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将羽毛笔插进了墨水瓶里,羊皮纸上那如同细细植须般缠绕绽放着,优雅圆润的花体英文还未干,带着淡淡的墨水光泽,古朴而优美的欧洲贵族式的花体英文看起来正式又赏心悦目,你能写这样一手好字也要感谢以前世界的经历。
你在不碰到上面的墨迹,不弄脏羊皮纸面的前提下,小心的将这封只要在古灵阁的桌案上签字后,就具有法律效益,能够代表你若是“长期失踪”或是“死亡”后的财产转移意愿凭证放到一旁,是的,你决定将它存到古灵阁里,交给那些对金钱来往得心应手的小妖精们,你将那些聪明极了的小妖精们视作巫师界的律师和银行工作者,你已经了解到,有很多巫师的遗产继承手续和相关负责事项都是经由古灵阁里的小妖精之手处理的。
最近的日子,你都在专心致志的做着这些计划里的事情,你在空闲的时候,去过几趟古灵阁,在那些精明的妖精的帮助下,你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你基本上的全部资产。
你在古灵阁的金库里拥有数目可观的一堆金加隆,还有一些古旧的纯金的首饰餐具之类的东西——似乎来自于你曾经的巫师家庭,有对巫师夫妇受人所托收养了你,直到你成年。
“将这些,全部转让给莱姆斯·约翰·卢平吗?”坐在高高柜台后面,戴着眼镜的妖精仔细的看完了你的羊皮纸,抬起眼睛深思熟虑的看着你,用一种沙哑的腔调问。
“是的,在我死后。”你点点头。
“嗯.......”妖精盯着你一会,就像知道你在想什么似的,又或许,他只是在检查你有没有中了什么夺魂咒,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帮你盖上了章,将羊皮纸递回来给你,“交给那边的妖精。”这位在高鼻梁上夹着小小眼镜的年长妖精,向一个方向摆了摆头。
“谢谢。”你从古灵阁办完了手续,回到霍格沃兹,看了看自己手里那能够开启古灵阁里你的似人金库的金钥匙——这是你在你的房间里上锁的抽屉里找到的。
你将这枚金钥匙放在了一封信封里,连同你的遗嘱一起。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年纪的人突然立遗嘱是很奇怪的,为了不让这个举动显得很怪异,于是,你也早就给你自己找好了名正言顺的缘由,这同样也是你之后要在霍格沃兹辞职用的借口——你要去国外,热带雨林和南美地带,去研究当地的打人柳及其他魔法树木的分布生长状况。
这样的研究探险是有一定的危险的,那么,作为一个多思谨慎的拉文克劳,筹备检查自己的财产,并立下相关的遗嘱就不奇怪了。你不那么担心卢平不允许你去,他太纵容自己喜欢的人了,你只要注意不要让他有和你一起去的念头就好,不过,卢平的黑魔法防御课可是很重要的课程,他应该也没有办法抽出身来,和你不同,霍格沃兹的教授工作对他而言很重要,你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放弃。
研究危险又美丽的魔法树木,这多符合这个世界的你的实际啊,几乎所有和你相熟的巫师,包括邓布利多都知道,你对草药树木的痴迷,你的房间里有好多相关的图鉴和书目,你也不止一次的向邓布利多请求过草药学的教职。
那么,为了以前的长久的兴趣,完全投身于拉文克劳最擅长的研究工作,也许你放弃这个和许多课程都有重复内容的奇幻种族学的教授职位,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你暂时没有发现你设下的这样的“骗局”,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漏洞,到时候,等你离开了英国,到达那些人迹寥寥的热带森林里,喝下一杯致命的□□,或是用魔杖给自己一个死咒,在深深的满是蛇虫和藤蔓的森林里,甚至你的尸体都很难被找到。
无论是巫师还是普通人探险家,你知道,在热带雨林里每年失踪的人数不胜数,你也不会引起很大的注意的。
想到这里,你开始担忧你的魔杖了,它还在小天狼星的手里。不打算还给你了吗?你咬着唇想着,你深入那些森林的时候,肯定是要用到魔杖的啊。
你知道小天狼星不抓到彼得是不会罢休的,你也推测出小天狼星十有八九是潜伏在城堡附近的禁林里伺机以待,禁林里面既有野兽又有迷雾,又没有巫师会随便进去,是个很好的藏匿地点。
他应该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尤其是你上次见面就对他表现得不那么友善,甚至略带了敌意,禁林也有些危险,所以你暂时不打算去找他。
你打算先按照小天狼星给你的线索,去把小矮星彼得揪出来,据他所说,彼得变成老鼠藏在一个叫做罗恩的学生身边。
而罗恩是哈利·波特的朋友,哈利·波特,你注意到那是个似乎所有人都很在意,至少是另眼相待的孩子。
