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深知董维的品行,好言好语的婉拒,人家估计还当你害怕,索性捡起了原主嚣张跋扈的一面,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道,“董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前跟你胡闹,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你是哪根葱,我会多看你一眼?满京城里,谁不知你董维是个什么货色?还比试,你是在搞笑吗?”
贾赦对董维的黑脸视而不见,嘲讽的道,“你心里想什么,咱们彼此心里有数,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别在爷面前使了,爷不上你的当,自个儿留着玩儿吧,我可没工夫跟你玩过家家。”说完转身就走,端的潇洒。
看着贾赦离开的背影,董维脸色难看至极,他没想到贾赦居然会当面戳穿他,一点颜面都不留。
但他也知道,贾赦的话八成都是实话,若不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贾赦早把他打爆了,要知道贾赦可是跟荣国公习武多年的人物,京里谁不晓得贾赦的武力在年轻一辈里是佼佼者?
因此董维即便气得脑袋都要冒烟儿了,也不敢哟呵身边的狗腿子去当街拦贾赦,以往倒没什么,仗着人多,他也不怕自己会吃亏。
就说上回当街斗殴,若不是贾赦下手留情,哪里会给他可乘之机,以至于贾赦险些丧命?
这次若再当街打起来,他可不敢保证贾赦会不会还手。
上回打伤了贾赦,贾赦昏迷下感染风寒,险些丧命,他就被好好教训了一顿,三皇子更是早就放眼,他若再去招惹贾赦,三皇子是不会管他死活的。其实上回还是他爹寿山伯拼着老脸不要求了荣国公,才放了他一马,当然也是贾赦脱离了生命危险,否则即便寿山伯一头撞死在荣国府门前,荣国公也不会放过董维的。
“世子,咱们就让他这么走了?”几乎是被贾赦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他们什么都不做放任贾赦离开,以后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里混?
董维脸色难看,一巴掌就呼了过去,“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不让他走,难道还打他一顿吗?”
看着董维难看的脸色,挨了一巴掌的狗腿子不敢吱声了,但心里免不了腹诽。
打一顿,又不是没打过,现在倒是怕了,以前干什么去了?不是早把人得罪了吗?
“蠢货,滚!”董维呵斥了两句,转身就走。
既然来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他就不信贾赦今后都不出门了。
贾赦离开后没走多远,就被拦住了。
拦他是史家大表兄的贴身小厮,说史鼒在状元楼,邀他上楼一叙。
贾赦想着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跟小厮上了状元楼。
状元楼是别称,实际上这家酒楼叫山海楼,记得是先帝登基的那年,开了恩科,有个举人就住在山海楼,后来接连中了头名,高歌猛进,到了殿试被先帝钦点了状元,是本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为此便有人称山海楼是状元楼,只不过认同的人并不多,后来先帝时期又有三四位状元都住过山海楼,这下子山海楼就在京城扬名了,有迷信的人就说是山海楼的风水好,只要读书人来住,就能中状元,生意因此越来越红火。
其实贾赦觉得人家中状元跟酒楼的风水完全没什么干系,人家有点本事,就是你们酒楼风水好?未免可笑,这下子倒是直接把人十年寒窗的苦读全都归功于运气上了,对人何其不公?
不过这都是贾赦自己的心思,也不打算对外说。
上了二楼雅间,贾赦发现不止是史鼒在,史鼐和史鼎两位表兄都在,还有东府的敬二哥,王家的两兄弟,镇国公世子牛继宗,理国公世子柳芳,齐国公世子陈瑞文,治国公世子马尚,修国公世子侯孝廉,缮国公世子石光珠还有定城侯世子谢瑾。
勋贵里头有权有势的大家公子几乎都凑齐了。
“哟,你们都在啊。”贾赦扬眉,“你们真不够意思,大家伙凑一块吃肉喝酒都不叫我。”
史鼒大笑了两声,给贾赦倒酒,“还不是看你受了伤,还在养伤吗,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多虑了,你的伤看样子是已经好了,既然这样,先来一杯再说话。”
“哈,罚酒吗?你们都没邀请我,我也不是迟来,凭得什么就罚酒啊?”随口抱怨了几句,贾赦还是干脆的把酒一饮而尽,“啧,好酒啊,这是上等的梨花白吧?”
“你好灵的舌头,真是什么好酒都瞒不过你的舌头!”史鼎笑着打趣道,“不过,今儿怎么回事,你一点面子都不给董维留了,以前你不是还陪他玩玩的吗?”
