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后会有评分,如果没有评分还有可能倒扣, 那就是没有完成。
这个世界, 原身被焚烧至死,那么也就是说, 容悯必须死亡才算是完成任务。
服食了入魔果, 又被破了丹田,还掉进了无尽深渊,这都没有死,那若是他回来, 局面会如何,只是想一想, 林曜就觉得脑袋有点疼。
[宿主,]系统也怂叽叽了, [要是师父回来了, 我们要当面硬杠么?]
林曜沉默, 长发被风吹起,他看着那无尽深渊,本以为那个人一次就能解决,却没有想到, 还需要再筹谋一次。
当面硬来?他现在的修为都是容悯给的,想要打得过的几率为零。
天空之中, 雷声轰鸣, 林曜看着那低压下来的乌云, 取出了自己的剑, 首先,要先将眼前的雷劫度过再说。
逆天修行,又是被人灌输的修为,只怕雷劫不好度过。
雷劫一道又一道的落下,几乎与那深渊之中的雷声融为了一体,震的整个大地都在震颤,魔气被劈的有些稀薄,却看不清那雷电包裹的身影。
只有一道又一道的落雷证明着那正在渡劫的人没死。
直到最后一道雷声落下,尘埃四起,缓缓散去之时,一道衣衫些微破碎的身影半跪其中。
林曜剑身撑在地上,微微喘气,那雷劫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可他刚刚起身,身后一道劲风,林曜侧身闪过,身体被深渊的吸力吸的有些不稳,让那些觊觎的人看的胆战心惊,生怕他掉下去。
林曜却不慌不忙的站定,看着刚才伸过来的锁链,对上了对面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
没有容悯的保护,这些人的觊觎还真是没有一点儿的含蓄和忌惮。
在再次见到容悯之前,还得解决眼前的这堆麻烦。
衣衫虽然破碎了不少,可他微微一笑,引来吸气声一片,有一化神老魔舔了舔嘴唇,吞咽着口水朝他招手:“美人快过来,小心别掉下去了。”
“容悯已伏诛,林道友当为首功,此次回去,必然为道友请功,”这是一正道人士的话。
“我对功劳没有什么兴趣,”林曜收起了剑,重新取了一件衣袍披在了身上,在那深渊的边缘缓缓行走,每一步好像都踩在那些人的心尖上一样,“只是正道第一人死了,我得给自己再找个保护的人,你们谁能护的住我,我就跟谁走。”
“这……”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想得到美人,拥有那足以突破化神的天玉体质,可是他们也记得之前这个看起来漂亮到极致的美人是怎么将那容悯给弄死的。
美人如画,可是却带了毒,轻易沾染不得,偏偏这样的一身傲骨,越是沾染不得,就越是让人想要沾染,若是能将这连容悯都没有驯服的美人给压在身底下肆意探索,当是人间极乐。
深渊的风冽冽,那被吹起的衣衫下面,白皙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甚至还残留着刚才雷劫留下的红痕。
魔道放纵,已有不少人呼吸急促,甚至有人当场起了反应,直接开始解决,正道之中动念的人也不少,面对着这样的诱惑,只能堪堪维持住面子罢了。
“你们不想要我啊?”林曜往深渊踏了一步,立马有无数人不自觉的伸出了手。
“别,别冲动!”
“怎么会不想要!”
