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叶娇认得, 就是那本她本以为是研究花草结果是研究房事的书。
小人参很坦然的走到了祁昀身边,扶着他的肩膀点点头:“看过的,这是春兰送我的礼物, 我当然要看。”
或许对于叶娇而言, 这就是一份礼物, 或者是对于未来的某件事进行的图画指导, 可是祁昀显然还不能够完全坦然的和自家娇娘谈论春宫图。
耳尖微红, 祁昀伸手环住了叶娇的腰,轻声道:“你看出什么心得了吗?”
叶娇点点头, 很自然的侧了侧身让祁昀能够靠在自己怀里,而她则是伸出手去,迅速的翻过了几页, 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幅画道:“我觉得这个很不合理,人怎么能把自己扭成这个样子呢。”
祁昀:……
原本只是想要用这本书来逗逗她, 可是祁二郎觉得,自己好像是逗了逗自己……
叶娇见祁昀耳朵红,又想到刚刚李郎中匆匆离开,还以为是祁昀身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呢,赶忙伸出手攥住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腕。
细细摩挲中,叶娇松了口气。
从脉象看祁昀的身子已经比之前强了不少, 虽然还算需要小心谨慎, 可是已经不再是个风吹就倒的人了, 瞧着李郎中来也就是为了复诊, 并无大碍。
偏生现在的祁二郎脑袋里比起往常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突然被叶娇扣住了手腕,他的感觉似乎比往常更加敏锐一些。
比如女人柔软的指腹在手腕内侧来回滑动的时候,祁昀就觉得自己心如鼓噪。
迅速的把书合上,祁昀昂头看着叶娇,道:“娘子。”
叶娇这会儿也号完了脉,正准备松手,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了他,以往祁昀喊自己娇娘的时候多,喊娘子的时候少,如今这么突然唤起来,倒是让叶娇有些微愣。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回了个笑,声音里都是透着蜜糖似的甜:“相公。”
祁昀本想说什么,结果就被这一声甜丝丝的声音给堵在了嘴里。
偏巧这时候小素叩响了房门:“二少爷,二少奶奶,摆桌吗?”
“进来吧。”叶娇早就饿了,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天,肚子也是空荡荡的,能吃饭自然是好的。
祁昀也舍不得饿到自家娘子,便松了手,随她一起站起来。
不过今晚摆的晚饭里有两道汤,一个是叶娇喜欢的鸡汤,另一个则是牛尾汤。
祁昀看了一眼,问道:“这牛尾汤是哪里来的?”
小素立刻回答:“是夫人让小厨房做的,说二少爷最近辛苦,二少奶奶这些日子也劳累了,便炖了牛尾汤说可以补一补。”
祁昀点点头,小素急忙跑吹去,顺便带上了门,祁昀则是帮叶娇盛了一碗牛尾汤。
而叶娇则是托着下巴看着祁昀,语气有些莫名:“我这些日子怎么劳累了?”
她在心里想了想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除了吃就是玩,唯一算得上意外的大概就是遇到了叶平戎。
想到叶平戎,叶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告诉他有关于叶二郎的事情,叶平戎也不知道自家相公有多好,若是下次见了定然要和他好好夸一夸相公的。
正想着,就见到祁昀已经把汤碗放到了叶娇面前,语气是只对着叶娇才有的温和:“多喝些,省的劳累。”
不过一直到吃完饭,叶娇都没想到自己到底累到哪儿了。
等梳洗过后更换寝衣的时候,叶娇突然扭头看着祁昀:“相公,你还没和我说说那书里画的到底真不真呢。”
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祁二郎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手抱着叶娇的腰,往怀里拽了拽,道:“这书里画的对的错的都有,有些能信,有些不能。”
叶娇偏了偏头,似乎能听到祁昀比往常快了不少的心跳声。
只是刚刚叶娇给这人号过脉,知道他身子并没有大碍,便只当是屋里炭火烤的旺,热到他了,嘴里回道:“相公,那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啊?”
祁昀低头,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她的,声音轻缓:“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叶娇眨眨眼睛,立刻心领神会。
若是以前的小人参不懂,可是之前被祁昀指着书解释过,她也好好的翻看过,自然能猜出个大概。
可是叶娇第一件事并不是羞涩,而是先伸出手又握住了祁昀的手腕,准备重新检查一下这人的身子是否康健。
祁昀权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便安静的等着她拉着自己的手看来看去。
而当叶娇确定祁昀并无大碍后,便笑着看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甜软:“那你教我。”
大概是叶娇说的坦然,祁昀心中的那点紧张也消失无踪,嘴角微翘,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好。”
虽说已经不再是成亲之夜,只是当时急促,许多事情没有准备完全,就连合卺酒都是后来补上的。
叶娇或许不在意,可是祁昀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今儿个叶娇是去看花灯的,祁昀只是装作不知,可是这种事情他问问铁子或者小素自然能很快知晓,却不点破,留在家里一天便是做了准备。
红烛跳跃,红被帐暖,窗子上都贴了红色的喜字。
只是之前因着天色渐暗,内室又没有点燃烛火,所以看不真切,等到蜡烛点亮,便能看到红彤彤的喜字,瞧上去外喜庆。
如今在过年时间,红色也不显得违和,只是这种明艳的色彩似乎能平白的让住习惯了的内室多出了些旖旎感觉。
等香香软软的叶娇躺在大红被子上时,就感觉到后背有些硌。
把手伸进褥子底下摸了摸,就摸出了一把红枣桂圆之类的东西。
有些茫然的看着祁昀:“这些为什么放床底下,多浪费啊。”
祁昀亲了亲她的额角:“只在床内侧放了一些,其他地方没有。”
叶娇身子挪了挪,蹭了蹭,果然往祁昀怀里凑过去后就没感觉了。
祁昀吹熄了内室的蜡烛,却留下了外面的红烛。
因着外面红烛闪烁,屋里也不再是漆黑一片,凑近了便能瞧见对方的眉眼。
祁昀轻声道:“如今这般,便是圆房了。”
圆了房,以后他就真的要肩负起娘子的一辈子,才能不辜负她的终生托付。
小人参闻言,以为他要睡了,急忙道:“相公你说你要教我的。”
怎么还没教就要睡觉了?还要在她原本睡觉的地方塞了那么多的干果花生,她都不好躺回去了。
祁昀一听这话,登时气血上涌,只觉得熄了炭火的内室莫名的燥得很。
他是头一遭,自家娘子也是头一遭,原本祁昀还有些不好意思,偏偏也叫这句话脆生生的,听到耳朵里就像是勾着他似的,祁昀直接落了床帐,微微翻身,低头轻啄自家娘子的唇角,轻声道:“那我教你,你可要好好学。”
叶娇见他这样,没来由的有些怕。
可是小人参早就习惯了倚靠他,习惯往往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是以前习惯吃土的小妖精,现在已经娇养的受不了被子底下那一点点的硌了。
有些慌,但是她的第一选择还是倚靠自家相公。
柔软的手臂轻轻地挂在男人的颈子上,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相公,那书厚的很,学不完怎么办?”
