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蛊师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举起骨笛狠命地吹了起来。
半人半虫们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神智显然是在挣扎之中,在蛊师又加大力量吹动骨笛的时候,半人半虫们动了一下,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脚步,开始红着眼对视起来。
蛊师面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狠厉起来,他再次疯狂地吹动起骨笛,龇红凸出的双目让他看起来比虫盆中的虫化的女孩子们还要可怖几分。
他吹的越是疯狂,半人半虫们的脸上就越发痛苦,直到最后发狂似得嚎叫起来。
眼见这些半人半虫要支撑不住爆开身体,胡大红突然跳了出来,掐着腰对着那蛊师笑道:“哈,怎么样,你爷爷就是你爷爷,玩你这种黑心肝的小辈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蛊师停下了笛子,阴冷的目光凝视着胡大红:“是你干的?”
胡大红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含笑不语。
坐在胡大红肩膀的姜若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了控制女孩们魂魄的手。
“这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蛊师依旧一副无法相信的模样,他眼神阴沉地看着胡大红:“这些人蛊是我用特殊手法炮制出来的,不知道经受了多少道历练,她们的魂魄为我所控,化成的蛊虫就要永远听我的号令行事,你怎么可能反过来控制我的蛊虫。”
胡大红毕竟不是笨蛋,一听蛊师的解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成还是大魔王出手控制了这些姑娘的魂魄。
但是这些话他也没必要跟蛊师解释,就让蛊师自我怀疑去。
胡大红摸了摸下巴带着嘲讽地道:“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这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蛊师阴沉沉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胡大红,宛如刀子般地从头看到脚,最后落在了胡大红肩膀上不声不响的木偶小人身上。
蛊师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突然二话不说朝胡大红攻去,手中的骨笛一刻不停地打向胡大红肩膀上的木偶小人。
这毛头狐狸才多大的岁数,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绝对是仰仗手里的宝贝,说不准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木偶小人搞的鬼,只要他拍碎这个木偶小人,他倒要看看这头毛狐狸还凭什么嚣张,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地被他收入囊中,成为他制作特殊蛊种的材料。
想到这里,蛊师脸上总算露出了得意畅快的笑容。
瞧见蛊师冲自己扑过来的时候,胡大红还惊吓了一下,但是当看见那个蛊师不知死活地扑向自己肩头上姜姐的时候,胡大红就停下了脚步,脸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抱着手臂等着看那蛊师找死。
居然敢把姜姐当成软柿子挑了,呵呵,待会有这黑心肝的家伙好看。
胡大红存了心看笑话,乐的尾巴都甩了起来。
蛊师扑到胡大红身前的时候,瞧见对方不但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惊慌失措,反而一动不动地抱着手臂面带嘲讽的看着自己,蛊师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可是这个时候再后退已经晚了,蛊师手中的骨笛已经砸向了胡大红肩膀上的木偶小人。
就听一声脆响,作为法器的骨笛居然直接碎裂了,蛊师愕然地看着手中崩裂成无数碎片的骨笛,完全回不过神,这和他预料的相差太大了。
然而姜若也没等蛊师回过神,就在骨笛碎裂的瞬间,姜若控制着胡大红甩出了金刚镯。
‘砰’
一声闷响。
蛊师被砸的鼻青眼肿踉跄后退。
金刚镯不依不饶,追在蛊师身前,片刻不停地对着蛊师的脸一下一下又是一下。
蛊师最开始还想同胡大红凶上两句,可是金刚镯的速度太快了,砸的蛊师根本没机会开口,只能被动地挨打。
玄学师之间的对战,哪怕是蛊师之流也是斗法居多,如这种残暴到堪比街头板砖上头的物理攻击还真是少数。
不过片刻间,蛊师就被打的生无可恋,哎哎地不停叫唤,什么蛊术都忘记了,只知道抱着头不停地跑,比那种街头被揍的瘪三白斩鸡混混还不如。
“一只小小狐妖,竟然敢这样戏弄我!”
