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猛地怔住。
因为覃吟说的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在上一世就已经结束。这辈子他们也不过只见过一面,他确实不应该问那么多。
可即便楚铮知道,却也忍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
过了好半晌他才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漆黑深邃的眼眸看不见一丝光亮。
覃吟忽然嘴角上扬,笑容真挚,微眯的眼眸波光潋滟。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凑到楚铮的身边。
覃吟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两人靠得非常近,楚铮几乎能够听到覃吟的呼吸声。
楚铮的呼吸一滞,他下意识地往椅背仰。
“你这么关心我,难不成是喜欢上我了吗?”
覃吟对着楚铮的耳垂低语轻喃,温热的呼吸打在楚铮的后颈,引得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楚铮看似平淡的表情下心跳紊乱,呼吸急促。
过了良久他哑着声问道:“如果我说是呢?”
你会怎么做?
楚铮的目光隐藏着几丝期盼。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我——”覃吟刻意拖长了尾音,优哉游哉地欣赏了一番楚铮急切的神情后,才慢慢地给出答复。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我,那么我只能请你出去了,我不和喜欢我的人接触。”
说完,覃吟便直起身子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盒子,像是真的准备让楚铮离开。
楚铮的瞳孔微缩,他猛地抓住覃吟的手腕,还想要垂死挣扎:“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心,不会爱上任何人。”
覃吟轻描淡写的话里是历尽千帆的怅然。
覃吟没有骗楚铮,她确实没有心。经历了这么多的小世界,她却从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看到覃吟落寞的神态,楚铮却以为她一心一意爱着楚慎,不会爱上除了他以外的人。
她就这么爱他吗?
为什么?楚慎分明就从没有爱过她。谁都不会接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可覃吟明明知道,却还是为了他愿意舍弃自己的自尊。
即便如此,楚铮却更加不愿意放手。
楚铮感觉到自己冰冷的心依旧在为她而跳动。
他想要拥有她那样强烈的爱,他更想让她眼里只能看得到自己。
他甚至比上一辈子都更加想要得到她。
楚铮盯着覃吟,内心的占有欲愈发强烈。
“我不会放弃的。”楚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楚铮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房门被彻底合上,覃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刚的落寞沉寂一扫而空。
“走的时候为什么不顺便帮我把垃圾也丢了啊......”
不过还好。
覃吟看着那亮起的第三颗心,笑得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
“嗯,我没事,我让财务给你打钱。”
挂了电话后的楚慎长叹了一口气,脸色难得地有些颓废。
刚刚是覃吟给他打电话,说是要搬家。上次杂志的工资还没有打给她,所以打电话来向他借钱。
因为封面太过出色,所以杂志社的主编做出了十分大胆的一个决定。把覃吟拍的那一期封面放到了年尾闭年封,临时找了两个小模特来顶那一期的封面。
虽然短期内会遭到嘲讽和质疑,但他相信这一切到了年底就会改变。
所以因此酬金需要拖延一段时日才能支付。
虽说只是租房,可覃吟要的还不少,张嘴就要了十万。
楚慎还真不知道哪里的房子租金要十万?
若是从前楚慎也觉得没什么,可最近不知道楚铮抽了什么风,突然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就为了打压他名下的产业。
楚慎没有准备,再加上楚铮下手又狠,一时之间损失了不少。
好几间铺子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经营下去,剩下的产业也要勒紧裤腰带度日。
维持基本运营已经不易,这会覃吟又来向他要钱。
可既然答应了楚慎就不能拒绝,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覃吟并不知道楚慎的状况,可就算是她知道了,也不会为他多考虑那么几分。
她落井下石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雪中送炭?
