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柄木最近很烦躁。
自从按照老师的要求正式接管了敌联盟以来,每一次行动都谈不上顺利。
袭击USJ,专门为了针对欧尔麦特制作的脑无没派上用场不说还被欧尔麦特反揍了回来;袭击保须市,他放出的脑无都因为斯坦因那个家伙被抢尽了风头,就连送雷鹰的礼物,也以失败告终……
不……不算失败,老师说他只要静静收获就可以了。但是为什么啊?他真正想拉进来的人不来,最近中介介绍来的家伙一个是无礼之徒,一个是臭小鬼,还都是因为斯坦因的思想想要加入敌联盟。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小雷鹰明明和他思想切合却不愿意加入敌联盟呢?为什么想要加入敌联盟的都是张嘴斯坦因、闭嘴斯坦因,实际上却和斯坦因思想背道而驰的家伙呢?他的敌联盟到底有什么不好啊……
他做的事情分明和斯坦因是一样的吧?无论是他还是斯坦因,所作所为都只是将所有看不顺眼的人消灭吧?
死柄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阴沉的眼神透过发丝观察着这个世界上无聊傻笑的人群。
然后他的眼神突然一亮,翠绿的光彩在他眼中渐渐放大,他牢牢的盯着远处的绿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病态的弧度。
啊,是这个家伙啊……USJ时大喊着samsh,被斯坦因救下,让他感到十分不爽的小鬼。
如果是他的话,能给他解答的吧?
*
雷鹰一大早就接到欧尔麦特打来的电话,问她用不用陪她一起去医院,在被她无情的拒绝后有些可怜巴巴的说着,“哦……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学生了,你瞎操什么心。”雷鹰嫌弃的挂了电话,自己坐上了前往医院的公交车。
她支着下巴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后上车的人宁愿站着也不肯坐在她旁边的空位。倒是有三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女生兴奋的叽叽喳喳,不时用自以为很隐秘的眼神偷看她几眼,互相推搡着鼓动对方坐到雷鹰的旁边。
雷鹰嫌烦的瞪了她们一眼,但是三个女生非但没因此安静反而更加兴奋的捂着嘴低声尖叫,脸上都乐开了花。雷鹰没招,烦躁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公交车终于到站,雷鹰长腿一迈下了车,没想到那三个女生紧跟在她的身后也下了车,她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她就被三个女生团团围住,一脸羞涩又兴奋的问,“小哥哥,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哈?”雷鹰阴沉着脸,“你再说一遍?”
女生们害羞的红了脸颊,第一次问出来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没想到雷鹰会让她们再说一遍,扭捏的开口,“……我们是说,小哥哥你能不能和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
雷鹰阴冷的哼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她伸出手放在自己的领口,动作干净利索的解开第一个口子。
女生们都被雷鹰这突然的操作镇住了,直勾勾的看着雷鹰修长的手,眼前的画面在她们的脑海里无限放慢,第一个扣子被解开,然后是第二个扣子,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显露无疑,她们都不知不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好……好吃……
接着雷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喉咙,凶巴巴的开口,“看清没?没有喉结,老子是女人,OK?”
嗯嗯……小哥哥的喉结也好好看,脖颈十分光滑,看上去就修长美丽诱人……
等等……光滑?
三个女生茫然的抬头看看雷鹰的脸,又看看她平坦的脖子,猛然惊醒,“哇――”“呀――”的尖叫出声,捂着脸一路跑远。
雷鹰烦躁的哼了哼鼻子,双手插兜朝医院的方向走去,迎面却看见一脸若有所思望着三个女生跑远方向的轰。
雷鹰愣了愣,突然想起来轰昨天说过要去医院探病,该不会是同一个吧……
轰转过头,率先和雷鹰打了声招呼,“小雷鹰说是来医院看病,也是这家医院?”
“嗯……”雷鹰闷闷的嗯了一声,在看心理医生的路上碰上熟人,真不是个什么好体验。
“唔……小雷鹰刚才是被女生搭讪了吗?”
“啊。”
轰点了点头,突然很诚恳的问雷鹰,“能问问你是怎么让她们主动离开的吗?因为我偶尔也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却不知道该怎么迅速处理。”
雷鹰震惊的转过头,努力的分辨轰说出这番话到底是在炫耀还是在真的询问,结果轰却一脸认真的回视回来,双眼平静而真切,似乎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家伙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就仿佛你点了个草莓荔枝味的双拼冰淇淋,吃下去却是咸盐辣椒味……
她抓了抓头发,无奈的开口,“我的方法你可能不太适用。”
“什么方法?”