“那就是信不过我了?”林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了手指道,“我林曜在此发誓,今日在场诸人,谁要是得了首名,我便任其差遣,无论做什么都行,若违此誓,便叫我……”他的舌尖在牙齿上轻轻卷过,“便叫我被人玩弄至死,比那青楼里面的小倌还不如如何。”
他描绘的淫.靡,却也是对这样一个人最残酷的惩罚了。
“那如果你暗中动手呢?你现在可是化神修为,”有人问道。
林曜眸中闪过微芒,淡笑一声道:“我这化神,乃是催生,更刚刚受过雷劫,在场的各位,打的过谁?我这人最不喜欢磨叽,你们若是想争便争,磨磨唧唧不像男人,与其被一堆人玩,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他眸中带有不屑,话音刚落,就听几声拔剑的声音和惨叫声响起。
血液再度喷洒,短暂的联盟在顷刻间坍塌崩逝,当宝物在一人手中时,自然要联起手来争夺,可是这宝物人人可得,却要选取头名时,原本就不牢固的结盟,瞬间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他们的眼中,充斥着血腥,欲.望还有无尽的渴求,那边杀戮一片,可是林曜却静静的坐在了深渊边上,清冷的眸冷淡的看着深渊的深处。
那种地方,即便他跳下去也不敢保证一定存活,容悯那样的伤势还能继续活下来,只能说明执念很深,执念越深,事情就越是麻烦。
不过,也不是毫无运作的余地,若是能够使用恰当,或许能成……但是这要建立在容悯没有一见到他就剁了他的前提之下。
若是被反杀,只怕不仅任务完不成,还会被倒扣星币,可要是什么都不做放弃任务,同样会当成失败处理。
[宿主,那边的战斗好激烈啊,]系统对比两边,感到惊叹。
宿主没动一根手指头,就让那些人杀的你死我活的。
[所以说,凡事都要用脑子,等到用不了脑子的时候,再考虑正面硬怼,]林曜对于那些争斗没有半分的兴趣。
人心这种东西,看的是自己的选择,他给出了诱饵,要不要咬钩是他们自己的事,生死自然也由他们自己抉择。
血液越是喷洒的多,这里的魔气就越是浓郁,三个日日夜夜,当最后一道血液喷涌而出的时候,一个赤红着双目的正道修士大笑着朝林曜那边扑了过去:“嘿嘿,我赢了,是我赢了,美人……你别想跑……额……”
一道长剑从丹田穿过,他低下了头,又抬起头看着握着剑的林曜,手臂抬起,指着他道:“你……”
“在场之人当然包括我,”林曜轻笑,剑身翻转,那体内的元婴连同神魂一并被剿碎,他挽了个剑花,将上面的血液挥洒掉,抬步朝着心魔林之外而去。
修真界这一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先是正魔两道作战,魔道损失四名化神,再是传说中的天玉体质出现,再到上瀛剑宗掌门被杀,绝情真人师徒悖逆,最后两人齐齐失踪。
心魔林中尸横遍野,正魔两道的大能死伤无数,一时之间,似乎就只剩下那上瀛剑宗的天泽峰主能够勉强维持住修真界的局面,不至于使化神一阶成为传说。
这一年,真正被称之为修真界末法时代的到来,因为从那以后,再有人想要突破到化神,已是千难万难。
修真界的人或是感慨,或是反思,谁也没有注意到,凡人居住的暮归城中多了一家青楼,这青楼,就叫‘青楼’。
三年时光悄然度过,雷声阵阵的无尽深渊之中,一道光芒挑破天际,在谁也没有看到的丛林深处,绵延数日,才缓缓消散。
暮归城中,曾经门可罗雀的青楼日夜灯火通明,只是在这里,一切出于自愿,谁若是敢有丝毫的勉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江湖奇侠,都会被通通打上一顿,丢出门外。
可偏偏朝廷之中,无人派人来查封,只因这青楼的主人美色倾城,虽是出行戴着帷帽,但是从一举一动,便能窥见体态风流,背后的靠山,更不是一般的大。
夜晚的青楼是最热闹的时候,林曜趴在三楼的窗口,静静看着下面的声色犬马,调.戏说笑。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建这座青楼只是林曜一时兴起,但在接触以后,却也能免除一些人沦落到必死的地步。
亲人来卖自己的孩子并不少见,林曜也一一接应了,若他拒绝,这些人也有可能去别的地方卖,那还不如在他这里,只是他们哭的伤心,总让林曜想起虞修从前的处境。
[宿主,躲在这里,躲得过师父的追查么?]系统怂哒哒的问道。
林曜淡淡的回答:[当然不能。]
他只是希望那位师父能够看在暮归城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上,可以念点儿旧情,别一见面就杀人。
三年一过,即便是有天玉体质加成,化神期想要突破也是遥遥无期,想要正面打,只有死路一条。