贾赦挑眉,“你们都瞧见了?”
贾赦并不意外,毕竟刚才他跟董维对峙的地方,就在状元楼不远处,他刚上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站在这间雅间的窗户边上,能完整的看到他刚才跟董维的对峙。
“嗨,下面那么大动静,我们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史鼎道。
贾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旋即道,“上回陪他玩,险些把老子的命都给玩丢了,还陪他玩,我又不是脑子进了水,明知他不安好心,还往他设下的陷阱里头钻,怕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哈哈哈……”王子胜大笑,“你要是这么说,以前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贾赦嘴角抽搐,接着苦笑道,“我最近过得什么日子,你们还不清楚?年前被董维那厮偷袭个正着,以至于我昏迷不醒的时候着了寒,险些被风寒夺了性命,虽说我生命垂危是风寒所致,可若不是董维先伤了我,我也不会着了风寒。从年前到现在,四五个月的时间,我几乎四个月都在府里养伤,这日子过得也太悲惨了些,我若是知道董维那厮设了什么陷阱,有了应对的办法,陪他玩玩打发时间也无妨,我对他的设计毫不知情,还去蹚浑水,这可就是脑子进水了。”
“啧啧,吃一点长一智,这话还真不错,恩侯此番受了大罪,果真是长进了啊。”说话的是定城侯世子谢瑾,他的嫡亲弟弟谢琦跟贾政玩得好,只不过前段时间不知闹了什么矛盾,竟是互相不搭理了。
贾赦笑道,“若再不长进,我爹都要不管我了。”
“诶,不过说起来,董维这厮总是闹幺蛾子,也烦得很,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治治他的气焰,免得他总是在京里上蹿下跳,以至于上京的外来人都当咱们京里的世家子都是他那副德行呢。”这话是镇国公世子牛继宗说的,显然他看董维不爽很久了。
对此贾赦很赞同,“看样子继宗是想到好法子收拾他了?”
“也算不得什么好法子,现在谁还不知道唐家姑娘落水是被他设计的?前段时间唐家三位公子连番的设计董维,以至于朝中御史连续好些天都弹劾寿山伯教子无方,纵子行凶等等,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依我看,唐家三位公子的手段虽然狠,但那是对想入仕的人而言,相对来说,董维那厮脸皮厚比城墙,御史弹劾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对付他这种小人,只有一种办法……”
贾赦心领神会的接过话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话一出,牛继宗与贾赦相视而笑,“英雄所见略同。”
“话虽如此,但上哪儿找个比他还恶而且身份还比他高的人呢?”贾赦皱着眉道。
牛继宗道,“何须找呢?京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你是说?”贾赦忽然想起一个人,有些愕然的看着牛继宗,“他那样的出身,不会任由我们说什么就照办吧?”
“你难道还想跟他通气儿不成?”牛继宗有些无语。
贾赦顿时就明白了牛继宗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设计他们俩?”
这不太好吧?
“反正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正好凑一块儿了。”牛继宗无所谓的道。
“继宗说的是谁啊?”柳芳疑惑的问道。
牛继宗还没来得及解释,侯孝廉便接过话道,“还能是谁?京里有名的纨绔子弟,除了咱们还有董维那批人,不是还有西宁王府的二公子吗?”
“他?他不是被禁足了吗?”柳芳惊讶的道。
贾赦笑了笑,“只是禁足半年而已,不是一直禁足,他被禁足的时候是去岁十一月,到下个月刚好半年,不过下个月初五是端午佳节,他又被禁足了这么久,去岁闹出的事儿风波早就过去了,没准会因为端午节提前解除禁足。”
“即便如此,你们怎么就能肯定他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去找董维的麻烦呢?”
贾赦一愣,跟牛继宗对视一眼,牛继宗也皱起眉来,显然没想到这茬。
倒是贾赦沉默了一会儿,道,“西宁王的二公子也是个贪好美色的,到时候咱们涉及董维跟他争风吃醋,他们还能闹不起来?”
“对啊,这么简单的事儿我怎么没想到呢?”牛继宗一锤手心,笑着看向贾赦,“你如今心眼儿是越来越多了,不过我喜欢,回头等西宁二公子解了禁足,我再来找你商量具体的事宜。”
“诶诶诶,你们要对付董维,可别漏了咱们。”众人见状忙不迭的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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