距离楚铮向覃吟表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楚铮也如他那天所说的一样,并没有放弃。这一个星期就算再忙,楚铮都会抽出时间亲自来给覃吟送餐。
有时候覃吟不想见他,他也会把纸袋放在门口就走,没有一天例外。
时间一长,覃吟对楚铮的态度也稍稍有些缓和。
覃吟目前所要搬过去的房子就是楚铮帮她找的。
这是楚铮名下的房产,位于市中心某高档小区的顶楼,是一套大平层。附近交通便利,周边有多家商场,安保森严。
比覃吟之前住的那个小房子自然要好上不少,不过价格也是理所当然地要贵上许多。
虽说楚铮并不想收覃吟的钱,但覃吟要给租金,楚铮也没拒绝。
毕竟覃吟手里的那五百万也还是自己给她的,不过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楚铮也就收下了。
只是搬新家,覃吟总要购置一些物品。
这天她去了附近的商场,买完日用品让人送到家里后,又去了五楼的女装区域闲逛。
从前顾明玥的那些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帮她买的,布料粗糙做工差劲,甚至连尺码都不怎么相符,覃吟挑了好久才只找出几件能穿上身的。好容易手头上充裕,覃吟自然不能错过。
她走进一家名品店。
虽然覃吟衣着简单,一眼看去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可她气质不俗,举止大方得体。就算是一贯看人下菜的店员,服务她的时候也忍不住客气几分。
当然,在覃吟掏出卡来付账的时候,店员会更加尊敬就是了。
覃吟换上试穿的衣服走出更衣室,对着镜子自恋时,她的身后突然传出一个惊喜的声音。
“明玥!你怎么在这里!”
覃吟优雅地回过头,发现一位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手拎着几个袋子正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那名女子的眉眼之间,还与她有几分相似。
只是那女子虽然化了妆,但苍白无血色的肌肤,还是给她增添了一些楚楚可怜之色。
颇有几分病美人的姿态。
覃吟从顾明玥的记忆中翻找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她眉梢微挑,神色疏离,语气冷淡:“是你啊,顾明歆。”
原身顾明玥的亲姐姐。
顾明歆听到覃吟对她的称呼后一愣,往前迈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覃吟从前都是亲昵地叫她姐,今天怎么突然叫起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态度还是那么冷淡。
这时候顾明歆才注意到覃吟与她记忆里的那个妹妹有些不同。
几个月没见,覃吟变得好看了不少,比起从前要更加光彩夺目,甚至连周身的气质都变了。
要不是那与自己相似的五官,顾明歆都不敢叫她。
“明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刚都有些没认出来。”顾明歆又上前走了几步,近距离地观察着覃吟的现状。
“你什么时候学会化妆了?”
覃吟勾了勾唇,她忍不住笑了:“你可是我的亲姐姐,竟然连我会不会化妆都不知道?”
顾明歆尴尬地咬了咬唇,面对覃吟失常的态度,她有些手足无措,更是觉得委屈:“我就是问几句,想要关心你。可你说话怎么总是带着刺?”
“关心我?你关心错了地方吧?”覃吟冷笑了一声,盯着顾明歆精致的妆容淡淡地开口,“你要真的关心我,怎么也应该是问我最近去了哪里,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而不是一上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学会了化妆。”
“真的关心我,怎么会一通电话都不给我打?”
“真的关心我,又为什么不问问我,到底是为什么才离开那个所谓的家?”
顾明歆被覃吟一连串尖锐的问题问得是哑口无言,就连一字半句辩解的话她都说不出。
“我,我只是,我......”顾明歆好半天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因为我那时候在住院,等出院后又听爸妈说他们打给你你都不接,所以我就没有打电话了......”
“你离家出走,难道不就是因为妈她脾气差,骂了你几句吗......”
话说到一半,连顾明歆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说服力,更别提覃吟了。
覃吟嗤笑两声,没有说话。
听到那嘲讽的笑声,顾明歆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
“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偷拿了家里的东西,离家出走啊。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回家后看到你把你房间里的东西几乎都搬空了,有多么生气。”
“我拿我自己的东西,也叫偷?”覃吟险些笑出了声。
“那明明是妈妈的首饰!”因为急切地反驳,顾明歆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
“你不问自取,难道不是偷吗?”
“她的东西我可分文没动,我嫌烫手。”
“你们只要用心在家里四处找找,就能找到。”
“不过...她常年把一大堆东西都放在我房间,我还以为那些都是她不准备要了送给我的呢。”覃吟忽然凑到顾明歆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喃,“把那些玩意送我,当做是你吸我血的补偿。”
覃吟的声音娇软妩媚,勾人心魄,可听在顾明歆的耳中,却如同恶魔的低吟。
拥有着一具不健康的身体,是顾明歆内心最深的痛处。
顾明歆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压抑与不满,她将覃吟用力地一把推开。
“你胡说什么!你要是没动妈的首饰,又怎么可能有钱在这里买衣服?!”
覃吟被人一推,失去平衡,高跟鞋没站稳,身形踉跄着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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