蛊师被打的恼羞成怒,可完全没有办法躲开金刚镯的攻击,羞怒之极已然发疯,身上炸开一蓬烟雾,烟雾便如同毒龙一般朝胡大红射去。
胡大红刚刚幸灾乐祸结束,没想到居然被姜姐控制着怼上了蛊师,这会儿蛊师发怒甩了大招,哪怕心里知道姜姐在身边,胡大红也有一时的手忙脚乱。
尤其是他被姜若操纵着躲避蛊虫攻击,顺手用符咒阴气反击蛊师的时候,身体被扭曲成各种角度迎敌更是苦不堪言。
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幸灾乐祸了,被姜姐看不顺眼真惨啊!
不等胡大红吐槽完毕,那边蛊师突然停下了动作,眼神阴戾地盯向了胡大红:“你一个小狐妖绝对没有这种本事,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有本事躲起来暗算怎么没本事出来正面斗法,出来啊,你给我出来!”
胡大红张嘴想要讽刺,然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姜若附身的木偶傀儡轻飘飘地飞到了两人中间,接着木偶轰地一声炸开了。
突然的动静不止吓呆了胡大红,也看呆了对面的蛊师。
就见炸开的木偶中突然飞散出了无数灰色阴气,阴气越聚越浓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地下室被充满压迫感的阴气充塞了。
阴气之中慢慢凝聚出一个女人曼妙的身影,点缀了简单视频的发髻、高挑的个子、纤长又笔挺的腿,一身高雅修身的银灰色长裙,让她看起来既妩媚又充满了气场。
“你要找的人是我吗?”
姜若冲着那蛊师微微一笑。
“你……是你……你到底是谁……”
蛊师瞪大了眼眶,显然也认出来宴会上被自己偷袭的姜若,正是因为那一次失败的偷袭,才让他沦落到现在不得不逃跑的境地。
可是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他的小蛇不过刚刚看到那个厉害的男人,他不过是想要把自己东西收拾收拾再跑,对方居然就已经潜入到地下室中等着守株待兔了。
姜若没有跟蛊师废话,她不过轻轻一挥手,那些受到蛊师控制的半人半虫的女孩子,就仿佛脱离了什么束缚似得,晶状体中的红色褪去,硕大的脑袋缓缓转向了蛊师。
“这……”
蛊师张嘴正想说什么,那些女孩子化成的硕大蛊虫却突然仰头哞叫了起来,蛊师的脸色瞬间大变,转身就要逃跑,可是女孩子化成的那些蛊虫好不容易拥有了能够报仇的机会,又如何会让蛊师逃跑,自然是咔哒咔哒地追着蛊师围了上去。
她们与蛊师本来就有特殊的联系,不管蛊师往哪里跑,这些女孩子们都能精准地捉到蛊师的位置。
虽然这些女孩子们化成的蛊虫看上去十分笨重臃肿,实际上她们的身体十分灵活,不管攀爬跳跃都非常轻松,所以不管蛊师怎么跑,那些女孩子们都能追上蛊师的踪迹。
很快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一路传来。
只不过这一次尖叫的不再是那些女孩子们而是夺路狂奔的蛊师。
女孩子们化成的半人半虫本来就是蛊师炼制的特殊蛊虫,所以不管蛊师用哪种蛊对付她们,都会被她们反过来吞掉增强自身,可以说蛊师是非常地自作自受了。
一路追一路逃不管是蛊师还是变异的女孩子们都从冲出了地下室,会所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楼上安辰还在卖力地向褚离介绍着会所的各种优点,并且意有所指地推荐褚离去看会所的特殊节目。
坐在所谓的贵宾包厢中,看着台上面容僵硬的女孩跳舞,褚离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与不知不觉就痴迷其中的周礼和别有用心却糊涂至极的安辰不同,褚离眼中的这些女孩子渐渐失去了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张徒有人脸下半身却是扭动的虫子的怪物。
“怎么样我们会所的节目是不是非常独特?”
