻围了上来,将它关进笼子里准备带回匈牙利的魔法部去。
看着树蜂已经被傲罗们带着消失在了移形换影里,罗马尼亚的傲罗司长重新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人:“请允许我代表罗马尼亚魔法部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们还得花很大的功夫才能摆平这一切。部长说他明天会在魔法部的会客厅等着你们,希望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来,我们会派人来接你们的。”
“谢谢,明天一定到。”凯特尔回答。
和魔法部的人告别后,澳洲蛋白眼火龙立刻带着他们回到了饲养基地。吉尔伯特看到他们全都回来了,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去摸摸今晚的救世主,可惜这位救世主小姐很不买他的账,不但不给摸,还呲着牙从嘴里朝外喷火花,没有瞳孔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饿了,你们有食物储备吗?她会很高兴吃些东西的。”奥罗拉摸摸它的头说道。吉尔伯特点点头:“当然,你们一起来吧。”
饲养员准备好了新鲜的绵羊肉和牛肉,给这头白色火龙当迟来的晚餐。奥罗拉坐在它的尾巴上,看着它欢乐地撕扯着那些还带血的温热绵羊肉咬碎了吞下去,大翅膀一抖一抖,一连吃了快十几只绵羊才停下来。
晚风吹得她有点头晕,她甩甩头,感觉入夜后的罗马尼亚气温有些太低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奥罗拉听不清凯特尔他们和饲养员的交涉了,尽管她很想知道这头澳洲蛋白眼怎么会在罗马尼亚。比以往来得沉重的睡意和头晕压在她头上,奥罗拉趴在它身上,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能一直叫你宝贝女孩,你得有个名字才好啊。”
斯内普听到她的话后,替这头火龙感觉有些悲哀。
“你这么白又可爱,就叫你牛奶吧。”奥罗拉迷迷糊糊地做了决定,“我就叫你牛奶了。”牛奶抬起喝水的头,亲了亲少女的侧脸。
看来赫奇帕奇不仅仅在学习上没有天分,在取名上也没有。斯内普的嘴角动了动,就像是在嘲讽什么一样,格外阴险。这让站在他旁边的埃德里安娜感觉非常的不安。
她其实一开始接受这个任务却发现这个人也在的时候,就有一种很悲催的感觉。对斯内普这个人,埃德里安娜不算熟悉但是基本有了解,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曾经的食死徒中心人物之一,现任的斯莱特林院长”。她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在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身份间无缝切换。因为不管是曾经的神秘人还是邓布利多,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更不要说同时糊弄他们两个。
之所以有这个感觉是因为埃德里安娜觉得,斯内普总不可能同时对他们两个都是忠心耿耿,肯定只能选一个来效忠。而目前根据英国魔法部的观察,这个人应该就是邓布利多。
单从这点来看,这三个人都大魔王。
这个只要他想就能取悦任何人的男人真可怕。埃德里安娜想。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