“各位爷,今晚可是我们晓晴姑娘的初夜拍卖……”底下的老鸨热情洋溢,看官们也非常的给面子。
那姑娘长的甚美,三年前卖入青楼,林曜闲来无事,一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卖艺不卖身,就是日后配个好人家也是可以的,只是这姑娘偏偏觉得配一个男人还不如配很多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游戏人间,她为何不能让他们花着钱,还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因此才有了今晚的拍卖。
价不断攀涨,从刚开始五百两银子变成了后来一万两黄金,并且还在不断的攀升。
林曜看的有趣,却听底下一声惊呼。
“一百万两黄金?!这位客官说的可是真的?”老鸨明显的眼睛都要瞪脱窗了,胖胖的手拍着胸口,明显有呼不上气的节奏。
就在林曜隐隐为她的身体健康担心,忧心这个倒下换了另一个可能不衬手之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百万两黄金,买下这青楼的楼主。”
这声音冰冷,却掷地有声,可让林曜惊觉的不是话中的内容,而是那道声线。
一个三年前熟悉至极的声线,让林曜和系统的神经同时紧绷了起来。
[宿,宿,宿主,那是师父的声音,]系统声音颤抖,之前是膜拜,但是在宿主捅了刀子以后,就是害怕了,非常怂,[我会不会听错了?]
[没听错,]林曜努力让自己从这乍然听见中冷静下来。
[那我们要不要跑?]系统怂成狗子。
林曜开口:[能找到这里,说明跑到哪里都没有用。]
“这位客官说笑了,我们楼主不卖,”老鸨努力笑的风韵犹存。
“不卖,那便见上一面也可,”那帘帐之后的人说道。
一百万两黄金见上一面,这样大的手笔,差点儿让老鸨再次窒息,直接一口应下:“好嘞,这就为您安排。”
这是笃定了林曜会答应。
一人匆匆上楼来问,林曜看着底下,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怎么躲都躲不过,还不如主动见了,才好估摸应该用什么应对的办法。
青楼的楼梯修建的很好,但是木制的东西,踩踏时总会发出声音,那一声声的缓步上楼声,就像是踩在心尖上一样,直到那引路之人转过身来,白袍的衣角出现……
系统惊叫一声,瞎出主意:[宿主快装失忆!]
[没用,]林曜一票否决。
修真界中,任何疾病都是可以治疗的,不存在被刺激的失忆的事情。
白袍飘然,那人轻轻转身,眉飞入鬓,目露寒光,连带着发丝都仿佛能够随时凝霜,却又偏偏黑如沉沉的夜色。
昔日容颜不改分毫,再次面对时,即便林曜常常能够心如止水,此时也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的人跟三年前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引路的人在他轻轻挥手下退去,林曜看着他靠近,目光平淡,负在身后的手中却在隐隐戒备,免得眼前的人突然做出什么事,他却毫无招架之力。
这不能怪林曜谨慎,而是容悯这个人,从前便很多表情并不表现在脸上,即使所谓的心意相通之时,林曜也没有完全看穿过他,如今再见,地狱里走了一遭的男人,却还跟当初一模一样,怎么能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见到为师,你似乎并不高兴,”容悯轻轻开口,在林曜面前站定以后,淡然转身看向了重新恢复热闹的楼下,黑眸映出火光,最深处却摸不到底。
林曜心下微沉,同样转身,跟他并肩而立:“看到讨厌的人出现,当然无法开心。”
[啊啊啊,宿主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系统仿佛尖叫鸡附体一样。
林曜果断屏蔽了它,这个时候,宠物除了添乱别无用处。
容悯态度一如往常,却带着强硬,他若是示弱,恐怕才会真正激怒这个人。
“讨厌?”容悯轻叹了一口气,“你从前没有推开我,我总以为你是喜欢的。”
“面对正道第一人的教导,当然只能假装喜欢,”林曜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努力放松,但是浑身都在紧张。
离复仇成功只差杀了这个人,可是就是这一点,难如登天,早知今日,他早先就应该早早的将人宰掉,妄自托大,就会变成现在的无法收场。
可是谁能想到那样的绝境,这个人居然还能够爬上来,而且一身修为内敛,以林曜目前的修为完全看不透。
“你说谎,”容悯淡淡开口,声音之中毫无感情,“你不惧怕,你只是恨我,想要我的命,无尽深渊三年,我总在想你厌恶我的理由,魔界西域魔宫,我曾从那里将你带回,初见你时,你一身皮肤全被烈火焚烧过,就是因为我?”