就在这时安辰还非常自得地自夸了一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褚离,想要看到褚离的反应。
但是让安辰失望的是,褚离根本没有半分变化,不管是眼神还是脸色都十分地古井无波,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块石头。
呸,真是假正经假道德。
安辰在心中暗暗冷讽,他就不信这人能经得住会所的手段,不被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姑娘们迷惑。
“嗯,是非常地别具一格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安辰的不满,褚离总算抬眼看了安辰一眼,可是他眼神中的意味却让安辰有些坐立不安。
总觉得这个周少的表哥古里古怪的,看人的眼神也不太正经像个变·态。
褚离收回了目光,视线又落在了舞台上,仿佛真的被舞台上的女孩子们的舞姿吸引了似得。
安辰调整了下心态,带了几分玩笑地道:“不知道褚少觉得哪一个更好看啊?”
褚离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周礼就痴痴地道:“我喜欢那个红裙子的妞,她跳起舞来真好看呀。”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好像从红裙子女孩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对方的神韵真的太像姜若了。
安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褚离则不言不语地看了周礼一眼。
哪知道周礼居然还记得身旁坐着周礼,还不甘心地追求认同感地来了一句:“哎,小……表哥……你有没有觉得那女孩长得特别像姜若?”
褚离又默默地看了周礼一眼没有吱声。
听到姜若的名字,安辰的脸色倒是变了一下,带出了几分阴沉,他脸上带了几分假笑:“没想到周少居然喜欢姜家大小姐啊。”
周礼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面无表情的褚离一眼,赶紧瞪了安辰一眼:“瞎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那女的跟姜若有两分相似,所以感慨一下而已,安少,这种乱传绯闻的事情以后还是到此为止。”
安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周少恐怕不知道,我们会所里的女孩子可是经过特别培训的,她们跳的舞蹈都是有魔力,能让你认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所以周少又何必遮掩呢,更何况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说不准哪天周少得偿所愿也就破了心中的迷障也未可知呢。”
周礼赶紧瞧了瞧褚离的脸色,发现褚离居然翘了翘唇角,他心底顿时一阵激灵,恨不得直接堵上安辰的嘴,这个姓安的也太讨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居然这么油腻,白瞎了一张还算看的过去的男模脸。
看到周礼急于反驳的脸,安辰心底的阴暗却更深,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变味,他轻飘飘地道:“周少有没有想过,只有顺从自己的内心才会不被心中所想束缚呢?”
就算他现在奈何不了姜若,但是如果能引导着周礼给姜若找麻烦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以周礼的家世如果真要找姜若麻烦,也足够把姜若的生活搅和的乱七八糟的。
周礼真的恨不得蹦起来捶爆安辰的头了,这家伙简直是不知死活的典范,姜若可是他未来的小舅妈,他小舅舅就在这里坐着,这死猪头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还挑唆他玩弄他小舅妈。
要知道他喜欢姜若都是偷着暗恋好不好,打从上次被小舅舅警告过了,他就再也不敢有半分逾越的行为和想法了。
这家伙倒好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然而周礼呵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整个会所突然一震,接着他们所在的贵宾间和下方的舞台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突然地震了吗?”
突发的变故让会所里的宾客大惊失色,急匆匆地想要从贵宾位上逃离,然而刚逃到门口,这些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古怪可怕之极的东西似得,面如土色地一步步小心地朝先前的座椅上挪动,甚至他们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怎么回事?”
周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了褚离。
安辰却皱起眉沉着脸道:“我去看看。”
然而安辰刚刚站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往外走,就被褚离一把扣住了手腕,啪地一下按在了高背椅子上。
高背椅子虽然是真皮的,但是骨架却非常硬朗,安辰的脸一下子撞到了椅背上,撞的他一瞬间都懵了,头脑子也嗡嗡响。
“你干什么你疯了!”
安辰愤怒地在褚离手下挣扎着。
然而也不知道这个周少表哥到底是做什么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人,手劲居然大的可怕,只不过轻松地一捏一按,他就根本没有办法甩脱对方的钳制。
“你这是故意伤害非法拘禁,你们周家势大但我们安家也不怕,就不怕我曝光出去让你们周家丢人吗?”
