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角巷Ⅱ

    再一次路过弗洛林冷饮店的时候（其实是莉莉特意往这边走的），莉莉给哈利和德拉科一人买了一个冰激凌。唯一不同的是哈利因为刚刚吃完一份大的，这把莉莉只给他买了一个最小号的。

    哈利看了看德拉科手里足足比自己大了两倍的大冰激凌，愤愤不平地一口咬掉了自己冰激凌顶上的水果，并且在迅速吃完了自己的冰激凌后，果断地拒绝了要把冰激凌分给他的德拉科。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对角巷里面的巫师越来越多，站在路边出售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巫师也渐渐多了起来。

    哈利看了看一家橱窗在明亮的白天也绽放出绚烂烟火的玩具笑料店，咬碎了嘴里的蛋卷不屑地转过了头。

    比韦斯莱兄弟笑料店差远了！他心想。

    奥利凡德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门上已经剥落了金字的招牌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莉莉带着两个孩子进店的时候，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哈利看着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却不像上一次来到这里时那样感到心里发毛了。在这些纸盒里沉睡着许多魔杖，每一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遇到注定的那个巫师。

    这里的尘埃和肃静似乎都使人感到暗藏着神秘的魔法。这就是他两次都有的想法。

    莉莉拿过德拉科手里的两只袋子，示意两个孩子去柜台前，她则坐在了店里唯一的一条长椅上等着他们。

    “嗨！”德拉科扫了一眼满是装着魔杖的盒子的屋子，略微提高了声音问，“有人吗？”

    “下午好。”奥利凡德先生轻柔的声音和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同时出现，梯子撞到柜子发出伴着滑行音的“哐”的一声巨响，吓了哈利和德拉科一跳。

    不过德拉科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他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下午好，先生。”

    “你好。”哈利拘谨地说。

    他发现自己对很多人的记忆都停留在最后一面的时候，就像眼前的奥利凡德先生。哈利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那张苍老的、白发蓬乱的虚弱的老人的脸。

    “哦。”奥利凡德先生打量了几眼哈利和德拉科，看到了他们身上鲜明的家族特征，他点点头，道，“一个小波特和一个小马尔福。”

    他又看了哈利几眼，感叹着：“你的眼睛跟你母亲的一样。当年她到这里来买走她的第一根魔杖，这简直像昨天的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柳条做的，挥起来‘嗖嗖’响，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哦，她今天也陪你来了。”

    莉莉坐在长椅上笑容灿烂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父亲就不一样了。”奥利凡德先生眨了眨银白色的眼睛，用一种回忆的口吻说，“他喜欢桃花心木魔杖。十一英寸长，柔韧，力量更强些，用于变形术是最好不过了——似乎他也确实用着那根魔杖很好地变形了。我说你父亲喜欢它——实际上，当然是魔杖在选择它的巫师呢。”他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两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还有你，小马尔福。榆木，龙心腱，柔韧但却不失力量，这是你父亲的。你们都是习惯右手用魔杖吧？”

    “是的。”德拉科说完轻轻碰了碰还在走神的哈利。

    “哦——”哈利看向德拉科，德拉科朝他耸了耸肩，他又看了看奥利凡德先生，“哦是，我习惯用右手。”

    两条卷尺都飞快地从胳膊开始量了起来。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腋下到膝，最后量头围还有两鼻孔间的距离。

    哈利一直不知道鼻孔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会影响到巫师使用魔杖。

    难道魔杖选择巫师的考核科目里还有鼻孔大小与呼吸频率之类的？

    “好了。”奥利凡德先生说，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那么，波特先生，试试这一根。山毛榉木和蛇神经做的，九英寸长。不错，很柔韧。你挥一下试试。马尔福先生则试试这根槭木的，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弹性不错，试试看——”

    就在哈利和德拉科刚刚接过魔杖的时候，他却又一下子把两根魔杖夺回去：“不不不不，试试这根，马尔福先生，刚好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弹性尚可……”

    “哦不，再试试这根，波特先生，十一英寸，冬青木，凤凰羽毛，漂亮，柔软灵活。”奥利凡德先生在一通翻找之后递过来一根哈利极其熟悉的魔杖，哈利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熟悉手里这根魔杖的每一道纹路，甚至这根魔杖还在他手里负伤过好几次，甚至折断过一次——是老魔杖最后修复了它。