“我和他们说我是女孩子啊。”
“啊……原来是这样的,的确不适用。”轰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要让他说出自己是女生这样的话他的确做不到,“不管怎样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雷鹰别扭嘟囔一声。
两个人都没发觉他们对彼此话语的认知充满了偏差,继续自然的走进医院,在前台互相点头示意,然后轰拐弯去了住院部,雷鹰则去了心理科。
只能说都是大宇宙的意志。
雷鹰凭借着记忆来到心操人奏的办公室,她礼貌的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请进”后推门走了进去。心操人奏的办公室养了很多花,现在正在给花浇水,看到雷鹰进来很自然的就对她说,“花有点多,能帮我浇一下吗?水在那里。”
雷鹰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又依言乖巧的在心操人奏的使唤下给花浇水,等所有的花浇完,心操人奏心情很好的掏出一个小蛋糕,放在雷鹰手心,毫不吝啬的夸奖,“谢谢你的帮忙!这是奖励!”
雷鹰感觉自己在被当小孩子哄。
浇完了花心操人奏终于穿上了白大褂,从抽屉里翻出了记录本和那根精致的钢笔,打开手机选了一首轻柔的音乐播放,进入了工作状态。雷鹰便也皱着眉勉强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脸上又是“看看你这次玩什么花样”的表情。
心操人奏笑了一下,很亲昵的说,仿佛他和雷鹰不是第二次见面,而是相识多年的好友,“都是第二次见面啦!我想我们的关系可以比上一次更加亲密了,我可以叫你昵称吗?我看看……小雷鹰怎么样?相对的你可以叫我人奏哦~小人奏也可以~”
雷鹰“哼”了一声,已经被A班众人“小雷鹰”洗脑的她现在连轰叫她小雷鹰都能够平静面对,心操人奏以为这样能恶心到她吗?她十分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施舍般的开口,“随你。”
心操人奏咧开嘴灿烂一笑,“那小雷鹰,我们今天聊聊害怕的东西吧?比如我,其实我超级害怕虫子,小时候有过被虫子钻进耳朵的经历,所以一看见小虫子就十分害怕,连带着和虫子有关系的图案啊食物啊玩具啊我都很害怕讨厌……”
在心操人奏的引导下,雷鹰又开始做那种半梦半醒的梦,依旧是一片黑暗,黑潭,枯手,无数虚影……
只不过这一回这里又出现一些不太对地方,在梦境的深处,有一团漆黑的影子,哪怕是在如此黑暗的世界都黑的突兀,雷鹰下意识的感到厌恶,想要远远的离开,直觉告诉她那团黑影里有她最不喜欢的东西存在,她转过身想要逃离,那团黑影却突然向她冲了过来,探出一个触须将她死死拽住,然后无尽的阴冷与阴森的低语顺着那条触须传遍她的全身,她忍不住浑身哆嗦,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入目一片鲜红。
雷鹰猛地惊醒。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发出破风箱一样难听的嘶鸣,冷汗将她整个后背打湿,那种阴冷似乎还留存在体内,雷电不受控制在体内肆虐,寻找着突破的出口。
“小雷鹰。”
心操人奏猛地拍上她的肩膀。
放大的瞳孔瞬间回缩,雷鹰脸色惨白的看着心操人奏,破碎的思绪一点一点拼凑完整,双眸倒映出心操人奏担忧的脸,然后她愤怒的双拳砸在心操人奏的桌子上,“你他妈干了什么!”
“放轻松,放轻松,听听音乐。”
悠扬的音乐在空间里缓缓的流淌,雷鹰本来因为愤怒一点也听不进去这磨磨唧唧的音乐,却不知为何在心操人奏开口之后,进入耳朵的音乐声在脑海内放大,冲刷着她的负面情绪。
精神系个性。
她扶着额头瘫回座椅,像刚打了一架那样浑身疲累。
心操人奏也松了口气,“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在你的治疗上我只是帮助你更加认清自己的内心,你具体的所见所闻我无法掌控,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能告诉我你最后看到了什么吗?为什么让你这么排斥?”
