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位阵法大师。”张五将在林森淼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继峰,末了道:“家主,信云少爷怕是将那位先生得罪到底了。”
张继峰一口气噎在嗓子里,过了好久才下去。他原本还盼着,能跟那位阵法大师结交上,现在一个不慎竟然结了仇。
如今李家有亓官旭坐镇,他们张家本就落了下风,这会儿再有个那么强大的仇家,张继峰只想把自己早就去世的弟弟叫起来,让他看看他的好孙子干的事。
“去把张信云那小子给我拎过来!”张继峰朝着门外吼道,无奈归无奈,不忘安抚张五:“你的腿会治好的,我会把家族祖传的伤药拿出来。”
他们这些世家虽然没落已久,但依旧流传着些能够断肢重生的伤药。
一说的这,张五脸上便露出一丝苦笑,他摇头道:“没用的,伤口我看了,那位先生的灵气极为霸道,根本没有愈合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张继峰吃了一惊,亲自看了看张五的伤腿,这才发现的确是这样。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想到前些天在遗迹看到的那场打斗,心里自我安慰道:这位阵法大师,跟遗迹里的那位也不一定就是一个人……
虽然得罪了这位阵法大师,但他们张家只要寻到遗迹里那位少年,也还是有出路的。
于是张继峰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张五:“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把遗迹的事告诉那位了?”
张五点头。
张继峰依旧怀疑之前跟亓官旭打起来的那人的身份,跟刚来时相反,现在他急于确定这阵法大师和遗迹里的那位不是一人,好给他来点心里安慰。
那、万一要是一个人呢?张继峰想想就觉得头脑发麻。
他心里跟猫抓的一样,转了一圈,还忍不住问:“你说信云查到了那位先生的信息,他是不是在临城二中上学?”
“不是。”张五摇头。
见状,张继峰顿时又松了口气。太好了,万一是一个人,那张继峰简直想象不到张家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敌人,现下他们还可以想想办法搭上遗迹里出现的那位少年。
这时,张五又道:“那位先生不在二中,却是在市重点的临城一中上学。”
张继峰一愣,顿时想到那日在那座山上爬山的又两个学校的学生,不是临城一中就是二中,万一那位是想掩人耳目……
张继峰转而又想到,那天他们绞尽脑汁的想打开遗迹入口的阵法,可是进去后里面早被人搬空了。这说明,那位少年定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一定需要极高的阵法造诣!
这一想,张继峰心里已经确定了大半,他站起来慌乱的踱步两圈,不死心的问张五:“你、你说的那位先生,长得怎么样?”
遗迹里出现的那位可是长得可俊俏了。
“大爷爷!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才说了两句!你不能罚我啊!”门外张信云的哭嚎适时地传来,一锤子落实了张继峰的猜想。
张继峰一拍脑袋,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差点仰头喷出一口老血。
他猛地冲出门去一脚踹上张信云的狗脸,破口大骂:“我日你祖宗!你爷爷我绞尽脑汁的想着讨好人家,你倒好竟然给我得罪了个彻底!”
“你自己作死,别连累我们张家!”
张继峰两脚把张信云踹晕过去,他气得喘着粗气,摆摆手交代外面的人:“把这个败家子给我送回首都,找人好好看着。”
打了张信云一顿,张继峰出够了气,恐惧又开始在心里盘旋。
之前张五跟他描述了再多,张继峰没亲眼见过林森淼布阵的手法,也谈不上多震撼。他对张五口中的“先生”的了解,都是来源于那两颗丹药。丹药虽稀少珍贵,但也有可能是侥幸得到的。
所以,之前张继峰虽然想要拉拢林森淼,但有强悍的亓官旭在前,张继峰算不上打心底的敬畏。
可他在遗迹里亲眼见过可就不一样了啊!
一想到这里,张继峰就欲哭无泪。之前想拉拢人家的时候,他盼着两人是一人。现在把人家得罪了,他刚庆幸两人幸亏不是一人,结果就出了这样一出。
张五一眼看出了张继峰所想,拿出手机,将之前张信云找到的资料调出来,对张继峰说:“家主在遗迹里见到的可是这一位林先生?”
