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杀怎么看?”
在壁炉燃烧的火光边,麦考夫突然侧眸开口问你,就像只是心血来潮的想听听你的想法。
正在软椅里静静的读着书的你颤了一下眸,抬眼望向他,麦考夫平静的和你对视着。
最近几天麦考夫的行程都安排得很紧,也许是因为议员的自杀造成的内阁混乱和繁重的事务,他甚至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和你说说话。
而现在晚餐后,面对面的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喝红茶,是你们在这几天里少有的不被打扰的相处时间。
“夏洛克说....那些不是自杀,是谋杀.....”你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语句的说道,最近,因为麦考夫忙于政府事务,无所事事的你在他的默许下,再去过一次贝克街,也听到过夏洛克对这个案件的分析,虽然对自己的兄长有些意见,但夏洛克明显不打算因此错过一个奇诡的案件。
两位无功无过的内阁议员,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密室中死于枪杀,现场没有任何闯入和打斗的痕迹,枪的扳机上也仅有死者的指纹。
但在经过现场调查后,在实验室的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着房间取得的毛毯纤维和血迹的夏洛克却一口咬定这是谋杀,当然,随后他也给出了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的推理。
而对于没有到过现场,只在夏洛克的电脑里瞥到过到现场死者的照片的你而言,你也偏向于不是自杀.....首先,两起同样的事故太过巧合,其次,你并没有夏洛克那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不能从死者衣服上的褶皱和湿迹推断出他们死前的活动,你只是凭借着一种感觉,即便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你也依然可以从死者的脸上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离开这个世界的,不像你,也不像你见过的那些想要尽早结束自己生命的人。
这个案件的后续进展你没有再关心,在感觉到夏洛克也忙于调查,抽不出时间陪你的时候,你就顺其自然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了。
“.......不是吗?”你看着麦考夫,征求他的看法。
在你的注视下,麦考夫难以察觉的顿了顿,再笑出了声,“噢,那当然是。”他轻声道,否则他也没有必要近乎胁迫的要求夏洛克调查,这两个谋杀案已经威胁到了内阁的稳定,以至于他最近不得不因此忙得焦头烂额。
麦考夫的手指缓缓的转过茶几上瓷杯的杯把,“但我是问,你对自杀这个行为的看法。”他的声音一贯有着英国绅士的傲慢和温和,在向你这样突兀的扔出这个问题后,麦考夫便阖睫,像是定定的看向了桌面。
你只静默了很短的时间,“........我觉得,”等惊诧如闪电一般的划过你的心头,平静下来,你都始终将自己的视线保持在书页上,用听起来无比平静的语调慢慢开口,“自杀的人......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作为一个人,有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直是值得讨论的话题,但对于你来讲,你很早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有时候你也会觉得你对平行世界的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你又不知道其他的解决方案,从来没有人告诉你到底该怎么做。
而仅仅谈论自杀这个行为的话,作为旁观者,永远也无法完整的理解和体会当事人的感受和经历,因此实际上也没有能力去评价他自杀的这个行为是对,还是不对。
就像,你自杀的举动也难以被真正的理解,这一点不仅仅应用于自杀,还有其它的很多行为,其实没有人可以完全的真正的去理解另一个人......你有点分神的想着。
“.......不错的答案。”麦考夫交叠着手指,垂眸看着桌面,语气平静的开口道,他很快就抬起眸看向你,并且露出了他惯有的唇角微扬的笑。
你垂下了眼睫,觉得自己刚刚像是走在悬崖的边上,麦考夫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这么问问而已?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你最近都窝在沙发里很久没有运动,你的心脏传来了紧缩的痉挛感,很轻微。
你蹙了一下眉毛,很快的将这种感觉忽略过去,麦考夫的手机响了,他掀了掀眼皮,出去接了电话。
你听着他的声音在阖上的门后减弱,用书脊抵住了下巴,你安静的望着壁炉里融融的火光。
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
这周的天气预报全是小雪,洁白的挂在树梢堆在窗檐,别墅的花园里的柏树也覆上薄雪,透着朦胧的美丽。
你喜欢下雪,喜欢围着围巾,在花园的林里散步,踩在薄雪上的沙沙声让你觉得心绪宁静。
第二天的清早,你一个人走在花园里,麦考夫不在家。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园丁在裁剪枝叶,桶里已经堆了一大把的树枝,可是他还在用园艺剪咔嚓咔嚓的剪着,柏树朝他的那一面已经几乎要秃了。
好诡异啊。你这样想着,林间只有这么一条窄窄的小路,如果你要走过去的话,必须要和他贴身而过。
等等,你记得别墅里的园丁是每周五来一次,而今天还没到时间啊......