你对他有点印象,原本只是在你的课堂上,后来,你在教室的走廊上也单独遇到过他,那时哈利手里拿着一把飞天扫帚,似乎正要去进行魁地奇训练。
你和他擦肩而过,哈利向你点头,像任何一个乖巧普通的学生那样,和你打招呼。
“嗨,维尔教授。”哈利的声音轻轻的,也许是因为在教师面前有些紧张,他流露出一种有点拘束的腼腆。
那是一个像小月亮一样的,皮肤有着英国人独特的温润偏白,又有些削瘦单薄的少年,戴着眼镜使他并不非常俊秀的容貌变得更加普通,感觉有些书呆子,但是你听说,他似乎是霍格沃兹年纪最小的找球手。
“你好,哈利.....”你停下脚步,抱着一册书,看着面前这个十四五岁,已经和你差不多高的少年。
“去训练吗?”你转眸看了一眼他大概要去的方向,那边似乎是魁地奇的运动场。
“是的,教授。”哈利握了握飞天扫帚的把手,回答道。
“嗯,加油。”你笑着说。
哈利也礼貌的抿唇笑了一下,你突然注意到他略微低下头来的时候,额发散落到一旁,露出的伤疤,那像是个闪电。
不知为何,你突然感到有些在意,你是听说过哈利的故事的,那在巫师界几乎无人不知,而你会去了解,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卢平的朋友,那么哈利就是卢平的旧友的孩子了。
因此,你微微的皱着眉,有些在意的盯着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你在以前的一些魔法世界里,有了解过关于魔咒留下的伤痕的知识,大部分的伤痕会存有后遗症,因为伤口里残留的魔法并未完全消失,有些伤痕会在遇见施咒者的时候变得疼痛,有些会造成魔力感染,使施咒者和带着伤痕的本人有了一定联系,而最糟的是,甚至有些伤痕将会是致命的,不是立刻,而是在数年后的缓慢折磨。
你张了张口,不确定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孩子,你不希望吓到他,而且你注意到几乎整个巫师界都将这道伤疤看作荣耀,在了解哈利的过程中,你不止一次的翻到以前的旧报纸,把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大肆渲染,写的像是和伏地魔大战后留下的一样。
可是,天哪,他那时明明还是个身为受害者的小婴儿。
你能理解当时巫师界因为伏地魔垮台而生的激烈快乐的集体情绪,也明白他们需要宣泄口,但你,并不太赞同,将这样的“救世主”般的重担和美誉全部压在一个孩子身上,甚至于,在当年,这还是个失去了双亲的婴儿。
当年,在击败了伏地魔以后的欢庆气氛中,有多少人注意到那些哭泣哀伤的少部分人呢?还是个婴儿的哈利失去了他的家庭,卢平失去了他的朋友。
你微微出了一会神,哈利抬起了眼睛看向你,在镜片后,那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眸。
看起来澄澈又腼腆,是一双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眼睛,一双绿眼睛。
绿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你温和的微笑起来。
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少年微微怔了一下,他看着你的面容一会,“谢谢,教授。”哈利突然像是紧张似的,按了一下额角的伤疤。
“有什么问题吗?”你立即微微的蹙眉侧头,关怀的问他,你看着哈利头上的那道伤疤。
“不——就是....老毛病。”哈利连忙对你笑了一下,带着一点似乎加重了的拘谨不安。
“我要去训练了,再见,教授。”少年转移话题,露出了挽救般的紧张苍白的笑容,最后匆忙的看了你一眼,快步扭头离去了。
你看着那个少年离开的背影,发觉,他还在时不时的按一下他额头上的伤疤,同时好像还在低声的嘀咕着什么,似乎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状况。
你抿了抿唇,看了一会哈利的背影。
在魁地奇运动场的草坪上,哈利跨上了他的飞天扫帚,回想着刚刚的感觉,刚刚他在走廊上,看着抱着书的维尔教授的脸庞时,突然感到了一阵转瞬即逝,却尖锐的疼痛。
伤疤的刺痛对哈利而言,不是那么陌生,但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噩梦,也没有遇上什么让他想起他父母死去的那一天的事情。
他只是看着维尔教授那张温和白皙的脸庞,和讲课的时候不同,平时的教授看起来要更为安静沉沉,这让他有一种陌生的紧张感,在他上着她的课的时候,远远的看着教授,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在维尔教授对他像这样单独对话时,她夸奖他,还微笑起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的伤疤突然产生了酸胀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如同毒蛇般蜿蜒而过,一顿一顿的提醒着他。