一看照片,张继峰就抹了把脸,说道:“绝对,绝对不能把人给得罪了,否则我们张家就算完了。我亲自去道歉,别说豁下老脸,就是豁下这条命我也得让人把气给消了。”
张五这会让异常平静,对张继峰说道:“家主,我在林先生那边已经把自己的名片留下。现在先生在气头上,去了怕是更惹他不快。先生既然收下了我的名片,不如投其所好,我们张家老老实实的办些事出来。”
林森淼最后那句话,让张五心里已经有了希望,倒是不如张继峰这般忐忑。
张继峰沉吟一会儿,对张五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这个林先生既然知道我们查清了他的身世,再做些该做的要比不做要好,但是要谨慎再谨慎,不能再惹得这位不快了。”
张家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林森淼对张家看不上,对张五这人倒是颇为欣赏,但是现在他倒是要专注于其他事情。
明天就是一模考试,这会儿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已经飘得满天飞。
不仅顺着白逸风的心意在讨论林森淼的身世,以及他母亲和林潜渊的纠葛,更是慢慢传出了另外一种声音。
因为林森淼太淡定了,他既没有怒气冲冲的朝着人理论,也没有像白逸风预想的那样迫不及待的澄清真相。
他就是如同往常那样安静,倒不像是完完全全接受了这些谩骂,反而好似这些言语统统不能动摇他一般。
白逸风本来打算让林森淼越抹越黑,现在倒是一切对策都落了空。
“哎,你看,学霸还在学习呢,班里骂他妈都骂到什么程度了,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整天光知道看书,好像一模考不好就会死一样。”
“怕理论起来影响自己的学习呗!什么爹妈,在成绩面前都要靠边站,嗤~”
林森淼的沉默,倒是让风向跟白逸风想想的不一样了。这些本来就对林森淼的成绩嫉妒的要死的同学,又开始攻击起了他这个学霸的人设。
毕竟在这群高中生眼中,为了学习不顾情谊的做法都low爆了。
“这可是为了学习还有那点成绩,连自己的妈都不顾了。”
“我呸!上次开家长会我妈还让我向他学习学习,我才不学这样的人呢,狼心狗肺的。”
“真是个狠人,怪不得我当不了学霸呢,因为我有情有义啊!”
自习课上又是一阵怪腔怪调的笑声传来,林森淼没有理会,屋顶上悄然听着的男人倒是皱了皱眉,目光穿过屋顶朝着那片笑闹起来的地方看了一眼。
亓官旭躺在屋顶上,想着这群人说的对,又都不对。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有一次发现林森淼竟然为了蟾月楼的一个手下,布阵硬生生困死了一个宗门的人。
但他做了,却又说自己只是为了那宗门中的一件宝物。亓官旭一直不知道林森淼真正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蟾月楼那群心狠手辣的女人,一个个都跟护犊子一样护着林森淼,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今天不是亓官旭第一次来“偷窥”林森淼上课,他发现林森淼受伤的挺重的。以往他就算将气息全部收敛,鬼精鬼精的林森淼也会很快发现他的踪迹。
哪像现在他来了几次,这人都没发现,现在这会儿还借着看书的样子,偷偷摸摸的捏着灵石修炼。
在这个安全的世界,林森淼也变得松懈了。
林森淼的座位靠窗,亓官旭稍微侧下头,就能看到他靠在玻璃上的毛茸茸的发顶,在林森淼桌子上躺着的正是已经被做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下课铃声响起,亓官旭刚想撤回视线,就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气冲冲的朝林森淼走了过去,于是他又趴了回去。
老实说,亓官旭一直十分好奇林森淼在这里的生活,如果他没猜错,这里才是林森淼土生土长的世界。
唐棠“啪”得一声把作业本摔到林森淼的书桌上,然后转身就走。
她走了两三步,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转头又看到林森淼沉默的样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回头一巴掌拍到林森淼桌子上,怒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吗?”
“昂?什么?”林森淼被她拍的一愣,抬头茫然的看向唐棠。
少年额前碎发散乱,声音更是带着一种刚睡醒般的沙哑。
唐棠被那双漂亮的猫眼看得脸红了一瞬,转而又更气了:“你还问什么?”
这两天班里的风言风语泛滥成灾,偏偏作为当事人的林森淼一声不吭。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周围人这样说林森淼,唐棠看着这人沉默的样子,总觉得另有隐情。
可再怎么有隐情,都不能是他不维护自己妈妈的理由啊!
屋顶上的亓官旭看着唐棠拍林森淼桌子的样子,兴味的挑了挑眉。
他不用想就脑补出林森淼接下来的回话,肯定是类似“关你什么事”这样怼回去的话。
林森淼虽然手下都是女子,但是对骄纵的,或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女人却从不怜香惜玉。
然而教室内,却没有像亓官旭想像的那样发展。
林森淼慢吞吞的收回自己的作业本,看着站在他面前不回去的唐棠只是说了一句:“哦,你打扰我做题了。”
唐棠被他气了个倒仰,亓官旭却吃了一惊差点从屋顶上滑下来,在他看来从言词锋利的林森淼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温柔”了。
亓官旭吃惊之下气息泄露了一瞬,林森淼敏锐的拉开窗户探头朝上看去,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神经病。”林森淼收回脑袋嘟囔了一句。
“你!”唐棠听了个清楚,“啪”的一声又拍了一下林森淼的桌子,气冲冲的走掉了。
林森淼:“……”
李文佑开车等在学校外面,看到亓官旭施施然回来,不由捂着脸口不对心的拍了个马屁:“您老人家穿着西装爬屋顶真是太帅了点。”
这些日子,李文佑发现自家老大再不是之前那种对任何事兴趣缺缺的模样,倒是有人气了些许,因此说话也随便多了。
他看亓官旭不回他的话,又忍不住多嘴:“老大,不是我说,您想见人家就正大光明的去呗!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住哪儿。”
像这样爬屋顶算是什么事儿!万一被人看见了,老脸都要丢光了。
“哎,我说真的,您要是想见,我跟这学校的校长打声招呼……”李文佑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
“闭嘴。”亓官旭声音冷漠又意外的带着一种气恼的沙哑,吓得李文佑立刻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
后视镜瞥见亓官旭一张臭脸,李文佑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爬屋顶怎么还爬的不高兴了,明明前几次都心情挺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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