林曜手指微颤,淡淡开口道:“没错。”
他本想暂时隐瞒彼此之间的仇恨的计划也彻底落空了。
“你是魔修?”容悯转头看他,“我只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能够将魔气尽去?”
想要毁掉修为,一个是丹田被毁,另外一个则是身死,他记得曾在魔宫焚毁之前遇到过一个人,虽然魔气很淡,但的确是魔修,若非那张脸跟身旁这个人有七分相似,他可能很难从记忆深处将那道身影挖出来。
“我身上沾染的魔气只是因为长期待在魔宫之中罢了,”林曜难以想象他们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淡然的在这里对话,这种超出掌握的事情会让人心里极度不安。
“原来如此,”容悯看着他的不安局促道,“我并未死,那你此时应该还想要我的命才对。”
林曜点头,直言不讳:“没错。”
“待在这里,你一辈子都要不了我的命,”容悯蓦然转身,只是轻轻抬手,就将暗中戒备的林曜拉进了怀里,卸去了他的力道。
两人面容靠近,容悯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颊道:“若想杀了我,待在我身边是最方便行事的,你从前能够忍辱负重,想必现在也能,你觉得如何?”
他眉目漆黑,话语冷冽,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晚上吃饭配什么酒,而不是一个人要另外一个人的命。
“你不想杀我?”林曜微微动了动眉头。
“我说过,我心悦你,”容悯揽着他的腰,低头去碰他的唇,“从前是,现在也是。”
唇舌探入,林曜反应过来挣扎的时候,却被轻轻松开,安全无虞的退了出来。
呼吸微喘,这种摸不清目标在想什么的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一个从地狱重新爬上来的男人说他还记得从前的承诺,说他还心悦那个将他推入地狱的人,如果是别人,林曜可能会嘲讽那个人是傻子,但是是容悯,他只能努力的去看清他的想法。
可是不论哪种念头,待在容悯的身边都是最好的,可以随时观察到他的想法行为,可以针对他的举动做出相应的措施,但是这些,似乎都在这个男人的预料之内,这种行动被完全算计进去的感觉,同样糟糕透顶。
他好像笃定了他无法取他的性命一样,十分的有恃无恐。
偏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使林曜一百万个抗拒跟着他的思路走,也不得不那样走。
“你想将我关起来?”林曜靠着身后的廊柱问道。
容悯摇头:“你想走便走,想留就留,我若要找你,随时都找的到。”
[宿主,师父变得好可怕,但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哎~]系统重新恢复花痴脸。
林曜断定系统眼瘸,再度将其屏蔽。
随时都能找到,也就是说,他去任何地方,在任何时间,都跟待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若需要时间考虑,我明日再来,”容悯说完转身,没有丝毫的勉强,可刚走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一道声音。
“师父,留步。”
曾经日思夜想的称呼,便是在心里演绎了千百遍,也抵不上那人叫上一遍。
容悯停住,却并未转身,片刻之后,他感觉到身后一双手从腰后伸到了前方,背部贴上了温热的身体,能够感觉到那脸颊的贴靠。
清泉一般的声音温柔动听,似乎还像三年前那一剑未入丹田之时:“师父,徒儿当然会待在您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乖孩子,”容悯抬手,覆住了他的手。
青楼的三楼是林曜一人独住,他虽不好奢靡,却也喜欢舒适,被褥,帘帐,甚至连装饰的桌布都用的是最好的天蚕丝,文物摆件,山水字画悬挂其中,一人独住,也觉得舒心。
可是今日,那柔软又宽敞的床榻之上迎来了另外一个人。
束着长发的发带被轻轻解下,青丝垂落蜿蜒,连同着那衣带和各种各样的衣物,一同被扔在了地面上,凌乱交织。
缠.绵暧.昧的声音透过那薄薄的帘帐不断传来,便是这青楼最是妖.魅的小倌,又哪里抵得上哪一分的媚.色。
楼层是木板隔离,居住楼下的客人隐隐约约听到声音,顿时比吃了春.药还要激动,只不过听到了隐隐尾声,便浑身一个激灵,再想听时,却发现声音已经悄然而逝。
