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众已经准备启程回燕京了。走之前, 他们应邀去了一场饭局。
临行前,晏菀觉得有些昏沉,所以留在了酒店。陆淮留下照顾。陆衡就带着陆北楼和闻乐赴约了。
陆北楼有些好奇, 自从得到陆淮的支持之后,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眼里闪烁着不灵不灵的光芒他称之为理想之光。
陆北楼“爸,你在这里也有朋友吗”
“商业上有些往来, 不熟悉。”陆衡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狗头, “但人家帮了咱们一点小忙, 不去做客也不好。”
浦屏和燕京隔着十万八千里,能有什么商业上的合作需要陆衡亲自出面交涉, 还拖家带口的
到了约定的地点, 对方也是一身正装,把夫人儿子都给带上了, 俨然比他们还要郑重。
“陆先生。”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有些难掩激动地握了握陆衡的手,陆衡爽朗地笑着应答,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家人。介绍到闻乐的时候, 男人忽然俯下身来和她握了握手, 语气有些古怪, 仿佛在安慰她似的,连声音都轻了下来“这位就是您的千金南枝小姐吧诶呀,和您长得真像”
他这副感慨万分的模样引起了闻乐的好奇。
轮到男人做介绍,男人揽过自己的妻子,手指着一旁的男孩儿说“这是犬子, 子旻。子旻哪,快来和陆先生一家打个招呼。”
封子旻有些不情不愿地上前,人被绊在这里,心却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他敷衍地和陆衡寒暄了几声,一扭头看见闻乐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恶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一看见闻乐,封子旻就会想起了那一顿杀人不流血的柳条鞭他回去仔细检查了,不仅一点外伤也没有,内伤也没有只有痛不欲生的记忆还存留在他的神经里,偶尔想起时疼得一个冷颤。
总之,这人邪门的很,封子旻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遇见她。后来知道她是自己初恋对象的堂妹的闺蜜之后,他才彻底放弃了追究的念头。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再看见这个人啊
封子旻的反应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反应过来后,脸又青又白,脖子腾地憋红了。
封爸爸“子旻,你跟南枝小姐认识”
封子旻暗叹不妙。
闻乐要是当面拆穿他,他爸再宠他回家也少不了一顿揍。
于是他只能紧闭着嘴,像只河蚌似的不开口,冷汗潸然而下。
闻乐的视线在他身上从上到下、飘飘悠悠地扫视了一遍。就在封子旻心脏都快跳出来的时候,闻乐笑着,一字一句地说“是啊,我们见过的真巧啊。”
最后三个字,封子旻仿佛听见了刀剑出鞘的肃杀之气,不禁惶恐地后退了一步。
“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向安时的派对上见过。”闻乐不咸不淡地望向好奇的陆衡说。
陆衡挑了挑眉,低声问“你跟向家那个小子挺熟的”
闻乐点点头。
“安时哥南枝你认识他啊”陆北楼并不知道向安时和闻乐的渊源,一时间还有惊喜。
“我们三个关系很不错呢。”闻乐煞有其事地点头,封子旻不得不硬着头皮附和,浆糊似的脑子一转才反应过来卧槽,她这是逼着自己去给向安时道歉啊要是不跟向安时通好口风,“朋友”分分钟变“死敌”好吗
封子旻咬牙切齿,暗骂闻乐狡猾,发狠地想,大不了鱼死网破嘛这位陆先生难道还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和别人打架吗他们人那么多,难道还辩不过闻乐和向安时
封子旻突然又想起,当时自己放话要教训人的时候,似乎被闻乐用自己的手机录下来了。
封子旻“”
陆衡眼看着对面的男生瞧见自己的女儿之后,在短短几分钟内露出了大惊失色、激昂愤慨、咬牙切齿、心如死灰这几个表情,觉得这个少年在自己女儿面前就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兔子。
陆衡不动声色地弹了弹闺女的额头,示意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却收到了闻乐不以为然的一个小小白眼。