你抿起了唇,在距离他的几米外停下了脚步,你看着穿着园丁服的男人慢慢向你转过身来,摘下帽子和口罩,像是隐隐嫌弃的皱眉撇嘴,随便丢在雪地上,再带着恶质的凝视着你。
你的神情渐渐的紧绷起来,看着他露出了邪气而神经质的微笑。“你好.....”他的声音比上次在咖啡店擦肩而过时还要柔和,柔和得粘稠,就如同将你围起,让你无处可逃的泥沼般。
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的面庞已经和你很贴近,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那双湿稠的褐瞳将你僵硬的神情收入眼底,“我是金.莫里亚蒂。”
如同将你缠绕起来的蛇类,青年一边一寸一寸的打量着你,一边发出了窸窣的轻笑声,“你不记得我了,已经不记得了是吗?”他的吐息里带着一种类似薄荷的冰凉气味。
你的脑子被他说话的方式搅乱,等你在莫里亚蒂这种诡异轻柔的胁迫里略微平静下来,想好试探的说辞,准备开口时。
你感觉到有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一下子抵在了你的腰上,是一把枪,“真遗憾。”像是从你的表情里确认了自己的答案,莫里亚蒂感叹着。
你眨了一下眼睛,你的脸色在雪天显得苍白,你的身躯因为紧张而冰冷,现在又再次的缓缓温暖起来。
其实现在只要你尖叫一声,或者按一下手机上的紧急呼救按钮,麦考夫别墅里的保安到达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
然而你思考的却不是自身的安全问题,而是这段时间内够不够你流血至死?如果他愿意开枪的话。你开始思索怎样才能使得这个男人开枪。
他似乎认识“你”,而通过之前的咖啡店里你对他陌生的神情,他恐怕也发觉了你不认识他,这很奇怪吧?熟人突然认不出自己了。
下一刻,莫里亚蒂抵在你腰上的枪缓缓的上移,直到稳稳的瞄准了你的心脏,他看着你的眼睛。
你放缓了呼吸,眼眸迷蒙的看着他,死亡的临近感对你而言是如此的紧迫动人。
[请你.....]你在心里默念着,像是恐惧般的微微湿润着眼眸,莫里亚蒂的脸上出现了类似乏味的探究。
你恐怕没有骗到他。
“啊,是真的。”因为你听到他忽然柔和了嗓音的喃喃着,黑色的枪口因为他的松手而失力的下垂,在他的手指上打了个弯,莫里亚蒂突然低下头,像是被兴味和懊恼一同折磨的孩子。“早知道我应该和她多说一些话。”
你听到他嘀嘀咕咕的声音,你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指的是?
然而你能很确切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恐怕不想杀你了,也许一开始就不想,他为什么要孤身的潜入麦考夫的别墅,难道这不危险吗?如果他是什么恐怖分子的话,直接安排狙击手在街道附近,不是更加准确致命吗?
他换上园丁服,也许还买通了别墅的管家或者看守,就为了潜入别墅的花园里,和可能会出门,也可能不会的你说上几句话?
不是傻得过分,就是聪明到了能够预测你的行动。
你不觉得你会被一个陌生人看透,除非他足够的了解你,或者你和平行世界的“你”足够的相似,是那种情况呢?
“没关系。”莫里亚蒂马上抬起了下巴,笑着看着你,“现在我有你了。”
他是什么意思?这是你在晕过去前闪过脑海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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