“嗯……”林曜抓着容悯的肩头,看着头顶的四季花纹不断摇晃,努力想要抑制住声音,却被身上的男人掐住了下巴,嘴唇摩擦间,他淡淡要求,“叫师父。”
“师父~”
熟悉的声音发出,顿时语不成调,从前在床上温柔又强势的男人,如今却仿佛带着难以掩盖的戾气。
随着交缠渐深,那漆黑的眸变成了深红色,平白的给那冷冽的脸上填了一分邪佞。
“乖徒儿。”
系统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努力摇晃自己满是水的小脑袋,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并明白人类的想法,太复杂了太复杂了……
林曜是怎么睡过去并不知道,以他化神期的修为怎么做都不会力竭,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弄晕了,偏偏弄晕的过程毫无知觉。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容悯想要杀了他,也可以让他毫无知觉。
醒来时是在一处巨大的宫殿,帘帐比月光还要柔和,那张大床之上,却只有他一个人玉.体横陈。
旁边摆放着衣物,身上的痕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从前凝滞不动的修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前涨了一截。
化神修炼不易,可能几十年都不会有所进益,可是一次双修就能如此反馈,容悯现在的实力,深不可测。
拢上衣服,洁白的脚踩在了铺陈厚重的地毯上,在那开的巨大的窗边站立。
怒海惊涛,浪花拍打在悬崖峭壁之上,一望无际的景色,倒跟这魔界的重重魔气有些不符合。
“醒了?”身后不知何时搂上了一双手臂,悄无声息,容悯拥着他,仿佛还像从前那般,“可要相公替你绾发?”
“青楼那边如何了?”林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窗外询问道。
容悯松开他退了一步,兀自替他梳着长发,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将垂至腰迹的长发挽了上去,沉声道:“青楼那边有人看着,你若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
林曜扭头,却被揪住了长发,发根疼了一下,下意识的皱眉。
容悯侧目看了他一眼,继续替他梳着:“弄疼你了?我下次留心些。”
他低眸梳的认真,似乎对于这一头长发爱不释手,林曜安静站立,此时此刻,他们倒还像从前情浓之时。
“尊主,”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有魔界之人前来挑衅。”
容悯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一道掌风过去,那传信的人已经血溅三尺,他却还和之前那般模样,一直到将最后一缕发丝归置到了他满意的位置,才捏起林曜的下巴,在那鼻尖上落下一吻道:“打扰我们夫妻恩爱,罪无可恕。”
一吻结束,他淡然转身,那门口处被杀的传音之人已经被一道烈焰将尸体焚烧干净了。
[宿,宿主?]系统主动求安慰,[师父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当然不再是从前那个除魔卫道的容悯,而是毫不留情,称霸一方的尊主。
[他在告诉我,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弱者即使被杀了,也没有说话的权利,]林曜平淡的开口。
让那样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泯灭了心中的良知,目前的情况,是最糟糕的。
[那我们怎么办?]系统紧紧抱住自己。
林曜看向了窗外,淡淡道:[目标从未变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目的就是杀了他。
强者为尊,所以容悯的话外之意还有:即使他自己被杀,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所以他才敢如此放心的将林曜放在他的身边。
窗外峭壁之上,白色的身影挥动剑身,数道身影齐齐滚落了尘埃之中,最后落入了那片无尽的大海,再也没有丝毫的声息,不过一招,前来挑衅的人就再也没有挑衅的资了。