撇去这个插曲,这顿饭局进行得还是很和谐的。陆封两位先生谈笑风生,甚至还敲定了后半年一个不大不小的投资合作。
流程结束,两家分别告辞。车上陆衡问闻乐事情的真相,闻乐挑挑拣拣、不咸不淡地把自己打人那一段删掉,只说自己录了录音还威胁他要报警。
陆衡听后失笑,只是告诫她说
“你该庆幸封子旻是个不清醒的恶人。”
怎么说呢,从他亲自带人去揍向安时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封子旻绝不是擅长玩弄心计之辈。
闻乐狠狠整了他一把,居然还没有被地头蛇封家的小公子咬一口,算得上是幸运了。也是她谨慎,名字也没留下,陆衡评价说,如果她能戴个口罩墨镜什么的就更好了。
亲爹啊,我是去救人,不是去抢劫,更不是当黑社会好吗
陆衡语重心长地这么一提,闻乐敏感地挑眉“您是拜托封家做了什么事吗”
否则不至于走之前特地赴约送封家一笔合作吧。
“南枝。”陆衡将车窗打下一点,夏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头发,深邃的眼睛透过后视镜温和地看着她,“有时候,换个角度去思考,就能使事情变得简单很多。”
闻乐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们刚到家,晏菀就通知他们,潘雪珍签协议了,最终还是选择了马上兑现一百万现金。
潘朋义死性不改,深陷高利贷和赌债无法自拔,他需要这笔钱来“救命”。
闻乐怔然,下意识偏头端详陆衡的侧脸。
“怎么了”陆衡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脸颊上挂着晏菀兴奋之下留下来的唇印,笑意盎然。
“没什么。”闻乐摇摇头,“我只是终于想明白您找封家是做什么的了。”
陆衡笑着摇了摇头,把闻乐拉进自己怀里,比了比她的身高,抱了一下说“我们南枝长大了。”说着,叹息着加上了一句了一句,“比你二哥聪明。”
闻乐笑了。
换做陆北楼,他大约是不会这么快察觉到的。
潘朋义的赌债一直大大小小的欠,但从来没有到砸锅卖铁也还不上的程度。与之相反,他进过一次监牢,在戒不了赌瘾的人之中,他甚至算得上是谨慎的那个,也从来不碰高利贷这种东西。
这么多年闻乐报警都抓不了这个男人,现在他却突然泥足深陷,不仅仅是走上路上踩了一脚狗屎之类的霉运发挥作用的结果。
闻乐忽然很想问问陆衡,如果他遇见了这种局面,会怎么做。
应该不会像她一样落魄地沦落到海国,开了挂回来才掌握了主动权吧。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陆衡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把这些都忘了吧。以后有爸爸妈妈和你哥哥们有我们在呢。”
闻乐回到海国后心情很好。
她通知萨迦,自己又要换住所了。燕京,繁华似锦,唯一的缺点是离海太远了。
闻乐是海神。在海中她的神力最充沛,海边也还行,内陆上就需要打个小小的折扣了。只要不把她拖进撒哈拉沙漠、让她天天玩儿沙子,海神的实力还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如此一来,海国就成了她的充电所。白天在陆地上呆久了,晚上回海国修养一番其实频率也可以不那么高,但是海国美啊,还有萨迦在,闻乐当然乐意时常回来。
“对了。”闻乐问萨迦,“我带回来那颗蛋去哪里了”
萨迦一愣,柔美的面庞浮现出一丝犹豫“带去给杜卡医生看了。”
杜卡是郁翠都出身的海民,一条雄性中年人鱼,医术尤其是产科和儿科在整个郁翠都赫赫有名。
“去看医生那颗蛋生病了吗”
“完全相反。”萨迦揉了揉眉心,“它长得太快了。”
闻乐走之前,那颗蛋还只有鸡蛋大小。一夜过去,等萨迦再来看的时候,就长成鸵鸟蛋了。
“”萨迦不是没见过生长规律比它更奇怪的生物。但是那颗蛋满满蕴含着海神力,眼看着就是白蛋被闻乐喂了一口海神力后开始自动吸收周围的神力,贪嘴吃撑了,现在动都动不了。
听完解释后,闻乐“”
“大体上是没有大碍的。”萨迦本身就是个魔法大家,对于海神力他还说得上一二,“但我不确定,现在这种情况对蛋里的小龙是否有生长发育方面的影响。”神力吸收太多,也是会给发育带来压力的。
于是他就把蛋交给了杜卡。杜卡看了眼就说这颗蛋还活着,然后把龙蛋留在了病房里,和一群孕期的人鱼和生病的小人鱼一起进行看护。
闻乐忽然有些同情医生。
其实自己就是给蛋蛋找了个托儿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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