雷鹰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我不想说。”
“心理医生再厉害,不了解你的真实想法也没办法的哦?”
“我不想说!”
“好吧好吧……”心操人奏安抚的笑了笑,将一杯温水递给雷鹰,“最近要去合宿了是吧?合宿期间好好玩,回来后再和我讲讲你们合宿期间的趣事可以吗?”
雷鹰将温水一口饮尽,不耐烦的将纸杯捏扁,“谁他妈还来!”
“哎呀~不要这样嘛~我可是都收了相泽老师的钱的,要知道我的费用是很贵的哦?不退的哦?”
雷鹰瞬间表情僵硬,声音硬憋着从嘴里挤出,“多少钱?”
心操人奏笑眯眯的写下一串数字。
雷鹰猛地抽了一口气,心脏似乎在一瞬间拔高――拔高――在最高处停止,又“咣”――落下来。
心操人奏又问,“那还来不?”
她有点蔫巴的回答,“来……”
“既然这样就快回去休息吧,接你的人来了,祝你的合宿愉快~”
“接我的人?”
雷鹰猛地回过头,心操人奏的助理打开门,露出欧尔麦特那枯瘦干瘪的面容,“嗨,万间少年,我来接你了?”
“???你怎么会来??”
“是我叫他来的。”心操人奏笑眯眯的解释,“真是的来看病也不让家人陪,下次可不要自己来了。”
欧尔麦特:“家、家人?不不不……我只是老师……不一个后勤工作人员而已!”
“唉?这样的吗?那也算家人啦~”
“烦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接什么接啊!”
雷鹰和欧尔麦特吵吵闹闹的离开,身为心理医生,心操人奏很容易的就能从雷鹰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她虽然嘴上嫌弃抱怨,但嘴角和眉眼明显的放松下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治疗他本来是想引导雷鹰直视自己害怕的东西,想要一点一点解决她排斥食肉的心结,却没想到她内心有比这个还要让她恐惧、抵触的存在。
他翻开雷鹰的资料,从头到尾逐条逐条的浏览,最后在[具有犯罪潜质]这一条上着重画圈。
他鄙夷的撇了撇嘴,谁这么闲啊还给她添上这么个评价,这不是逼着孩子心理扭曲么……
“下次和她好好聊聊这方面的事情吧。”心操人奏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次的病人是个看上去简单越深挖越困难的大难题。
*
与此同时,木耶区购物中心。
死柄木吊和绿谷出久坐在花坛的边缘的休息椅,像亲昵的伙伴一样紧紧依偎在一起,往来的人群完全意识不到这里有一个多么危险疯狂的存在,他们恣意的欢笑,购物,活在被[法律]和[规则]束缚的和平社会里,似乎打心里认为不会有人乱用个性造成伤害。
但其实不然,绿谷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那只扣在他喉咙上的手,随时都可能落下最后一根手指带走他、和这里往来的人群的性命。
“……我虽然不赞同斯坦因的做法,但他的思想我多少能够理解。因为我和他都是因为欧尔麦特开始起步的。至少,他不是单纯为了破坏而行动……”
绿谷控制住自己言语里的颤抖,冷汗从他的脸颊划过,略带逼视的眼神注视着死柄木,“但我认为,他确实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巨大的冲击感轰击着死柄木的心灵,仿佛醍醐灌顶,也仿佛大梦初醒,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终于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好像知道了,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爽了……”他先是轻轻低笑,然后猛地咧开嘴,猩红的光芒在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流转,让绿谷感到毛骨悚然,他缓缓的说,“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欧尔麦特啊。”
近乎叹息的一声呢喃,尾音愉悦的上扬,他噗嗤噗嗤的笑着,满载着恶意疯狂的双眸注视着往来的人群,掐着绿谷脖颈的手越发用力,疯狂的大叫,“都是因为他一直一副[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欧尔麦特拯救不了的人]傻笑,我才感觉十分不爽啊!”
绿谷被掐的近乎喘不过气来,死柄木却突然收声,低下头紧迫的逼视着绿谷的双眼,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觉得,小雷鹰,是会当英雄呢,还是敌人呢?”
绿谷艰难的回答,“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英雄!”
“并不哦……小雷鹰会是我们这边的人……你知道吗?”死柄木凑到绿谷的耳边,轻轻的说,“小雷鹰她,杀过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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