容悯回来的时候,身上连血腥气都没有沾染,仍然是那白衣如雪,一身冷冽,只是漆黑的双眸带着一缕血光,不疾不徐的走来,却将林曜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师父,”林曜的手撑着他的胸膛,可下一刻就被一只手全部束缚在了头顶,啃咬的力道顺着在耳垂上传递到了脑海,一路下滑,让身体发颤。
双唇相接,刚刚挽起的长发被打散,连衣服都不具备了避体的作用。
接下来便是没日没夜的缠.绵,做到身体发颤,甚至只是轻轻一碰就不断颤抖的时候,林曜的意识已有些浑浑噩噩,只能靠坐在男人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昏昏沉沉。
可是下一刻,一道亮光在眼前刺目的很,他他勉强半争了眼睛,却发现容悯正托着一棵细小火红的草放在了他的眼前,那草自然的散发着粉色的光晕,看起来既缠.绵又暧.昧,晶莹剔透,一看就很讨女孩子的喜欢。
耳际被人从身后轻咬,容悯轻轻说道:“乖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林曜摇了摇头,修真界之中的东西,他并非全然识得。
他不识得,容悯却给了解答,体贴入微:“这叫燃魂草,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对你撒谎的惩罚。”
“燃魂草?”林曜的语气之中带着幽微。
他虽然不识得本体,但是听过这种草的名声,生长于酒.池肉.林,万年才得一株,若是种入体内,则日日贪欢,刻刻都离不得男人,一旦情动,仿佛连神魂都要燃烧起来,方得此名。
如此引情,必定消磨神智。
可是林曜神思清醒,即使他拒绝,容悯此刻也不会听他的。
“徒儿何时撒过谎?”林曜开口问道,要死也要死的明白些。
“你曾假装天玉体质敏感多情,极易沉.溺其中,”容悯低头,将那燃魂草靠近了他的丹田,然后狠狠没入,在怀中之人一声闷哼之时,将手掌递过去让他咬住,他手中动作不停,话语也未停,“可我后来又催发了一名天玉体质,发现只是身体敏.感,并未有沉溺之向,师父的小徒弟学会了撒谎,师父当然也要将他的谎言变成真的。”
林曜仰头,剧烈的疼痛离去,却有一丝火焰仿佛从丹田之内飞速的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就燃遍了全身,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带着缕缕幽微缠.绵的香气。
脑海里面,眼睛里面,甚至每一寸的触感都是热的,却只有身后的男人是凉的,偏偏那人还在他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就将他放在床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撑头静看。
床上的美人香汗淋漓,本是白皙通透的肌肤染上了粉红的色泽,连带着那渗出的汗水似乎都是粉色的,偏偏一身白色纱衣,被汗水浸透了以后体态若隐若现,玉□□互摩擦,白玉似的手指反复使力,纵使难耐的很,他也在努力的想要保持神智。
一个曾经魔宫之中连喽啰都算不上的人,却能够在燃魂草的作用下如此强烈的想要挽留自己的神智,坚毅,果决,让人很难想象他被烧死之前为何怯懦到那般境地。
[宿主,你怎么样了?]系统焦急极了。
林曜却连回答他都顾不上,身体上无数不在的火焰几乎要吞噬他的神智,让他沦为感官的奴隶,所有的意志都拿去与那种渴求做了对抗,根本顾不上其他。
林曜翻身,努力的抱紧自己,视线模糊之下,看到了那静坐在旁边的人,他的拥抱很舒适,他会给予自己解脱一般的快乐,只要过去,只要求他。
不能……不能去,去了就是认输,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一旦哀求,那些憎恨的过往将变得不值一提,他在那人的心中,也会跟屈从于欲.望的妓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浑身颤抖,林曜伸手,想要将自己打晕过去,可是力道刚起,就被男人轻描淡写的抬手给阻止了,甚至连那一身的修为也轻而易举的被封。
这像是两人之间的博弈,林曜是身体与神智上的煎熬,容悯却是心上。
睁眼闭眼,永远记得那捅入丹田的一剑和他诉说着厌恶恶心的面孔,因为是仇人,所以厌恶至此,倔强固执到如此地步么?
可那一剑,三年地狱生涯,日日雷霆加身,身体每一寸被破坏再重生,也抵消不了彼此之间的仇恨么?