周礼也咽了咽唾沫,惊恐地盯着安辰青紫了一大半的脸,总觉得褚离是故意的,是在刻意报复安辰。
生怕褚离想起了自己,周礼小心翼翼地道:“小……小舅舅,你这是干……干什么呀?”
褚离扯了扯嘴角,似乎是露出了一点笑意:“上一次因为迷路我放走了那个蛊师,这一次可不能再放走人了,虽然姜若没有扣我的钱,但是要是再失误,依她的脾气下个月的福利肯定没了,我好不容易跟她签了契约,不想总是出错,况且我答应了童童要买个游戏机改装一下,我们两个一起吃鸡。”
“!!!???”
小舅舅,你还是我那个冷若冰霜山巅冰雪的小舅舅吗?
还有契约……
契约是什么契约?
周礼的心中一片不详的安静。
就在这时演出广场的大门被轰地震了一下,紧接着周礼几人就看到了刚刚那些宾客们惊恐的原因了。
就见几个身躯庞大丑陋的虫子飞快地爬动着,爬进了偌大的演出厅中,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头上分明长着人的脑袋,那些脑袋的表情都是痛苦扭曲的,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面目,只能让这些庞大的虫子看起来更加骇人。
就连自诩胆大包天的周礼都吓的惊呼了一声。
下一秒周礼又紧张地看向了演出台。
他们这些贵宾毕竟是在二楼,那些虫子想上来也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还有时间缓冲。
但是楼下那些跳舞的女孩子缺是直面那些可怕的虫子啊!
周礼一时间急切地看向了褚离:“小舅舅,我们还是帮一帮那些女孩。”
原本以为褚离会答应,哪知道褚离却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到现在还记得怜香惜玉啊?”
不懂这个时候褚离小舅舅怎么还有空打趣自己,周礼焦急地看着下方演出台上花容失色的少女们,尤其是那个别具韵味的红裙子女孩,他估量了一下打算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结果就在这时候,他的头被人不客气地拍了一下,这一下还拍的不轻,简直像是一板砖敲了上来,敲的周礼当场就一懵,心中狂道:果然果然,小舅舅的报复在这里等着他呢。
然而接着周礼就听到褚离的声音:“你再看看,那些还是什么可怜无助的女孩吗?”
被褚离拍了一道符咒在脑子里,周礼的视线猛地清晰了起来,他扭头朝下方的舞台看去,只见舞台上群虫乱舞,哪里有什么可怜无助的女孩子。
而那些舞动的怪异的虫子,纷纷生着人的上半身,最让周礼毛骨悚然的是她们身上的裙子,分明就是刚刚那群跳舞的女孩的衣服,而这些虫子女孩也根本不是害怕,而是在欢欣鼓舞。
想到自己居然屡次被这样的虫子迷惑,周礼的脸当下就铁青了,忍不住扶着栏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拍醒了傻子大外甥后,褚离就看向了安辰。
早在那些虫子女孩出现后,安辰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叫嚣淡了下去,变成了几分惶恐茫然,他有些惊惧地看着下方的半人半虫的可怕女孩。
察觉到了褚离的目光,安辰收回了看向下方舞台的视线,同褚离对视着。
就听褚离淡淡地道:“赎你该赎的罪过去。”
紧接着突然伸手轻轻一抛,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把安辰抛下了二楼。
在周礼换了对这位表哥的称呼和态度后,安辰心中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虽然褚家的宴会他没有去过,但是也听人提起过宴会上某位褚四爷,安辰猜到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别人口中传着的那位褚四爷。
只是没想到这个褚四爷出手居然这么狠,就这么直愣愣大庭广众之下把他从二楼扔下来扔到虫堆去了?
心中的震撼还没有褪去,安辰只来得及尖叫出声:“啊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是违法的!”
褚离只是静静地站在栏杆边,一双冰雪瞳孔如同无情的神佛般凝视着安辰。
轰——
安辰跌落在虫子堆中,很快被那些满怀仇恨的女孩子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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