可很快,她就记不起问了。
原本想要提醒祁昀一句,别凑这么近,要是再补大了可怎么办?
但是略略一折腾,她就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开始只觉得疼,可是疼完了又有些奇怪的舒服,喉咙里不自觉的出了声儿。
这个声音叶娇觉得自己听到过的,之前那小狐狸和她的书生相公偷偷躲在屋子里,经常有这声音的,没多久小狐狸就天天抱着吉祥花,有了胖娃娃。
当时小人参觉得听着烦,可现在察觉到了妙处,脑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成亲,真好。
隔了一会儿,便听到男人微喘的声音:“不妨事,我们以后一点点的学,总有学会的那天。”
叶娇已经是云里雾里,疼过了,如今正是舒服的时候,闻言,呜哝一声,也不知道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待红烛垂泪,月上梢头,两人才算是歇了下来。
一前一后响起两个叹息声,都带着餍足。
又过了一阵,就听祁昀的声音响起:“娇娘,可学会了?”
叶娇的声音轻轻的:“会了。”
又隔了一会儿,女人软软的开口:“相公真厉害。”
男人笑了笑。
小人参伸手拍了拍他:“你累不累?不累,我们再学学吧。”
祁昀:……啊?
祁家这里芙蓉帐暖度春宵,另一边,叶大郎却分毫没有和美的心思。
他离开叶家村已久,再加上叶二郎搬了家,左邻右舍换了人,哪怕叶大郎回去了也没有什么人认出他来。
不过叶平戎长得高大,生了一张刚毅的脸面,瞧着就很牢靠,再加上民风淳朴,他稍微一打听就能探听到消息。
更何况,叶二郎当初嫁妹妹的事情闹得很大,哪怕叶家想要遮掩,可是祁家办的很盛大,吹吹打打的,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得了消息过去吃席,自然很容易就探听出来。
叶平戎并不意外叶二郎的日子不好过,他心里知道,叶二郎生性怯懦,以前有自己护着,可是自己服了兵役后,没人护着他难免要受一些坎坷。
只是叶平戎万万没想到,自己印象里虽然怯懦却老实本分的弟弟,居然能为了两个银饼子,就把一奶同胞的小妹卖了!
或许对外说的是嫁去了富户享清福,可是叶平戎在叶二郎家附近扫听了一圈儿,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叶二郎做生意赔了钱,债主上门,最后是叶二嫂出了主意把自家妹子给塞进了花轿。
没有嫁妆,没有席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送了出去!
他在外面舍生忘死,为的不就是给弟弟妹妹赚个好日子?
结果回来,人倒是都在,可是家却散了个干干净净。
叶二郎,你好,你够狠!
叶平戎有心去一拳打死叶二郎,可是他好歹是在外面历练多年的武将,该有的脑子还是有的。
小妹之前怕是强撑出来的笑脸,一想到这里,叶平戎又是一脑袋的火气。
只是他有气没处撒,哪怕只是坐在那里,都瞧着外吓人。
刘荣瞧着叶平戎从回来就坐在那里运气,虽然不曾说话,不曾发火,可是瞧着那两眼通红目眦尽裂的模样,刘荣真的想转身就跑。
这个杀神,虽然现在从边关回来,平时瞧着也是个沉稳的性子,可是刘荣不会忘了他一身浴血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这人凶起来怕是没人拦得住。
有心溜出去,却听叶平戎道:“刘荣,帮我打听一下这里的官府衙门是要理还是要钱。”
这话不新鲜,如今虽然盛世清明,可是有些事情想要找衙门办,若是不走明面,那暗地里到底是要用钱疏通还是用理化解都要看各地的县官是个什么章程。
只是刘荣有些不明白:“叶提辖,之前不是你说的不能暴露王爷的行踪吗?这么直接找衙门是不是有些唐突。”
叶平戎平静道:“王爷那里我会去说,我不会亲自出面,只让叶二郎去签个文书。”
刘荣微愣,似乎是不太明白这个总是宝贝弟弟妹妹的人怎么突然指名道姓,不过他这句话没问出口,而是转而问道:“什么文书?”
叶平戎闭了闭眼睛,声音似乎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我和他兄弟二人,断绝关系,自此分家,荣辱互不牵扯,死生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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