本以为心已经磨练的足够刚强,世人皆如蝼蚁,而我为王,总想着再见面之时让他长长教训,可再见之时,白衣青衫,小徒弟依靠那旖.旎的雕廊画柱之上,只轻轻一瞥,本来死寂的心仍然开始了跳动。
他的畏惧,他的恐慌,他的厌恶,他的不安,还有此刻的倔强,每一寸都让人心动。
不消他做什么,只需要他求他,便什么都好说。
“师父~”林曜趴在床头,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满脸的红晕和哀求,“帮帮我。”
容悯眸色微阖,淡然起身,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本来发凉的手此时却热的厉害。
柔.媚至极的身体被抱在了怀里,红唇自然凑上,容悯自然翻身压住了他,只是轻轻松松,就将人推向了极乐。
[宿主?]系统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啥也看不见,但是曼妙的声音却能透进来,如果它有人类说的幻肢就好了,大概能体会一下这种屏蔽的事情为什么又让人痛苦,又让人沉迷。
它正分析的认真,下一秒,却连声音也被屏蔽了,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宿主本人的操作。
系统啥也听不见,啥也看不见,只能默默数秒计时,度过了十个日夜之后才被从小黑.屋里面再次放了出来。
殿内空无他人,只有林曜躺在床上,眼睫轻轻颤动,似乎连睁眼都极其的费力,只是再看他全身,却不难理解,每一个指尖上都带着牙印,衣衫覆盖得若隐若现的脖颈更是被那暧.昧痕迹全部覆盖,不用想,就知道他受过怎样全面的爱抚。
[宿主你还好么?]系统这次真的担心坏了。
林曜开口,淡笑一声:[挺爽的。]
一次抵抗成功,想必下一次,他能够更快的清醒,容悯想要的,当然要给他。
一株燃魂草,足以让他看透那个男人的心。
他们之间的战役,现在才正式开始。
“累么?”容悯来的不早不迟,在林曜刚刚醒来没多久,内心最是不安的时候走了进来。
他这个尊主倒是做的舒适,不需要处理什么事情,不需要去四处征伐,只需要坐在这里,放出曾经的容悯的消息,就足以让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前来给他增长威势。
因为容悯在的地方,天玉体质也在,更何况听说他能够催生出第二个。
“容悯,你想怎样?”林曜直接叫他的名字,即使身体酸软的厉害,也抬手抗拒他的碰触。
那样放下所有的坚持去哀求一个人上他,他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说过,我心悦你,自然只想要你,”容悯解开了他的衣衫,取出了一个玉瓶,将里面冰凉的液体涂抹在他身上有咬痕的地方,眉目低垂,端的是认真。
“那你将燃魂草取出来,”林曜想要躲过,却发现无力躲过后,只能轻喘了一下,开口要求道。
“燃魂草已与你的丹田融为一体,若是强行取出,你会修为尽失,”容悯的手抚在他的丹田上,目光不变,“若没了修为,你想要杀了我就更难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安全无虞的取出,”林曜紧紧的盯着他,虽然那含着春水的眸无法表达他的愤怒。
容悯倒不避讳:“当然有办法,待到有一天你也心悦我了,便替你取出。”
“你妄想!”林曜挥开了他的手,那玉瓶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液体全部倾倒出来,浸湿了地毯。
容悯却没有在意,而是重新取出了一个玉瓶,继续替他涂抹:“琼脂露百年一滴,虽然珍贵,但你想洒着玩也并无不可,只是这东西能让你身上的痕迹一日尽消,免得让你恶心,若不想恶心,就乖一点儿。”
林曜闻言,不再挣扎。
待身上痕迹尽消,修为解封,连气力也回来了,林曜起身欲走,却被容悯拉着坐到了怀里:“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去一个看不见你的地方,”林曜现在看见那张床,就觉得糟心。
“那就去梅林温泉吧,曾经想试试冰火两重天,却没舍得,如今倒是一个好机会,”容悯在他的耳边冷声道。
林曜抬头,看着他冰冷至极的眸,很难想象那样的话是从他的嘴里吐出的,哪里都好,那个地方:“我不想去!”
“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容悯的声音冷的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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