就好像有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突然苏醒,还嘶吼了一声,满怀嫉妒,控诉着背叛,对超出控制的某个人的恨意。
那种感觉强烈却转瞬即逝,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一点踪迹,就像是幻觉一样。
哈利心里是不太愿意相信预感这类的东西的,他知道这就像是占卜课上神经兮兮的老师和碗底的茶渣一样不可靠,但当他在上完奇幻种族学,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教授叫住的时候,他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准确的说,是罗恩被教授叫住了,哈利暗自松了口气。
不是他不关心朋友,而是罗恩被老师叫住就正常多了,可能是作业什么的。
罗恩看起来很紧张,他一下拉住了哈利的手,不愿意哈利抛下他一个人,哈利无奈的叹口气,他也并不打算留罗恩一个人面对老师。
赫敏和罗恩还在因为克鲁克山要抓老鼠斑斑的事情闹别扭,她看了他们一眼,就一个人出了教室。
“罗恩,哈利。”维尔教授看着他们两个人,温和的叫了他们的名字,一点也不像要训斥他们,或者要说作业的事情的样子,她的目光落到罗恩的身上,轻声细语的问: “你是不是养了一只老鼠。我可以看看吗?”
“斑斑?它..它不见了。”罗恩结结巴巴的回答,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一位老师叫住自己,不是因为作业学习的事情,也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要关他禁闭罚他打扫,而是借他的老鼠看一看。
“哦?是吗?”哈利看见她秀气的皱了皱眉,像是突然有什么不太理解,又突然的思考了一会似的。
维尔教授找罗恩的宠物斑斑有什么事吗?哈利感到很奇妙的想着,斑斑,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黄的老鼠,虽然寿命很长,教授难道是想要研究长寿老鼠吗?
哈利正这样想着,突然发觉维尔教授的目光转向了他,他连忙低下头,因为之前那种像是预警又不像的古怪的感觉,让哈利都不太敢看维尔教授了。
她应该没有要借他的宠物海德薇看看的意思,哈利努力自娱自乐的胡思乱想,维尔是个好教授,他不觉得她会是什么坏人,伤疤的预警肯定只是错觉,和她无关.......哈利忽然察觉到维尔教授的目光克制的在他的额头上停了一下,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哈利也在想着伤疤的事情,他是不会注意到的。
“哈利,如果有哪里难受,一定要去医务室看看好吗?”哈利听见维尔教授用她温柔的声音心平气和的说。
哈利抿起了唇,眨眨眼睛,“好的,教授。”
在走廊上,哈利因为心事而沉思,罗恩在一旁喋喋不休,大概是还没有从那种突然被温柔安静的老师留堂的心悸中恢复过来,虽然这也根本不算留堂,她只是和他们说了一会话。
“你说,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养了老鼠啊?”罗恩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哈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听见罗恩继续问,“她又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话啊?”
对啊,为什么呢?哈利自己心里也在想。
“也许她是在关心你....”罗恩自说自话,“有些长辈一看你不舒服,就经常让你去看看医生.......”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维尔教授是他们的长辈了,和斯内普,卢平教授差不多,几乎是他爸爸的那一辈,可是她看起来那么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
哈利想起她夸了他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她认识我的妈妈。”哈利抿了抿唇,温和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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