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才微微挑眉, 低声回着, “十丈也没问题。”
柳含文听到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拉着穆寒才顺着人群往外走,在一个转角处停下, “等她们选好出来时, 你就把她们都定在门口。”
穆寒才轻笑, 点了点头却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家几位嫡女在里面待了一刻钟便一起出来了。
“那轻纱虽说好, 可太透了, 像柳街女子身上似的。”
“就是, 还有那苏州绣缎,还不如咱们家的绣娘呢!”
“行了, 你当谁都能有咱们太师府那么风光啊。”
听到最后一人这话, 其余两人纷纷掩嘴轻笑,还没放下手便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那人觉得奇怪,可她刚张开嘴便不动了。
下人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最后一个大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道, “三位姑娘, 可要去下家瞧瞧?”
刘家三姑娘没有一个人应她,只是不停地眨眼睛。
见她们没反应, 刘家下人纷纷一愣,那奇怪的姿势就连外面路过的行人也不得不看过去。
刘家的轿子就好比一道身份, 所以即使再好奇, 也不敢直视, 只能偷偷地看。
柳含文掏出一两银子,唤了一个小乞儿,“你去.......”
乞儿双眼一亮,他接过银子哒哒哒地跑到那布庄的附近,对着不知所措的刘家下人,故意猜测道,“她们一定是在比赛!”
一旁路过的、胆子大些的人反问道,“比赛什么?”
“比赛谁先动,谁就输了!”
小乞儿的话让那几个服侍刘家姑娘的丫鬟恍然大悟,别看这三位姑娘是太师府的嫡女,在府上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个方式来赌东西。
今天是发钗,明天是衣服,后天又是手镯。
见刘家下人信了那乞儿的话,柳含文嘴角微勾,心满意足地拉着穆寒才往别的布庄去了。
过了这么多年,刘家三蠢还是那么蠢!
“怎么买这么多的衣服,我够穿的,”柳含书看着那七八件的冬衣,脸上全是无奈。
“看着好看,就买了,大哥明儿穿这件,咱们去外面游走,”柳含文指着其中一件笑道。
“去何处?”
柳含文笑道,“宝光寺。”
月中十五,宝光寺全是烧香的信徒,比起其它寺庙来说,宝光寺的信徒大多是富贵人家,这也源起一个京中浪子的话。
“他说既然投身为贵人,那就得拜最好的佛,烧最贵的香,因为说话时正站在宝光寺的外面,所以宝光寺便成了京中贵人所向往的地儿了。”
柳含文看着那宝光寺的寺门对柳含书道。
穆寒才走南闯北,倒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寺庙也分穷人和富人来的地儿。
“里面的香多少银子一根?”
他问道。
柳含文伸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一根,不过那香有三尺长,拇指粗,一般来烧香最少也得三根,所以进这宝光寺一个人最少也得花三两银子。”
柳含书闻言咂舌,“这京都果然是......”
搁在其它地儿,谁愿意花三两银子只为了三炷香呢。
“所以,咱们今儿是去上香?”
柳含书侧头疑惑道,他记得柳含文不信佛啊。
“自然了,求菩萨保佑你们都能高中!”
柳含文说完,便带头走进了寺里。
正要去正堂寺,就见有许多人都围在外面,他走过去问道,“怎么都不进去啊?”
被问的哥儿也年轻,闻言低声回着,“太师夫人带着家眷在里面烧香呢,咱们得等他们烧完后才能进去。”
柳含文双眼一亮,太师夫人向来信佛,为了刘家上上下下的女眷和哥儿为了讨太师夫人的欢心,也都信佛,玉琪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刘骏心中不只是有才华,还很有风度与教养,不管太师夫人怎么为难他,他都忍着,甚至还劝刘骏别因为他顶撞太师夫人。
“那咱们去别处转转?”
柳含书发现这寺庙还挺大,于是道。
穆寒才双手环胸,一脸听柳含文的。
“那就去别处看看吧。”
柳含文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扬,小乌便大摇大摆地飞进了正堂寺。
太师夫人正双手合一,在主持的念经文下对佛祖行大礼,突然听见后面的人窃窃私语,她皱起眉头,刚刚回过头便见她最不喜欢的一个侧父正慌乱地避开什么东西。
“玉琪,你在做什么!”
玉琪也很憋屈啊,今儿早上院子里突然来了不少乌鸦,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天气的愿意,乌鸦们没地儿去,所以才站在房顶上。
谁知道现在他在寺庙里面,都有乌鸦进来!
噗!
小乌爽快地拉下一坨粑粑正中玉琪的脑袋。
“啊!”
玉琪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脑袋上的乌鸦屎给弄下来,结果束好的发都散开了,看着就好像一个疯子!
“玉侧夫,您冷静点!”
他的贴身小厮瞅见太师夫人那黑漆漆地脸后连忙叫道。
玉琪怎么能冷静,这是屎啊!是屎啊!还是拉在他脑袋上的!玉琪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是坨稀粑粑,那水正在他的发间流动呢!
“玉琪佛前失礼,来人啊!将人带回府上,关进祠堂!没有本夫人对方话,任何人不得见他!”
太师夫人气得发抖,丫鬟婆子赶忙上前扶住。
“夫人消消气。”
“是啊夫人,您气血不足,太医嘱咐过不能动气的。”
太师夫人越听越气,“要不是那个我儿被这个狐狸夫迷住了,我能这么气吗?!”
宝光寺的闹剧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
刘太师下朝还未到家,便遇见镇国大将军。
刘太师坐轿子,镇国大将军骑马。
“太师,听说今天你府上的人在宝光寺做了件热闹事啊。”
刘太师连轿子帘都不愿意掀起,他闭着眼冷声道,“不劳镇国将军操心,你还是管一管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少将军吧。”
都说虎父无犬子,可镇国大将军现在的嫡子正是那个“犬。”
两人互戳对方痛处的事儿被房顶上的鸟儿看进眼底,于是不过一刻钟,柳含文便知道了。
他慵懒地躺在靠椅上,手一挥,“今天晚上,让小乌带几十只乌鸦守在刘家祠堂里,只要有人来,就给他们一点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在站的鸟都明白。
“特别是那个刘骏,”柳含文睁开眼睛,“能上多少东西就上多少,第一次见面,咱们不能失礼。”
“文哥儿,你放心吧!”
花雀拍了拍翅膀便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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