    “不，这根也不行。”奥利凡德先生再一次夺回哈利手里的魔杖，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里却透露出兴趣和欣喜，“真是两个挑剔的顾客吧，嗯？不要紧，我想，这里总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适合你的。我想想看，哦，有了，怎么会没有呢——非凡的组合！”奥利凡德先生喃喃自语地走到窗边。德拉科看了看哈利，无奈地耸了耸有些酸痛的肩膀，小声地对哈利说：“再等一下，不要着急。我妈妈说了买魔杖是一个慎重的过程，一定要仔细选择自己会使用一生的魔杖。”

    “刚刚奥利凡德先生不是说是魔杖选择巫师吗？”哈利一边故意装作不懂地问道，一边接过奥利凡德先生递过来的再一根魔杖。

    “都是一回事……”德拉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整个屋子里都好像充满了一种神奇的、温暖的气息。就在哈利握住魔杖的一瞬间，之前被他们弄得杂乱的店铺就变回之前整洁的样子了。

    “哦，真是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想到过这根魔杖会找到合适它的巫师。”奥利凡德先生有些狼狈，头发上都沾上了灰尘，还有一缕蜘蛛网，“这根魔杖在我小的时候就一直放在橱窗里，只有这一根——常春藤。木质茎材料所制作的魔杖向来数量稀少，但它们向来也具有独特特性，常春藤就具有强大的复苏力量。当然最主要的是它的杖芯，整个巫师界也就这一根，独一无二的……”奥利凡德先生沉了沉气息，才说出来这根魔杖的杖芯材料，“金飞侠双翅羽。”

    哈利看了看橱窗里那个上面没有了魔杖的紫色软垫，根本不能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常春藤，金飞侠双翅羽，十一英寸，能力卓越同时具有金飞侠的速度，施咒速度快得就像金飞侠飞行一样。”奥利凡德先生边说边翻找起来，“这绝对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魔杖，为波特家族！要知道从很多年前我们奥利凡德就只选择凤凰羽毛、独角兽毛以及部分龙的部分作为魔杖杖芯材料……我卖魔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奇妙的景象！”

    奥利凡德先生边说着边从一个很角落的地方拽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他拂去盒子上的灰尘，从里面拿出一根魔杖递给德拉科，示意他：“来，小马尔福先生，试一试这根。”

    德拉科接过那根和哈利手里魔杖很像的魔杖，在他握住魔杖的刹那间有风吹到屋里，堆到天花板的盒子摇摇晃晃，但是很快就停止了。

    哈利顺了顺额前的头发。

    “哦，我想到了，我都说了是非凡的组合了——这根魔杖和那根是同一棵老常春藤制作的，杖芯是一根沾血的独角兽毛。”奥利凡德先生再次感叹，“又是一根最独特的魔杖，尽管每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你们的无疑更加独特。我记得波特家族就被誉为巫师中的独角兽，对吧？”他看向莉莉。

    “是的。”莉莉说，“因为波特家族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在所有记载上——包括波特家族那记录并不完全的族谱——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孩子，并且都是男孩。”

    “这很奇怪，不过巫师的血脉就象是魔杖一样神秘莫测。”奥利凡德先生看着小声交谈着的哈利和德拉科，微笑着，那双颜色很浅的眼睛也像猫一样微微眯了起来。

    两根根系紧紧缠绕、代表着复苏的常春藤。

    坚定不移，忠诚，陶醉和爱。

    以及复苏的生命力。

    “你们两个真的是买了两根很有年头的魔杖啊。”最后，奥利凡德看着哈利和德拉科说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哈利觉得奥利凡德先生话里的意思是古老的魔杖可能具备一些其他特质，毕竟每个魔杖制造师都有自己的习惯，奥利凡德先生可能也不了解他祖辈的习惯。

    但是当他们走出店门的时候，德拉科突然凑到哈利耳边说了一句：“我们是买了滞销货吗？”

    哈利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奥利凡德的店门。

    德拉科看到他的反应轻轻笑了起来，惹得哈利轻轻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